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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伤心,谦承蒙大家看得起能为谦一悲,这心里就感觉这么多年没白辛苦,足矣,足矣啊!”于谦听了老狱卒的话心里甚是欣慰,说道,“若是不麻烦的话,还得劳烦您给谦再拿来一只笔墨来,谦感激不敬。”
“诶,哪里的话,老狱卒我也不能做些什么,于尚书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和弟兄门吩咐就是了,兄弟们必定尽量满足您。”老狱卒敲了敲烟锅说道。
“那就劳烦了。”于谦客气道。
狱中窗外已是接近月末,夜幕上的月光也是没有南宫之变时的圆亮,索性的是牢中狱卒照顾于谦点燃了火盆放在于谦牢房外,为单薄的于谦取暖也照亮了于谦手下刚毅的毛笔。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好,好,好啊!”这幽静的牢狱之中却是不知何时响起了他人的声响,“于尚书,好一个《石灰吟》啊!这笔风还是一如既往的硬道啊。”
于谦听着了话语,转身望去却是已然一身猩红官服的徐有贞。
“徐大人?”于谦出声道,手中的笔还滴着浓浓的墨水,“徐大人哪里的话,谦这点文采哪能够入了大人的法眼,这拙劣的笔迹也是不及大人丝毫啊。”
“这也倒是,”徐有贞上前一步隔着牢笼望着眼前这个昔日里高不可攀的于尚书,眼神说不出的寒冷。
“既然来了,徐大人不妨帮谦掌掌眼,这首老朽一十二岁时所作可还是能上口?”于谦转过身去望着自己墙上题的七言绝句不由得想到了年少之时。
“一十二岁?”徐有贞重复道,“尚书少年英才,区区十二岁便能写这传世之作,这些个有贞可是早有耳闻的。”
“可是···”徐有贞的五官在火焰的照耀下投下深深阴影,显得很是阴沉,狠声道,“于尚书现在却是题了这么一首诗,可是在说自己所受不公,要博个清白的名声!”
“哼!哪里,谦怎敢与徐大人斗。这不,这一不留神徐大人就红袍加身升了官不是。”于谦冷哼一声,对徐有贞满腔的讥讽。
“哈!”徐有贞轻笑,伸手掸了掸自己的官服,道,“这个啊,承蒙于尚书成全,有贞不才救出了皇上,立下定鼎之功。皇上仁慈,封不才在下为武功伯兼华盖殿大学士。”
“武功伯···大学士····”于谦哈哈一笑,随手扔掉手中的笔说道,“如此便是了。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徐伯爵既然赢了这一场,那便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谦的罪名也敬请伯爵随意摆弄。”
“你······”徐有贞咬牙切齿,于谦摆出的这番淡然的模样却是最让他受不了的,双手拽着牢房的栏杆狠狠的叫嚣道,“于谦!你要明白,现在我是赢家,你是输家!我徐有贞说把你定什么罪名你就得是什么罪名。”
“那当然,徐珵,你仍旧是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于谦猛的打断了徐有贞的话,叫着他的旧名,瞬间便是戳中了徐有贞心底的痛脚。
瞳孔猛地放大,握着栏杆的手捏得咯吱作响,徐有贞的怒火却是到了极点,怒道,“于延益!你不要忘了,当初,当初你是碍着你弟子的面子才在朱祁钰面前说了我的好话。但万万没想到转头你就说我心术不正;世人不清楚,但我记得,我徐有贞的这个名字就是你于谦逼得改的!你你你······现在都沦落如此境地了还这么嚣张······”
牙齿都块咬碎,徐有贞胸膛不住的起伏,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转身过去,良久才悠悠传出声来,“我堂堂一个伯爵与你一个将死之人置气做甚,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明日,正月二十三日,崇文门外,你于延益,斩决!”
正月二十三日,于谦死的那天,阴云密布,举国上下都清楚这一世功臣是蒙受冤枉,迫于徐有贞曹吉祥为首的势力坐大,并未有人站出伸张正义。
徐有贞上疏处死于谦时,朱祁镇皇帝曾犹豫过,然徐有贞说,‘不杀于谦,复辟师出无名。’顾朱祁镇应了徐有贞之请,史书记朱祁镇事后曾后悔过说,‘谦实有功。’
至此,一代忠良在这场毫无意义的宫变之中成为了党争的牺牲品。
谦死后,有一叫朵儿的指挥本出自曹吉祥的部下,他把酒泼在于谦死的地方,痛哭。曹吉祥发怒,鞭打他,第二天他还是朝阳泼酒以示祭奠。
最终,都督同知陈被于谦的忠义感动,收敛了他的尸体。之后又过了一年于谦养子于康将起归葬于杭州西湖南面的三台山麓。
后世将于谦之冤与岳飞之冤并列,并且将于谦与岳飞、张煌言并称为“西湖三杰”。
第九章 李沉雪()
十六年后,大明王朝,江苏扬州治下一镇。
“李沉雪!你给老夫下来!”手执三尺锄药小铜铲,年岁已是耳顺的老章头此时却是没有一丝平日与人号脉就病的淡然,涨红的一张老脸也早就爬满了道道沟沟壑壑。
“师傅,沉雪这可不是违背您的意愿啊,只是这墙头上满是青苔滑手的很,徒弟这要是放开了可就是要屁股兜兜着地了。您看您脚底下的可都上好的青砖,沈雪这要是真一撒手这屁股蛋子摔坏了不要紧,可是受了伤不能动弹连累了师傅您老人家照顾那该多不好啊,您说是不是。”这叫做位李沉雪半大小子嘴上起油说得漂亮,可这心头尖尖上却是颤颤巍巍的,整个身子就靠双臂拔着那巴掌宽的墙头,脚底下就是三丈高的白墙。
“章先生,李小公子的确是说得对,不管是他的屁股蛋子还是您的休息都不能因为这事儿给连累了。而却您二位在家里要是出了什么事,这您老大度可这园子里的奶奶们可都要是怪罪丫头了。”在老章头的一旁,退后一步一并候着的还有位青衣红颜的姐姐,对着老章头福了一福便就是想要劝他消了气去。
“丫头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方家为人厚道是大户人家,刚刚搬到这镇子里来请我这糟老头子来府上瞧病,对咱客情我老章头受这份情。可是,可是这混小子太不像话了,老头子我这才打盹了一会儿他,他竟敢去干出这种事情来!”吹胡子瞪眼,老章头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一旁的丫头看他怕是一时半会是消不了了。
扒在墙头上的李沉雪看自个家的老头在那说话,便是手脚并用的往上又扒了几扒,小男孩脏兮兮的布鞋顿是又在雪白的圆墙上留下了几个黑脚印来,看得那丫头一阵发笑只得扯着袖子挡在唇前。
“师傅啊,您也别太生气了,姐姐她都不生气责怪您又是操的哪门子心啊!”一边扒着,李沉雪的这嘴还不消停,吧嗒吧嗒的一出声就顿是惹得老章头又是心头冒火。
“小子诶,老头子今个儿还就不过了,拼着个被人骂死我也得把你这混账玩意儿打死在这!”好像是被气到了极处,老章头一把子年纪花白的头发,老胳膊老腿的还举着那有些分量的小铲一把往前就那么一掷,打着旋儿的就砸在李沉雪左腿弯上。
“诶呦喂,我的亲娘娘诶!老头儿,你还真下死手啊,太黑吧!”小子吃疼,裂开嘴也不客气了讨饶了,照着平日里的称呼就那叫着自己个儿的师傅,看得一旁的那丫头一愣一愣的。
“得了,今个儿算是咱们倒霉,不跟你这老糊涂蛋计较。咱们啊,三十六七还是走为上策的好喽。”龇牙咧嘴,也不知跟自个儿还是老章头的说的,说罢,也不管他三七二十,手头上一个使劲就是整个身子都做在了墙头上,抱着自个儿的腿弯子就一个劲的揉。
“嗯!”一双老眼瞪得大大,老章头抖了抖袖子下意识的就是要再找件趁手的家伙,叫道,“小犊子玩意儿,你敢走一个试试,你试试!”
“嘿嘿嘿,”扯开了脸对着师傅憨笑了一下,李沉雪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明白自己的师傅算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今个能逃了眼下的这一场,等他老爷子气消了再去东头打壶子老酒回去孝敬保准是没事。
“师傅,您老气不顺,阳血只往头上窜,徒弟现在怎么做都是不好;倒不如先避避风头,您老眼不见心不急的,说不定气就消了呢。”胡搅蛮缠了一番,李沉雪只消当作是为自己狡辩,还心思对那一旁站着的丫头招了招手道,“好姐姐,再了见啊。”
说罢,也不再看他,方下双手撑住了那墙头左右一甩腿身子就是要转下那边。可还未等他看清墙头那边的形势,就只觉耳边听见那漂亮姐姐的一阵惊呼还有自己老爷子的大叫,再有眼前一花还不明所以就是,没了知觉。
‘啪,噗通’
原来是只竹篙子,一下抽在了转身而来的小子脸上,抽懵了神;眼看着他就直挺挺地又一头栽回了墙头这边,一屁股摔在了那整齐铺好的青砖石路上。
“徒弟诶!”老章头大叫,撕心裂肺的心疼得直抽抽嘴。
三个时辰之后,天边的日头已是偏打了向西,夏蝉也是扰人的吱吱叫着;被打昏了头的李沉雪悠悠的昏沉醒来,只是动了一动就是觉得自己脑壳子就跟撕裂了一般。
“你醒了啊,可吓死了姐姐了。你一声不吭的这么睡着,我只道你就这么死了去了呢。”一块还带着幽香的方帕就贴在了李沉雪的额头上,姐姐偶尔碰触柔软的指尖还有那不知名好闻的香味都让这小子心里暗暗舒坦了一把。
“姐姐,我这是在哪儿啊,是不是沉雪做了坏事让阎王爷给收了去了?”苦着个小脸蛋子,李沉雪故意作出一副惹人怜的样子,只嘴角的那一丝笑意出卖了他。
“你这小屁孩,姐姐好心伺候你你却是拿姐姐开心消遣,照着你这么说那姐姐我在这里跟你说话,那还不是一并被小鬼勾了去了。”嗔怒着,丫头用那指尖就是戳了戳李沉雪的头。
“诶啊!姐姐我错了。要是和姐姐在一起说话那还不是应该在那神人仙界了,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