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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江应了一声,此事不可拖延,因此他就没有随周铨离开镇子。
“闲事已了,孟兄,咱们可以去看看龙川了!”打发走狄江之后,周铨笑着对孟广道。
他今日出镇,正是要去看从向家手中得到的龙川。
龙川距离镇子稍远,出镇之后,大约还要行上十余里。孟广骑着匹驽马,与周铨赶到时,不由一愣,然后笑问道:“衙内,当真需要这么麻烦?”
“一张白纸好做画,这两庄子实在不合,只能拆了,不过年底之前,他们总有新居。”周铨笑吟吟地说道。
在他们面前,五百余人正分为两拨忙碌。一拨和两庄子上的庄农一起,将原本土木结构的庄子拆平,另一拨则在被称为“龙川”的小河旁,开始砌坝拦水。
此时仍是雨季,原本不适合修水坝的,不过周铨等不急了。
“衙内还要招募人手?”孟广看到这五百人,有些忧心地问道。
“当然,人越多越好!”周铨精神一振。
徐州不比京师,京师没有一百五十文钱以上,基本是招不到合适的壮劳力,可是在这里,只要八十文,甚至六十文一日,就可以招募到青壮劳力。
借口要办水泥窑,同时借助孟广、申胖子还有赵家的影响,周铨以每日八十文的价格向周围招募劳力,短短时间内,便集合了这五百人。
“衙内,这钱怕有些不乘手啊。”孟广吞吞吐吐地道。
五百人一天仅工价就要花掉四十贯,一月一千二百贯,这价钱,就是孟广都觉得有些肉痛。
但对周铨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我在京师之中,向人借了些钱,就以我车场的收益为抵押,所以你尽管放心,钱不是问题。”
周铨借钱的对象,可不只梁师成这个巨贪,事实上当得知周铨为了办水泥窑要借钱,凡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想着搭上一笔。
无它,只因为现在京师水泥实在是卖疯了。
所以周铨现在手中的资金,足足有两万贯,而且在京师之中,还存有一万贯!
孟广有些无语,他觉得自己和申胖子已经胆大,可是周铨胆子更大,能赚钱,更能花钱,一掷万金面色不改!
“衙内,这么多人手,应该先让窑场那边用吧?”申胖子在旁边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窑场出更多的水泥了。
因为现在修水坝和道路,周铨就已经用上了徐州出产的水泥。他们亲眼看到,这种米分末与河砂混合,搅拌,然后由泥水匠倒在地基上,抹平、待干,过了三天,便可以在上面行走,过了五日,就连驴马也可以上路!
看着那白花花的路,孟广与申胖子不约而同咽了口口水。
他们是有头脑的,否则不会为了水泥之利投靠周家,但就算如此,眼见到水泥的神奇用处,他们还是意识到,此前自己的估算太保守了。
“看到那边没有,地基打好了,我就要在那儿起一幢宅院。”周铨又指向另一处地方。
此处距离龙川小河约有一里远,一条路基正从小河边伸向此处,而河边有座简易的码头,可供吃水小的船舶停靠。
目前许多物资,就是从这里运上岸来的,包括水泥。
不过周铨有些惋惜,这条小河还是太小,稍大点的船就不行,也就此时可以用用,等自己这边的谋划做好,工场作坊建成之后,真正要运货,还得走运河。
正规划之际,武阳在旁边轻轻推了周铨一下,周铨回头看去,只见西南方向,有人骑着头骡子飞奔而来。
不一会儿,那人就来到周铨面前,正是利国监的那位衙前。
“衙内,太守老爷……太守老爷来了!”
听得他的禀报,周铨眉头微皱:“徐处仁?他来这里做什么?”
新辟的窑场之中,徐处仁背着手,四处转了转,周傥心中也同样在嘀咕,这厮来做什么!
“如今水泥每窑能有多少产量?”徐处仁问道。
“每七日出一批,每批一百袋。”周傥回答。
徐处仁心里计算了一下,一袋是五十斤,一百袋就是五千斤,产量不低。
据他所知,如今京师每袋水泥可以卖到一百文钱,也就是说,一座窑每七日就出产价值十贯的产量。
如今已经有四座水泥窑,另外还在建十二座窑,这么算来,等窑场初步建成之后,每七日可产一千二百袋。折成铜钱,就是一百二十贯。
“有什么难处?”徐处仁道。
这句话让周傥吓一大跳,自他上任起,这位太守就瞧他不顺眼,此时竟然过问起水泥窑有什么难处。
他究竟做何打算?
“有一些,就是矿石难取。”略一琢磨之后,周傥说道。
“若有需要本府相助者,尽管说吧。”徐处仁脸上堆起了笑。
若换作在京师时,有一位曾任过宰相的大学士这般客气地对周傥说话,周傥整个人都会飘起来。
但如今,在吃过这么多次亏之后,周傥对那些文官们的态度,已经有了根本的转变。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这帮龟孙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故此周傥干笑了两声:“有学士这话,下官就放心了,若是配料能够跟上,这窑场产量还可以翻上几翻,依下官在京师时的经验,每日六百袋也可争取。”
是每日六百袋,而不是每七日!
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徐处仁瞳孔收缩了一下。
一三三、段铜()
“你是什么人!”
李宝已经到了变声期,因此声音沙哑难听,他突然一声,让正在偷窥的段铜吓得向前一纵,连滚带爬,将背上的背篓打翻,结果里面的粪便撒了他自己一头一脸。
“呸呸呸!”
将散入自己嘴里面的脏物吐了出来,段铜干呕了好一会,不过早上他还没有进食,所以呕出来的,都是些水。
李宝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而且也不怕脏,一把过去揪住了他的衣襟:“你这厮老实交待,为何鬼鬼祟祟在此窥视,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边的孔里正看到这一幕,整个五官都挤在一起,形成一个活生生的“苦”字。
“段铜,你还不去拾粪,为何在这里!”孔里正喝了一句,只不过声音不大。
他虽然见识少,但也不真象外表那样愚笨,有着乡民特有的狡黠,但是周铨带给他的压力太大,让他便是想要替段铜说两句话,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周铨目光停在段铜身上,笑着问道:“孔老丈,这少年是何许人也?”
“这小厮是村里百姓,无父无母,靠着他叔父拉扯大……”
“我是我姐养大的!”坐在地上的段铜听得孔老丈的话,猛然抬头说道。
“呵呵……是,是,原本他还有个姐姐,只不过可惜,前几年人没了,现在寄养在叔父家中。”
孔里正神情有些尴尬,周铨饶有兴趣地望了段铜一会儿,看得这少年心中发毛,周铨这才又说道:“原来如此,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我在看热闹!”
方才说自己是姐姐养大时,段铜还是理直气壮,但此刻就有些结巴。
“你可知道这胡虎是怎么死的?”周铨又问。
“我不知道!”段铜的回应很快,然后还看了孔里正一眼。
孔里正依然是一脸苦样,神情倒没有变化,他咳了一声:“衙内,此地毕竟死了人,非衙内这等身份久处之所,若︾④dǐng︾④点︾④小︾④说,。2≈3。∞o s=";arn:2p 0 2p 0";s_;是衙内不嫌弃,还请到小老儿蜗居中坐坐,衙内要问什么,小老儿将人唤来备询。”
周铨哈哈一笑:“当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他吩咐之下,阵列少年自然为他牵来了紫骝马,又找孔里正要了一辆牛拉的大车,将地三个汉子都扔在了大车之上。
周铨越发地喜欢自己这个“衙内”身份了,光天化日之下抓走三个大活人,不但没有人阻拦,甚至问都没有人问一声。
一切就绪,他准备回去之时,突然用马鞭一指段铜:“我看你年纪与我这些伴当差不多,又无父无母,可愿随我去?在我身边学个几年,总会给你一个出身。”
段铜愕然望着他,旁边的孔里正慌忙道:“衙内,这小子顽劣愚笨,如何能给衙内作长随,而且他还有叔父在家……”
“唤他叔父来。”周铨道。
原本打周铨打发走了,孔里正心中长舒一口气的,此时听得又要叫段铜叔父来,他脸再成挤成一个“苦”字,才一迟疑,那衙役上前就是一脚:“衙内的吩咐,你还敢推三阻四?”
这一脚倒不太重,不过还是将孔里正踢得一拐一瘸,他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去找人。
约莫等了一柱香功夫,孔里正带着个妇人来了,这妇人长得甚丑,也没有见过市面,一看着周铨,立刻跪拜在地:“俺拜见衙内了。”
“这少年的叔父呢?”周铨面色一沉。
“回禀衙内,他叔父在矿上寻生计呢,如今正值农闲,他叔父便在矿里做些杂事,补贴些家用,这妇人是他婶娘。”孔里正小心地道。
“原来如此,这少年想来也到矿里去做过?”周铨指了指段铜,不过他没等孔里正回答,而是让段铜婶婶回答……
“这短命的小子太懒,吃不得矿上的苦!”段铜婶娘道。
“既是如此,我把他带走去给我当个长随……启年,与他十贯钱。”
王启年从马上的袋子里拿出十贯钱来,直接摆在段铜婶娘面前,段铜婶娘眼睛都突了出来,整个盯在那铜钱上,怎么也挪不开。
孔里正想要说什么,但见段铜婶娘已经扑到了铜钱上,将之紧紧揽住,不由得叹了口气。
“衙内只管领去就是!”她口中不知说些什么,到后来只听得这一句。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