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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的身边,则有一个身材粗壮的亲卫扶刀侍立的披甲亲卫,看到经禀报之后,进入大帐之中的阎行,眼中顿时光芒四射,紧紧注视着阎行的一行一动。
阎行快速扫了一眼帐中的布置和人物,心中有了计较,连忙上前,向上首的牛辅行礼参拜,口中说道:
“属下阎艳,拜见中郎将!”
牛辅听到了阎行的声音,才缓缓抬头,将眼光注视在阎行身上一会儿之后,才慢慢开口说道:
“起来吧!”
“诺!”
阎行随即低头小心翼翼地肃立在一边,牛辅看到他恭敬的模样,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说道:
“你可知道我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属下得将军相召,心中惶恐,正不知所为何事?”
“那日,我在雀鼠谷撤退之时,沿途遇上了一支挂着飞廉面当的骑兵,就是你部下的兵马吧。”
听到牛辅直接开门见山说起此事,阎行心中一边暗暗警惕,一边连忙开声应道。
“是,那些人正是属下派往砍伐树枝,以作疑兵的部曲。”
“呵,那你倒是练得好兵,那些个小卒,当时可是连我这个中郎将的将令也不愿听从啊!”
说到这里,牛辅的语气顿时加重了几分,阎行心中随即一动,连忙再次下拜说道:
“属下御下不严,下卒多粗鲁之人,浅薄无礼,还望将军恕罪!”
看到阎行恭敬认罪的样子,牛辅冷哼一声,摆摆手,继续说道:
“罢了,这些事情我也不愿多加追究,毕竟你是徐中郎将麾下的人马,也不是我能够管辖得动的。”
牛辅话里的语气虽然忿然,但这也确实是事情。
董营之中的兵马性质从一开始看,就不能算是朝廷的经制之师,而是属于董卓的私人兵马。而这些私人兵马中,各中郎将的麾下,又有各自所属的私兵,也只有这种生死跟随主将的义从兵,才能够屡屡跟随董卓等人南征北战,转战各地,也只有这种只服从主将号令的私兵,才能够无顾朝堂的旨令,无诏进军,最终攫取了中枢大权。
而各部中郎将的兵马之间,除了董卓的将令之外,也是互不统属的,如今河东战事已了,外调的大军拔营在际,牛辅自然也就没有了战时对其他外兵的管辖权。
所以,牛辅在给足了阎行的下马威之后,自忖已经让阎行心生敬畏之后,才话锋一转,对阎行问道:
“听说其他军吏对伤卒弃之不顾,而你反而将他们救至营中救治,活人无数,可有此事?”
“此事确实是艳所为,赖上天眷顾、将军英明,士卒多有痊愈者,艳不过因人成事罢了。”
牛辅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来你也是一个明事之人,这次伤卒多能得活,的确是神明之功,而若是无本将日夜禳祛,又岂能神灵降下神力,助我军威复振!”
顿了顿,牛辅才又重新对阎行说道:
“当然,你的功劳我也不会忘记,阀阅簿和捷报上,少不了你的名字!”
“多谢将军!”
阎行眼下自然也不会有异议牛辅来分润自己的功劳,或者将功劳转嫁到了冥冥之中的鬼神之力上,这是董军军中的常态,而自己也能够保有功劳,这也算是间接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嗯!”
牛辅威严地拉长声音,继而随手把玩着手中的兵符,刚刚这套恩威并施的手段,他在董卓身边,曾见过多次,模仿起来倒也是显得驾轻就熟。
既然已经给了下马威,又给了甜枣的许诺,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转入到正事之中了。
他转眼看了看身边侍立的胡赤儿一眼,想了想,挥手就让胡赤儿退下,胡赤儿愣了愣,以往牛辅会见外人之时,总是要让自己披甲扶刀侍立在一旁,对外人既是一种威慑,对自己一方,又是一种壮胆色。
可现下,牛辅竟然让自己退下去,这一时让胡赤儿有些猝不及防,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等他再反应过来时,牛辅的脸色已经渐渐变黑,胡赤儿心中一惊,也不知道帐中这个阎艳,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让中郎将一反常态,竟要独自接见他。
怀着羡慕、忌恨的心态,牛辅连忙行礼退出帐中,只是经过阎行身边时,不仅又狠狠剜了阎行一眼,阎行也感觉得到来自对方眼中的不善,心中明悟这个亲兵,只怕就是马蔺、甘陵那日在山道上与之交恶之人,只是眼下身在虎穴之中,却是不好发作,于是阎行屏气凝神,装作不知胡赤儿的眼光,继续束手站立在帐中。
等到胡赤儿出去之后,牛辅忽地又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脸色,他看着身材魁梧的阎行,突然发出了几声笑声,指着阎行笑道:
“好一个布疑兵,退敌骑的阎彦明!”
面对牛辅突然又转变了和蔼的态度,阎行说着谦辞的话语,心中却是更加警惕起来。
牛辅将兵符紧紧攥在手掌之中,紧握成拳,看着更加谦逊的阎行,口中缓缓说道:
“好了,本将也不瞒你,此次召你前来,正是看中了你练兵之能,此番和白波贼寇交战,虽然斩获颇多,但是本将麾下的兵马也多伤亡,而河东郡兵多不堪战,你既然是凉州降人,又能训练三辅流民成军,实有大才,也正是本将所需之人才。”
说出了自家的目的之后,牛辅一边观察着阎行的观察,一边继续抛出诱饵说道:
“你身怀大才,仅居为一小小军候,委实屈才,若来我军中,我可拔擢你为军司马之职,主掌部曲,为我参赞兵事,比起屈居于徐家子之下,岂不美哉!”
终于,这就是牛辅扣下了甘陵等人马,又等到今天才愿意召见自己的目的么。
阎行脸色表现出受宠若惊的神态,在心中也暗暗计较开了。
注:《魏略》曰:辅恇怯失守,不能自安。常把辟兵符,以鈇锧致其旁,欲以自强。见客,先使相者相之,知有反气与不,又筮知吉凶,然后乃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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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牛辅(完)()
ps:今日将河东的情节一并写完,合并为一大章,还请书友继续多多支持!
牛辅和徐荣相比,身份更加亲近董卓,而军事才能又着实平庸,转投牛辅麾下,有两大好处。
一是牛辅是董卓的女婿,只要董卓一日不死,牛辅的宦途也就畅通无阻,跟在牛辅身边,只要钻营得当,也不难夤缘而上。
二是牛辅此人不擅长兵事,而又被董卓委以镇守一方的重任,在兵事必定是要倚重自己,如此就给阎行暗中壮大自己实力的机会。
而徐荣,虽然表面上看似颇为欣赏自己的武勇和韬略,但阎行也能够隐隐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忌惮之心,与牛辅刻意模仿的有些蹩脚的下马威不同,能征善战、杀伐决断的徐荣对于阎行而言,始终是一柄悬在头顶上的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趁着阎行一个不在意砍下来。
但是,阎行对于牛辅的招揽有所意动的同时,又不得不顾忌董卓身边那个长着一张马脸的李儒,李儒将他从凉州叛军中选拔出来,又让他转入徐荣的麾下,看中的除了阎行的武勇和军略之外,更重要的,是阎行在董营之中,孑然一身,毫无依仗,除了暗中向在关键时刻向他伸出过援手的李儒投诚之外,再无其他强援可以依靠。
如果这个时候,阎行带着麾下的一营兵马投靠牛辅,虽然有了牛辅的借力,可以脱离徐荣的威胁,但是却也得罪了李儒,李儒久在董卓身边,就犹如董卓的心腹智囊一样,得罪他,显然比得罪牛辅还要危险。
而且,阎行在心中也担心,关东兵事未起,董卓阵营还未内乱,自己这个时候过早暴露自己的目的,投入牛辅的麾下,以李儒的睿智阴狠,怕很快也就能够看出自己这个降将一直隐藏的险恶用心。
阎行在表面上做出受宠若惊,被牛辅伸出来的橄榄枝惊到的样子,内心则飞快地将此事的利弊安危计较开来。
最后,阎行还是决定,拒绝牛辅的招揽,自己投入董卓阵营的时间不久,这个时候过早暴露内心目的,无疑是自绝后路,授首于人。
安坐在上首的牛辅看着阎行对自己的招揽颇为心动的样子,心中也是暗自得意,做出这个决定,虽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但却也是老巫女在占卜之后,才让自己突然有了这一次的神来之笔。
牛辅原先自家的兵马,在这次河东战事中,死伤惨重,眼下正是缺乏一个能用的干才为自己所用,而眼前这个阎艳,颇具才干,既能练兵,又有韬略。出身却不过一介降将,军职也不过一个小小的军候,将他招揽过来,再修书向徐荣说明一番,即得到了一个干才和一营人马,又不至于太过得罪同为中郎将的徐荣,两全其美,正符合牛辅的心意。
“承蒙将军厚爱,只是此事,艳德薄才驽,难堪重任,怕是要有负将军重托了!”
下首的阎行思索良久,牛辅以为他正在为自己转投阵营而酝酿措辞,不料一张口,却是委婉地拒绝了自己的招揽。
这种处于牛辅意料之外的变故顿时让牛辅又惊又怒,他胸中怒火燃起,有心有拍案变脸,只是碍于之前自己才刚刚和颜悦色地出言招揽,不好直接发作。所以他怒极反笑,指着摆在身边一侧的鈇锧冷笑道:
“你如今身处我之帐中,又不愿从我之意,莫非以为我身侧之刀不利乎?”
说到这里,牛辅的语气中已经带有杀意,仿佛阎行不立马改变主意投入自己的麾下,自己立马一声令下,帐外即刻就会冲入一队刀斧手,将阎行抓住,直接在帐中用铡刀腰斩行刑一样。
阎行面色从容,并没有被牛辅的恐吓给惊吓到,而是又施了一礼,缓缓说道:
“将军之刀利甚,属下岂敢违抗,只是此事实有缘由,愿将军容艳试言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