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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口中淡淡说道。
听到两人推脱返回绛邑的借口之后,阎行不由冷笑出声。
“范、张两人当真是胆子大到可以包天,竟然虚报前方军情,莫非自以为我不知道么。白波贼此番进攻的目标在皮氏,襄陵和临汾都只是佯攻,这襄陵的贼寇精锐被我带兵在九箕山下尽数全歼,临汾的贼兵,闻此噩讯,早已连夜缩回临汾城中。”
“这汾水西岸,还能够有多少白波贼企图进攻,最多也就一些哨岗人马,白波异动完全就是两人捏造之辞,还想要用这个办法,继续来拖延时日。”
“一切确实如校尉所言,不过两人手握兵马,犹如割据的草寇一般,已经尝到了违令自主的甜头,前面又与范镛做下了不少罪行。当下范镛已经罪泄伏诛,两人只怕是在军中又惊又恼,这才千般借口,迟迟不愿领军返回。”
听完戏志才的分析,手持竹简的阎行一声冷笑,将手头的竹简扔在了案上,霍然起身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不留情面了!”
他转而看了一下在下首的戏志才,口中问道:
“元善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安邑那边有消息传来,河东郡府对校尉斩杀他们派出的守绛邑长多有埋怨,只是在铁证面前,暂时没有大动作,而牛中郎将那边,也暂时无任何指责的军令传来,虽然元善还未传信回来,但料想,定能够将事情办得妥当!”
“嗯,如此就好!”
阎行点点头,但还是一脸凝重。
看着阎行筹划思忖的样子,戏志才微微一笑,口中说道:
“校尉,可是在谋划夺去范、张两人领兵之权的事情?”
“嗯,虽然我眼下控制了绛邑,也可以在钱粮米谷上卡住他们,逼迫他们领兵返回,入营谢罪。但这样做,一来授人口实,二来也费时众多,不符合我的心意,我的决定是,当即就应该出兵,着手拿下范、张两人!”
在襄陵看到不少白波军的家眷都自发地开始种麦时,阎行就知道时不我待了,而整合绛邑民心人力,收复河东北境各个城池,也不可再缓缓图之,继续耽搁下去了。
所以,阎行决定,不等周良回来,就先动手解决了范归和张朗这两个还打算与自己虚与委蛇,对自家的命令阳奉阴违的军中刺头,将两营还半独立的河东郡兵完全掌握到自己的手中上来。
说到拿下范归、张朗两人,阎行想到了一些事情,又开始问道:
“范归、张朗两人的罪行,可曾也查清楚了?”
周良走后,这些查访不法残民之事,就交到了戏志才的手中,他听到阎行发问,当即回答说道:
“范归、张朗两人的罪行也已经查过了,有了县寺的突破,这些人往日的罪行也逃不掉了。盗盐铁与白波贼寇通。指派兵马沿途设置关卡,盘剥、劫取逃难民众财货、擅杀无辜流民,这些事情,他们也做下了不少!”
听了戏志才的回答,阎行点了点,笑着说道:
“善,有了这些铁证,我看张朗、范归两人还如何继续应付拖延。”
戏志才知道阎行已经决意动手,他想了想,还是说道:
“校尉,范归此人,颇有诡计,前面我等又斩杀了范镛,此人确实不可不除。但张朗此人,虽然附和范镛、范归等人,但他与白波贼作战也颇为英勇,治下也颇能得士心,若是杀了他,只怕河东郡兵不稳,是否要先行留下他来?”
阎行听了戏志才的话,眼角微合,他也知道张朗是个勇猛之士,似乎在思忖着得失,过了一阵子,才忽然猛地张开双眼,眼中有精光迸现,口中斩钉截铁地说道:
“《尉缭子》有言“凡诛者所以明武也,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杀一人而万人喜者,杀之。杀之贵大,赏之贵小,当杀而虽贵重必杀之,是刑上究也。”
“前面杀了为恶残民的范镛,能够让绛邑的黔首民众拍手称快,眼下杀了颇有威望的张朗,能够让河东郡兵心生畏惧,不敢再违令行事,那就一定要杀!”
听了阎行思忖之后的决断,戏志才点点头,但还是继续说道:
“那后续河东郡兵的军心——”
阎行知道戏志才在担忧些甚么,他随即打断了戏志才的话,补充说道:
“这两营河东郡兵,竟然多次晓之以理,都是视若无闻,那我也就只能够迫之以力了,至于军心问题,我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后续自当再与你商详!”
有了阎行这句话,戏志才也就很知趣地不再多言了,他能够察觉到阎行自从在襄陵返回之后,自身的心境也有了一些变化,整合绛邑一地的动作又加快了不少。
阎行和戏志才定下了范归和张朗两人的生死之后,就又顺着原先的计划说道:
“这一次,我打算让伯翼带兵前去接管河东郡兵,他是河东人,又是北军将士,掌军张弛得法,威德足于震慑和化解河东郡兵的军心,将这两营兵马把持住!”
“而弘器做事稳妥,可以作为副手,协助伯翼。”
“翟郝知道不少河东郡兵的事情,可以将他所部的西凉骑兵也派过去,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河东郡兵!”
说完人选之后,阎行看了看戏志才,问道:
“志才,以为如何,可还有补充?”
戏志才听了阎行的话,面露沉思,也思忖了一会,阎行也不急,看着帐门,就站着这样等他。
“校尉,属下以为,接管河东郡兵,为保万无一失,还需要派典君和阎军候过去!”
刚刚阎行已经定下了曹鸢、魏铉、翟郝三人,戏志才这个时候又补上了典韦和阎兴两人,这已经是派出阎行麾下半数的军吏了,想到这,阎行不由看向了戏志才。
戏志才补充说道:
“张朗素有勇名,翟郝虽然勇猛,可之前在绛邑时,屡屡为范、张等人所制,怕是不能够真正震慑张朗。为防范、张两人情急之时,行不轨之事,还需派出典君,有他在,张朗虽勇,无能为也!”
“而阎军候素有急智,行事也甚是周到,可与曹君等人协作,防止入到河东郡兵的营中,中了范归的诡计······”
这些细节,戏志才考虑得很好,补充得也很恰到,阎行想了想,当即就同意了。
阎行商定这桩事情之后,又将眼光转向帐门,透过帐门,可以看到门外那井然有序的军营内貌,阎行握住了拳头,内心缓缓响起了心语。
“既然山不过来,那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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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声东击西传檄至()
人谋已定,各遣兵马。
阎行的军令传达下去之后,很快的,曹鸢、魏铉就带着一曲兵马,汇合了阎兴、典韦的另一曲兵马和翟郝所部的西凉骑兵,往汾水东岸的郡兵兵营而来。
不到半日,曹鸢就已经带着兵马接近目的地。
曹鸢提前派出了斥候前往河东郡兵的兵营附近哨探军情,然后下令各部人马先在路边的林间歇息,自己和魏铉、阎兴、典韦等人则聚在林间一处空地上,商议接下来如何夺取范归、张朗两人的兵权,并等待着斥候反馈回来的有关河东郡兵的情报。
商议了一阵子,诸人的谈话还没说完,斥候就已经返回了。
马蹄声在林外戛然而止,伴随着一声马嘶,一个壮汉手挟一名被捆住手脚,塞住嘴巴的俘虏跳下马来。
林间的曹鸢把头抬起,缓缓说了一句。
“翟司马回来了,还抓了生口。”
然后,身披皮甲、手持环刀的翟郝就大步地走了进来,看到了曹鸢等人之后,他哂笑一声,就一把将俘虏给抛了过去,口中随意说道:
“范归、张朗这班竖子,口头上说着防备白波贼渡河,可东面的营门防卫得比西面的还要严,不过恰巧,被我撞上了一个樵采的小卒,顺手就将他抓了过来!”
东门面向的是后方绛邑的方向,西门面向的是临汾白波的方向。
“有劳翟司马了!”
曹鸢笑了笑,派士卒多添了一只马扎,和气地邀请翟郝坐下,然后才让魏铉将那个郡兵俘虏,抓下去审问。
看着刚刚下马、汗流不止的翟郝,阎行开始说道:
“翟司马,刚才我与诸君已经商议过了,再加上你方才所说的,可以断定河东郡兵已经早有防备,我等直接从西门进营,只怕提前被范、张两人知道了,两人抗拒之下,利用营门的工事横加阻拦,只怕还要开启战端,多伤人马。”
“因此,我等决议,声东击西,以歩骑大张旗鼓,佯装从西面来,另外派遣奇兵,从东面突入营中,大声宣讲军令檄文,乱其营中军心,尔后里应外合,合力拿下河东郡兵的兵营。”
翟郝知道曹鸢是阎行器重的武人军吏,自然不会无故和他作对,他对处置范归、张朗等人也早就是迫不及待,听到了曹鸢等布置之后,他二话不说,抱拳说道:
“曹君乃是校尉亲派掌军之人,此事自然要听曹君的定策,我所部兵马一切听令行事。”
“那就要仰仗司马了!”
曹鸢和阎兴的兵马,以步卒居多,想要声东击西,突入营中,还得调用翟郝所部的西凉骑兵,而翟郝又是新投阎行的人,军中的职位也高于曹鸢,所以曹鸢虽然主持此事,但一路上都是态度和蔼,一直用着商议的语气和翟郝对话。
眼下听到翟郝坦然听命,曹鸢自然欣喜,那边魏铉也拷问出了一些情报。
被俘的小卒是范归营中的士卒,按他的说法,河东中下层郡兵对阎行召回兵马的军令并不知情,得到的指令一直都是驻防汾水沿岸,不过近日一直按兵不动的营中倒是也有了一些动作,除了收缩兵力,将防守的关键地方,转向了绛邑方向外,夜间还派遣了一些兵马出营。
听完魏铉拷问出来的情报之后,曹鸢环视众人,口中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