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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济驻军弘农,他的封邑却在河东,这不明摆着,想要用张济,来制衡打压自己这个新授的河东太守么。
一时间,退回席位的阎行脸色微凝,心思千回百转,思索着此事其中的利害之处,而列坐旁侧的段煨受封之后则面色如常,有意无意间转动眼珠,默默注意着身边这位年轻人的神情变化。
与此同时,东面行列的大臣中,也有好几双眼睛,正在悄悄地往阎行的身上望来。
···
“此乃大小相制之权谋,我料,定是李儒之计。”
朝会过后,西凉军众将得意洋洋,各自呼朋唤友,庆贺功业。阎行、甘陵也联袂退朝出宫,骑马出城返回自家的营地,营中得知阎行得授河东太守,拜平北将军,加封关内侯,甘陵晋为鹰扬中郎将,上至翟郝、马蔺等将,下至普通士卒,无不欢欣雀跃,弹冠相庆。
自家将校的这一连串的荣耀,同样意味着,他们这些军中将佐地位的水涨船高。
而对于营中的普通士卒而言,朝会论功行赏后,随之而来的酒肉、财帛等诸多赏赐,也足够让他们欢欣好一阵子了。
不过,营中同样有人居安思危,在听完了阎行对今日朝会上发生的诸多事情的叙述后,戏志才思索了一会,才沉声对阎行说道。
阎行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口中说道:
“李傕想要统帅众将,使些阳谋手段也是正常,郭汜和樊稠相互牵制,李傕才能够居中调停,坐收渔人之利,但其想以张济出镇弘农,制衡于我,那张济久经沙场,并非徒有武力之辈,我等却是不得不防。”
说到这里,阎行停了一下,看了戏志才一眼,说道:
“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在贾府门前,遇上的段煨。”
戏志才听了阎行的话,很快就点点头,说道:
“此人乃董营宿将,此番入京,同样备受冷遇,屈居于李、郭等人之下,莫非其人有意联结,可引为河东助力?”
阎行闻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段煨今日朝会,倒是隐晦向我暗示,其对李、郭等人的跋扈之举,颇有愤慨之心,但我与他往日并无深交,如今也只是浅谈即止,只能说,他屯驻华阴,与张济为邻,有可能是我等潜在的盟友,但引为河东助力,却是言之过早。”
“甘中郎将昔日曾言,他领兵入左冯翊,路经华阴之时,段煨本有机会出城邀击,却固守城池,任其离去,可见其人也是深谋远见之人。将军若是有意,可先借此事,以甘中郎将之名,寻机与其结交,聊知其用意,待我等回师平定河东后,再视形势,决定是否遣使,缔结盟约。”
“此计甚好。”
阎行在帐中和戏志才商议完此事之后,耳边也不断听到帐外传来营中将士欢欣高歌之声,他展颜一笑,随即摆摆手,对戏志才说道:
“今日我得授河东,实乃乱世立业之基,亦是军中大喜之日,营中吏士雀跃,其中之事可容后再议。志才,你我也好久不曾畅饮,先且出帐行酒,与军中将士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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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翩然有客不期至(上)()
庆贺军功的欢宴过后,阎行军中各部回归常态,与还羁居长安,留恋着西都繁华的郭汜、樊稠等人不同,阎行已经下令各部,后日就要拔营回师,先入左冯翊,再渡河返回河东。
这一番长安剧变中,自己凭借手中的兵力,因势利导,获得了平常之时绝不可能得到的河东太守一职。
因此眼下,与其临渊慕鱼,留恋这座群雄环伺、可望而不不及的长安城,还不如退而结网,就借着朝廷大义的旗帜,尽快前往河东,兑现自己一方的利益。
邻近大军开拔之日,城中却有客人不期而至,前来拜谒已进位为将军的阎行。
年纪轻轻、身着儒服的裴辑,站立在营中的空地上,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一切:高耸的望楼,坚固的排墙,森明的刁斗,有序的军帐······
在来时的路上,裴辑特意绕路登高,远望阎行的营盘,犹如一只盘踞的巨兽,但待入到营中一探究竟之后,却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棋盘当中,营中可以听到歩骑集结、士卒操练的声音,但身边的甲士却是持矛挺立,纹丝不动,一动一静,相得益彰,明明是一座内有万人的大营,却让人莫名感到了一股肃杀寂静的气氛。
裴徽放眼望去,偌大一个军营,秩序井然,宛如一个落子分明的棋盘,而自己所处,仅仅只是棋盘上的一格。就在棋盘的沿线上,营中的道路穿过诸多军帐,巡视的甲士、传令的轻骑、统领的军吏,各司其事,丝毫不见紊乱。
“孙子云‘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今日所见,治万军如一人,方知古之兵法不虚也,只是听闻这个阎将军,亦是年少成名,却不想,其治军也有古名将之风。”
裴辑在心中暗暗感叹道。他却是不知道,阎行在扎营立寨这一方面,是专门下过功夫的,从军伊始,他就画下王国的营盘法式,暗中钻研,再到随军途中,考察董卓、皇甫嵩、徐荣等人扎下的营寨,结合自己多次攻营、袭营、守营的经验,到如今他结合诸人之长,于立寨筑营一道已是颇有心得,修筑的营盘自然繁简得当、井然有序。
“裴君,将军有请!”
一名中军亲卫的声音打断了裴辑的思绪,他反应过来,连忙应声,跟在亲卫的后面往大帐方向而来。
越靠近大帐,守卫的甲士也逐渐多了起来。裴辑看着这等威严肃杀的军中气象,心中也变得凛然,正低头想着此番拜谒这位阎将军,如何不辱使命,将父亲嘱托的事情办好。
不料一抬头,却是看见,有一名体格魁梧、身披大铠的将领正立于帐门口等待着,而他目光投向的,正是自己来的方向,裴辑心中不由一紧,他原本想着,自己不过是一普通士子,虽然籍父兄之名,但阎行贵为将军,能够接见自己,已经是拨冗降尊了,可没想到,阎行竟然会亲自移步到帐外,亲自迎接自己。
一时间,裴辑涌上了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忍住心中的忐忑和激动,趋步来到了这位魁梧的将领的面前,躬身行礼说道:
“闻喜裴辑,见过将军!”
等候的自然是军中统帅的阎行,他哈哈一笑,上前一步,亲切地握着裴辑的手腕,欣喜地说道:
“我道今日惠风和畅,必有佳客临门,果然是裴家君子,翩翩而至,来,随我一同入帐畅谈。”
说着话,阎行已经挽着裴辑的手臂,一同步入帐中,他看到裴徽有些拘束,又展颜笑道:
“我于河东平白波之时,赖尊族从中裨助良多,昔日在君家中,也与你两位兄长相谈甚欢,与令姊、幼弟也有交集,你我虽为谋面,但我在他们口中,早已听说你多时了,如今欣喜得见,果真是我河东的少年才俊!”
裴辑面对阎行初次见面的骤然热情,还没能够适应过来,现在又听到阎行的称赞,顿时有些赧然地回道:
“在下也多次从两位兄长的家书中,闻知河东一地,赖将军英勇,屡破强寇,将军文韬武略,收复城邑,安抚流民,士民交相称赞,徽虽身在西京,但也久闻将军的美名,今日得见将军尊颜,真乃仆之幸也!”
两人刚刚分主宾落座,阎行听到裴辑的话,当即笑道:
“哈哈,虚名之下,岂能见实,文秀既乃我河东才俊,我与尊家又是相交默契,何须如此见外。”
说到这里,阎行停顿了一下,眼睛也注视着裴辑,随和地说道:
“久闻文秀少年才俊,此番来我营中,不知所为何事?”
“在下区区之言,岂敢叨扰将军,徽此次前来,除了拜谒将军外,也是奉了家君之命,来邀将军入城赴宴的。”
裴辑这个时候,也慢慢适应了阎行意料之外的热情,他恢复了常日里的从容,说完邀请之后,也记着父亲临行的叮嘱,暗中注意着这位阎将军的脸色变化。
阎行闻言脸上确实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今日格外礼待裴辑,不是没有缘由的,自己受任河东太守,王邑随之也要被征召入朝,新旧交接之际,加上西凉军还与河东大姓的范氏、卫氏都有交恶,到时候河东局势必然会出现动荡。
闻喜裴家在河东一地,颇有声望,而裴潜等人在自己平定白波、军粮贫乏之时,也曾经暗中给自己输送过粮草,襄助自己度过那一段艰难时光,就更别说自己还与裴姝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谊。
在这些关系的基础上,裴家乃是阎行上任河东太守后,首先要拉拢的一批人。因此虽然还身处三辅,但对于裴茂之子、裴潜之弟的裴辑,阎行的态度却是亲切有加,他就是想要借此,向在朝为官的裴茂、闻喜裴家释放一个善意和招揽的信息。
料想裴家也有这个念头,否则裴茂也不会派遣裴辑来拜谒自己。
只是阎行没想到,裴家的热情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可以说是殷勤相待了,裴家的家主,在朝为官多载的裴茂,深明韬晦之道,竟会在这样一个关节口上,派遣自己身边的儿子裴辑,来到自己营中,主动邀请自己到城中赴宴。
按照阎行以往的认知,裴家就算有心接洽自己,也不至于会如此直接,让身在长安的家主裴茂亲自出面,而是会通过身在河东的裴潜、裴徽,乃至于裴姝等人与自己的关系,来和自己联络。
看来这场宴席,定有不寻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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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翩然有客不期至(下)()
闻喜裴家在河东一地,颇有声望,而裴潜等人在自己平定白波、军粮贫乏之时,也曾经暗中给自己输送过粮草,襄助自己度过那一段艰难时光,就更别说自己还与裴姝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谊。
在这些关系的基础上,裴家乃是阎行上任河东太守后,首先要拉拢的一批人。因此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