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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时下的地位微妙,在李儒看来,就犹如刚刚攻灭秦国的项羽,战功显赫,分封完一同攻入关中但各怀心思的十八路诸侯王,尔后就要借着巩固义帝权威的名义,来扩大自己的声势,削弱诸侯王的威胁,即挟天子以令诸侯。
目前,维持西凉军与天子、朝中大臣、关中名族的合作关系,是贾诩在操手,李儒则负责监视内部心怀不轨之人和削弱西凉军其他将校的事务。
这一内一外,乃是驾驭天下之道,可李傕偏偏一遇上朝政有半点不称心的,就要动用军中的手段,威迫天子,凌辱朝臣,宛如那项羽诛杀义帝一般,这只顾着眼前利的行为看似获得名爵上的殊荣,实际上却是在自掘坟墓。
李儒只好看着李傕,再次劝说道:
“河南之地不足为重,朱俊之兵难称为精,于君侯而言,宛如鄙舆、短褐,至于赦免朱俊,将军连袁术都能够赦免加封,又何必执泥于眼下呢?”
袁术之前也与西凉军敌对,董卓也杀了袁氏一家老少,双方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李傕不也照样上表加封战败的袁术为左将军,封阳翟侯,假节。
只要是有利于自己一方利益的,赦免征召、加官进爵,又有何妨呢?
可是李傕却冷哼一声,甩动衣袖讥讽道:
“侍中巧舌如簧,我自说不过你,可你先前许诺的,下令河东、弘农出兵,能够借朱俊之手削弱张济、阎行二人,又有何见效?说得诸多好处,还不如当初我听从贾文和之言呢!”
被李傕这么一说,李儒的脸色终于有些变色,马脸微微涨红,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愧。
这是李傕第二次在自己的面前,提及自己的谋划不如贾诩之策了。
这恰恰是李儒最在意的!
无奈李傕不会在意这些,李儒只好叹了一口气,稳定情绪后继续说道:
“我之前为君侯献上的,乃是‘驱虎吞狼’之策,利用河东、弘农之兵消灭河南地的朱俊,现下虽然成效未显,张济、阎行等人实力犹存,可河南地只有一处,朱俊一走,张济与阎行之间必生龃龉,这个时候我等只需要因势利导,就能够坐观‘两虎相斗’之事发生。”
“两虎相斗?”
李傕冷笑几声后,才开始重复李儒的话,咀嚼了其中滋味后,他脸上的法令纹微微颤动,脸色阴戾,目光中也闪动着厉色。
···
半个月后,河东安邑。
“朝廷已派遣谒者手持诏书,赶赴中牟,征召朱俊入朝为太仆,另敕封翟郝为奋武中郎将,令其驻守河南之地。”
阎行扬着刚刚接到的快马急报,看着赶来的戏志才说道:
“说是因河南之地毗邻豫、兖,前任河南尹杨懿软弱不胜任,需得有悍将驻守,校尉翟郝作战勇猛,勇冠三军,所以特意敕封为奋武中郎将,驻守雒阳地区。”
“河南之地离张济的弘农最近,可却偏偏要让翟郝驻守,这分明就是要以此来挑起两家的争斗。”
戏志才听完之后,从阎行手中接过了快马急报,一目十行看完,这才凝神说道:
“或许还要想要分化我河东将校的心思。”
“翟郝虽然粗鲁少礼,可他并不愚笨,这河南地看似膏腴之地,实际上夹在弘农、河东之间,宛如龙潭虎穴,若无任何一方的支持,根本就无法立足。”
“他原本想要推辞任命,但是季起劝住了他。”
戏志才听了阎行的话,眼睛光芒一闪,出言问道:
“明公有意河南之地?”
“若是张济不能守,我倒不介意接手过来。”
“可河东与河南之间,还隔着弘农、河内,对于安邑而言,这河南地就如同飞地,恐怕以河东之兵,不好驻守吧。”
戏志才不无担忧地说道,他担心阎行得胜之后志得意满,小看了这李傕、李儒等人抛出来的香饵背后隐藏的鱼钩。
“的确,若守飞地,对于河东而言,殊为不利,但闲置此地也非良策,我只是稍有意向,还未下决心,成与不成,得失利病,且看与张济相商之后的结果吧。”
“河南之地十室九匮,若张济不守,以翟郝坐镇,恐怕也治理不了,反倒是要转运粮草,供应驻军啊。”
戏志才不忘查漏补缺,继续说道。
“嗯,若守河南地,自是需要派出能吏方能治理。”
阎行闻言点点头,他低下头,又从案几上拿出另外一封密信,对戏志才说道:
“另外,长安的裴公来信,还是文衡亲自送来的,信中言道李傕把持朝纲,日益骄横,威逼天子、欺凌百官,西方恐有兵变,还请我屯兵河西,俟观事变,可以为国羽翼,有所作为。”
戏志才这次没有贸然伸手去拿阎行的书信,而是微微皱眉说道:
“信中隐晦不明,又有暗示,莫非是马腾等人想要起兵入京?”
戏志才知道如今的长安城中,还有一班汉室老臣筹划着要借助外兵之手,铲除李傕、郭汜等把持朝政的西凉将校,辅佐天子重振朝纲。
马腾、阎行都是他们的看中的借力。
但是长安近况变化如何,戏志才并不熟知,只能够根据信中内容猜测庙堂中的谋划。
“具体如何,暂未可知,不过若按信中所言,屯兵河西倒是会将李傕、郭汜等人的主意引到河东来,故而我不打算增兵河西,准备派人快马前往临晋,告诉叔升让他相机而动,是应援李傕等人,还是与马腾等人入京勤王,还要先观摩时势。”
阎行也不清楚长安内情,不过长安最近定然是会有大动静的,不然裴茂也不会将裴辑派回河东。
“明公高见,此乃稳妥之计。”
戏志才知道内情不明,也没有贪功出谋划策,阎行淡淡一笑,眼光深邃。
“李傕执节号令西凉军,意图统御诸将,而视我为潜在的敌人,几番借助朝廷之命来掣肘河东,我倒是想马腾能够出奇兵,给长安城中的李傕一个震慑。”
···
雒阳城外,张济帐中。
“叔父,你要将河南之地,拱手让于翟郝?”
张绣听到张济要引兵返回弘农的打算,他不禁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问道。
张济脸上带着深意地笑容,淡然说道:
“翟郝乃是阎艳麾下的将校,所以说,也是将河南地给了河东。”
“叔父为何要如此行事,这河南地乃是我弘农兵马打下来的,朱俊也是我等击败的,河东不过是趁机献上计谋,为何要将河南地给了河东。”
“那依你看来,这块地方不能相让,那河南的朱俊为何要走,长安为何会让翟郝留驻,得到了这块地方,对我等又有多少好处?”
张济了解张绣的郁闷,这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他笑了笑,耐心考校自己的侄儿问道。
张绣听了张济的话,愣了一愣,他冷静下来之后,当即深思张济提出的问题。
显然,长安朝廷还是打着让河东和弘农互相掣肘的算计,才让翟郝留驻在河南地的,而朱俊为何要走,张绣不清楚其他内情,但可以猜测,朱俊定然也看到了河南之地难以为据、处境艰难的现状,才会在权衡利弊后,选择应征入朝的。
河南尹这块地方,先是董卓迁都,然后是孙坚领兵,李傕、郭汜、张济、朱俊等人这几年在这里来回驱驰争锋,可以说是渺无人烟、赤地千里的存在。
将河南尹划拨给了弘农之后,张绣估计自己一方也只能驻守成皋以西的雒阳周边地区,然后放弃成皋以东的城邑、土地。
想清楚这些,张绣一开始的郁闷情绪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看着张济讶然问道:
“所以叔父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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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西京纷议马腾来()
张济笑了,河南地宛如一块烫手的山芋,朱俊、李傕等人都不要,才给了翟郝,又还有什么值得自己争夺的呢?
自己正好借着这桩事情作为筹码,与河东方面讨价还价,争取在瓜分朱俊的士卒、粮草上,占取更大的份额。
至于河东如何驻军、经营河南地,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他只知道,从河东到河南的这一段大河河道,有砥柱之险,水运兵粮的风险巨大,河内的张杨也不可能放任河东兵马通过,所以河东依然要依赖弘农境内的通道。
而自己却能够随时随地截断崤函道,隔断河东与河南之间的陆路联系,这河南地对自己而言,宛如囊中之物一般。
张济已经决定了,在和河东商讨完战后事宜后,自己就要领兵返回弘农。
···
随后的一个月里,河南尹这边,鏖战双方罢兵,朱俊应征入朝,张济则率军裹挟着大量俘虏、军资返回弘农,只留下了翟郝这一部河东人马驻守雒阳周边地区。
只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东面的战事刚刚平息,西边的战事却又骤然爆发,马腾率军入侵三辅了!
右扶风,武功。
笔直的官道上,声势浩大的歩骑行伍自西向东逶迤前进,服饰各异的汉人、羌胡士卒手持长矛、马叉、环刀,背着弓箭,牵着驮马,迈步行走在行伍之中,前面行走的士卒还排成行军阵型,披坚执锐,到了后面,行伍的阵型则开始变得拥挤散漫,各种胡言谩骂、马匹长嘶之声此起彼伏,队伍喧嚣不断,每每只有被骑马随行的军吏挥着皮鞭抽打在头皮上空的时候,成分掺杂的队伍里才会重新恢复安宁。
而在道路两侧,则是鱼贯而行的一队队骑兵,相比起鱼龙混杂的步卒行伍,他们则显得训练有序得多,每名骑兵都有自己的战马、长矛、弓箭和皮甲,其中一些精锐更是背着盾牌、钉锤、弓弩,披着两裆铁铠,气势非凡,人马如龙。
身材洪大,面鼻雄异的马腾策马行进在行列之中,身边簇拥着的都是他的亲卫骑兵,他看着左右披坚执锐的精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