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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血雨腥风的正面战场,而其他人马随着合众将军王国的不知所踪,也或死或降,全部覆灭在了这个地方。
唯独联军的右翼人马最早脱离战场,虽然受到汉军骑兵的追击,但是韩遂调度有方,仗着自己骑兵数量多于汉军,很快就击退摆脱了汉军骑兵的纠缠,随后全军丢弃了大量的旗鼓、辎重、财货等,轻装疾行。
借着中军、左翼顽抗的时间,右翼人马在韩遂的指挥下,全速掉头退往渝麋、汧县等还控制在凉州联军手里的城池。而汉军除分出去一部骑兵追击迟缓撤退的联军右翼人马外,其他兵马纷纷投入到了围剿追杀已经是穷途末路的联军中军、左翼人马中来。
汉军将领的这番调度旨在集中兵力全歼叛军的主力,但也给了韩遂兵马逃出生天的一线机会。而底层的汉军士卒们跟凶悍的凉州叛军厮杀血战,为的就是首级军功,现在叛军的中军、左翼人马已经崩溃,正是痛打落水狗、追亡逐北的大好时机,谁都不愿意放着到手的军功不要,反而去啃会崩掉牙的硬骨头。
继续追击还保存着实力,随时可能掉头反击的撤退的叛军右翼人马,在汉军上下看来都是得不偿失的买卖。于是在汉军骑兵象征性地追击下,韩遂带着自己右翼的人马有惊无险地摆脱了汉军的纠缠。
···
时过正午,战场上的一面倒的杀戮也已经停止,被俘虏的叛军士卒被分批看押。汉军除了派出去追杀逃兵和留驻战场戒备的兵力外,其他汉军都分成各小队在伏尸遍野的场上收割首级和清理战场,叛军辛苦大半年剽掠所得的财货大数都丢弃在了场上,这让得胜的汉军士卒挣了个盆满钵满,战场上不时响起汉军士卒收缴到财货时发出的心满意足的欢呼声。
汉军军中的各位将领除了追杀敌军还未返回的之外,其他将领洋洋得意地带着斩杀的叛军人头和缴获的奇珍异宝献了上来,为自己和自己麾下的兵马请功。身在中军的皇甫嵩此时也已经下马,就坐在手下临时搭建的凉棚里,仔细地听着麾下将领的汇报,随从的幕僚文官也连忙展开笔墨纸砚,就在凉棚这个临时的军中办事场地,开始记录各将领报上来的人头、缴获,并分别分类记在各自的账簿上,以备后面主帅的亲自检查和上奏报功。
皇甫嵩面前已经摆了好十几个血淋淋、面目模糊的人头,这些都是各个将领斩杀后带上来的叛军首领人头,虽然其中好几个据称是贼首王国的头颅,但是经过几个投降的叛军俘虏辨认后,都确认了这并不是王国本人。而皇甫嵩得知后倒也不恼,毕竟在兵荒马乱之中,想要斩将搴旗,取下叛军首领的头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下自己已经全歼了叛军的主力大部,在某些事情也就不再苛求,免得寒了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心。
随着麾下将一条条战报汇报上来,皇甫嵩心中也对此战有了大致的了解。自己用近三万劣势兵马追杀撤退的六七万叛军主力,运筹帷幄、以少胜多,斩首超过了一万五千,俘虏人数过两万,己方汉军人马伤亡不过四千,可谓是全胜之战。而凉州叛军经此一役,可谓元气大伤,除了逃出去少量人马,其他精锐都尽数折在了这里,已经没有能力再威胁三辅了,就算撤退的韩遂的兵马回到凉州,独木难支之下,短时间内也很难再兴风作浪了。
连日劳心焦思、运筹军情的皇甫嵩终于微笑着捋了捋长须,大胜之后的他也和底层的士卒一样,战前积压的阴霾在心中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战后的踌躇满志。
他轻快地走出凉棚,举起左手挡住刺眼的光线,放眼望去,得胜后的汉军士卒气势如虹,虽然战场杀戮都已经停息,但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场中将士百战之余的血腥和杀气。而被分批看押的叛军士卒此时却没有了先前的凶悍和喋血,打了败仗沦为汉军俘虏的他们现在看起来个个蓬头垢面、无精打采,就跟田间耕种的佃户、北地逐牧的牧民没啥两样,但是皇甫嵩可不会轻易被他们垂头丧气的外表所蒙骗过去,自古受降如受敌,他知道这些残兵败将若是处置不当,迟早又是一场波及三辅的羌乱。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面对战后尸横遍野的战场,获胜一方的皇甫嵩也忍不住触景生情,感叹了几句,再回过头时已经又恢复了战时的杀伐决断。
书言“除恶务尽,树德务滋”,他走回凉棚,看着麾下诸多将吏沉声说道:
“叛军主力虽然已经伏诛,然而尚有些许余虐趁乱流散各处,为免此辈再次荼毒三辅,令,军中各部即刻派出人马扫清余贼,若有顽抗不降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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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逃亡1()
凉州联军逃亡路上
王国此刻的坐骑已经跑得脱力倒毙,他只好眼睁睁地盯着不紧不慢跟上来的马腾一伙人,他此刻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身上的盔甲也在大军溃败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丢弃了,随便套上了一件破羊皮袄,看上去丝毫没有一点凉州联军首领合众将军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普通逃难的苍头。
王国在战场上并不是没有试图力挽狂澜。联军中军被皇甫嵩派出的汉军骑兵从侧后包抄后,数面夹击之下大军全盘崩溃。王国也曾将手中的长剑砍向纷纷溃逃的联军士兵,竭力试图挽回军心再战,但是乱军之中军心离散、众叛亲离,身边的亲卫也尽数战死或逃亡,力不从心的王国很快就被败军推搡撞下了马,所幸他及时躲过踏过来的几脚,勉强起身又抢到了一匹马,才仓皇改头换面,踏上了漫漫的逃亡之路。
人在下定决心决一死战的时候如果不能速死,很快就会再次丧失了必死之心,王国也是如此。当他看到自己的大军败如山倒的时候,曾经也是心灰意冷,决意和覆灭的凉州大军共同战死。但当他被推倒在地再重新站起来时,内心竟然又生起了一丝躲过一劫的侥幸。
于是苟活的他趁乱将衣甲褪去,随便在死人堆中扯出一件破羊皮袄套在身上,避开了主流的溃兵,寻了一个战场空隙逃了出来,一路上虽然不断有汉军追兵,但是大多数汉军都略过了这个面容枯槁、满头白发的苍头,王国也就有惊无险、一路躲躲藏藏熬了过来。
避开了汉军的追兵之后,他立马策马狂奔,王家在汉阳还留有少许兵力,王国必须抢在背信弃义的韩遂前头,赶回去收拾兵马,以图再起。但是他抢到的这匹劣马明显不能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在狂奔半时辰后,马匹终于脱力倒毙,将王国一下子就掀倒在了地上。更为要命的是,在自己刻意选择的这条杳无人迹的小道上,竟然随后出现了同样是逃亡的马腾一伙人。
王国内心顿时绝望起来,败军杀将世间常理,对于“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的凉州联军中更是常事。马腾虽然以前依附在自己一方,但是现在自己兵败逃亡,身边再无一兵一卒,也没有了往日在军中的滔天权势,可以说是只能束手待毙。
他已经看到对方逐渐逼近的脸上写满了戏谑和杀意。
“大兄,我就说这个躲匿的苍头就是合众将军,哈哈,现在这个脑袋我相信在韩遂韩文约那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嗯——至少能换两百匹好马,没想到在逃亡路上还有这等不菲的买卖,这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富贵啊!”
之前和汉军决战的时候,马腾麾下的兵马也大半布置在中军,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的兵马也尽数折损在了战场上。只是马腾反应够快,眼看局势不妙就急忙带着自己身边一百来骑提前脱离了战场,这些人多数都是他的族人和宾客,一路上同心协力,且战且退,隐匿行踪,也陆续摆脱了汉军的追击。
眼前说话的正是马腾一个族弟,名唤马琉,他身材粗胖,满脸横肉,头上还沾着一些木屑草籽,此时正用着三角眼不断打量着面前已经丧尽权势的王国,嘴边泛起了戏谑的笑意。
对比之下,同样逃亡的马腾则显得镇定从容了多,他虽然也是丢弃了盔甲,但至少还是套了一件紧身的皮甲,身上的衣物也是一丝不苟,光是气场和威仪上就稳压了在场的众人。
马腾听完族弟的话后并没有出声,他高大的身躯坐在马上依然挺得笔直,古铜色的脸上纹丝不动,只有微陷的眼窝中两颗眼珠子在转动。显然,这场大败也给马腾本人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和教训,之前在冀城时的意气风发此时已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大挫过后的谨慎和稳重。
他思索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
“给他一匹马,放他走吧!”
“啊”除了在场束手待毙的王国外,其他人都发出了诧异的叫声。他们在大败之后,前途渺茫,迷茫彷徨,现在有了王国这个进身之阶,很快就能在韩遂麾下混到一个不错的职位,甚至还能重新执掌兵马,可是马腾竟然要把这个上天赠予的宝贝送走,这不得不惹得在场的人惊呼。
“大兄,这韩文约可——”先前说话的的那个族弟面色不忿,试图出声反驳马腾的决定。没想到话音未落,马腾突然暴起伤人,扬起马鞭对着他就是一抽,猝不及防之下那个族弟的脸上着了一鞭,眼珠子差点就要被打掉,如遭雷击的他顿时仰头掉下马,抱着头嚎啕痛吼起来。
马腾厌恶地看着在地上哀嚎的族弟一眼,若是往常时候马腾还会看着亲族的份上容许这个东西在自己面前放肆聒噪,但是现在危险时期,逃难途上虽然众人看似齐心协力,但难免有人会起了坏心思。这个族弟暗中和韩遂的人走得亲近,如果不杀鸡儆猴,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怕是夜半就有小人要将自己暗算,然后带着残兵投奔韩文约了。
马腾听着族弟的哀嚎,面无表情地对着他粗胖的身躯又狠狠抽了几鞭,被打清醒的胖子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