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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定虽说一直对李傕会对自己暗下杀手的手段提心吊胆的,可现下让他率先起兵,联合其他不服李家统治的军中将领,加上代表天子的外戚伏完、部分朝臣,一起诛灭李傕,他却是推三阻四,犹豫起来了。
毕竟他已经是养尊处优,身居高位了,做什么重大决定都要瞻前顾后,幻想着万全之策,不像是宋果一样,只是军中一介小小的军将,迫不及待地想要借此机会,另攀高枝,在权力的阶梯上多蹦上几级。
听到杨定又要推脱,不愿担当军中起事诸将之首,宋果眉头一挑,顿时就要跳将起来。
本来以为今日来到杨定的府中密谈,定然能够促成这桩封候拜将的大功业,不料杨定又是犹犹豫豫,丝毫不像是刀头舔血的凉州大人了。
若非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不足,加上杨定麾下是除李家人之外,军中兵马最多的一部,宋果早就一脚踢开杨定,自己去和外戚伏完以及朝臣决定起事的事宜了。
不过这次宋果还没来得及跳将起来,杨定又悠悠谈道:
“其实,贾文和有长者之风,兼之足智多谋,在军中素为将士信服,现下又为李傕所疏远,若是诸将众推他为首,或许其事就更有把握了。”
“不然,贾文和虽然多谋,但其人不掌兵马,如何能够统御众人起事,将军在军中素有威严,此时起事,众人非推举将军为首不可!”
宋果有些不耐烦杨定的推脱,当即就反驳了他的建议。
只不过这个时候心中想到了什么,当即又补充着说道:
“不过,贾文和虽然不可为众人之首,但其人于我等起事之人,却是是友非敌,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够助我等一臂之力。”
听到宋果神秘兮兮说出了这样的论断,不仅圆滑世故的杨定动了颜色,连一直默不作声的董承也提起了精神,忍不住开声说道:
“这怎么说?”
“嘿嘿。”宋果看到两人果然已经被自己吸引过来,当即得意地笑了笑说道:
“两位将军可知,近日李傕麾下的羌胡骑兵已经散去逃离,不再为李傕所用一事?”
“莫非这是贾文和的谋划吗?”
董承已经开口,自然忍不住再次问道。宋果见状笑了笑,笑颜答道:
“正是,此事甚是机密,所知者不过寥寥几人而已,不过两位将军也无需怀疑此乃果之诈言,试想军中又有谁人,能够使得那些唯利是图的羌胡不过短短数日,就分崩离析,远逃窜走,不复为李傕所用。”
听了宋果的话,董承想了想,脸上表情也随即丰富起来。
“羌胡之骑散去,李傕就是自断一臂。如果像宋司马说的那样,再加上有贾文和暗中襄助,那只怕起兵之事,就不难成功了!”
“哈哈,将军所见甚是!”
看到董承和宋果两人越说越高兴,原本想要跟随自己静观其变的董承也愈发有被立即行动派宋果拉拢过去的势头,圆滑世故的杨定顿时也急了,他严词厉色地叱道:
“李家子弟虽多不堪,一战可擒,可你等莫要忘了,李傕麾下还有一人,堪称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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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醉酒拦道岂为财()
傍晚,长安城中。
李儒的车驾驶出宫城,沿着横贯驰道,往自己的府邸而去。今夜他不需要轮值省中,因此可以返回家中。
静坐在牛车之中的他睁开了假寐的眼睛,露出一抹寒光,透过牛车的帘子,打量着沿途的景色,脸上神情复杂,既带有一些惬意,又带有一点担忧。
过去的两个月里,可谓是李儒扬眉吐气的日子。坑死郭汜,为李傕全据三辅立下大功的他返回长安之后,立即就被李傕封侯酬功,随后更是接手了丁忧卸任的贾诩的全部政务。
此后,就算贾诩夺情起复,在政事上也是被李儒等人排挤出去,只能够充当谏议大夫这类的清贵闲职。
而李傕想要在政治上打击天子还有朝臣,也必须要通过李儒这类依附自己的文士来处理政务,可以说,过去的两个月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傕独掌朝堂,李儒也随之水涨船高,过了一把总揽朝政的瘾。
不过,利欲熏心的李儒比起罗列朝堂的李家子弟而言,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清醒。
曾经在长安城中,亲身经历过刺董事变的他,已经变得对一些不寻常的事件,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特别是看着李家子弟放纵士卒,在长安城中横行无忌的举止,李儒也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吕氏春秋》中有言,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再这样放纵士卒剽掠下去,迟早是要惹出大祸事来的。
李儒虽然看出了这其中的隐患,可却很难向李傕劝谏,约束士卒,这不就是变相地在跟李家子弟为难吗?
贾诩忤了李傕的意,尚且要挂职赋闲,自己就是借此上位的,难道还要再重蹈覆辙么!
李儒别了别嘴,收起了脑海中的杂绪,只有目光,还直直地看着车外的景色。
在夕阳余晖的斜照下,西京长安城中就显得有些荒凉了。包围在未央宫头上的浓厚云层已经堆压到了城头上空,抬头望去,似乎那厚厚的云层,就挂在了宫阙顶端斜出的屋檐上。
与高耸的宫阙相比,城中大部分地方则都是平整低矮的市井里闾,此刻也笼罩在一大片密布的乌云之下。
李儒甚至看到了一些城中里闾的屋舍,已经变成了灰烬废墟,远远望去,就如同天上的乌云落到了地面上一样。
许是一些放开手脚、大肆掠夺的军中士卒在入室抢掠之后,还不愿收手,干脆将原主人家中的家什都打砸焚毁了,财帛珍宝挥霍拿到军市之中挥霍一空,残余的一些家什木材,则随意丢弃在路边,被穷苦潦倒之人捡去当作夜间御寒的薪柴。
灰烬废墟很快随着辘辘车轮过去了,远处的风,则迎着牛车飒飒地打过来,一些风角更是趁机钻入了帘子内,使得李儒微微眯起了眼睛。
风是有方向的,倒是不知从哪里,飞来了许多嘈杂的乌鸦。成群地在李儒牛车经过的路上啼叫,黑魆魆的身躯,在末日的红光下,就好似在鲜血中撒了黑芝麻一样,看得又是清楚,又是模糊。
当然,它们飞来啼叫是有目的的,多半是要呼朋唤友,散落到各处残垣中去啄死人肉,在那些倒塌了的土墙缝里、长着杂草的台阶上,还可以看到点点白色的鸟粪。
在这种落日的荒凉景象下,它们还会继续聒噪个不停,直到夜幕沉沉,它们才会心满意足,饱食扬去。
到那个时候,就是其他强盗乘机为歹的好时机了。
所以,一到夕阳西下后,宵禁的城中大多数地方气象阴森、奸邪横行,良善之人绝不敢踏足户外。
就连拥有一队卫士护卫外出的李儒,都会催促车夫加速车速返家,只有自己所在那处多住着勋贵军将的里闾,因为有各位军中将校的亲兵护卫着,方才能够算得上平安无事。
否则,夜间只带一队士卒出行,也远远谈不上安全。
一旦碰上了成群结队、入夜劫掠的大帮军中悍卒,财帛动人心之下,哪管你是朝中大臣,还是军中吏士,径直手起刀落,将财帛抢走,将碎尸残骸抬走,丢弃到残垣断壁间,端是落得一个窝囊的死法。
这就是兴平二年的长安城啊!
念着“兴平”的年号,李儒也不禁苦笑了一下,只是乱世人心,又岂是凭借自己一人之力,能够轻易掌控的。
正在苦笑间,一向平稳的牛车突然骤然停了下来,使得李儒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差一点就要撞到了车厢上。
有些狼狈地整理着自己冠带朝服的李儒带着怒气呵斥道:
“死奴,怎么驾车的?”
“主——主公,前面有军士醉倒了!”
驾车的车夫受了李儒的呵斥,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这个时候,李儒也听到了跟随在牛车两旁步行护卫的士卒小跑着上前,前去驱赶当街醉倒、阻拦车驾的军士的声音。
可是,烂醉如泥、瘫倒在大街上的军士似乎又保持着一丝丝清醒,很快就与前去驱赶的士卒争吵起来,而且吵闹声越闹越大,声音都压过了聒噪的乌鸦啼叫声。
李儒不耐烦地掀开帘子,侧身探出身子去看争吵中的士卒,只见到那四五个醉倒拦街的军士个个人高马大,借着酒劲大声嚷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与前去驱赶的己方士卒推推搡搡,就是不肯让路。
至于那几名醉酒军士的脸孔,光线昏暗之下,隔着远的李儒也看不清楚。
重新缩回车中的李儒想了想,还是决定下车,亲自去处理这桩争端。
在车夫的搀扶下,跳下车辕的李儒又带着两名士卒走了过去,只见当头与己方士卒争吵推搡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脸通红的醉酒军士,看他身上的镶着铁叶子的皮甲,应该还是军中的一个中下层军吏。
“你等是哪位将军麾下的?”
李儒皱了皱眉头,冷然问道。
“咯,你来问——我,那你——又是何人?”
那名满脸通红的军士丝毫不惧李儒,打了一个酒嗝后,斜着眼睛,乜视着李儒,含糊不清地问道。
“哼,大胆,你面前这位乃是当朝的李侍中,天子近臣,大司马的亲信,还不下拜行礼!”
在李儒身边充当护卫的士卒,往日里仗着如今扶摇直上的李儒的权势,行事也是趾高气扬的,看到这个小小军吏如此蔑视自己的主公,气当场就不打一处来,想要强迫着那名红脸军士下拜行礼。
结果,两名上前抓拿的士卒推搡之间,却轻而易举地被那个红脸军士接连推开,一个士卒因为稳不住身形,还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胆,你想要犯上谋反么!”
被推倒几步的李儒护卫脸上无光,脸色涨红,当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