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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过一丝羡妒,到了他这个年纪和地位,什么都有了,可又偏偏不能够永久地紧握着。
“把长安的使者留在城中驿馆这么多天,今日召集二三子前来,就是为了决定是否出兵助阎攻曹,人都齐了,就都说说吧。”
刘表慢条斯理的话音一落下,迫不及待的治中邓義当即起身离席,来到了堂上,大声说道:
“使君,万万不可发兵啊。曹操者,朝堂司空也,阎艳者,董贼余逆也。汉贼不两立,许都发兵攻阎,乃是奉诏讨贼,州中又岂可擅自兴兵犯境,此乃助纣为虐之事,明公身负天子圣恩,兼荆襄士民厚望,万万不可啊!”
别驾刘先、从事中郎韩嵩也紧跟其后,表达了诸如时下北方战局胶着不宜轻举妄动,曹操乃是许都朝廷的司空奉诏讨贼,荆南、江夏的战事刚刚平息不久,将士亟需休战的意见。
总之,就是不赞同出兵北上。
刘表拧着眉头,听完了他们的话。
身边这些掾史佐吏,皆是荆襄的名族出身,个个身负盛名,刘表辟除他们入州府为吏,就是为了制衡蔡、蒯氏,避免一家独大,架空了自己这个州牧的权力。
可他们没有想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现在又在朝廷和州府之间徘徊不定。
这就犯了刘表的大忌。
刘表虽是汉室宗亲,可却不是忠良死节之臣,相反的,他的野心也不小,跟死去的刘焉一样,他的内心深处,存有割据一方、称王称霸的念头。
有利于他割据荆襄的人,哪怕是董卓,他可以曲意逢迎,而不利于他割据的人,哪怕是天子,他也不会施以援手。
刘表将目光投向了军中的新锐武将,在北上发兵这一方面,他更愿意听一听军中新锐们的意见。
将领王威一碰触到刘表咨询的目光,立马就跳了起来,他大步来到堂中,环视众人,高声说道:
“明公,昔年曹军南下,侵略城邑,杀掠吏士,军中将士无不攘臂瞋目,欲与之决一死战,怎料荆南多事,无暇北顾,这才让曹军肆意,占据了半个南阳郡。军中吏士多是荆襄之人,心系故土,无时无日不在想着兴兵雪耻,收复南阳丢失的城邑,就算没有外援,在下也要请战,率军北上,收复宛城!”
这番话说到了刘表的心里,对于南阳北部城邑被曹军占据,刘表一直耿耿于怀,只是一来忌惮纵横中原、罕有敌手的曹军,二来终究对和许都朝廷撕破脸皮的后果心怀担忧,这才迟迟没有发兵北上收复南阳郡丢失的城邑。
只是主张出兵北上的王威,接下来说出的话,也让刘表心底生出新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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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 南北使者()
王威颇为兴奋地说道:
“就算没有外援,在下也要请战,率军北上,收复宛城。更何况如今有了强援,曹军也无暇南顾,我等正可一鼓作气,打到许都去,逐君侧之恶臣,申大义于天下!”
一听到这话,刘表眉间微微一皱。
王威虽然积极进取,可军略不足,用他为将,领兵北上,后果堪忧。
打到许都去?笑话,真将曹军的兵马都当作不堪一击的蛾贼了。再说,如果大举用兵,将曹操的兵力都吸引到南阳境内,那岂不是在为关西的阎艳解除忧患,损己利人。
幸好荆州将领之中也不是没有明智的人,文聘提出的策略,在刘表看来就比较稳妥。
“明公,如今曹、阎鏖兵河南,无暇顾及南阳,确实是趁机出兵,收复失陷城邑的大好时机。而且,既然长安使者放言带来的关中工匠能够为我军制造攻城利器,那也不妨就让他们随军北上。当然,为免将大股曹军从河南引到南阳来,我军大可在收复宛城等城邑后,收兵止戈,转攻为守,将士们加固城墙、挖掘沟壑,以逸待劳,拒曹军于坚城高垒之下。”
刘表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明显表态,但堂上的文武也慢慢察觉到刘表内心的偏向了。
此后,大堂上就变成了主战派讨论进军方略的军议场所,邓義、刘先、韩嵩等人面色难看,各自坐在席位上闷声不响。
刘表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是邓義、刘先等人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抵抗他的决策,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再出言缓和,甚至连理都没理,而是看向了蔡瑁问道:
“军师以为呢?”
一直暗中观察堂上的蔡瑁内心一动,当即在座上说道:
“臣无异议。”
刘表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
他当然知道蔡瑁不是没有异议,只是看出了自己所想和他的想法大相径庭,才会又作出模棱两可的做派来。
当年商讨诱杀荆州宗帅豪强,他最初的态度也是如此。
可刘表当时还需要依赖蔡氏相助,所以默许了蔡瑁的做派,而如今,就更离不开他们了。
“都退下吧。”
刘表突然感觉自己身心无比地疲倦,他摆了摆手,就让堂上的文武都退下,只是看着行礼转身、鱼贯而出的众人,他临时又叫住了其中一人。
“异度,汝且留下。”
已经迈步到门槛前的蒯越身形顿了顿,看着对他投来各色目光的蔡瑁、邓義等人,微微颔首,就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等到堂上只剩下他们君臣二人后,刘表打量着这位当年为自己献上“臼犯之谋”的臣僚,现如今他也不年轻了,两鬓一样出现花白的痕迹。刘表笑了笑,缓缓说道:
“异度,孤有意出兵收复南阳,汝以为如何?”
“明公,臣才浅——”
“孤单独把你留下来,就是要听听你真实的想法,难道你也要跟孤摆弄德珪那一套么?”
刘表见蒯越有意推脱,他当即打断蒯越的话,话语间也带有了不容抗拒的怒气。
蒯越面带苦涩,当年献策的他要应付的,只是割据作乱、各自为战的荆地宗帅,可如今要面对的,却是在荆襄根深蒂固、势力错综复杂的蔡氏等人了。
“明公何不遣使咨询黄、刘等君?”
刘表摇了摇头,黄祖虽是他麾下的大将,但性情暴烈,去岁还被孙策大败;而刘磐为将虽然骁勇,可也不是多谋之人。
蒯越见状,沉吟一会,突然说道:
“那明公何不召刘玄德相询?”
刘表闻言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收敛了目光。
“德珪说刘备乃乱世枭雄,势穷来投,切不可委以重任,否则待其羽翼丰满,恐将反噬其主!”
君臣二人相知,蒯越知道刘表担忧的是,北上收复南阳,荆襄内部掣肘重重,兵出能否建功?收复南阳之后,一旦曹军再次大举来攻,以荆襄的将领军卒,又是否能够抵抗得住?
所以蒯越向刘表推荐了新近才来投奔的刘备,刘备声名在外,德才兼备,作战经验丰富,曹操尚且视为大敌,收复南阳、抵御曹军对他而言,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更难得的是他新投不久,没有其他荆襄将领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领兵出征,若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谨奉刘表的军令,破阵杀敌,一往无前。
但刘表对待刘备,同样也是态度复杂。
一方面他深知刘备名气和能力,新近投奔的他羁居城中,身边文武不离不弃,更有那些不得志的北方、荆襄士人趋之若鹜,纷纷前去拜见;另一方面他又深深忌惮刘备,百折不挠、愈挫愈勇的性格,就连坐拥荆襄的刘表也是自叹不如的。
蒯越只能够劝解说道:
“明公,刘玄德虽有枭雄之姿,可他毕竟兵微将寡,粮草辎重仰食于人,只要驾驭得法,可堪爪牙之用。更难得的是,他对外与曹军有深仇大恨,对内,也只能够尽忠明公啊!”
刘表鼻息急促了一些,眼睑动了动,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孤知道了,先退下吧。”
···
阴山下,鲜卑草场。
第一次来到鲜卑部落的裴绾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远处暗暝色的山脉逶迤起伏,在视野尽处,与丰美的草场完美衔接,鲜卑人的无数毡帐就散布在山麓的谷地间,旗帜随风飘扬,牲畜成群结队,裴绾看到了高歌攀谈、放牧打草、驱车赶集的牧民,鞣制皮革、缝补帐篷、汲水挤奶的胡女、奴隶,嬉笑打闹、骑羊射雀、往来追逐的顽童,此外还有形形色色的人群,其中有胡人的贵族、汉人的工匠、羌人的牧民、倭人的奴隶、西域的胡商······
“若非此时身在胡地,我还以为是到了当年众夷归化,百国来朝的煌煌长安呢!”
裴绾朝身边的副使解俊自嘲了一句,语气之中不乏落寂之情。
往来鲜卑、匈奴多地,熟悉胡风的副使点点头,“这位轲比能大人,野心可不小,一心想要比肩当初的胡酋檀石槐,如今他吞并扶罗韩,驱逐步度根,雄踞阴山最丰美的草场,向西攻打鲜卑的蒲头部,向东掠夺东部鲜卑的牲畜、人口,战无不胜,风头一时无两。”
“不是说他兵强马壮吗,怎么一路走来,很少见到他部落里的兵马的?”
“君子,这鲜卑人聚则为兵,散则为民,无论男女少壮,皆可跨马持弓,除了大人轲比能时时编练部众外,其他都是治下部落大人临战再征集起来的,他们部落之中也没有设置官员将吏,都是各部落大人看管的,到了作战的时候,这些部落大人,就带着自己征集起来的部众,成了千骑长、万骑长的将领······”
“那平时的诉讼如何及时处理?”
“除非是亵渎祖先神灵、抢掠大宗财货、举刃害人性命少数重罪,才要交由部落大人或巫师聚集部众决断,其他事情都是牧民之间私底下解决的?”
“哦。”
汉人民间有乡望三老,但裴绾知道胡人不尊长老,那私底下就只能够是通过武力等方式来解决了,就如同这些鲜卑部落没有律令,部落达人解决诉讼的时候,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