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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陈原谋夺我诸闻泽之仇我非报不可。乞伏高也不会白白死去。无论如何,陈原,我绝不会绕过他!”
步度根高声嚎叫着,眼里面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在步度根对陈原大发脾气,准备对陈原这里派出探马一探究竟之际。
陈原对步度根也是了解不多,他正带着他的人马辞别张杨等人,跨过㶟水上的木桥,一路慢悠悠的朝怀仁堡而去。
大路两旁,主要还是以苜蓿草为主,有些地方已经收割过一遍,留下一道道的青茬,正向刚刚收割过的韭菜一般。
还有些打算留种子的,苜蓿花已经大开,紫色花朵争奇斗艳,排放一起,一如燃烧的云彩铺到天际。
苜蓿还算不错。
再往靠近怀仁堡的地方,渐渐有了金色的麦田,豆田,粟田。在陈原眼里,麦子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茎秆又细又矮,穗子又小。陈原看着,就连他后世见过的遭受过灾害的麦田也应该比这产量高,这里一亩能有一百斤都算不错了。
豆子,粟,基本也是如此。
不过,这在这个时候应该也算丰收的标准。
陈原叹口气,轻轻摇摇头,以后还得全部用上自己带来的种子。
马队一路前行,却没见什么人在耕作,陈原心道,自己不是派人回来说已经打了胜仗归来,让他们该种田种田,该做工做工,怎么人都不见一个呢?
他正一边看着两边的麦田,一边低头想着各种事情。
猛然间,听得一阵锣鼓齐鸣,抬头一看,正是王允莫三,身后跟着至少200余名精壮汉子,都是一身麻布短褥打扮,全部手执长矛,站立道路两侧,一个个满面笑容的等候着陈原到来。
陈原赶紧下马,莫三上前牵过战马。低声道:“这是王允先生的安排。”
陈原笑着跟王允还有众位打着招呼,介绍这次出征的战况,大家欢天喜地的将陈原等人迎接回怀仁堡。
怀仁堡的乡亲,精神状态都很好,每个人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是组织有些变动。
陈原按照王允给的名单一个个分发留守的战利品,多的如莫三,当时第一个送信的何林等,医治伤员的吴普,几乎跟出征的战士差不多,有牛马羊样样俱全,铜钱也是以千万计。
所有人都有站立品,每人都当场发下,各个喜笑颜开的离开,同时怀仁堡恢复以前陈原在的秩序。
陈原忙完,王允一拉陈原,一脸的严肃道:“陈原,你胜利了,晚上我请你喝酒。”
陈原走时,王允是有此说,可是这时候,他没有笑容,却是一脸的严肃,陈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来,只有晚上喝酒之时,看他怎么说了。
第93章 攻势守势()
夜凉如水。
葡萄架下,红烛高烧。
陈原与王允对面而坐,王允的家丁部曲站立一周伺候着。
“来,先庆祝你们凯旋而归,我老人家敬你一碗。”
王允和陈原端起酒碗同时一饮而尽。
王允放下酒碗,看看陈原,脸上浮现笑意,眉角眼梢,却夹带一丝丝忧虑。
“老夫子,何必客气,有话尽管直说。”陈原知道王允还有其他话说,因此也不想多兜圈子。
“文理是不是对我将怀仁堡的精壮组织起来,编练成部曲有意见啊,认为他们耽误了农时啊?我们可都驾驭不了你的巨兽啊。”
王允笑着说道。
大家都知道,陈原现在即使不修坞堡,他也没什么怕的,只要他的“巨兽”,也就是大货车还在。
他不用惧怕任何敌人。
陈原自己知道,这大货车开不了多久了。他的油箱是加大的,可再加大,也是有限的距离啊。
现在已经跑了一半,下面顶多能跑1000公里左右。
“老夫子只有老夫子的道理。”
陈原微微一笑道。
陈原出去,说是交给莫三,有事让他咨询王允。
实际上,他某种程度就是交给王允。王允虽现在不再是官,在外面还有可能有宦官一党随时找他的麻烦,可他的地位影响力,直接让他接管此事,无异于羞辱他老人家一样。
所以,陈原只得交给莫三,让他不懂或不知道怎么办时问王允即可。
“我是将精壮分批组织起来,一部分呢,就在堡内守着。一部分去田里收割。不过,即使收割庄稼,也要大家在一起,万一有敌袭来,以好有个策应。”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鲜卑乌桓那些贼寇,可是随时会来啊。”
“文理,你啊,太过年轻气盛,为何非要说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击’这话?
你可知,自从9年前,我大汉征伐鲜卑檀石槐失败后。再无能力出征塞外,每年秋冬之际,鲜卑乌桓年年扰边,害我雁门郡、代郡、西河郡等等边郡之地在无宁日。
那些鲜卑乌桓等人,近些年来,一向蛮横无理,来往进出边郡,仿佛进入无人之地一般。
你又如此咄咄逼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怎么肯善罢甘休?
你可想清楚后果了?
文理,我是替你担心啊。”
王允一席话,语重心长,劝解着陈原。
“老夫子,我虽话狠,可也有前提啊。他们不犯我,我暂时是不会去惹他们的。我就是要告诉他们,别惹我,惹我没有好果子吃。
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无非是战略上守势,战术上进攻。
以战术攻掩盖战略之守势头罢了。”
陈原笑着答道。
“战略守,战术攻?”王允一皱眉,似乎没明白什么意思。
陈原哑然失笑,哎,这词又用早了。还得跟他解释什么是战略战术这些名词。
“我举一例,那是战略攻,战术守之策,你就明白了。”
“前汉之际,匈奴屡屡扰边,边郡多年不安。孝武帝时期,大将军卫青霍去病多次远征匈奴,才将匈奴击退。从孝武帝之后,乃至孝宣帝彻底将匈奴制服,一直到王莽倾覆前汉。我前汉从孝武帝之后,一直压着匈奴再打,这就是战略上攻势。
老夫子,你以为原因何在?”
陈原笑着问道。
“接着说,少来考我。”
王允佯装怒意道。
“关键是在于地利。”
“地利?”
“正是地利。”
“我汉军占据河套一带,并在此开荒垦殖,以养大军。”
“河套?”
王允再次皱眉。
“正是朔方郡,五原郡一带,黄河再此地绕一个几字形的弯子,三面将此地环绕,仿佛一个绳套一般,有人也称河套地。”
王允点点头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些地方,并没有深究陈原从那里听来的词汇。
“有此河套等地,对我汉朝来说,如同一把刀放在匈奴人的咽喉之上。进则是进攻,守尽可筑城池坚守。
当拥有此地,据城自守,就可为战略上取攻势,战术上守势。
战略与战术的攻守之势,完全在于你的条件有多少。
我现在只是一区区农都尉,地方不大,北面又有鲜卑乌桓等人随时的威胁。
战略上攻,没有条件。所以只得取守势。但战术也守的话,鲜卑乌桓眼中,你就是随时可取的粮仓钱库。
所以,我战术上一定取攻势。谁惹我,我就让谁痛,痛到他吱吱叫。这样,才有我以后发展的机会。”
王允点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此时,你是不得不攻。”
“正是。”
王允沉吟半晌,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端起酒碗,然后又放下,然后再端起,然后再放下。
过了好一阵子,他叹口气道:“陈原,以你看,我大汉还有机会再次攻取河套之地吗?以后再取战略之攻势。这样,也向前汉一般能保边郡之地,百年无有战事,百姓在此也能安居乐业。”
“大汉又不缺精兵良将,缺的只是对此地的重视。我后汉也是战功赫赫,也曾勒石记功于塞外之地。
只是不经营河套之地,终究难保以前的和平。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在战略取舍上,地利才是第一位的。天时会变,人和会变,唯有地利不变。
有好的地利条件,就能在天时人和不好时候发挥更大的作用。
正如今天,若我大汉有河套之地,屯田于那里。大汉边郡花费不知能少多少,匈奴鲜卑,即使危害,也终究有限。”
王允叹口气,“并州表里河山,缺粮少人,山路崎岖难行,从洛阳运粮到此,100斤粮,到这里不到10斤。一路又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我大汉的钱财就是这样被并州凉州的战场白白耗尽的。”
“若能重掌朔方五原等地,此地富饶,不光不耗费粮食,相反还能产粮,以供军需。水草丰美,又是极好的牧场,战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哎,可是,现在已被鲜卑控制此地,只怕再无机缘了。”
王允连连叹气,哀叹朔方郡五原郡不在,陈原也不多说话,这个还太远,目前他的目标只是要将怀仁堡经营好。
“老夫子,且不说朔方五原等地,你说现在鲜卑乌桓随时会来,我倒是有一事,想请你老人家帮忙主持。”
“何事?”
“修建坞堡。”
“哈哈哈,好,我明日即可开始着手。”
“多谢老夫子相助,陈原实在是要忙于秋收等事,脱不开身。”
“放心,有老夫在,包管你的坞堡修的结结实实。”
王允在此地已经4个月之久,陈原不在,他是当然的主持之人。这里浸透着他的心血,他何尝不在乎。
他虽有家,也常有联络,但也是有家难回,在此地不但逍遥自在,更亲眼看着一片片荒芜草地尽成良田,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流民,变做身体健壮,家产殷实的农家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