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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极的父亲喟然一叹:“这不是小事啊。”
是的,这真不是小事。
很快,村民们知道了萧无极被百越蛮子欺负了。这孩子很懂事,眉目又比较清秀,大家都很喜欢,何况还是同村的,更何况居然是被那帮蛮子欺负了,这还得了?
好事者同样纠结起了一帮人。
各个拿着自己家里铁制的农具。
两个村子开始械斗,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后来见了血,就演变成了屠杀。石器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铁器的。到最后,百越村子的人几乎被杀干净了。但这帮蛮子何曾怕过事儿?这个村子只是个小部落,他们上面依附着的大部落听说自己手下的村子被人屠了,自然不会不管不问。
这个大部落的士兵杀了过来。
真不是小事啊!
村民们毕竟双拳难敌四腿,那些土著士兵们损失惨重,村民们也死了不少人,一战过后,都套进了附近明确属于楚国的城里。这个城邑的邑丞很早就想教训教训那群该死的百越蛮子了,所以很快便决定出动城防士兵干掉那个大部落。
这件事最终捅到了楚王的耳朵里。
楚王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秦国晋国这两个中原大国,已经快压得楚国喘不过气了,楚国现在迫切的需要扩展势力。但打中原的小国,影响太大,秦晋必然干涉。打一打野蛮人嘛,这叫尊王攘夷,谁也说不出话来。
于是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萧无极和萧芙蓉的父母,死在了这场两只鸡引起的战祸中。
这段时间里,自责充满了这个不满十三岁的小女孩的心,她曾一次又一次的在黑夜中抹泪,并绝望的问自己的哥哥:“咱们去跟人家认个错行不行?别打了,别打了……”
萧无极抚摸着妹妹的头。
“妹妹,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两边只是想找个借口罢了,他们早就想打仗了。”
这个城邑的邑丞叫胡春宪。
这是一个理应被历史记住却被历史遗忘的名字。
本来,那个被攻击的村子,是不是属于楚国,还是不一定的事儿。决定替他们出头,纯粹是他个人的决定。楚王就坡下驴,大举进攻之后,也没过多的跟他交流过什么,因为这应该也是一次一边倒的屠杀,胡春宪的自作主张,不止无过还应该有功。然而,战况并不顺利。
百越不是一个国家的名字,甚至不是一个联盟,只是对楚国南部野蛮人的泛称。但因为这次大举进攻,楚王下意识的将他们视作整体,消灭那个大部落后,楚国的士兵推进,这样的压迫使他们真的成了一个整体,这些部落联合起来,推举出了一个领袖,称南越国王,带领百越部落共同抵抗楚国的进攻。
论战力,二十个南越士兵也不一定比得上一个楚国士兵。
然而,百越毕竟是很大的,楚国的核心毕竟在长江左近。补给线拉长了,还在烟瘴之地,对方一个坚壁清野,推进的度就变慢了,甚至很快就陷入胶着状态。
胡春宪便在这种时候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万一,万一将来要讲和,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肯定会被拿来当条件的。
他本来对两个村子械斗的起因并不是很清楚,在这种危机感的笼罩下,胡春宪急于想找到能替自己承担责任的人,于是,他找到了萧无极兄妹俩。
然而,在他看到萧芙蓉的一刹那,他立即改变了本来打算将这兄妹二人关进地牢然后当替罪羊的主意。
这个少女,真是个难得……不,是百年一见的美人胚子!
更何况,世人皆知楚王好细腰,这个少女的腰不足盈盈一握,简直是人间极品!真真个是国色天成!
胡春宪立即向楚王报告了这件事。
楚王果然非常有兴趣,当下便答应,如果胡春宪所言属实,升官财,那都是小事!楚王承诺会给他一个有封地的爵位!
萧芙蓉就这样被胡春宪捉走了。
萧无极不知道胡春宪的打算,以为他要拿自己的妹妹做替罪羊送给百越人,于是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妹妹救出来。
历史的车轮就这样,因为一直怪鸡的轻轻一纵,彻底改变了方向。(。)**:
第153章 春秋战史 二()
没有把萧无极一起抓走,是胡春宪巨大的错误。萧无极虽然习武时日很长,却从未认真过,老师也不是名师,只是村子里的一个从大城镇退下来的老镖头。萧无极并不被这个老镖头多么看重,但老镖头不知道的是,萧无极之所以表现平平,只是因为从未认真过而已。这次,他却前所未有的认真了起来。
距大之极也,策莫能改。
萧无极知道,以自己当时的能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看守的重重包围将自己的妹妹救出去的。他开始回忆老镖头教过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却没有急于习练,而是开始了长时间的沉思。很快,萧无极便了一种像悟道打坐一样的杳杳暝暝的状态。道人学道打坐,心中止存一念。萧无极的内心却化作了一整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有成千上万的人,他们昼夜不停的互相搏击,萧无极自己意识的主体则像一个观察者,不妨碍也无法妨碍他们,只能冷眼旁观。
这种奇妙的状态持续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萧无极一直坐在阴冷潮湿的破庙里,粒米未进,滴水未沾。他清醒过来时,竟完全没有饥渴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斥着使不完的力气。
但萧无极不知道,胡春宪心急得很。
在他将萧芙蓉捉去的第一天,就急不可耐的安排车马,将萧芙蓉送去楚王宫了。
寿春。
这里是长江以南最繁华的大城,在普天之下,这座城池可以列为第五。但它独特的金粉气态令人天下士人着迷,所以即使楚国在很早的时候就自污为蛮夷,这里还是聚集了的青年俊彦。
一架富丽堂皇的云盖马车正从寿春城的南门徐徐入内,一路行来,左近围观的青年俊彦们惊叹不已。其时还是一个小少年的王秋水,便在人群之中。
天下皆以为王秋水的《洛神赋》是在咏叹想象中的仙子,却不知道其实他所写的人,是自己真实所见过的女子,王秋水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才将这篇赋以“洛神”为名。那女子容貌绝美,如出水之芙蓉,清丽婉约,她的眼神又像那潺潺秋水,清澈干净,却隐藏着一丝苦闷。而经历多次大变,又离那位她笃信可以保护自己的兄长距离甚远,这个时候的萧芙蓉,比以前坚强了太多,所以她虽是倾国的美人,却没有一般美人身上的娇弱之态,眉宇之间,除了苦闷,更多的则是一种深沉的坚定。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看呆了?”一个中年男子在少年王秋水身后轻道。
王秋水依旧半张着嘴巴。
这中年男子看上去才过而立之年,但事实上他早已年逾不惑,不惑,是圣人对自己年龄段的描述,凡人常以此代指自己的年龄,实在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但这中年实实在在的到了不惑之年,自然也不会惑于美色。
他敲了敲王秋水的脑袋。
王秋水这才如梦方向,回过头来,悻悻然道:“师尊……我我我……”
那中年看着少年的样子,扑哧一笑,道:“看看就好,想想也行,以之作文,更是可以。但切莫真正入心。”
少年王秋水却故作老成:“情不之所起,一往而深。如此劫难,苦亦乐也。”
“但这样的人不适合当你的情劫,为师怕你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少年又道:“谁可作我的情劫,又岂是我自己能够左右的。”
中年喟然一叹:“也是。”
他挥了挥那飘飘然若流云的广袖:“徒儿,那女子虽然相貌绝美,你却不觉得她身上少了些什么吗?”
“少了什么?”
“支起她命运的那根柱子。”
少年怅惘良久:“发现了。”
萧芙蓉永远不曾知道,那后来名动天下,甚至超越自己老师宋名臣的少年,曾经心里满满的装下过她。
萧芙蓉被送进了楚王宫。
当时的楚王,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文采名动当世的俊彦,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吸引到宋名臣这样的人来楚国做客卿。只是愈到后来,尤其是先王身死,他继位为楚王之后,就愈显得江郎才尽,再无年轻时候的才气与志气,开始纵情声色起来。
此时宋名臣之所以在寿春的街道上,而不是王宫里,就是因为感到这楚王已经烂泥扶不上墙,准备离开楚国了。
美酒在怀,楚王老眼迷离,色眯眯的看着那正端坐于殿中国色。
“美人儿,来寡人这里喝两口酒。”
回应楚王的是一个“呸”字。
楚王朗声大笑。
“呸的好,呸的妙!”
他亲自走下王座,试图扶起那令他心中火焰重新燃起的女子。
女子不为所动,眼中噙着泪花,决绝的道:“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美人儿,你这是何苦?寡人听说了,你在一个穷苦的小破村里长大,还遭逢战祸,一定受了不少罪吧。现在,到了王宫里,你不用在受苦了。锦衣玉食,仙音美酒,只要你想,你就能得到。”
少女呵呵一笑:“看见你,就是一种受罪了。你自己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都多大年纪了,我今年又才多大?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老贼!”
少女的话戳中了楚王内心中最痛苦的现实。
“把她拉下去。”楚王冷冷地道。
之后,萧芙蓉经历了种种不会留下痕迹的酷刑。
她的身体是属于楚王的,楚王不会破坏。
楚王不知道的是,绝世佳人入楚宫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当世最粗的那根擎天巨柱的耳里。
帝云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