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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姐妹俩一同羞赧道:“因为……白相公长得俊俏啊!”
柳如风方才立地而起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他想起了一百年前,他的师尊曾告诫过他的话,所谓情,与吃饭是一个样的东西,只不过是身体想吃,不吃要饿死,才会去吃,才会觉得好吃,情呢,只不过是身体想要繁衍后代,不繁衍后代要绝种,才会去有情,才会觉得情字极美。这些东西,终究不过是凡俗之物罢了。方才还觉得甚为瑰美奇妙的玉京城,在这一刻也让柳如风觉得索然无味,甚至令他厌恶起来。
他彻底恢复了自己那一贯的冷漠神态,一言不,直向太阿宫中行去。
柳如风忽地仰起了头颅,用此间无人能够听懂的语言吟咏道:
“我是人间存在的神;”
“我是神中迷茫的人。”
他想吟咏下去,长着嘴,半晌却再没有出一语。这两句话已经够了,说绝了,不必再说,他这么告诉自己,然后闭上嘴,拂灭那无用的毫无意义的心事。作为一位神明,他一直避免自己出现这样的脆弱的表现,他必须全知全能,但他知道,他并不能做到全知全能,甚至所知道的事情,或许比世界上一个凡夫俗子都要少。或许这是一种清澈,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更需要洞彻。
引起他这种思绪的并不是这两个使他没有半点好感的女人,而只是她们所表达出的感情,但在她们说出理由时,这种思绪便逼近破灭了。
“白相公,你在说什么呢……”
司命与司徒诧异的说,刚才柳如风所吟咏的两句话,她们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柳如风漠然道:“没事。”
这时,却有一个行人笑道:“他在说自己是神,天呐,世界上如何竟有如此臭不要脸之人?”说罢,那人还做了个鬼脸。
她身旁的黑袍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附和道:“大概是得了失魂症,神志不清了吧。”
司命顿时大怒,一改之前她温婉妩媚的神态,宛如泼妇一般,破口大骂:“你们两个贱人说什么呢?我们家白相公比你们不知聪明多少倍!我两个才是得了失魂症,有眼不识泰山,白生了四只眼睛。令尊令堂是不是有什么能传给子孙的隐疾,或根本就是纵欲而生,乃至于你们二人愚蠢至此?”
柳如风却道:“他们说的不错。”
司命一听此语,则又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们俩吧,我们白相公就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才不会因为你们的污蔑就生气。”
她没有觉,她刚刚提及令尊令堂四个字的时候,那女行人的神情忽然变得有点恍惚,黑袍男子则彻底沉下了脸。在司命最后一句说完之后,黑袍男子轻吐二字曰:“聒噪。”便一震手掌,司命顿时便觉有一道无形的力道压了过来,直教她退出三丈之远。
黑袍男子寒声道:“不知者无罪,孤略作惩戒,如有下次,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孤必诛你九族!”
柳如风眼眸一缩。
方才此人隔空击退司命的并不是掌风之类的东西。手掌太小,无论有多大的力量多快的度,能够鼓动起的风都是有限的,断然不能造成如此效果。别人感受不到,柳如风却知道,他方才击出的乃是神力,这是南蛮的说法,道家管这东西叫真炁,江湖人则叫内力,但无论南蛮道家还是江湖之人,得了这种力量,总要锁在自己的身体之内,一是散出来太过浪费,二是他们所得的神力还不足以散出来。柳如风所知之人,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自己而已。
那么可想而知,眼前之人,也是一位神祇了。
“你也是神?”
柳如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也不觉得冒昧,他的认知就是这样的。
方才有些怒气的黑袍男子稍感错愕,而后奇道:“如果有人这么说孤,孤并不会觉得荣幸。人死才能成神,你这么说,有诅咒之嫌,不过,孤才所言未经思索,大概心中真的这么认为,孤便不欲治你之罪。退。”
柳如风怔了怔,而后像黑袍男子一样震了震手掌。
无形的力道迎着黑袍男子正面而去,击在黑袍男子身上,黑袍男子却不为所动。只是称赞道:
“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孤兴许当下便留你为孤做事了。”
他身旁的女子随后嗔道:“你都有了我哥哥了,还想着拉外人来?”
“哈哈,好吧,孤就是那么一说而已,芙蓉,莫要生气。”
“就生气就生气!莫非在你眼里,随便一个路人都能做我哥的事?”
柳如风摇了摇头。
凡人的事情,他果真搞不懂。
“走吧。”
他说着,语气有些落寞。而后转过身子,向着太阿宫的方向行去。
司命与司徒便跟在他身后走了。
路上,柳如风一直在回忆方才并不饱满的邂逅。
他并没有想象那位日后常常想起的女子,现在的柳如风,满脑子都是那个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明明已经到达了神的境界,为什么偏偏矢口否认?
师傅曾对自己说,想要为神,必有不染尘俗的清澈之心。可那黑袍男子成了神,为何却偏偏……散着深重的俗世的味道?那肉食者的言行实在让自己无法产生什么特别的好感,现在,只不过觉得他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罢了。难道师傅错了?师傅也会错吗?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可以不必那么干净呢?
方才灰暗下去的玉京城再次显得明媚起来。
当人间的奇迹胜过自然的奇迹,柳如风,这个一直在自然中孑然自立的南蛮所尊敬的半神,已经有些抵不住尘世的诱惑。这种矛盾使柳如风感到痛苦。
他喃喃自语道:“也许是因为,我还不是完全的神。成仙饵……一定要得到。”
悄然入夜。
三人翻进了太阿宫。
巧的是,他们选择的地点正在后宫的一座偏殿中,这里,则被帝云寰配给萧芙蓉暂居。萧芙蓉此时正在这里跟荀江辩论,后者说着什么白马非马,萧芙蓉则反唇相讥道:“马只是一个泛指,指称马,白马黑马都是马,但马不一定是白马,马这个泛称是包括许多马的,但白马这个称呼则只指白色的马。这个道理如此之简单,怎么到你那就那么让人费解?”
荀江反道:“萧姑娘此言差矣!谁规定了马就是马?没有人!说点你能听懂的,白马有俩字,马只有一个字,无论怎么马都不是马!”
“你你你这是狡辩!如果天下的学者都像你这么说话,哪儿还有什么学问是对的?”
“对与不对,本来就在模棱两可之间!”
“如果你让基本的物名都陷入混沌,那一切道理自然都是混沌的。我相信一切都可以有一个清晰明确的界定,有了这些界定,学问才能越辨越明!”
“这正是名家纠结这些名称的缘由所在。刚才我说的例子,只是名家用来反讽的而已。”
“但天下都知道,这是名家的狡辩之法。”
“你可以说它不对,但不能说讨论正名实没意义!你刚才也说了,一切都可以有一个清晰明确的界定,名家的这种辩论便是寻找这个界定,你觉得简单,是因为名家的先贤们已经把一些基本的方法研究了出来……”
……
藏身于暗处的柳如风三人瞠目结舌。
良久,司徒才底气不足的问了句:“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司命轻声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清谈吧?不,不是清谈,清谈的人说的那些空虚寂静我还是能听明白点的,我想想……这是天人辩场的辩题!是了,他们刚才说白马非马,我记得三十年前天人辩场数千游士这个辩题争执的险些打起来!”
柳如风则叹道:“怪不得中原人日益强大,这就是他们的学问么?”
“也不是。儒家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夫子们就不会讨论这个事儿,他们满嘴都是仁义道德,就像我刚才说得,喜欢清谈的那些道学先生满嘴都是虚空寂静一样。”
可惜的是,萧无极没能一幕。
如果他就会知道,他所忧心的荀江,与萧芙蓉不过是知交,而不是情人。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一起讨论种种令人好奇的问题而已。但现在,真正能让萧芙蓉动摇的人来了。
柳如风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大摇大摆的,没有半点做贼的觉悟。
正在左近差遣的老宦官瞧见此人,立即斥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太阿宫?”
辩得正起劲的萧芙蓉与荀江来。
萧芙蓉马上便想起来,这人不就是白天与帝云寰一起散步时遇见的疯子?
她说,他说自己是神,臭不要脸。
其实只是故意想这么说。
后面那句,她是听见了,并且能够理解的。
那奇怪的语言,跟村子南边那个可恶的百越部落人的语言很像。,。请:
第168章 春秋战史 十七()
萧芙蓉,笑道:“哟,这不是白天那个疯子?”
柳如风道:“我并不疯,只是对自己从小到大的信念坚信不疑而已。..”
刚要出去叫卫兵的宦官现他们认识,也就闭上了嘴。
萧芙蓉却后退了几步,对那宦官道:“你刚才想干什么,快去做!”
宦官打了个激灵,立即退了出去,开始呼唤卫兵。刚才一直愣的荀江也缓过了神,冷笑道:“私闯太阿宫,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告诉你,这可是要车裂的!除非你是为人所迫,才能减罪一等,改为腰斩。”
柳如风摇头道:“你们的律令与我无关。”
“你来这里是什么?我们是见过,但我们并不熟悉。”萧芙蓉的语气也渐渐冷却下来。
柳如风道:“我来,是带走你。”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当然是不能告诉你的。
柳如风一个箭步,便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