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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吕璟得到了鲁达传信,缓缓进入同文馆狱牢之中。
空气中布满腐朽气味,闪烁的灯火更衬的内里阴森不定,偌大一个狱牢,竟只关押了三个犯人。
“没想到竟还有外人敢闯入这里,不错,不错。”
狱牢中唯一清醒的是一个中年文士,看起来状态不错,面对卢俊义手上刀锋也神态自若。
“文大人看起来很是怡然自得啊。”吕璟信步靠近狱牢,开口言语。
那中年文士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虽然神色努力保持如常,却被吕璟敏锐察觉到。
“事情已成,您该上路了。”吕璟手掌一挥,卢俊义迅速将牢狱打开,提刀走了进去。
“不可能!他们答应护某周全!文某有老父余荫,你们竟敢过河拆桥。。。。。。”
呼喊声在某一刻戛然而止,剩余两个昏迷的犯人恰巧也在此时醒转。
“大郎?”两人齐声开口,互相对视一眼后,神色里有狂喜涌现。
“甘大官,张老大人,切勿声张。”吕璟一边示意卢俊义和鲁达去狱牢外守候,一边开始尽快和二人言语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成群的军士怒吼着杀到了狱牢之中,留给他们的除了满地昏迷的同伴,牢狱中关押的犯人早已不见踪影。。。。。。
第266章 事毕?()
大相国寺旁章府,自从昨日深夜接到汇报之后,这座府邸内的气氛就显得分外低沉。
就连往日里最是亲切的章援都不敢多言,其他仆役们更是生怕被自己老爷的怒火波及。
堂堂左相,千叮咛万嘱咐看押的犯人竟然一夜间没了踪影,以章惇的傲气,他没有调动全城禁军搜寻,已经算是极力克制了。
府邸中压抑的气氛不断持续,最终迎来了第一位到访的宾客。
大宋知枢密院事,同样位列政事堂中的曾布!
“曾枢密,您再不来,父亲怕是真的要发怒了。”
章援一边躬身将曾布迎进府中,一边低声开口言语。
曾布点了点头,神色间并没有多少惊慌,时间一晃他如今已经六十有二了,这一生宦海起伏见过太多风雨,如今这种情况,还不至于让他失色。
信步走进无人敢于靠近的章府书房,曾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里面。
片刻之后,书房内章惇的怒喝声终于停止了下来。
“子厚兄,你这未免演的太过真实一些。”
书房之中,曾布看了眼满地的狼藉,不禁抚了抚额头。
章惇列坐于对面,神色里除了凌厉之意,哪有还有半分恼羞成怒。
“不演真一些,可无法骗过有心人。”章惇平淡一笑,继续开口问询起来。
“查到了,事情和无忧洞一个大档头脱不了干系,只是究竟还涉及何人,还在审问中。”
“无忧洞?竟敢坏老夫大事,知会禁军给他们些教训。”
“唯。”曾布点头应下,继续开口说起了他事。
“子厚兄,恭王那里又传信来了,你看?”
“不必理会,先皇在时就曾言恭王神色跳脱,不可为君,远不如嘉王和吴王多矣。”
曾布缓缓点头,心中却觉得章惇有些顽固,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是对赵佶更中意一些。
两人接下来又言语了一番省试的情况,殿试在即,必须确保秋闱的完好进行。
“此事子宣放心,只要你那里控住局面,老夫这里必能让官家顺从我等心意。”
曾布颔首告辞,离开章府之后,嘴角却有一丝冷笑泛出。
“章子厚,你以为某会甘居于你之下?这高傲性格才是你的大忌!”
低语一句,曾布直接朝老仆开口吩咐:“速去侍御使来大人府上。”
。。。。。。
也就在曾布离开章府的同时,大相国寺后山,一件潮湿洞穴之中,昏迷多时的文及甫也终于清醒过来。
“尔等。。。。。。”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想破口大骂,然而文及甫很快察觉到周围环境似乎不对。
“蔡大人?”
山洞角落,同样被五花大绑的蔡渭沉默着点了点头,神色间有几分灰败。
“可知是何人将我等绑来?”文及甫隐约想起自己昏迷前似乎曾见过一个少年。
蔡渭摇了摇头,开口道:“可能是蜀党中人。”
文及甫目光一凝,详细问过后却开口予以了否定。
“蔡大人,此事还不好说,按你的说法,李廌早年考举失败后就隐居起来,蜀党怎会突然将这等大事交付于他,而且他们又如何进得同文馆狱?”
“文大人的意思是,监守自盗?”蔡渭也糊涂了。
“总之如今你我二人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切记小心行事才对。”
这般言语着,文及甫开始用心观察周围环境,搜寻可能逃生的机会。
只是令他苦恼的是,这间山洞周围十分静谧,内里也很幽深,而困住他二人的绳索很是坚韧,根本难以挣脱。
蔡渭此时也不禁开口叹息,自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何苦又要进了这泥潭呢。
正在二人心中各自思索之时,山洞外忽然传来连续的甲叶声响,文及甫心中大喜,连忙开口呼喊,蔡渭也一同大吼。
片刻之后,一队装备精良的禁军将士冲进了山洞之中。
“班直侍卫刘延庆奉命找寻二位大人下落,幸不辱命!”
“辛苦刘将军,此恩我二人记下了。”文及甫松绑起身,和蔡渭对过眼色后开口言语。
“刘某不敢当,请二位大人尽快回府,小心歹人再次下手。”
“理应如此。”文及甫笑了笑,和蔡渭一同离开山洞,顺口向邻近军士打听了此地为何处。
“大相国寺?”文及甫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蔡渭也感觉心中一凉。
左相章惇的府邸不就在大相国寺旁?而且这刘延庆来的如此及时,总让人心中生疑。
而这疑问随着二人被军士们带着拜见章惇后,变得越来越浓郁。。。。。。
“官人,咱们费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让他们再被救走?”
大相国寺后山,任务完成的时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询,此前在同文馆中正是他大闹一场引开了禁军,吕璟等人方才得手。
“既然难以劝服,不如拿去恶心敌人,况且某已经拿到了最想要的消息。”
吕璟笑了笑,朝身后的卢俊义招了招手,几人很快进入一处隐秘的沟渠,摸索着行走了一阵,就和等候多时的鬼樊楼大档头汇合。
“小子,某家可是都按你说的做了,说好的抽成不能少了。”
“那是自然,全赖大档头扶持,以后这新酒楼的生意,没有鬼樊楼支持如何做得。”
吕璟笑着言语两句,忽然话音一转,开口道:“况且,关乎某家性命的证据不还握在大档头手中吗?”
“那是自然。。。。。。”大档头得意的笑了笑,做他们这行的哪有信誉可言,他早就暗中留了一手。
只是话音落下,大档头忽然察觉到了问题,这小子怎么知道某留了后手的?
激荡的思绪被一柄锋利匕首彻底打断,大档头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却见到他最是信任的手下,竟然对他下了杀手!
“你!”大档头奋力想要转身,最后却还是无力的倒在了血泊里。
“做得好,以后你就是新的大档头,咱们的合作继续。”
“多谢君子成全。”杀死大档头的青年拱手一拜,回过身子的瞬间,其余鬼樊楼的人手齐齐色变,互相对望过后,很快表示了对新老大的拜服。
之后的事情进展也很顺利,不过是老二上位而已,原来的手下们很快被全数收服。
吕璟等人也在此时选择离开了地下沟渠,重新回到刘奉世的府邸。
一直到最后回府,吕璟的神色都始终如常,只是目中的几丝担忧却始终没有祛除。
为了这次行动,魅影可是付出了太多。。。。。。
第267章 新党得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省试过去五日之后,一则传自深宫的哲宗口谕经过政事堂签押过后昭告天下。
追夺司马光、吕公著等赠谥,再贬元祐旧党,包含吕大防、刘挚、苏辙在内的旧党官员无一遗漏,再次遭遇贬谪。
而究其缘由,诏令中只用八字简单言语,党同伐异,操纵社稷!
诏令的下达一时间在大宋引起轩然大波,朝中内外两派官员争斗不休,民间百姓最为关注的科举事宜也因此受到影响。
原门下侍郎,高居副相之位的李清臣,本为此次科考主考官,因涉及在考卷中有诱导士子批驳新政,受到以蔡京为首的新党官员联合攻讦。
最终被迫主动上书请辞,罢相位,削去职名任汝州知州,科举主考由中书侍郎许将接任。
至此,整个朝中政事堂官员只剩许将一人非新党中人,虽有哲宗支持,依旧显得势单力孤。
而旧党随着一应官员再次受贬,已无力再影响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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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州桥,这里因夜市名满大宋,恰逢今日星光璀璨,最近一段少有外出的吕璟也收拾停当,驱车赶往。
马蹄声脆响,车架行过一会,在汴河旁的东大街停下,负责驾车的晁盖和卢俊义将车架稳稳停住,吕璟的身影慢慢走了下来。
“辛苦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可有大把西贼的脑袋等着你们去取。”
目光缓缓自晁盖和卢俊义身上掠过,这两个后世梁山泊中的悲情人物,如今一个十九,另一个不过十五,都投在了自己麾下,吕璟自然不能让他们才华被埋没。
“一切听凭官人安排。”晁盖和卢俊义同时拱手应诺。
二人中前者跟随吕璟时间略长一些,这段时间看似是在做些闲散活计,但晁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机遇实在毕生难求。
不仅平常可以尽览兵书,而且武艺上偶尔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