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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海神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谢玉茜微笑道:“没什么,我也是说笑话!我们上后面看看去吧!”
凌寒梅前两个老头儿看了一眼,然后沉声道:“古直,掌灯上后面去!”
那个拿扁担的老儿应了一声,一手持灯,一手拿着肩担,起步欲行,谢玉茜道:“最好大家一起走!凌夫人也去,免得事后又设词推托!”
凌寒梅笑道:“大姑娘放心好了。如果后面真的找出了尸体,我想跑也跑不了!”
谢玉茜微微一笑,不再答话,却示意叫谢文龙与晏四准备防御,晏四道:“玉茜!你真的有把握吗?如果找不到尸体,岂不是又惹一场没趣!”
谢玉茜笑道:“不会的,后面有趣的事情还多着呢!”
一行六个人在互相戒备的情形下走到了后房,那是一间很大的空屋,堆着许多零星杂物,那个叫古直的老头儿进屋后,立刻守住屋角的两个酒坛,谢玉茜朝谢文龙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个人都浮起会心的微笑。
晏四却直了眼,凌寒梅淡淡地道:“这屋里看样子能藏一具尸体吗?”
晏四忽然眼睛一亮,走到另一边屋角里,找出一包湿淋淋的衣服,抖开来一看,竟有五六件之多,里面还套着一辆雪亮的快刀,不禁大声叫道:“证据在这里了,这不是尸体身上的衣服吗?”
金老儿笑道:“晏大人别说晦气话,这是老汉与这位古老兄的湿衣,刚换了下来,您怎么说是尸体上的……”
晏四冷笑道:“二位倒是很阔气,居然还穿着绸内衣!”
那叫古直的老者笑道:“这是老汉的,老汉人虽然践,皮肤可很骄贵,布制的内衣穿在身上就会发痒!”
晏四又被他顶住了,只有谢玉茜道:“这柄刀倒是很利,不知是做什么用的?”金老儿道:“是切肉的!”
谢玉茜冷笑道:“假如用来切死人一定很麻利!”
金老儿淡淡地道:“老汉没有试验过!”
晏四忍不住道:“玉茜,你别尽说废话!”
谢王茜道:“一点都不是废话,那具尸体被他肢解了!”
金老儿连忙道:“阿弥陀佛,大姑娘说这种活也不怕罪过,老汉怎会做这种丧天害理的事!”
晏四也相信谢玉茜的判断无误,可是他一皱眉道:“玉茜!看样子他们不会承认的,除非你能找出肢解的尸体!”
谢玉茜道:“当然要拿出确切的证据才行,尸体总在这屋里,绝不会跑到别处去!”
晏四问道:“在哪里呢?”
谢玉茜笑道:“您想还有什么地方能收藏呢?”
晏四终于发现古直身后的两口酒坛,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妮子真会作弄人,为什么不早说呢?”
谢玉茜道:“说早了我怕他们溜跑了!”
古直用扁担护住两口酒坛,晏四逼近一步道:“古管家请让开一点,老夫想尝尝你身后的两坛好酒!”
古直一横扁担道:“不行,要喝酒到酒馆去,我们不卖酒!”
凌寒海却道:“古直!别跟官老爷作对,我们的性命都在人家手里,何况是两坛酒呢?”
说完又对晏四道:“晏大人要喝酒,何妨到前面厅上,我叫他们另外准备几样薄肴!”
晏四哈哈大笑道:“凌夫人!你不要再装糊涂了,老夫不是想喝酒,只是对坛子里的东西感兴趣!”
古直道:“坛子里除了酒之外没有别的东西!我的酒也不给人喝!”
凌寒梅跟着道:“这个老家人就显贪酒,要喝他的酒,比要他的命更难受,晏大人一定想喝酒,我叫老金另外结准备!”
晏四一笑道:“不必费神,老夫就看中这两口坛子了!”
凌寒梅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他只是我的雇工,我只能叫他干活儿,可不能硬叫他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孝敬大人!”
晏四冷笑道:“这位古老儿的身手在江湖上也难得找出几个,在府上做雇工实在太委屈了!”
凌寒梅笑笑道:“委大人太过奖了,他是在开封管宅子的,有几斤蛮力,只能打打乱间上门的野狗……”
晏四脸色一沉道:“等我把坛子里的尸体找出来,夫人就没有心情说风凉活了!”
古算冷笑道:“原来晏大人是认为我们把尸体藏在坛子里,那就太走服了,老汉视酒如命,宁可把一个死人生吞活吃下去,也舍不得糟踏这两坛好酒!”
谢玉茜冷笑道:“这两坛酒的确名贵,方才在动手的时候,我亲眼看见这位金管家曾把一块块的东西放过去……”
凌寒海沉声道:“你真看见了吗?”
谢玉茜道:“那还会假,我一来就留心这件事!虽然在暗中看不真切,可是金管家也太粗心了,最后放下去的那一块竟象是个人头……”
晏四冷笑道:“凌夫人!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放心,我只想知道死的是谁,并不一定要找你的麻烦!”
凌寒梅也微笑道:“那晏大人何必要苦苦追究呢?”
晏四道:“老夫志在缉拿飞贼,如若这死者与飞贼有关,老夫自然不能放过!”
凌寒梅道:“我根本不知道飞贼是谁,跟飞贼也没有关系,晏大人这该可以搁手了吧!”
晏四冷笑道:“口说无凭,老夫只相信事实!”
凌寒梅笑笑道:“古直!你让他们看看吧!”
古直摇头道:“不行,我说这是两坛酒,就是两坛酒!”
凌寒梅道:“既然坛中是酒,给他们看看有什么关系,民不与官斗,我们何必吃眼前亏呢?”
古直大声道:“还是不行,我最痛恨这批狐假虎威的官府走狗,我宁可砸碎了坛子,也不向他们低头!”
凌寒梅摇摇头道:“晏大人!这可没办法了,这个老家伙强起来,谁也拧不过他!”
晏四冷笑道:“一个花脸,一个白脸,二位这出戏唱得倒真精彩,只可惜晏某不是三岁小孩子……”
凌寒梅怫然道:“这是什么话!我只想息事宁人,大人倒把事情推到我头上来了,我不管了,随你们去闹吧!”
说着回身欲走,谢文龙用刀一拨道:“对不起,夫人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走还不迟!”
凌寒梅怒声道:“古直!把酒坛砸了!叫他们看看清楚,假如里面没什么,我倒要看他们如何交代!”
谢玉茜道:“如果里面没有尸体,我把两坛活都喝下去!”
古直冷笑道:“哪有这么便宜,弄碎了我的坛子,还要喝我的酒,官人欺负老百姓也该有个分寸!”
晏四道:“两坛酒值多少银子,你开出价钱来,我们照赔不误!”
古直大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回头别耍赖!”
说完也不等晏四答复,一扁担砸下去,顿时坛碎水流,满地湿溅,都是空无一物!
这一下三个人都怔住了,谢玉茜尤为愕然,失声道:“奇怪了!我明明看见他把尸体一块块放进去的!”
凌寒梅冷笑一声道:“二位大人!现在总没有话说了吧?我要上楼休息去了,只希望二位大人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来找我问,无端搜人居室,实非从政之道!二位在官言官应该懂得王法!”
说完冷笑出门。古直与金老儿也冷笑着走出去,谢文龙自然不能再拦阻,古直走到门口还夷然一笑道:“两坛好酒算是小民奉敬二位大人的薄利,二位慢慢品味吧!”
等他们走了之后,三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谢玉茜兀自不信道:“我明明看见他一块块剁碎了放过去的,最后放的是人头,难道见鬼了不成……”
正说着,杜九间了进来叫道:“老爷子,刘得泰在外面断了气,身子缩得成了一小段……”
晏四神色一变,连忙走到碎坛前面,用衫角沾了一点残酒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失声道:“快追那三个人!”
谢文龙与谢玉茜连忙提着武器跟在晏四的身后赶上楼,却不见半个人影,晏四推开楼窗,只见三点黑影在西北角上一闪,疾如流星,随即消失不见,不禁顿足长叹道:“我们又栽了一次大跟头,凌寒梅,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追到你,跟你见个高低!”
刘得泰的尸体虽然缩成了婴儿般大小,但所用殡硷的棺木却大得需要十六个杠夫才抬得动。
那是晏四为了表示内心的歉疚,特别着命谢文龙为他隆重举丧,大家只知道刘得泰是因公殉职,至于他如何死的,正堂衙门的同僚都把嘴闭得紧紧的,不肯透露只字,当然有些人是不能隐瞒的。
龙锦涛大人亲自到灵堂前上香致唁后,随即在小客厅里举行密谈,连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徐广梁也被邀来了,因为他是对凌寒梅等人了解最清楚的一个。
可是他能提供的资料也很有限,因为他所知的一切都听自丁兆民,而这个太极门的掌门人自从到达京郊后就失去了踪迹,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龙锦涛是能见到尸体的有限几个人之一,这个戎马半生的老将军对江湖上各种奇巧的杀人手法一窍不通,因此他见刘得泰的尸体居然会缩成那么一点点大,表示出万分的诧异,垂询也特别地详细。
晏四长叹了一声道:“刘得泰是让人灌下了缩形毒药,另一具尸体则是被支解后,浸入了蚀骨药水中,连毛发都化尽了,这批人下手的方法真狠!”
徐广粱也骇然道:“我只知道凌家兄妹在武功上有独到之处,没想到他们还会使用毒药……”
晏四轻叹道:“使用毒药没什么可怕的,江湖上精于此道的人很多,可怕的是他们诡异莫测的态度,以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玉茜道:“那还用说吗?自然是为了那具尸体,从始至终,他们都在掩盖真相,不让我们见到那具尸体……”
晏四道:“我知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刘得泰呢?”
谢文龙道:“那也许是为了灭口,一定是刘得泰先接触到那具尸体,他们怕他说了出来,所以才下了毒手……”
晏四道:“不可能!那天是在夜里没有灯光,又是在水底下,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