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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梁道:“如果是别的江湖人,我还订以凭着老面子扫一挡,偏偏他们拉出了林玄鹤这个老怪物,此老脾气古怪,不讲交情,不论规矩,很难和他说话。”
谢文龙皱眉头道:“是啊!如果是别的官中人士,和亲王也可下个手令不许他参加,偏偏是娄子匡这个老东西,他是三朝元老供奉,和亲王自然不能对他下命令,即使上门访商,他来个相应不理,拿他也没办法。”
晏四道:“人家抬出这两个老怪物,就是把我们的心思摸透了,由此可见莫振南是飞贼的可能更大了。少动别的脑筋,还是规规矩矩在真功夫上赢他们吧!玉茜想的那个办法对林玄鹤可以一试,问题在于娄子匡,这家伙剑术定然有独到之处,所以才排在第一场,否则以林玄鹤的脾气,也不会肯排名在后的,所以叫玉茜的双刀去跟他对手,只怕讨不了好处!”
谢玉茜急道:“那不管了,我非拚一下不可,否则岂不白忙了一场。”
谢文龙道:“你第一场输了,还是见不到莫振南。”
徐广梁一笑道:“我倒有个主意,对方找人帮场,谢小姐自然也可以拖一两人帮帮手,娄子匡不妨交给别人去对付。”
晏四道:“找谁呢?如果找个差劲的出去丢人,倒还不如玉茜自己出面了,她的双刀上功夫还不错,除了你宝马金刀外,只怕强过她的人还不多!”
徐广梁苦笑道:“晏兄何必拿兄弟开胃呢?如果在五六年前,兄弟还不肯服老,近几年散了功,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兄弟不惜一死以拚,只怕还是给各位丢人……”
晏四知道他的实力不耐久战,七八个回合后,一定力促气喘,原形毕露,因此也明白他不是故是推托,沉吟片刻才道:“徐兄可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借重呢?”
徐广梁道:“晏兄不是明知故问吗?兄弟手下那些镖客只能唬唬外行,即使有几个手脚利落一点的绝不会比谢小姐更行,而且他们也有心无力,扯不上关系。谢小姐是以龙府表小姐出面,一个江湖武师凭什么替她出面呢?还是晏兄自己费点神吧!”
晏四摇摇头道:“我不行,人家是使剑的,我生平不动兵器,怎么跟人家比剑呢?”
徐广梁笑道:“晏兄以无影神拳名震天下,一对空拳就是最好的兵器,不知多少好手折在晏兄的拳下,你哪里用得到兵器呢?”
晏四道:“那是从前,现在毕竟老了!”
徐广梁道:“老的是我们这些没出息的废物,晏兄身上何曾有半点老态,就以那天早上来说吧,兄弟全力一刀劈下,晏兄一只单手就托住了,兄弟回去想想,佩服得五体投地,兄弟虽然不中用,一两招叫人托住,还真不敢想象,由此可见晏兄的功夫已臻炉火纯青之境!”
晏四不好意思地笑道:“徐兄太过奖了,只是兄弟也是个江湖人,跟玉首的表小姐身分扯不上关系。”
谢玉茜忙道:“怎么扯不上,你新膺重任,堂堂的提督衙门监察,连九城兵马都可以调动……”
晏四一笑道:“我这监察可管不到你表小姐。”
谢玉茜道:“您可以说是我的老师,师父跟徒弟出面描一阵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我的功夫本来也是您教的。”
谢文龙道:“假如四叔肯替玉茜应付过娄子区那一关,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这一场比武,不重杀伤,完全是点到为止,所以下手的分寸一定要拿捏得住,这等于是经验与火候的比赛,四叔自然比玉茜深多了,不过空手对剑,似乎太危险了一点!”
谢玉茜笑道:“四叔如果也拿兵器,那一定稳输,他老人家一生的成就全在无影神拳上,四叔,这就说定了!”
晏四笑笑道:“我想推也推不掉,不定行吗?你为了出风头,拿我老头子的老命去喂人家的剑锋,这种好差使以后还是少始举为妙。”
谢玉茜噘着嘴道:“我可不是出风头,一切都是为了帮哥哥的忙拿飞贼,不过话说回来,就是为了我年轻无知惹下了麻烦,您也不好意思不管,谁叫您是长辈呢?何况我惹麻烦也是您的关系,您不教我武功,跟着哥哥学的那几手刀法,我也不敢去惹人家。”
晏四一笑道:“瞧你这张嘴,我老头子教你练武功,宽教出不是了。”
谢玉茜瞟着眼睛说道:“我没说您不是,只是我做徒弟的丢了人,您师父也不光彩呀!”
自从谢万里弃世之后,晏四就跟谢氏兄妹住在一起,一面管教他们,一面督导他们练功,身兼父母,所以谢文龙对这位四叔相当尊敬,因为他开始接近晏四时,已经很大很懂事了,谢玉茜则不然,晏四来的时候,她根本还是个小女孩子,晏四对她不忍责之过严,她也经常对晏四撒撒娇,一直到大依然如此,所以谢玉茜一撒娇,晏四也只好摇头叹气,毫无办法。
谢文龙看在眼里,想笑又不取笑,乃站起身来道:“既是如此,小侄就知会马容一声去。”
晏四道:“慢着,人家既然不给我们回话的机会,咱们也正好借机会守秘密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代王茜出战娄于匡的事不必先说出来。”
谢文龙道:“您是说临时才通知他们?”
晏四点点头道:“不错,免得他们又另生枝节,想出别的花样来。”
谢文龙道:“如果他们不答应呢?”
谢玉茜大声道:“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就叫娄老头子屈服认输,这又不是我们求着比武,凭什么处处都要听他们调度。”
谢文龙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笑着道:“那么在后天比赛前,我们什么事都不能做了?”
晏四道:“那也不尽然,你可以找有关系的地方去跑跑,打听一下那莫振南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跟娄子匡与林玄鹤拉上关系。”
谢文龙笑道:“我想这两个人多半还是马容拉出来的。”
徐广梁道:“不然,娄子匡的情形不清楚,林玄鹤可是江湖上一个大怪物,这些公子哥儿出身的侍卫绝对与他搭不上份,倒是罗上春跟他在当年有点交情,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性情很相投,林玄鹤不做案,却经常干些黑吃黑的事儿,从绿林黑道人物手上分出油水来赈济贫民,那飞贼如果是岁上春的后人,跟他搭上关系倒是很可能。”
晏四道:“对!这是一个线索,再者你就便也查访一下丁兆民与凌寒梅等人的下落,这些人与那个飞贼都可能有点关系,能找到一个问问也是很有帮助的。”
谢文龙答应了,告辞出来。走到提督衙门的大门口,公告牌上贴出一张新的大字布告,有很多人在看。
他过去一看,却是晏四的任职通告,文句很简单:“兹聘任晏四为本部监察,督导本部一切事务……”
旁边是年月日与龙锦涛的官衙落款,加盖上鲜红色的大印,非常醒目。他看了点点头,认为龙锦涛对晏四倒是推崇备至,从来提督衙门用人的布告都是一个派字,连他担任总巡捕的告示也是派任,唯独对晏四却破例用上聘任两字,明白的人,一眼就可看出这职位的重要。
杜么也在旁边,看了笑问道:“头儿,老爷子也出任官差了,他老人家管些什么事?”
谢文龙见旁边还有一些别部衙门的公人,觉得这是个宣传的好机会,乃笑道:“凡是咱们管得着的事儿他都管,就是咱们管不了的事儿他也能管,以后你们可得小心点,别让他老人家抓住错儿,四叔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可不象我这么好说话!”
杜九伸伸舌头道:“这可惨了,他太老爷一个不顺心,别说伸手揍人了,就是拿那旱烟杆敲一下脑袋,我就得上木匠店去打道箍子箍上脑袋,谁不知道他老人家是鼎鼎大名的无影神拳呀!”
谢文龙被他的怪相逼得笑了起来,抬抬手把他叫到跟前问道:“近来有什么赌局吗?”
杜九压低声音道:“您是要抓赌还是想玩两手?”
谢文龙一瞪眼,杜九忙垂手道:“头儿别生气,小的是跟您说笑话,京师吃饱饭没事儿的人多着呢,怎么会没有赌局呢?您是问哪一伙的?”
谢文龙道:“侍卫营的!”
杜九眼睛一眯道:“您消息真灵,他们这几天玩得正起劲呢!听说远处来了一个瘟生,腰里很着实,三天下来,足足输了上万两银子,只可惜他们把持住了,不让外人参加,别人沾不上边儿,只好瞧着咽口水……”
谢文龙心中一动道:“那家伙是怎么一个人?”
杜九道:“听说是长安来的一个土财主,上京来想捐个出身的,所以才跟侍卫营走得很近,可是他走错了门路,侍卫营里那些哥儿们只想在他身上发财……”
谢文龙急声问道:“那家伙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
杜九道:“二十多岁,长得挺神气的,黑黑的脸,高身材,姓高,叫高人凤,住在京华客寓。没带跟班的,大概会两手,腰里佩着一口剑,提起那口剑可真叫人瞧着眼红,剑把上全嵌着珍珠宝石,据一个珠宝商的估计,光是那几颗珠子就值好几万呢!”
谢文龙眉头一皱道:“你见过那家伙吗?”
杜九道:“见过一眼,因为他交往的都是侍卫老爷,小的不敢仔细盘问。”
谢文龙怒叱道:“混帐!你不敢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想了一下,才恍然道:“您可是怀疑他跟飞贼有关?那可放心,那天晚上您跟飞贼决斗时,小的看得很清楚,绝不会是他!”
谢文龙道:“那天晚上飞贼蒙着脸,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呢?”
杜九笑道:“可是飞贼后来穿着官服逃走时,小的跟他照过面,记得很清楚。”
谢文龙哼了一声道:“你跟飞贼照过面?”
杜九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口,连忙低下头道:“那时正忙乱中,小的只觉得这家伙很眼生,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飞贼,否则小的怎会让他走掉呢……”
谢文龙怒道:“那天在府里的人全是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