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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衙门中最秘密的一个地方。
让两人坐定后,徐广梁首先开口,道:“兄弟是为了一件事前来拜访世兄的,不过兄弟为了江湖上的道义,先向晏四兄打个招呼,以免引起误会……”
晏四也道:“文龙!我想这件事一定是误会,否则你绝不至于如此开罪江湖朋友,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谢文龙不禁一怔道:“四叔!您说的是哪回事?”
徐广梁抢着道:“昨夜敝镖局新到的一位镖师被提督衙门派人逮走了!”
谢文龙忙道:“没这回事!”
徐广梁道:“昨夜的来人只是说为着京师飞贼的案子请王镖头前去问话,当时兄弟以为是一项误会,然而事关重大,所以叫王镖头前来解释一下,王镖头虽是初到京师,可是他出身名家,人品心性,兄弟都信得过,而且可以用身家作保,可是王镖头到今天还没有回到镖局……”
晏四这才铺口道:“王仲华我不认识,他的师父太极丁与我倒是多年知交,此老管束门人最严,也最爱惜羽毛,他的门人绝不会是作奸犯科之徒,所以我向徐总镖头保证这是一项误会,你到底……”
谢文龙心中已经有点明白,乃转脸问徐广梁道:“贵局的王镖头是不是二十五六岁,四方脸,胸前有一道刀痕,眉心有颗红痣?”
徐广梁双眉一挑道:“谢捕头儿连胸前的刀痕都看见了,想必在王仲华身上用了不少工夫,本来飞贼在京师闹得也太不成话,谢捕头儿抓个外来的江湖人顶顶罪名也没有什么关系,兄弟身在江湖,又吃了生意饭,惹不起官府,南太极门丁兆民可不肯听说门下有不肖之徒!”
晏四也一沉股道:“文龙!你太混帐了,即使事有实据,你也得顾住江湖规矩,先通知他的师门,丁兆民是个讲理的人,绝不会护短,你若是平白无故诬人人罪,我可不能替你说话!”
谢文龙笑了笑道:“您二位都以为是小任将王仲华抓了来加以私刑,屈打成招?”
徐广梁冷笑道:“提督衙门总巡掉八面威风,三木之下,连死人都能招出一份口供!”
谢文龙仍是笑道:“四叔,昨晚天一黑我就回家了,王仲华是晚上被人带走的,您总不能怪到我身上吧!”
晏四皱眉道:“徐兄来向我问罪时,我也这样告诉他,可是他不相信,所以我才带他来弄弄清楚,现在听你这一说,好象你的确见过王仲华了?”
谢文龙这才一叹道:“小便在今天早上见到王仲华,他的确与飞贼案有关!”
二人俱是一震,同声叫道:“不可能!他人呢?”
谢文龙肃容道:“死了!”
徐广梁脸色一变,怨声道:“死无对证,自然随便安装罪名了,谢总头儿不愧为六扇门中的干才!”
晏四的神色也十分难看,谢文龙知道必须把话快点说明白,否则真的会引起误会了,于是一正神色道:“那飞贼以同样的手法作了第四件案子,把和亲王的九格格在昨夜盗了出来,跟一个男人赤身露体吊在西直门外的大柳树上,而且这一次还出了血案……”
晏四抢着道:“这我在早上听说了,怎么会出血案呢?那飞贼杀了人吗?”
徐广梁也急着问道:“被杀的是王仲华?”
谢文龙点点头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照尸体的形貌特征看来,多半是他了!”
徐广梁这才面露惊讶之色道:“王仲华已得了兆民的真传,身上内外两途都很了得,丁大哥是应我几次要求,才派他到镖局子里来帮忙,要杀死他可不太容易!”
晏四捻着短须道:“王仲华一定是刚才碰见那飞贼在作案,自恃艺高胆大想仗义抱不平……”
谢文龙连忙道:“不!他是被人有计划地谋害的!”
徐广梁一怔道:“不会吧!王仲华刚出道,与人无冤无仇,谁会去故意杀害他呢?”
谢文龙叹了一声道:“事实的确如此,第一:昨夜提督衙门并没有传他问话,小侄对徐前辈一向敬礼有加,如若遇上这件事,定然会亲自登门请教,怎敢随便派个人前去传人问话呢?”
晏四也加以支持道:“兄弟对文龙也时常关照,叫他对江湖朋友千万不可失礼,这一点他倒是不敢放肆的!”
谢文龙继续道:“第二:在现场只有一男一女,男的就是那个王仲华,那飞贼一定是假借提督衙门的名义将他骗了出来,加以杀害后,才与女的吊在一起,因此小侄说这是一件有计划的谋杀案!”
两个老人都站了起来以表示他们心中的惊讶,晏四皱紧双眉道:“这一来就不寻常了,那飞贼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横行,内中必然有着特殊的原因!”
徐广梁也皱起眉头道:“兄弟实在想不透,这飞贼的作法分明是有寻仇之意,他是跟太极门过不去呢?还是跟我四海镖局过不去?”
谢文龙一叹道:“飞贼打起提督衙门的招牌作案,恐怕还是找小侄麻烦的成分居多!”
晏四拂拂手道:“暂时不去讨论这些,徐兄昨夜可曾见过那个传活的人?”
徐广梁道:“见过,他一来先找我,还出示提督衙门的腰牌,指名要王仲华前去问话,我看见了腰牌,才叫王仲华跟他走的,那是个二十八九的汉子,黑脸膛,长相很魁梧,说一口京片子,十足是个本地人!”
谢文龙失望地道:“光是这点线索太笼统了,小侄治下办事的人有一半都合这个条件!”
晏四道:“他有着提督衙门的腰牌,是否可以追查呢?”
谢文龙摇头道:“查不出来的,提督衙门的腰牌可作身分证明之用,可是小侄任职以来,曾经捉获过十几个冒充提督衙门勒索良民的无赖,他们也都有腰牌,假可乱真,因此小侄规定办案人员,一律穿着官定号服,根本不以腰牌作为表记!”
徐广梁长叹一声道:“昨天那个家伙倒是穿着便装,只怪兄弟对官府的情形太陌生,才上了人家的当,害得王仲华丧了命!”
晏四道:“有线索总比毫无头绪乱摸的好,徐兄与那人已经打过照面,再见到他时,一定会认得的!”
徐广梁道:“那是自然,不过兄弟总不能把京师数十万人口一一前去指认!”
谢文龙道:“那当然行不通,这家伙每次都要糟蹋一个官府的少女,可见对官宦的家庭情形很熟悉,定然寄身在哪一家大宅院中,绝对无法登门一一指认,不过另有一条线索,或许可以查出此人的来龙去脉!”
晏四忙问道:“什么线索?”
谢文龙道:“这个人会逆穴手法!”
徐广梁叫道:“逆穴手法?那一定是罗上春!”
晏四摇头道:“不可能,罗上春在三十年前客死回疆,是兄弟送的终,而徐兄见到的是个年青人,罗上春死的时候,这家伙可能还没出世!”
谢文龙道:“小侄检查过了,的确是逆穴手法,四叔想想罗上春是否有传人呢?”
晏四道:“据我所知是绝对没有!”
徐广梁道:“这很难说,罗上春在三十五年前绝迹武林,从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晏四兄在三十年前见到他死去,其间还有五年的时光,安知他不会留下传人!”
晏四一叹道:“我想不会的,罗上春死在回疆的一家小客栈里,穷途潦倒,拖欠了三个月的店租,我若非在中原时见过他多次,根本就无法认出是他,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他得的是小病,完全是被穷拖垮了的,以罗上春的身手,何至如此潦倒,结果他告诉我说,自从到回疆后,就绝口不论武事,也摒弃武功不用。他在回疆五年,从没有离开过伊犁城,改姓换名,以替人看马为生,客栈里的人也证实了这一点,他怎么会有传人呢?”
徐广梁却呆然道:“那这飞贼的逆穴手法是从何学来的呢?举世之间,只有罗上春一个人懂得逆脉制穴!”
晏四慎重地问道:“文龙,你不会弄错吧?”
谢文龙道:“不会错,虽然他把穴道点在左右将台之处,我用了半天工夫才找到,而且用您教我的特殊方法解开的!”
晏四双眉一扬道:“你是说他在女的身上点穴?”
谢文龙道:“是的!这贼子品性下流,居然犯武林之大患,不过以身手而论,小侄即使找到了他,恐怕也难以将池擒获,还要仗四叔多帮忙!”
晏四沉吟片刻才道:“我十分不愿意管你的事,可是这一次例外,这个家伙居然对一点不会武功的女子下手点将台穴,的确不可宽恕,我答应替你对付他!”
徐广梁也道:“本来有官府与晏四兄出头,兄弟可以不必多管闲事了,可是王仲华在兄弟的镖局任职,为了向丁兆民有个交代,兄弟也无法袖手!”
谢文龙忙道:“徐前辈是江湖名家,而且又是唯一与飞贼照过面的人,这件事还望前辈多费点心!”
晏四一叹道:“文龙!不管那飞贼是否专与你过不去,这个差事办完你的确该放手了!”
谢文龙忙道:“是的!四叔,小侄今天与龙大人也谈过,他自己也厌倦了,把飞贼这件案子了结后他准备告休,小侄自然可以歇手了!”
晏四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拼着这条老命,为你出一次死力!”
徐广梁却道:“问题是该从何处着手呢?”
晏四想了一下道:“徐兄在江湖上转得开,不妨把飞贼的容貌体形记下来,四处托人打听一下,文龙在京师动用官府人员多加留神,我准备跑一趟开封。”
谢文龙怔然道:“四叔上开封干吗?”
晏四道:“我要找丁兆民谈谈,把几个问题弄清楚,顺便把他们人被害的讯息告诉他!”
徐广梁忙道:“这件事该由兄弟来办?”
晏四摇摇头道:“徐兄不可暂离京师,万一文龙有消息后,尚须徐兄前去指办,再者兄弟与丁兆民之间,尚有一点私事待理,我们就这么办吧!”
说着站了起来,正准备出门,忽地门帘一掀,提督正堂龙锦涛走了进来拱手道:“晏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