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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看着张宪恭恭敬敬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让他收礼。
站了起来,在太师椅前踱了几步,童贯转头开口道:“张朝奉也是久经官场的老人,规矩都懂,不需要本官再叮嘱。只是此次出使,却不比寻常。有两件事体张朝奉一定要牢记!你此次出使,名为问责耶律淳篡位自立。面对辽国君臣,只可用刚,不可用柔,万不可胆怯丢了朝廷脸面。”
张宪便开口道:”下官不敢!此次出使,定当不会给朝廷丢脸。”
童贯点了点头,开口道:“此外,顺便劝降辽国君臣,亦不可因贪图招降之功而用柔,若因此丢了朝廷脸面,事成亦斩!招降之事能成自然最好,倘若不能,又如何?本官正当亲率大军北上,亲手收复燕云十六州。”
张宪听得”事成亦斩“四字,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赶紧便开口道:“下官谨记!”
童贯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所谓德,便是民心。此次出使路上,倘有辽地民众来投,只可用柔,不可用刚。凡是前来投递降表的,一律好言抚慰。”
想了想,童贯又接着开口道:“本官再给你一叠九品文官告身,以做笼络辽地民众之用,至于该给哪些人,你可自己裁量。”
张宪闻言大喜,赶紧磕头谢过,这哪里是一叠叠告身,这是一箱箱金银珠宝啊!
童贯摆了摆手,继续开口道:“总之记住,对辽国君臣,只可用刚,不可用柔。对辽地百姓,只可用柔,不可用刚!”
张宪便开口道:“宣帅训示,下官谨记在心!”
童贯便又坐回了椅子,挥了挥手,开口道:“你且下去吧!出使所用的文书仪仗,自有人带你去领取。”
张宪赶紧磕头道:“下官告退!”然后倒退着走出房门。
出了门口,自然有人领他去取用出使所用的文书、仪仗。
第12章 死一个使者,换一个开战借口()
这边厢张宪正在恭聆童贯的训示,那边厢赵良嗣刚好也来到了帅帐门口求见童贯。
昨日献计之时,有些话无法当着众将的面说清楚。
紧接着又是一场大宴,赵良嗣身为童贯身边的红人,自然到处被人奉承敬酒,一场酒下来喝了个酩酊大醉,更没法说了。
今早酒醒之后,赵良嗣这才火急火燎的往帅帐赶来,万不可误了灭辽的大事。
身份地位不一样,待遇自然也不一样。
能在帅帐门口担任守军的都是底层武官,少说也得是翊卫郎这种级别,消息灵通的很,自然知道如今赵良嗣赵先生乃大帅麾下第一得宠的红人。
远远的见到赵良嗣走了过来,守军急忙小跑着迎了几步,点头哈腰的开口道:“赵修撰可是要求见宣帅?”
赵良嗣便开口道:“正是如此,烦请通报一声。”
守军猫着腰道:“不敢!赵修撰还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说完一溜小跑的转进了帅帐大门内。
赵良嗣来求见,所谓的通报无非就是走个流程。
少顷之后,赵良嗣便来到了帅帐内书房门口,却正好见到张宪告辞出来。
当下二人一相见,赵良嗣正要避开,张宪却紧赶了几步追了上来,这下没办法了。
双方见礼已毕,张宪却趁机凑了上来,鬼鬼祟祟的从袖子中掏出一个信封,悄悄的塞了过来,开口道:“昨日之事,下官多有得罪,赵修撰切勿见怪!些许薄礼,聊用于补偿令侄。”
昨日赵良嗣献上了出使之计,又举荐自己的族侄马扩担任使者,结果却被张宪给截胡了。
若是普通官员也就罢了,这赵良嗣不仅是大帅跟前的红人,就连在圣上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这样的背景,张宪如何敢惹。
截了人家的财路,自然得意思一下,以消人家之气。
赵良嗣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张礼单,上面写着“钱银贰仟贯”。
此时银票还是个雏形,并没有流通起来。于是礼单这种东西便应运而生。
想送礼的时候递过去,如果对方肯收,事后你派家人按礼单上的物品送过去就行。
这个时候的文人都比较君子,送了礼单却不兑现的事情还真没有过。
赵良嗣看了一眼手中的礼单,却又原样的塞回信封,递还了张宪,开口道:“同是为国效力,张朝奉勿须如此!”
张宪见到对方不肯收礼,心下顿时大急起来,你不肯收礼,这事就没有过去。赶紧又是一连串的作揖打躬,苦求赵良嗣赏收。
见到张宪不要脸的撒泼打滚,赵良嗣换上了奇怪的神色,欲言又止。踌躇一阵之后,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收下了礼单。
这下张宪如释重负,朝赵良嗣一揖到底,然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骗了人家去送死,却还收下人家的厚礼。赵良嗣看着张宪远去的背影,心里却开始想道,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残忍起来了?
想当年赵良嗣也算的上是饱读诗书,才高八斗,却自命清高,不肯阿附权贵,最终也只是在辽国混了个不入流的粮库主事。
虽然官场不得意,架不住这货命好,娶了个才貌双全的娘子,小两口花前月下吟诗作对的,日子也过的挺诗情画意的。
谁知世事无常,一场人祸很快就席卷而来。
一次踏春出游,赵良嗣的美貌娘子不合被辽国宗室耶律达鲁这根恶棍瞥见了容貌。
这位人妻爱好者顿时惊为天人,死活要弄到手才满意。
前前后后几番纠缠,都被赵良嗣用计谋应付了过去,并顺手给了这根恶棍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可惜计谋在权势面前腾挪的余地太小,就怕对方不守规矩。
很快,赵良嗣主管的粮仓某日半夜突然失火,仓库中的几万石粮草烧了个精光。
上面追责下来,怎么办?赔!
赔不起?拿脑袋来抵!
赵良嗣不得不锒铛入狱,没几天便判了个秋后处斩。
这边厢赵良嗣刚入狱,那边厢耶律达鲁便大大咧咧的来到了赵良嗣家,直言粮仓大火便是他的安排。
倘若赵家娘子肯遂了他的意,保证赵良嗣没几天就能出来。
老赵家九代单传,赵良嗣此时亦未诞下子嗣。为了不让老赵家绝后,走投无路的赵家娘子也只能忍辱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赵家娘子羞答答的来到耶律达鲁府上时,等待她的却是满脸淫笑的耶律达鲁以及七八个狐朋狗友,外带为了羞辱赵家娘子而特意从青楼召来的两位女支女。(扫黄打非,此处省略五万字。)
事后,饱受凌辱的赵家娘子自觉无脸见人,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又怕死后变鬼也被人认出来,给祖宗蒙羞,上吊之前又用刀子自己划烂了自己如花似玉的脸庞。
受尽折磨的赵良嗣从大牢出来后,回家见到的却是挂在自家房梁上冰冷的妻子尸体。
家破人亡,身负奇冤,赵良嗣便抱着自己妻子的尸体到处告状,结果又差点死在公堂的板子下,幸亏有几位同窗相救,这才逃得一命。
到了此时,赵良嗣这才明白,耶律达鲁身为辽国宗室,辽国哪里有衙门敢给自己申冤?
要想报了此仇,必得先灭了辽国方可。
自己力弱,要灭辽国,便只能借助外力。
此时北面金国已经兴起,可惜那群蛮子只喜武将,不好文人,想必不会大用自己。
于是赵良嗣只得九死一生的逃来宋国,意欲借宋国之力灭辽报仇。
赵良嗣还沉浸在往事之中,书房内却走出一位亲卫,来到赵良嗣面前,开口道:“赵先生,大帅有请!”
这才到得门口,童贯已经亲自前来迎接。
二人见礼后,童贯便吩咐亲卫搬来了座椅。
赵良嗣告罪后,斜着身子坐了下来,开口道:“此次出使人员中,还请大帅再加派一名亲信。”
童贯便开口道:“仲亮此言何意?”(赵良嗣字仲亮)
赵良嗣开口道:“昨日下官所献之计,其实并非一箭双雕,实乃一石三鸟,背后却还有一个用意。”
童贯便开口道:“愿闻其详!”
赵良嗣便开口道:“倘若下官猜测不错,大帅此次北伐,最为头痛的不在招降,亦不在争战,而在于师出无名,不知是也不是?”
童贯哈哈笑了数声,开口道:“知我心者,唯先生而已。辽国君臣,以吾观之不过豚犬而已。肯降则降,不降则杀。只是这开战的名头,确实让本官有几分为难。官家的意思是不能招降则全师而还,本官的意思是不能招降则挥军北上。此事若是没有合适的借口,只怕不好向官家交代。”
赵良嗣犹豫了半晌,这才冷冷地开口道:“倘若辽国杀使呢?”
一听此话,童贯顿时坐直了身子,紧盯着赵良嗣开口道:“仲亮此话何解?宋辽两国相交百年,从无杀使故事。”
赵良嗣勉强笑了数声,开口道:“使者不求死,自然不会有杀使故事。倘若使者自己一心求死,又当如何?故此下官进言大帅另派一位亲信一同出使。”
童贯闭目思索了半响,突然睁开眼睛,抚掌大笑,对着赵良嗣开口道:“仲亮果然妙计。只要使者凌辱辽国君臣过甚,不怕辽君不杀使者。杀使乃大仇,如此一来,便有发兵攻打南京的借口,事后对官家也能交代过去。”
虽说曾叮嘱张宪面对辽国君臣只可用刚,不可怀柔。不过以朝中文官那软趴趴的性子,只怕再刚也刚不到哪里去。
另派一个武夫进去就不一样了,武夫中有的是不怕死的货,只要这货敢于指着耶律淳的鼻子骂娘,不怕辽国不杀自己的使者。
死一个使者换来名正言顺的开战借口,划算!果然妙计!
突然又想起一事,童贯便赶紧开口道:“听闻耶律淳为人软弱,倘若不成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