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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策说着话,看了陈光福一眼。
“大人让光福回家,不要想着那些功名利禄的事情,真是匠心独具,这要是继续留在辽东,得不到信任不说,弄不好还会继续连累家族,前些日子,老夫详细询问了,登州叛军都做了哪些事情,听的老夫是胆战心惊,要是换做老夫,遇见这样的事情,早就一刀砍了光福。”
吴帆徽笑了笑。
“陈老将军,此一时彼一时,登州叛军的事宜,原因很复杂,谦珏认为,陈游击也不应该完全承担责任,要说这叛乱的苗头,当年毛文龙将军被袁崇焕斩杀的那一刻,就已经埋下了,毛将军麾下的辽东汉人,遭遇后金鞑子的追杀和劫掠,失去了家园,家人也惨遭杀戮,毛将军全家数百口人,更是被后金鞑子斩杀殆尽,这些辽东汉人投靠我朝廷大军,想的就是和后金鞑子拼死搏杀,报仇雪恨,夺回家园,谁知道却遭遇到那么多的事情,情急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宜,也是可以理解的,罪魁乃是李九如等人,与陈游击没有多大的关系。”
吴帆徽的这一席话,说的陈光福的眼睛发亮。
“末将斗胆了,若是大人在辽东,诸多的兄弟能够听见大人这一番话语,死也不会反叛。”
陈良策是微微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陈游击,我也有几句话提醒,反叛的原因多种多样,除开我刚才所说,还有军官克扣军饷等问题,让军士困顿不已,活下去都困难,迫不得已造反,不过这反叛的事宜,绝不是凭着头脑一时间冲动,就可以作出来的,一旦做出这个决定,那就是将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了,没有非同一般的睿智,没有强悍的实力,怎么可能有好的结局。”
“登州叛军,其反叛的原因,表面上看是因为在吴桥没有得到补给,可深层次的原因不在这个地方,李九如所做的事宜,你们都知道了,因为李九如的扇动,更是因为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野心的膨胀,才导致了这场反叛的发生。”
“既然要反叛,那就要有着充足的理由,可是叛军做了什么,屠城、劫掠百姓、残杀无辜,这样的做法,和后金鞑子有什么区别,这些叛军军士,为何没有想到当初他们遭受到的痛楚,他们的家人被后金鞑子斩杀和侮辱、他们的房屋被烧、钱粮被抢劫的时候,内心是什么滋味,时过境迁,将这些痛苦转嫁到寻常百姓的身上,李九如和孔有德等人,若是能够成功,那才是怪事了。”
。。。
陈良策与陈光福两人听的非常仔细,从这段话语之中,他们听到了令人信服的分析,但也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吴帆徽说完之后,陈良策马上开口了。
“大人说的是,老夫可谓在战场上大半辈子,都没有能够明白这些道理,当初带着那些后生回到岐山县的时候,也曾经想着闹他一阵子的,大人的话语,让老夫冒冷汗,当初幸亏没有这样做,若是遇见大人,老夫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陈老将军说笑了,谦珏可不想与老将军对峙。”
“老夫是实话实说,这军中的事宜,老夫见到太多了,虽从未说过,但也是知道其中问题的,老夫一直都在想,若是按照这样的局面发展下去,最终是无法维持的,其实当年老夫也劝过毛将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要是兄弟们都离心离德了,要那么多的钱财有什么用,可惜啊,老夫的话语,最终得到应验了。”
“老将军不用想那么多了,现如今陈游击陪着老将军,在家颐养天年,谦珏都感觉到羡慕,祝愿老将军健康长寿,每日里都是开开心心的。”
“老夫感谢大人,大人对陈家的恩德,老夫无以为报,老夫还是那句话,大人但有什么吩咐,老夫和光福都是要拼命的,威年在大人的身边,但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大人不管如何的责罚,就算是砍了他的脑袋,老夫绝不会埋怨。”
“说到陈威年的事宜,谦珏有个想法,陈威年到了成家的年纪,现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此番陈威年回到岐山县,是不是将婚事解决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到陈威年完婚之后,可以径直到南京去找我。。。”
“不了,威年还是跟随在大人身边,老夫早就说过,威年的婚事,大人做主就好,老夫和光福绝无意见。”
陈良策和陈光福都不愿意留下来吃饭,他们知道吴帆徽此番前去凤翔府城干什么,再说吴帆徽长途奔袭,吃饭之后也要歇息了。
陈威年敲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手里托着一个木盘子。
“大人,这是老夫与光福的一点心意,大人大喜之日,老夫与光福无法前往米脂县祝贺,就请威年代表我们了。”
木盘上面遮盖的布被揭开,十锭黄金出现在眼前。
这一锭黄金就是十两,十锭就是一百两,折合一千二百两白银。
这是一笔巨款了。
当然,陈光福从登州回到岐山县的时候,是携带了大量钱财的,这些黄金肯定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了。
吴帆徽没有拒绝,收下了这些黄金。
陈良策和陈光福带着陈威年离开了,吴帆徽再次回到岐山县的时候,陈威年才会跟随前往米脂县去,这几天就留在家中。
吴帆徽刚刚对陈良策和陈光福说的一番话语,是包含深意的,他没有失望,陈良策和陈光福都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这意味着,吴帆徽的力量,又增加了一成。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一样()
十一月二十六日,迎亲的队伍终于抵达凤翔府城。
吴氏家族族长作为长辈,亲自前往凤翔府城来迎亲,陈氏家族的族长自然也是需要出面的,尽管说这位陈氏家族族长,曾经是京城的右佥都御史,不过现如今这位陈氏家族的女婿,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詹事府少詹事、南京国子监祭酒,光彩异常,前程远大,恐怕没有谁怀疑其将来成为内阁首辅的可能性。
陈氏家族的族长,吴氏家族族长吴缅清,以及吏部员外郎陈世渠,陈世渠的夫人惠氏,都是端坐在大堂。
陈世渠回到了家中,这令吴帆徽异常的吃惊,要知道这一路上都是不太平的,当初吴帆徽离开京城的时候,陈世渠还曾经劝解,因为一路上有着太多的危险,若是时间不合适,可以适当的推迟婚期,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看见了陈世渠。
可怜天下父母心,士大夫家族的规矩也是严格的。
作为晚辈,吴帆徽自然是要行礼的,而且他们需要在凤翔府城逗留两天的时间,这期间陈氏家族会有相应的宴请。
这一次吴帆徽规规矩矩的行跪拜礼,人家的女儿都给他了,而且是千里迢迢的跟随他,说不定很少有回到娘家的机会,陈世渠也冒着巨大的危险回到家中,跪拜是应该的。
这期间,吴帆徽与陈世渠简单交谈,得知陈世渠是从大同的方向进入到陕西境内的,而且陈代明和翠环等人都跟着一道回家。
十一月二十九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仪式之后,大红的花轿终于抬出了陈家。
一旦花轿离开了陈家,则不能够在凤翔府城内逗留,必须要离开,而且不能够走回头路,要一口气的出城去,这才表示吉利,表示嫁出去的女孩子,一辈子都会在夫家生活,是不会被休的。这年月的女孩子,不管你出身在什么家族,一旦被夫家休了,则地位一落千丈,甚至家族都不会待见和接受你。
吴帆徽依旧没有见到他的老婆,按照规矩来说,在进入洞房之前,吴帆徽都是看不见的,至于说他的老婆长得究竟如何,只有天知道,当然陈怡彤在凤翔府城的名气的确是不错的,都说是闭月羞花之色,沉鱼落雁之貌,不知道有多少人前来提亲。
要说吴帆徽心里不猴急那是假的,这规矩也太不合理了,进入洞房之前都不能够见到老婆,长什么样子全凭媒婆的一张嘴,要是媒婆忽悠人了,男人岂不是跟着吃亏,当然吴帆徽也不是特别的着急,毕竟李佳翠曾经见到陈怡彤,说少夫人的确是漂亮。
陈氏家族派出了陈明惠的父亲陈士揆,以及陈怡彤的哥哥陈明坤作为高亲,跟随前往米脂县送亲,可能是考虑到路途遥远,挑选出来陪嫁的下人,也都是会骑马的,陪嫁的丫鬟只有两人,其中包括翠环,会跟随陈怡彤乘坐马车。
陈士揆和陈明坤同样骑马,一直都是跟随在陈怡彤马车旁边的,让吴帆徽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陈怡彤。
回程的速度慢一些,但也不是很慢,毕竟吴缅清和吴帆徽都做了充足的准备,陈怡彤等人乘坐的马车,都是四匹马拉着的,真的要是跑起来,速度不会慢很多,而且持续奔跑的能力,比一匹马要强很多。
陪嫁足足有两马车,吴帆徽倒是没有在意。
队伍抵达岐山县的时候,陈威年回到了队伍之中,陈良策和陈光福远远的对着吴帆徽等人的大队人马挥手,没有上前来打扰。
一路上都很是平静,面对如此庞大的队伍,土匪是不敢露面的。
不过从沿路的情形,吴帆徽也大致做出了判断,那就是曹文诏在陕西境内剿灭流寇的力度是很大的,应该说陕西境内基本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流寇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迎亲的队伍终于进入到米脂县境内。
翌日就是大年夜,吴缅清与陈士揆等人商议之后,决定夜里也不歇息,朝着米脂县城的方向而去,毕竟大年三十,众人都是要吃团年饭的。
天黑的时候,火把被点燃,沿途被照的亮堂堂的,迎亲的队伍,朝着米脂县城而去,至于说守卫城门的军士,早就得到了通知,一旦迎亲的队伍快要抵达县城的时候,他们就会马上打开大门。
吴帆徽倒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回到了米脂县,可以继续关注马鞍山村的事宜,至于说这结婚的事宜,他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