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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帕里面竟然是大大小小的碎银子。
银子的表面颜色有些暗了,明显是存储很多年,稍微有些氧化。
银贵钱贱,这年月银子是非常稀罕的钱财,马鞍山村的绝大部分农户,一年到头都看不见银子,一户人家拼命的做事情,全年能够积存一两银子就很不简单。
吴帆徽储存的历史知识表明,明朝中后期,二十两银子就是一户雇佣丫鬟下人人家一年的开销,七品知县一年的俸禄为四十五两白银。
一两白银可以购买两石粮食,而一石粮食相当于几百年后的一百八十八斤粮食。
如此折算,一两白银相当于几百年后的七百元钱左右。
但这仅仅是以粮食作为参考价格核算的,实际上明朝一两白银所能够买到的物资,远远超过几百年之后的七百多元钱。
当然,明朝末年灾荒频频,粮食异常金贵,银子的价格肯定是贬值了,至于说具体贬值多少,需要吴帆徽去了解。
不管怎么说,家里居然能够拿出来这么多的碎银子,吴帆徽怎么都想不到。
“帆徽,这里是五两白银,我本来想着到县城之后交给你的,你在学堂读书的时候用,不过县城里面不安全,要是被谁看见了,会惹出事情来的。”
“银子你一定要收好,不要让外人看见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五百文钱,一些小的开销不要直接拿银子出来付账,你从未用过钱,不知道银子的价格,我告诉你,现在一两白银可以兑换一千二百文钱,不是官府公布的一千文钱,你要记住了。”
“家里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安心读书,这些银子是你半年的所有开销,县城不比村里,时时刻刻都要用钱,出门在外,不要委屈了自己,更不要让人看不起。”
吴帆徽第一次真正感动了,尽管说吴庆超这些话,听起来不是那么感人,但这是父亲对儿子发自内心的关心,不掺杂一丝的水份。
五两银子维持半年的时间,不能够说是特别的宽裕,但是对于身处底层的吴帆徽来说,已经非常奢侈,他跟随吴庆超到县城客栈去吃饭,一盘卤肉,一盘蚕豆,一盘炒菜,两碗小米粥,四个麦饼,一壶米酒,才花费五十文钱,若是每天一餐,一两白银几乎可以如此吃上一个月的时间。
读书的开销,绝不仅仅是自身吃饱穿暖。
在学堂读书的时候,学生相互之间攀附关系,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要攀附关系,就必定会有吃吃喝喝的事情,会有到酒楼和客栈去吃饭喝酒的开销,若是一毛不拔,会遭遇到孤立和耻笑,对今后很不利。
吴帆徽已经是少年,十三岁的年纪,过年就是十四岁,到学堂去读书,必须要结交关系,否则就无法真正的立足,再说其并未真正成为况先生的弟子,半年之后想要留在学堂继续读书,需要得到诸多的帮助,这就让他必须要结交关系。
吴帆徽小心的收好了银子,他不可能拒绝,到县城去寄学,需要开销的地方太多,穿越的他明白钱财的重要性,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躺下之后,吴帆徽特别的清醒,他一直都在思索王振贵到家里来的目的,王振贵说到的村里出去的真正读书人究竟是谁,难道此人与自家有什么牵连吗,若是有牵连,父母为什么从未开口说过这些事情,为什么听见王振贵开口会不高兴。
王振贵到家里来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吴帆徽目前无法弄清楚。
穿越两个月的时间,脑海里面的疑团太多,首要就是父亲吴庆超和母亲王和翠以前究竟有什么样的经历,他们表现出来的气质,提出的诸多要求,都是大户人家才会拥有和提及的。
其次就是为什么家里能够拿出来不少的银两,明明条件不错,为什么要低调,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后就是表现神秘的耆老王振贵和里正吴庆雄,他们的背后是否有什么秘密。
想要弄清楚这些问题,对于吴帆徽来说,难度不是太大,他已经想到了两个人,其一是吴氏学堂的况先生,既然和父亲吴庆超以兄弟相称,就一定知道过去的事情,其二是消失两个多月的吴宝贵,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是半年,或许下一次见到吴宝贵的时候,就能够解开脑海之中的某些疑团了。
这些都是小问题,吴帆徽相信自己能够在很短时间弄清楚。
总之,接下来的事情是好好读书,为自身未来奋斗。
第十章 上课()
崇祯元年八月二十日,秋收假期结束,米脂县吴氏学堂开课。
吴氏学堂一共有十七个上学的儿童和少年,其中十一岁至十五岁的少年十二人,六岁至九岁的儿童五人。
被隔成两间房屋的厢房,就是两间教室,右边是五个儿童和吴帆徽读书的地方,左边则是其他十一个少年读书的地方。
这样的情形,让吴帆徽很是尴尬,他的座位在右边教室的最后面,前面则是五个尚未脱去稚气的儿童,和这些儿童一起读书,掉价不说,内心实在难以接受。
还没有开始上课,吴帆徽就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学堂里来了新的同学,以前也不认识,大家肯定是好奇的,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和吴帆徽搭话。
先生此刻尚未进入到教室,毕竟都是少年和儿童,叽叽喳喳的,表现很是活跃。
得知吴帆徽刚刚入门读书,诸多少年的神情瞬间变得奇怪,他们大概是没有想到。
辰时,况先生进入到教室。
十七名学生全部都坐在左边的教室,聆听先生训话。
况先生眼睛的余光扫过,看了所有人,几乎就没有关注吴帆徽。
“假期已经结束,今日正式开课,你们若是继续顽皮,不能够按时完成功课,我手中的戒尺饶不了你们。。。”
况先生的话语,吴帆徽没有仔细听,在他看来,任何一个学堂,规矩都是差不多的,他这个新入学的学生,总是需要介绍给众人,或者先生直接介绍,譬如说学校里面来了一个新同学,大家相互熟悉一下等等,或者是自我介绍,让大家熟悉认识,但况先生没有马上介绍,也没有要求吴帆徽自我介绍。
一直到相关的要求说完之后,况先生的目光才勉强看向他吴帆徽。
没有等到况先生开口,吴帆徽就主动站起身来。
忍耐是有限度的,该自我展现的时候要毫不犹豫,否则他今后在学堂的日子不好过。
“学生吴帆徽,尚未取字,本县马鞍山村人,丙辰年生人,今后在吴氏学堂读书识字,与诸位学长学弟一道学习,聆听先生教诲,我是今日刚刚入学,很多规矩都不知道,期盼得到诸位学长学弟的帮助,先生给我半年时间,若是能够通过先生的考校,则与诸位继续在这里学习,若是不能够通过先生的考校,那就回家种地了。”
“如此,我暂时不是况先生的弟子,只能够算是吴氏学堂的寄读生,但我相信通过努力,能够通过先生的测试,所谓天道酬勤,我也希望得到诸位学长学弟的帮助,让我能够继续在吴氏学堂读书,能够在先生的教授之下,学业有成。”
吴帆徽的这一席话,镇住的不仅仅是教室里的学生,还有况先生。
一个在小山村长大,十三年来都没有读书、没有见过世面的少年,能够有什么出息,就算是到学堂来读书,也不过是混日子,能够认识几个字,这是况先生的想法,要不是与吴庆超之间有着不错的关系,接受过吴庆超的恩惠,他压根就不会答应让吴帆徽进入吴氏学堂。
可吴帆徽刚刚的一席话,展现出来落落大方的气质,哪里是一个小山村笨拙木讷少年所能够表现出来的。
难道这是一个奇才,只不过没落在小山村,没有被发现。
况先生不会相信,他倒是担心另外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就是吴帆徽其实读过书,有过授业恩师,这样他就绝不能继续教授吴帆徽了。
“吴帆徽,你以前可曾跟随谁读书识字。”
“从未有过,今日第一次进入学堂。”
“胡说,从未学习之人,怎能如此侃侃而谈。”
“先生,学生所说的是实话,到马鞍山村调查即可证实。”
况先生禁不住走到了吴帆徽的面前,眼神变得凌厉,不过他从吴帆徽的眼睛里面看到的是平静,带着强烈自信的平静。
“吴帆徽,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跟随谁读书识字。”
“从来没有,在村里每日就是玩耍嬉戏,十岁之后开始跟随父母在田间劳作,村里没有学堂,学生就是想着要读书,也没有机会。”
“没有学识说话怎么能够脱口而出,难道你是无师自通。”
“村中耆老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学生时常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每日里思索琢磨,领悟其中道理,父亲也曾读书,平日里的言行教诲学生都记在心中,先生说学生侃侃而谈、脱口而出,那是先生的认识,学生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非也,先生问什么学生回答什么,没有一句诳语。”
况先生险些举起手中的戒尺,不过他忍住了,看了看吴帆徽,转身走开。
“都回到自己座位,开始念书,午时一刻我来检查,若是读得不好,中午就不要吃饭了。”
况先生离开了教室,回到旁边耳房,应该是去思考问题了。
吴帆徽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之中,回到了右边的教室。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诸卫,蒋沈韩杨。。。”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晨宿列张。。。”
五个小孩子都在念着《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不过念的过程之中,都会偶尔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