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个人卫生,舱室通风;三是水都烧开,禁止饮用生水,为病号改善饮食、多提供开水,助其恢复。
好在琼州很快就到了,疾病传染情况并没有继续恶化,先派人往城中去请郎中,叶继等人则在港口联络贸易。
城中医馆的老郎中很快就到,对十几个病人望闻问切,一一诊过,对一旁的张镝说道:“此病因温凉不调、饮食不洁而起,寒湿秽浊,邪乱于肠胃之间,以致心腹绞痛、呕吐下利,甚而血脉瘀滞、手足厥逆,重者数日即死。。。。。。”
“烦请老先生妙手施救,在下绝不吝惜诊金!”
老郎中沉稳说道:“我有急救还生汤一方,药性虽凉,然善发汗,且善解毒,能使内毒解表而出,用之定有效验!”
说着取过纸笔,写下方子,又与病人们交代些饮食宜忌,各病人病情有轻重,药量略有差别,都嘱托明白,而后取过诊金便走。
但他马上被人叫住,因为还有一人未诊治,这人病的最重,已经卧床不起,神志昏迷,当时老郎中只是搭了一下脉,看过两眼,摇头便不管了,只顾给其它十几人看病,众人还道是他忙的忘了,于是叫住相问。
那老郎中却摇头叹息:“不是不肯相救,病的太重,老夫无能为力,须得神仙才能救!”
“神仙才能救?岂不是说都没得救了!”“请老先生再想想办法!”众人七嘴八舌的恳求。
老郎中沉吟半晌,道:“如此,只好去求神仙了!”
“神仙在天上,且虚无缥缈,如何求得?”众人叹息,都以为这是在推脱了。
“非也,老夫所言并非天上神仙,乃是山中神仙!此去向南百余里,有山名为黎母山,山中有一杜神仙,有妙手回春、起死回骸之神术!不过神仙甚少为人诊病,能否见到要看你们造化了!”说罢又写下一方,道:“此去路远,我有清热解毒药一剂,虽不能救其性命,或可延几日病情,先为其服下,从速去求治罢!”
说到这杜神仙,却有来历,原来孝宗时,有东宫医官名为杜楫,医术高明,甚得皇家重用。乾道三年(1167),庄文太子病重,杜楫因进汤药医治无效,官家震怒,乃被除名,流放琼州编管。后便以琼岛为家,仍潜心于医药,开设医馆治病救人,又将毕生医技传于子孙。其孙杜瑾自幼天赋异禀,师从于父祖,精研医术,不及弱冠即扬名于琼岛,远近之人有疑难杂症的络绎于门,杜瑾延针施药,往往药到病除,数年间便得了“神医”的名声。
但杜瑾生性散淡,既不愿邀名求利,更厌倦了诸事纷杂,待祖父、双亲先后亡故后,便关了城中医馆,学那“药王”孙思邈隐居山林去了。初时还多有不少人仍慕名往山中求医,却往往不见其踪,渐渐追寻的人也就少了。不过其名声却越来越大,或许因他常修黄老之术,颇有仙风道骨,传言之中,杜神医之名也渐渐被称为了杜神仙。
张镝听那老郎中说后,就打定主意要亲往黎母山中走一遭,让人找来牛车一辆,载上病人,自己带上些从人一路打听着就往南走,一开始路上行人还比较多,找了几个打听时,不论番汉基本上都说知道有这么一个杜神仙,但他们的形容往往荒诞不经。有说那杜神仙会腾云驾雾日行千里的,有说他会三十六变、点化万物的。
有一个往山中收货的小贩就绘声绘色的说了个故事,说到他们村中曾有个人老母病了,出门求医时就在门口看到长了一棵大灵芝,拿回去给老母吃下,当天病就好了。后来听说是有个白胡子老人路过他家时拿个拂尘往地上点了一点,那地方就长了灵芝。原来是杜神仙感他孝心,变出灵芝来给他娘治病的。
一路上张镝听了不少这样的传奇故事,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心诚则灵,心诚的话那杜神仙自会来相助,如果心不诚,纵使有万贯家财也得不到神仙救治。
不过也并不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不少人就提到黎母山深处有杜神仙搭设的一处草庐,曾有山中生黎遇险,在那里被杜神仙所救,据说是杜神仙飞升前修道的场所。
张镝等人根据指引按照大致的方向深入山中,披荆斩棘、风餐露宿,越走越荒凉,对于找到神仙其实不太抱希望了。
但即便求医不成,张镝也有心趁此机会深入琼岛探查一番,沿途路径和遇见的黎人村寨都一一用纸笔记下,山川河流和地理形势也细致的观察描摹,这已经成为了张镝的习惯,每到一地都要将该地风土民情详尽记录。
这日天近黄昏,张镝等人就近找了一处平地准备扎营休息,忽见一个老人头戴斗笠、短衣赤足,腰上悬着水葫芦,手上牵着一头老黄牛,沿着窄窄山路缓缓而来。
众人只顾着生火扎营,无暇去过问他,只见他走近载着病人的牛车,伸出手来就在那病人头顶上摩挲了几圈,口中还喃喃说着:“死不了!死不了!”
说来也怪,那昏迷许久的病人忽然开了口,虚弱的喊着要水喝,老人解下腰上水壶便给他喂过去,那久病之人竟如渴了八辈子似的,咕咚咕咚直饮了大半葫芦。
老人喂完水,也不招呼,自己牵了牛就走了,众人虽感奇怪,但也无人冒昧去问。
再看那病人,这时仿佛更清醒了一些,张镝走近前,他就握住了张镝的手,吃力的说:“为我一条贱命……害公子与数十人……千辛万苦,冒险进山,心中……实在不安!”
张镝安慰道:“你且安心静养,找到杜神医就能康复。大可不必心中不安,非只是你,在我手下之做事之人我都一视同仁,但有困厄,我张镝必然负责到底,不抛弃、不放弃!”
这病人感动垂泪,他本是张镝从泉州招募的船员,名为刘十九。害了病以后他原本以为就要死了,想要归葬老家似乎都成了奢望,因为这个时候没有哪个船东会来关心个把船员的死活,很多人客死他乡连具棺木都没有,用草席一裹就埋了,在船上的甚至就扔到海里了事。他想不到张镝不仅请郎中来悉心治疗,更为了他一个非亲非故才跟了个把月的船员不计艰险到山中求医,他虽是个粗人,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暗中决定如果这次大难不死,愿意用性命去报答东家的恩情。
不仅是刘十九,张镝的队伍中有不少人都有同样的心情,他们知道自己跟对了人,知道跟着这样仁义的主家做任何事都值得,都可以放心。。。。。。
又过一日,清晨起来继续往山中进发,山路越发难走,只有黎人山民打猎时走的小道,只得弃了牛车,轮流将时睡时醒的刘十九背着上山,艰难走了大半日,山路又好走了些,似乎有人做过整修,渐渐听到了溪水潺潺的声音,转过一个弯,似乎到了一处山坳,果见一条小溪蜿蜒清澈,溪上有一小桥,桥上竟还有一人。这人年纪尚青,三十余岁模样,身着儒衫,白面微须,表情恬淡出尘。见了张镝过来先施一礼道:“贵客远来,家师令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尊师是?”
“贵客昨日已然见过家师了!”
张镝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
那人微笑,也不解释,只是做出邀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张镝等人跟着那人往前走入一清幽小院,院中翠竹森森,一条青石小径穿林而过,后院数间竹舍,茅草覆顶,正中一间放着个陶制香炉,香烟袅袅。
这时房中走出一人,手执拂尘、身着鹤氅,衣袂飘飘如有仙风,看他样貌则鹤发童颜,气质清温,真不像凡间中人。
张镝细看之下,却发现这老者与昨日牵牛路过之人颇为相似,虽衣着殊异,神态却同样逍遥,必是杜神仙无异,于是深深施礼:“昨日幸蒙圣手施治,镝等肉眼不识仙翁,还请赎罪!”
杜神仙捋须微笑:“无用老朽,怎敢妄称神仙;山间村愚,痴聋不知世事。”声音清绝,如闻弦乐。抬手便引张镝入内,其余人众在这气氛中都肃立院中不动。
张镝进了房内精舍,舍内有竹制小几及两侧坐垫,杜神仙自先坐下,又微笑抬手示意,张镝谢过后也跪坐于垫上。原先那青年进来上茶,不似寻常茶叶也不似花,却清冽无比,齿颊生香。
张镝率先开口:“仙翁神技,令镝感佩,家下刘十九能脱此厄,实赖仙翁!”
“呵呵呵……微末之技,救得三二人,不比君能救苍生!”杜神仙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就如同张镝心思是明白无误的写在脸上的一般。“救苍生”之语不正是把张镝从未示人的志向点明了吗。
张镝闻言惊起,避席再拜:“镝虽不才,愿试之以微末之躯,力挽神州之陆沉!若得驱除腥膻、恢复华夏,虽百刃加身而不敢避!仙翁既知我心,必有以教我!?”
杜神仙正容言道:“老朽少好相人,观君之相,他日功业远迈郭、李,赵氏中兴,只在君手!”
张镝愕然,稍一愣神,抬首又问:“然则虏强而我弱,今朝廷如恶症将毙之人,气息已微,镝虽欲有为,力有未逮,奈何?”
“恶症自有良药医……”杜神仙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张镝,又说道:“御敌之术在于水……克敌之术在于火……”
“御敌在水?克敌在火?”张镝喃喃重复,欲待再问,却见杜神仙只是微笑不言语。
张镝沉思无言,半晌。忽有二人进来,一看却是杜神仙的徒弟搀着刘十九,刘十九先向杜神仙叩拜,又转向张镝,谢二人救命之恩。张镝忙搀起他:“大病未愈,何必如此!”
原来刘十九喝过杜神仙半葫芦药水,过了一夜之后已然苏醒,杜神仙徒弟又给他施了针,精神回转,便执意要来拜谢。
杜神仙之徒名唤兰生,曾患重病差点死去,是杜神仙外出云游时无意救下。病愈后一人历尽万难来到草庐求见,杜神仙却隐于他处躲避出去,后来兰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