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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心惊,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跳入水中往岸边逃去。三人自然不去追赶,二叶看贼逃远,回身便要对张镝施大礼,感谢救命之恩,张镝慌忙拉住二人,一起回仓坐下。
天色已近四更,三人再无睡意,点上灯烛,商议行止。遇贼之事,按理应当报官,可惜三贼一死二逃并无活口,怕见了官讲不清楚。二叶更怕两船货物被官府当成赃物贪墨,张镝也担忧见官后自己在临安的事被揭破,惹祸上身。于是三人一致决定悄悄掩藏过去,趁天未亮,合力将被杀的贼人死尸拖到岸上,找个荒草茂盛的地方草草埋了。又将仓中冲洗一遍,洗去血污,换身干净衣服。
处理停当,天已放亮,要继续往庆元走。好在叶继常年经商,多在水上走,撑船的本事多少会一些,叶承与张镝也一起帮忙掌船,倒也顺利。又走了五六日,一路并未再遇上什么风险。离鄞县越近,来往船只渐渐增多,不久到了一处大河港,足停了成百上千的大小船只。码头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为各种船只搬卸货物的苦力上下穿行。鄞县到了。
上了岸,三人便要告别,多日同船,更共历生死,三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但同行数百里,终须一别。双方各留下落脚地址,互道珍重,依依相别。叶继、叶承要往城中找相熟的海商收货,张镝则需再乘船往昌国县去。
第4章 纵谈时局 师徒同心定三策()
庆元与昌国之间舟船频繁,往来十分便利,史载宝庆年间(1225…1227),县令赵大忠设大帆船二艘,每日明州与昌国之间对开,是为两地最早的固定客运航线。
张镝便是从庆元渡口上了船,出甬江入海,过金塘水道,经螺头门、竹山门,抵达昌国县城南的舟山渡,全程五六十里,船行了大半日。虽然风浪还算平稳,但海上不比内河,毕竟颠簸,对于没怎么出过海的张镝而言也算是种考验了。一路闭目养神,还是有些晕头转向,没有吐的翻江倒海已经很好了。
昌国沿海巡检司却位于岱山岛,虽属昌国,离县境却还有半日舟程,张镝不得不在县城宿了一夜,第二日出城往北直走了二十余里,又雇了民船往岱山岛去,赶到时天已擦黑,连日赶路,累的够呛,难怪父亲当时说这是海外荒岛,来一次真不容易。
向守门的兵士告知来意,那兵年纪不小,怕将近五十了,两鬓已经斑白,待人却还算和气。他听张镝说来投奔师父,表现出见惯不惊的样子。
原来自胡隶来此任巡检,四处报讯,前来投奔的人已经不少,或是朋友、或是老乡、或是师兄弟,隔三差五便来一两个,不过自称徒弟的却是第一个,前面来投的人,胡隶来者不拒,都留下来当差。
张镝向这老兵询问师父现在何处,却听说胡隶并不在巡检司中,原来这昌国巡检司下设二个小寨,分别在三姑、佛渡,各有兵丁驻守,分区管理捕盗缉私之事。巡检除坐镇本寨,按例定期出海巡视,与各分寨配合行动。张镝来时不巧合,胡隶正好已经出巡多日了。那老兵将张镝带到一处客房住下,便自己回去。张镝舟船劳顿,晚饭也顾不上吃,搭上枕头便睡去了,一觉睡到天明,顿觉神清气爽。
闲来无事在周边闲逛,看这巡检司倒也气派,有门楼、照壁、仪门厅、正厅和后堂,中间还有三个天井,正殿为硬山顶穿斗式木构架,面阔5间,进深4间,总占地达五六亩,看着像中规中矩的衙门构造。衙门南侧百步,有一小校场,用木栅栏团团围着,校场边搭建着十余间营房,大约是轮值的弓手、土军住宿之处。不过此时校场内并没什么人,想必是胡隶带出去巡海了。
一连两日胡隶都未回来,张镝无事只得四处走走,有时也与那守门的老兵谈上几句,对昌国巡检司的情况也更了解了一些。据称这巡检司最早设于端拱年间,已历二百多年,期间屡有兴废,最初兵额七十余人,朝廷南渡后,为防备北边,增加了兵员。现额弓手六十名,另土军一百五十名,且下设了二分寨,每寨各派指使一员、兵三十人,定期轮换。
第三日,张镝等的百无聊赖,他心中有个大计划,来昌国投奔师父之时便早已想好,这两日空闲,除了四处熟悉情况,也将那计划梳理的更清楚了一些,他迫不及待相等师父回来,将其付诸实施。
忽听一阵喧哗,一个大嗓门在门外响了起来:“哈哈,我徒儿来了!”
果是胡隶巡海归来,他身后还跟了一帮人,应该就是那些投奔来的江湖兄弟,有几个张镝还认识,似乎小时候见过几面。
当下张镝便要向师父行大礼,被胡隶一双大手用力拉起,埋怨道:“秀才真是多礼,自家人亲亲热热,要那些虚礼作甚!”
见师父如此说,张镝自然遵从,师徒两人虽两年多未见,但丝毫不见疏离,甚至比当年分别时更显亲切了。各自坐下说话,胡隶当然要添油加醋描绘一番自己的光辉事迹,除说明自己从白身当上巡检的不易,也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
待他吹牛完了,张镝靠近他轻轻说了几句话。
胡隶便起身对着那帮“狐朋狗友”说道:“去去去,都出去,我徒儿要与我讲点知心话。”
他那帮名为下属的兄弟朋友,丝毫不惧他,被他赶着、哄闹着出去了。
屋中只剩二人,张镝正色说道:“天下将乱,此正大丈夫纵横之时也!吾师可有意乎?”
“说人话!”胡隶对这之乎者也有些不耐。
“徒儿看这天下要乱了,师父可愿有所作为,扬名天下!?”张镝靠近胡隶耳边,沉声说道。
胡隶愣了半晌,显然这个问题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思维。
“镝哥儿莫不是要造反?”胡隶忽然来了一句,声音有点发颤,显然他对有所作为、扬名天下的概念就是起兵造反。但他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赶紧放低声音,又四处看了看。
“非也”,张镝否认,先打消师父的疑虑,略一停顿,直说出四个字:“救宋抗元。”
“救宋抗元?”胡隶重复这四字,用他直来直往的脑子想了想,似乎不太理解。
他虽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做他的芝麻官。但道听途说,也不是不知道大宋江山岌岌可危,更何况他原本从荆襄之地流亡出来,自然了解蒙元入寇的事。
但是救宋,要如何救法?抗元,又怎样抗法?胡隶懵然不知。便示意张镝继续说来。
张镝伸出三指,说道:“我有三策,请师父听之!”
“一曰屯粮练兵”
胡隶难得严肃的听着,并不插嘴,却拧着眉似有不解。
张镝便继续解释:“屯粮练兵为进取之本,有兵有粮,心中不慌。师父手下本有数十弓手,百余土军,但懈怠已久,驱盗犹显不足,想借以成事,绝无可能!至少还需练数百精兵,待国家有事,进可以杀敌立功,退可以自保本岛!”
“如此,岂不仍有造反嫌疑?”胡隶疑虑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我料定多则一二年,少则数月,国家必有大变!届时便是我等用武之时,只要应付过这一两年时间,定不会有人再追究私自招兵之事!”
胡隶相信自己爱徒的眼光,点头表示同意。
“二曰贸易生聚,要练兵,需有钱粮,靠朝廷拨发的那点兵饷自然不够。须行第二策,便是贸易。昌国为海岛,本就有海贸之利。师父任沿海巡检,掌缉私之责,又有诸多方便之处。”
见胡隶并不反对,张镝继续说道:“三曰拓地固本,虽有贸易之便,然而昌国地小、人少,且近大陆,非立足之地。如此便需用第三策……拓地以固本!”说着张镝找来一截木棍,便在地上画起来,画的是一幅简单的地图,画好后,指着图一一说着,几个小点代表昌国县,旁边一条弯弯的弧线代表大陆,弧线里靠近昌国的一个小圆圈代表庆元府,沿着弧线又一一圈出温州、泉州、广州、琼州的大致位置。泉州往东点了几点,张镝说那叫澎湖,澎湖边上一个圈圈,写上“流求”(台湾岛),一直往下有个更大的圈圈,写着“吕宋”。
胡隶听着一堆的地名,有些去过,有些知道在哪里,有些听都没听过。不解道:“总不是都要去占下来?”
“自然不是。”张镝解释说:“可借商贸之名,往来各大港口,一则贩售货物,二则多设据点收集各类消息。而流求、吕宋二大岛,地广千里,资源富饶,但当地土人尚未开化,并无国家建制,无军队驻守,正好据之以为基础!若有三五千人,于二岛筑城分守,修守战之具,再多招流民屯垦。三五年间,必有所成!待中国有变,师父便提精锐之师西向以建功勋,徒儿在二岛固守经营转运粮草,若事可成,南北纵横,天下皆知师父之名!”
“好!好!好!”
胡隶涨红了脸,内心激荡,一跃而起,却半晌说不出话,憋了半天说出三个“好”字。
张镝也会心而笑,这算是说服了师父了。
第5章 锋芒初露 一战奋勇诛贼酋()
事实上,每个男人都有一个轰轰烈烈的梦想,只是有的人目标明确,像张镝那样,可以将梦想结合到保家卫国、复兴社稷的大事业上,可以条分缕析,一一说个明白。也有的人对自己的梦想是朦朦胧胧,像胡隶那样,虽也想做番事业,但他只知奋力争取做上个小官,至于将来如何是没个方向的。经张镝点破,忽然发现自己还能做更大的事业,顿然从原本小富即安、沾沾自喜的状态中苏醒,又一次热血沸腾起来。
二人那日计议后,又连着商议了几天,定下大方向后,还需记下各种细节,确定各项计划步骤。然而,尚未来得及开始大刀阔斧行动,只在第一步上面就遇上了难题。
正如做生意需要启动资金,张、胡二人谋划的大事也得以钱粮为本。就算可以私下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