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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甚?休要唬人,我乃周都监衙下什将,你是甚么东西?”这兵痞有些怕了,但嘴上依旧强横,抬出了周都监的名头。
张镝眼中寒光一闪,他向来不嗜杀,但今日见这几个兵痞如此妄为,已有心杀人立威。早就看不惯那周都监,原本为着大局一再隐忍,谁料他带的都是这么些祸害。看来必须要打一打他的脸,让他识相的收敛些,别丧尽民心,坏了勤王大局。
“我是甚么东西?”张镝反问,嘴边还挂着笑意,手上长刀已如闪电般劈下,三尺鲜血飞溅,一个人头滚落阶下,那人头脱离身躯的一瞬间还在想“这措大,好快的刀”。
领头的一死,剩下的三个兵痞顿时屁滚尿流,冷汗一下,酒也醒了大半,他们根本未曾想,这看着儒雅的读书人杀起人来这么狠,根本不带一点商量的。
张镝将刀上血迹在那抽搐不止的无头尸身上擦抹干净了,一回头,三个兵痞急忙磕头讨饶,他看都懒得看,收刀入鞘,吩咐亲卫将他们押送去周都监府上。杀鸡儆猴就可以了,用不着把鸡都杀光了。
周都监的耳朵比狗还灵,没等把几个兵痞押过去,他已气势汹汹的找上来了。
“姓张的,你好大胆,敢当街杀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当然有!我杀得正是违犯军规国法之人!”张镝迎着周进的话头,坦然无谓。
“我的兵,轮得到你来杀!?”
“朝廷之兵,怎成了你家的,周都监莫不是想拥兵造反?”
“休得污蔑。。。。。。你……擅杀军士,该当何罪!”
“擅杀?敢问周都监,何为擅杀?明犯法纪,酗酒闹事,该不该杀?滋扰百姓,行凶伤人,该不该杀?出言不逊,目无上官,该不该杀?”
“混账!我的部下,不劳你管教!”
“周都监军务繁忙,张镝略效微劳,不谢!”看着一张肥脸涨成猪肝色的周进,张镝却心中大快,有心揶揄。周都监的官威唬得了别人,在他眼里却连屁都不如。
“你。。。。。。牙尖嘴利!强词夺理!”周都监气急败坏,若是常人,早就下令抓起来了,但张镝堂堂进士,手上又有军队,实不敢不敢拿他怎么样,眼看着张镝带着几个亲卫扬长而去,气的咬牙切齿。
周都监这样的人就是欺软怕硬之辈,像一些熊孩子,能欺负人的时候使劲欺负,一旦碰到硬的,反被别人给欺负了,马上就会去找家长。周都监受了张镝的气,马上就找知府赵孟传告状去了。
赵知府仿佛是个泥塑的菩萨,素来无为而治,图些虚名,被周进之流又哄又捧,心中飘飘然,在勤王诸事上基本上没有亲自管过什么事,所以才由得周进这厮搅风搅雨。
但他不管事并不意味着糊涂,这件事上还是能分清黑白的,一方面,张镝之才他是素来认可的,另一方面,周进在城内的作为他也略有所闻,所以周进这一状告上去,他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谁曲谁直。
张镝毕竟是首倡举义之人,还是一路义军大将,哪能随便动呢,所以赵孟传显示了难得的原则性,任由周进的谗言也未松口。
“砺锋不是那样胡作非为之人,那军士必是犯了军法,被他撞上。或许是处置过严了些,但大军开拨在即,严格治军也是应有之意嘛!”赵孟传先给事件定了性,他不可能因此而处罚张镝,这是确定无疑的。
周进气闷难消,“府君,可是。。。。。。”
赵孟传作为名义上的三军最高统帅,也不好显得有偏袒,权力制衡的道理他是懂得的。所以看着气狠狠的周进,他又和起了稀泥,和颜悦色道:“周都监近来劳苦功高,实为我庆元义军中流砥柱,三军之中,你为长,需知精诚团结。这样吧,明日正好军议,我让砺锋当面向你认个错,他年少血气方刚,做事武断了些,作为长辈的也需担待些嘛!”
周进吃了憋,告状也不成,怏怏退下,但与张镝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50章 誓师勤王 庆元府拥众八千()
第二日军议,便是要决定正式出兵了,原先赵孟传已向临安上了一份言辞恳切、感人至深的奏疏,表明了自己对太后、皇帝、对朝廷的忠贞和万死不辞、勤王报国的坚定决心。朝廷很快下了公文,嘉奖赵知府的精神,指示他尽快起兵北上。果如张镝预料的那样,朝廷岌岌可危,已经顾不上宗室不掌兵的忌讳。事实上,七月份太皇太后诏书传往各地后,起兵应召的寥寥可数,像赵孟传这样逆流而上的实在难得的很,所以收到庆元府的表忠奏折后,太皇太后感动流泪,心中慨叹“真正心疼赵家的,还是咱赵家自己人啊!”
赵孟传在军议中当众宣读了太皇太后的亲旨嘉奖,内中几度哽咽,不说这里面有几分做戏的成分,至少在现场,很多人都被感动了,甚至赵孟传自己都被感动了,感动于这国难之时显忠臣的拳拳之心,感动于这壮士一去报国恩的壮怀激烈。
一番煽情过后,就是军议的重头戏,要定职掌,明进止,其实也就是争军权。
周进原以为自己军职最高,地位只在赵孟传之下,至少应是诸将之首,总司军令。他又很会跑关系,骗的上官欢心,渐渐地赵孟传就将之列为腹心。加之作为文官的赵孟传自己不晓军事,原本也打算重用最赵进,任他个三军主将,义兵统领的职务,自己则挂个大义名分,专心挣点政治名声。
但是这样安排胡隶、袁镛怎会心服?论人数,袁镛最多,论军力,胡隶最强,周进除了都监的名头,手下一班摆不上台面烂货,根本无法与胡、袁两人并列,何况要爬在他们头上了。
因此袁、胡及四明书院和昌国诸将据理力争,坚决不同意周进为首,袁、胡二军团结一致,对周进形成二比一的优势,若是强下命令要两方服从,必然会有严重反弹,勤王军就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这首先是张镝不愿看到的,义军决不能散,否则这么久的准备就打了水漂,但军权也不得不争,不然一个庸才统领全军就是一种灾难,绝不能接受。
当然义军分裂的结果同样也是赵知府没法接受的,表忠奏疏都上了,太皇太后都泣涕感动,若最终自食其言,岂不成了千古笑柄。
甚至这也是都监周进无法接受的,若勤王军解散,他的权力何来,他的威风何来?
几方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争论过后最终达成共识,三支义军仍旧并行,分为前中后军,赵孟传自任三军统领,总督元戎。
胡隶为先锋大将,统领本部昌国兵马作为前军。
周进为中军统领,带本部三千人居中坐镇,护卫中枢。
袁镛为后军主帅,与自己的门生弟子率义兵三千保护辎重,防守后路。
最终的分配,还是能分出一点亲疏远近,胡隶作先锋,虽然有机会立功,但同样也意味着危险最近,只能由最精锐的力量担任,除了昌国军,还真没有第二家可以选。
周都监为中军,前后都有友军可保安全,虽然打仗的机会不一定如前锋那么多,但作为护卫中枢的力量,分润一个参赞军务、协助运筹的功劳是轻而易举的,这样稳妥而风险甚小的活儿正好适合周进这样的家伙,也正是因为他溜须拍马做得好,得赵知府欢心才得此任。
袁镛的后军护卫辎重责任很大,是敌人破坏的重点,一有不慎就要背锅,但它又没有前锋那样多的机会博取真刀真枪的军功,所以是三军之中相对最差的差使。
虽然仍旧不见得公平,但三方总算达成一致,各自回营准备,仍安原定出兵日期不变。
九月初一日,誓师出兵。
大校场上旌旗猎猎、铁甲锵锵,三支兵马明显分成三个阵营。
昌国兵们龙精虎猛,站立如松,哪怕是后整编的二营、三营也整齐划一,进退有度。
秀才兵们目光坚定,气势昂扬,虽然队伍有些参差,但总体观感良好,他们用的是张镝提供的与昌国兵相同的操典,甚至有不少昌国老兵为教头,虽训练时日尚短,但军队气质已有些近似,大致与昌国军二、三营相仿佛。
都监兵们原是些役使厢兵,招刺甚烂,体格不佳,训练不勤,军纪不严。后来更是招了大量的地痞无赖、街头混混。看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帽斜衣歪。在初秋的太阳下,有的人面露不耐、搔头拭汗,有的人左顾右盼、窃窃私语,哪有一点军队的样子。
校场正北,早已筑起三层土台,台上遍列五方旗帜,建有白旄黄钺,兵符将印,香案上供奉着三牲太牢。赵孟传作为三军主帅,整衣佩剑,迈步走上土台,焚香再拜。宣读勤王盟誓,誓约曰:
“夫天降丧乱,国步艰危,丑胡乘衅,祸乱中华,万民切齿,九州悲悼。
臣妾大小,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以抗暴元。
今我庆元上下,乃奉天子明诏,纠合义兵,并赴国难。
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
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
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读毕盟誓,在赵孟传带领下,众将依次向北再拜,饮三牲血酒,歃血为盟。
八千义军,排满了大半个校场,两架巨大的战鼓隆隆捶响。赵孟传拔剑高举,台下士卒长枪拄地、钢刀击盾,三军齐呼“必胜!必胜!”
走下高台后,赵孟传乘坐驷马所拉的战车沿着校场北侧大道从东到西观阅三军,后边三支义兵主将各乘二马所拉的战车,跟随观阅。望着如潮人海,为着同一目标汇聚于此,气势勃发,任谁都会被这气氛感染,激起一阵雄心壮志。赵孟传也深受鼓舞,观阅之后,下了战车亲执金鼓,按照既定议程亲自指挥阵列,身边军令官根据他的指示,挥动各色令旗,金鼓手也各按指示,一下鼓声雷鸣,一下金声急催。校场中八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