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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黄巾军的几万兵马罢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现在,一个二十万人的精锐部队的就在长江的对面,身为一名战将,他如何不激动?
“曹操啊曹操,难得你率领如此大军来与我决斗,我岂能轻慢于你?”
站在长江河岸上的孙策笑着望向对面,却只有黑暗,淡淡的月色自天边升起,使得孙策不显得太过孤单。
孙策命人置下酒案,偏偏要在这口子上独饮;自行军以来,非宴会不曾饮酒。孙策倒不是憋坏了,只是他隐隐之间感觉,对岸的那个对手,正与他一样在江上独饮。
朦胧月色之下,曹操站在自家的主船之上,面前摆着一张简陋的几案,身旁也不见一两个侍从。他仰望星空,如攫取星斗的恶贼,想要伸手将星辰拿下,却抓了一个空,只是手里仿佛多了些什么。
那是天下!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真旷古美景!只叹知音少,楼罢歌舞听。孙伯符啊孙伯符……此番战役孤必拿下江东,还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在我堂前舞剑,周瑜在一旁抚琴迎合吧……哈哈哈哈哈!”
纵然曹操张狂不已,但却已将孙策当做了自己的对手;若论知己,怕只有刘备算是知己吧……站在顶点的滋味,甚是孤独啊!
虽相隔甚远,但二人颇有默契的向对方敬了一杯,泼洒在长江之中,又命人于江中取水,共饮杜康。
他们就好像棋桌上多年的老友,只待此杯饮尽,再与之决战。
孙策轻饮江水,甘冽的芳香顺着他的喉咙流下,不由得让他大呼一声:“曹阿瞒,果真好酒啊!哈哈哈哈!”
酒罢,忽听得一阵弦音自天而来,犹如天籁一般沁人心脾;孙策大呼过瘾,朝身后亭台上呼道:“公瑾,随我饮酒吧!”
周瑜笑着摇了摇头:“曹公在对岸,听得到我的弦音,怎能让他失望?”
周瑜已将柴桑的兵马调到了夏口以东,随时策应,由周泰、蒋钦等将领率领;自己则是以此战副将的身份回到了孙策边上,毕竟孙策性急,谁知道会趁自己不在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完周瑜的话,孙策依旧笑着饮酒,忽见江上波澜,好似有轻舟驾到;未等孙策反应,一旁的守卫连忙上前喝道:“什么人?难道不知长江已经被封了吗?”
船上之人连忙挥手道:“莫要慌张,我乃陆逊,来见孙策将军的!”
“陆逊?”
孙策面色忽然古怪了起来,他记得这名字,似乎周瑜提起过他;但当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亭子的时候,周瑜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副琴。
“伯言!你怎的回来了?”
没过多久,便见周瑜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连鞋子都未曾穿上,看的孙策暗暗心惊;此人至于让周瑜如此激动吗?
陆逊在士兵的帮助下登上了岸,朝孙策行了一礼,又朝周瑜行了一礼,说道:“孙将军、周将军,晚生此番前来是为我主使者前来的……”
周瑜一听“我主”这俩字,面色瞬间黯然了,似乎为不能让他为自己所用而感到懊恼;而孙策大大咧咧的并没有注意到,问道:“你的上面……是荀罡吧?”
陆逊点了点头,孙策便不敢怠慢;虽说他又信心拿下曹操,但如果荀罡能够帮助自己更好不过了。虽说二人之间依旧有冤仇,但这种时候自然是联络在一起的盟友,各取所需罢了。
“进帐说话。”
孙策便带着陆逊缓缓朝军营走去,周瑜脸色颇为暗淡的跟在其后,但面上似乎还有一抹不屈,似乎并不愿将陆逊拱手送回,心中暗下决心,就算陆逊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也不能让他回到敌人那里去!
不是他小气,因为陆逊的才能他很清楚,久之必成大患,成为孙策的头号敌人!
即将到来的冬风被挡在的营帐之外,也不知古人用了什么法子,即使在冬天也能让营帐颇为暖和。孙策请陆逊落座,与周瑜对面,便坐正中问道:“荀罡让你前来,是为何事?”
陆逊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问道:“我主自然是帮助孙将军打败曹军的,只是不知道……孙将军可已有破曹之法?”
孙策瞥了一眼周瑜,似乎将此事交给了他;周瑜微微一笑,起身问道:“听伯言如此说,可是已与荀罡等人商议出了破曹之法?”
“然也!”
“不才也有破曹之术,只是不知与将军是否为同一计策,还请伯言明示。”
陆逊拱手道:“周将军哪里的话?尊驾是晚生前辈,晚生怎敢僭越?还是周将军先吧!”
二人推来推去实在是把孙策看烦了,孙策直接喝道:“你二人把自己的计策写在手上,一起展示出来何如?”
二人相视一窒,笑道:“妙也!”
于是二人各自命人取来笔墨,于左手上点了几笔,便各自握紧左手,缓缓靠近,蓦地将手张开,只见手上竟是两个火字,没有更多,没有更少!
“欲破曹公,果真要用火攻也!”周瑜笑道。
孙策却突然问道:“如今将入冬季,常刮西北风,以火攻曹岂不烧到自己?”
周瑜摇了摇头,轻笑道:“伯符不知,这长江每年十二月会有三日东南风,此乃洞庭潮气所引,此乃破曹良机!只是曹军战船甚多,且防守严密,我等难以靠近……”
陆逊连忙说道:“在下此番正是为此而来!我与荀将军商议,已让曹操铁索横舟,大火一起,曹军必然自相践踏,船船着火,死期不远!只是差一员智谋过人,胆量非凡的将领,愿意前往曹营诈降……”
“诈降?还请伯言明示!”
陆逊道:“今曹操南下,只带北方将领,却未带荆州降将;荆州善水战者文聘、黄祖二人皆在河北,故铁锁横舟之计策无人质疑。如今只需得一员大将诈降入曹营,架轻舟十余艘并带火油,只将那十余艘火船冲向曹军,何愁曹军不灭?”
周瑜夸赞道:“此法甚妙!之时不知我军何人可担当此等重任?”
周瑜说道此话的时候,眼神朝孙策望去,发现孙策也被二人带了过去,思虑着让何人去担当此重任。毕竟曹操不傻,是不是诈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若让德高望重的老将诈降,只怕曹操不信;若让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只怕曹操尚且看不上眼;因此需得让二者合一,那员将领需得有一定的名声,若是投降还不能让曹操怀疑……”
孙策摇头道:“论名望,我军便只有程普黄盖韩当三人,最多再加个朱治;此四人久随先父征战,最合适不过。但只怕这四人随便一人投降,曹操都不会相信……”
周瑜反是说道:“伯符莫忧,我已有计策……明日如此如此,定骗得曹操!”
第三百四十九回 诈降()
次日清晨,长沙军营。
剑是新铸的青釭,盔是擦得锃光瓦亮的亮银盔;主帅的装甲被恭恭敬敬的安放在营帐的中央,好似长着一双眼睛,可以将所有人的内心看透。
帐下诸人闻讯而来,好似受了惊的雏儿,也不知昨日孙策派人到他们的军帐中说了些什么,竟是让他们人人自危。
孙策正坐案前,一旁的周瑜手持利剑,面目肃穆的盯着帐下诸人,加上天气冷冽,使得整个营帐中的氛围降入冰点;诸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起头,只是诚惶诚恐的低着脑袋,似乎等着孙策先开口。
“诸位,我想我的话昨夜已经到了各位的耳中,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某不得不多费功夫。”
孙策傲然与案前,蓦地站起身来,俯视诸人:“昨夜陆逊自曹营中逃回,细说我军有一将领投敌叛国之事!只可惜陆逊回来的匆忙,未能带回那人的手信;若此人在这帐下,还请迅速出来,若让我查出此人,休怪我不讲情面!”
昨夜,周瑜细说了他的计谋,便是诈言有人投递叛国;自然,以孙策的自信,江东子弟是不会有人投敌的。但周瑜此计意在故意栽赃,找一个将领让他成为“叛徒”,施以重刑,之后再将计谋悉数告诉他,让他假戏真做前去诈降,这便是苦肉计。
不过他们还没有想好谁才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事件;且看这些人有何话讲,在寻找最好的人选。
孙策言语一出,满堂皆静,只听得细微的呼吸声;或许这些人连呼吸都害怕被怀疑到自己的脑袋上来。
周瑜肃然上前,厉声道:“诸位都是江东的老将、老臣,我等自然不愿意相信诸位投递叛国;只是陆逊本江东人,证据确凿,我等以防万一,必得将此投敌之人寻出!”
“若再无人出列自首,待我等寻得此人,一剑斩杀!”
说到此处,周瑜的言语不由得高亢了几分,吓得左面的谋士们一个哆嗦;忽然,周瑜一剑指向文官队列,喝道:“诸位畏缩至此,难不成心有不轨?”
周瑜自然是不打算让这些文官去诈降的,毕竟他们不像武将一样有着视死如归的胆量;但做戏要做全,周瑜肯定还是要吓一下这些人的。
“我等不敢,我等不敢!”
诸多儒士纷纷屈身,畏惧无比;唯独正前方一人,年过六旬,面色肃穆,正是张昭。只见他恭敬说道:“公瑾,我等皆是伯符手中老臣,虽然畏惧曹操军威,岂会因为一人性命而在曹军手下苟且?张子布以名誉起誓,若这几人中有一人投递叛国,请先斩我头!”
张昭是个极其认真、严格的人,在吴中颇有威望;周瑜没曾想这么一诈竟然惹怒了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便连忙道歉,说道:“既然张公如此说道,在下自然不敢再多怀疑!”
张昭以名誉起誓,这让所有的儒生幕僚的松了口气,转眼看着张昭的眼神充满敬畏。
周瑜收起了剑刃,语气稍缓,朝武将队列道:“诸公皆江东老臣,有许多人的年龄都远超伯符与在下,在下本不该怀疑;只是军情紧急,若诸公有些许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