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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许氏却是更加恼火。
她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赵宸，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赵大公子可真会做生意！”
赵宸重重地叹了口气，表情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啊，在下拿真金白银收回来的货，总不能砸自己手里吧，若是许娘子不要的话，那本公子就找别人了，本公子如今手头紧，必须要看到现钱才行。”
方许氏很想弄死他。
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她还真没这个能耐。
“罢了，赵公子，奴家退一步，先付你一半如何？”
赵宸微微一笑：“许娘子，本公子不是说过了吗，若你真心想做这买卖，自然要承担风险，你既然不想承担，那本公子找别人便是，婺州城里的人可都争着抢着跟本公子做生意呢！赵全，送客，我要睡觉了！”
……
买卖最终还是谈妥了。
方许氏最后还是做出了妥协。
她真是怕了，怕赵宸继续无赖下去，六千贯就真化为泡影了。
现如今，只能自己去四川路赚回来了。
两人说好了，第二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赵宸站起身，笑道：“许娘子，你该知道，本公子给你的货物都是平价，完全是看在咱们的交情份上，这些货你从外面收，现在没个一万五千贯都收不来，算起来我还倒亏了你一千贯呢！要不说你许娘子会做生意呢，上次你那一百两的见面礼可是生了大钱，赚了我这么一个朋友，着实让人羡慕！”
方许氏一听，简直要被气炸了。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会碰上这么个恶少王八蛋。
她冷声道：“赵公子怎不说，你还赚了奴家两千贯？”
赵宸笑道：“哈哈，做生意嘛，当然要合作共赢，许娘子赚钱了，我却偏偏吃了亏，那以后还怎么合作。”
方许氏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赵宸也不在意，又提醒了一句：“如此一来，咱就两不亏欠了？”
方夫人冷冷的笑了笑：“奴家算是见识了，赵公子果然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被她嘲笑讽刺，赵宸掏了掏耳朵，本着好男不跟女斗，和气生财的原则，良言劝道：“我说许娘子啊，别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好不好，咱们生意人，要懂得舍得之道才行，等咱们做成了这笔买卖，以后再合作，可就放心多了，咱们可要将目光放长远，一起发财。”
方许氏没搭腔。
脸皮真是够厚的，比婺州城的城墙还厚。
不过，她心里却也佩服，做生意就得脸皮够厚，若是让脸皮薄的人去做生意，还不得赔死。
她心里也算清楚了。
如赵宸所言，这批货物从外面收，平价也得要一万多贯。只是因为婺州城内的大户为了变现去买陆家的田宅，所以才会便宜出手。
这些货物运到四川路或者是江北去卖，至少也能卖个两万四五千贯，哪怕刨除运费和损耗，从中也能赚一万贯左右。
这也是她为何最后要忍气吞声答应下来的原因。
赵宸见方许氏不说话，打了个哈欠，道：“这么晚，有些乏了。”
明明是被下了逐客令，谁知方许氏却是眼波流转，对赵宸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赵公子舍不得奴家，想留奴家在这里过夜？”
赵宸挑了挑眉头，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本公子是有些舍不得，但想到许娘子如此天姿国色，若是本公子对你动手动脚，你的那些粉丝还不杀了我啊？只能远观，却不可亵玩焉！”
方许氏不解的问道：“粉丝是什么意思？”
赵宸尴尬的一笑：“就是仰慕许娘子的那些人。”
“贫嘴。”方许氏笑起来，顿时一阵花枝乱颤。
等笑都够了，她才盯着赵宸的双眼，微微将身子凑了过去，异常认真的说道：“若是赵公子想留奴家，奴家今天便不走了。”
赵宸只觉她身上香气撩人，心里竟不由一阵躁动。
这娘们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赵宸稳住心神，突然板起脸来，朗声道：“赵全，送客！对了，给许娘子找一盏灯笼，黑灯瞎火的，不要让许娘子磕到碰到才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可怕的世道（）
这么晚了，方许氏是真不想走，回去又没人给自己暖被窝，寂寞的很。
但是，可恶的赵宸，好像突然变成了太监，竟然没有一点欲望，真是日了狗了。
老娘的魅力，让无数男人倾倒，怎么这个小王八蛋如此不解风情。
方许氏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正色说道：“赵公子既然不肯留奴家，奴家也非不识相之人。不过，奴家还有件事想问赵公子，赵公子真的对陆家田产没有半点兴趣？”
“没有。”赵宸回答得很干脆。
方许氏又递给赵宸一个火辣的眼神，道：“田产没兴趣，人总有吧？陆家这次落罪，不但家里的奴仆可能要被官府变卖，若是最后定罪的话，连陆家的女眷也会跟着被发配。陆公子之前那么得罪赵公子……呵呵，难道赵公子不想讨回一些，奴家听说，赵公子可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赵宸眯了眯眼睛，一脸懵懂的问道：“讨回什么？”
方许氏咯咯娇笑起来，暧昧的说道：“难道怎么讨回，还用奴家来教吗？陆家毕竟是婺州城的大户，想来陆家的女眷之中，应该是有不少国色天香吧！就算是那些没姿色的，赵公子也可以买回来做奴婢端茶递水，或者转卖出去，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而且又能让你解恨的买卖，你难道真的不想？”
赵宸不由打个寒颤。
这时代有一点是很可怕的，那就是一人犯罪，全家遭殃，动不动就得卖身为奴，永无出头之日。
如果只是杀人放火的刑事案还好说，一旦涉及到官员落罪，又或者是涉及到政治的罪行，基本就是家破人亡，陷入万劫不复。
原本的大户千金变成奴婢自不必说，有的还可能进入秦楼楚馆，沦为男人的胯下玩物。
赵宸心中感叹一声，轻轻的摇头道：“本公子一向宽宏大量，没有那种报复的心态，陆某人犯下的罪过，他一人来承担就好，跟他的家人无关。”
方许氏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赵公子真是大善人，不过，你不买，别人也会买，恐怕那时他们会更惨，赵公子考虑一下吧！”
说完这些话，方许氏便走了。
方许氏最后这句话说得对，他人可没有自己这份觉悟，自己不买，别人也会买，买回去各种折磨。
他不禁生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情绪。
这世道可真不是什么好世道，甚至灭绝人性！
陆家如此，将来我赵宸若是犯在谁手上，也可能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家就是前车之鉴！
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对犯我者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慈悲之心。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毒。
就在赵宸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怜捧着茶壶进来，她小心翼翼的将茶水奉到赵宸面前。
赵宸微微的抽了抽鼻子，思绪总算被这股熟悉的女儿香拉了回来。
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温言吩咐道：“准备香汤，本公子要沐浴。”
小怜身子微微的顿了一下，面色娇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婢子这就去准备。”
说完，她便要逃走，却被赵宸一把拉回来，然后，小绵羊就落进了大灰狼的怀抱中。
小怜也没惊叫，因为到此为止，赵宸除了偶尔会找机会抱抱她之外，也没做别的。
赵宸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搭在她微微颤抖的香肩上，笑眯眯的问道：“小怜啊，少爷我有那么可怕吗？你作为少爷的丫头，也该有点觉悟，要好好伺候少爷！”
小怜一双美眸里闪着泪花，快要憋不住眼泪了，她咬着嘴唇说道：“少爷是坏人！而且……而且还跟坏女人有来往。”
坏人？
赵宸很无语。
自己好像没对小妮子做什么吧，怎么就变成坏人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在她面前树立起了光辉伟大英俊潇洒的形象，难道就这么被误会？
有些事必须解释清楚，否则误会会越来越大。
赵宸刚想为自己解释，小怜却挣扎着站起身来，对赵宸行礼道：“少爷，没事的话婢子先退下了。”
望着小怜那楚楚可怜的神情，赵宸本来还想进一步侵扰，可作为一个生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终究于心不忍，心理上过不去那道坎，罢手了。
老子始终还是心太软了啊！
“下去吧！”赵宸无力的挥了挥手。
小怜撅着嘴，好像是很失望的样子，退出了房间。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不对，小怜心里又没别人，怎能算是照沟渠？最多是照得没影了。”
赵宸没办法，当晚他又是孤家寡人。
……
一清早，赵宸便起来梳洗。
虽然晚上回来得晚，但他起来得却很早。
作了一番有氧运动，吃过早饭，赵宸就准备带着人去州府衙门，不为买田产，只为凑个人气，算是给知州老爷一个面子。
“少爷，让小的陪您去吧！”赵全自告奋勇。
赵宸挑了挑眉头，上上下下将收拾整齐的赵全打量了一番，没好气地道：“你又不会算账，跟着去干嘛？你知道陆家的产业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
赵全脖子一缩，很是委屈。
“让老张陪本少爷去。对了，老张呢？”
赵全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连忙说道：“张管家还没过来，未曾想少爷您起来这么早。”
赵宸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冷声道：“太不像话了，竟然要本少爷等着他！对了，今天府上要进一笔银子，先别着急收，等我回来再说，应该不会到中午。”
“是那位许娘子要给咱送银子吗？”赵全好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