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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自己钓的鱼果然不一样，许鸣钓的这条白鱼有6斤多重，众人吃得十分开心，曾经一起训练和生活，一起战斗和成长，也一起获得成功和荣耀，许鸣年纪不大，但第5军的众将对这位部队里的第一任军长极为尊敬，酒桌上，许鸣少见地喝得酩酊大醉。
不知道被谁背到了床上，等许鸣醒来的时候，看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中间的屋子里，门底漏出了一丝光亮，许鸣看了看，这是杜聿明的房间。
“光亭，现在什么时间了？”许鸣批上风衣，走出卧室，杜聿明正在批改一沓文件。
杜聿明放下文件，笑了笑，“千里，才10点，你睡了才一个钟头多点。”私下的时候，许鸣不喜欢别人直呼职位，杜聿明也就用当年的称呼。
“哎，一喝就醉，一醉就醒，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许鸣笑着摇了摇头，“光亭，第五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可能拖出去打一仗？”
“三月初委员长召见我的时候，告诫我第五军要保持您留下的传统，现在部队里补充了一万多新兵，这段时间我正抓紧训练，杜聿明将拿一沓文件递给许鸣，许鸣十分熟悉，这是对新兵各个单位的评定报告，以连为单位，一个月出具一次。
这里的规章制度和流程都没变，许鸣拿起笔批上了一份，最后签名的时候，许鸣笑了，“名字就不能签了。”
接着许鸣道：“光亭，部队里好的传统当然要留下，但也要与时偕行，特别是战术方面，我们一定不能保守，德军已经在欧洲掀起了一场军事上的革命，不久的欧洲战场；我们就可以看到这场革命带来的变化…”许鸣随口说了说，还是当年他做第5军军长的语气，杜聿明也是正襟危坐，听着许鸣在讲，依然是那个一切听许鸣的副军长。
杜聿明的一大特点就是听话，听许鸣的话，听蒋介石的话，执行命令也是坚决和彻底，许鸣突然想到了不听话的孙立人，依稀记起酒桌上众人和他争论。
“光亭，你们和孙抚民吵什么呢？我当时喝酒喝迷糊了。”
“千里，孙师长说我们在昆仑关之战还可以打得更出色一些，他说他要是第5军军长，就直接命令部队直扑南宁，而不是围歼七塘的第5师团…”果然，孙立人到哪的性格都改不了，居然在酒席上和众将争论了起来，否决的还是第五军的荣耀之战，幸亏是许鸣带他过来的，要不然众人肯定不饶了他，至少对喝醉酒的他肯定没人管。
“孙立人啊，这位的自信程度，那是比美国人还美国，他…”许鸣简要地把孙立人的性格一说，接着道：“孙抚民的能力还是很突出的，用人嘛，要用他的优点，其他不妨优容一下。”
“千里，你说得对！”杜聿明嘴上答应了，不过内心缺并不赞同，杜聿明是个执行上级命令一丝不苟的人，也要求下级完全听从他的命令，对孙立人这种反传统的将领确实不感冒。
说了会孙立人，接着说到了第三战区的情况，许鸣将这些天的烦恼一说，杜聿明笑道：“千里，您这是过于忧虑了，你难道不知道，三战区已经大有改观？”
“咦，哪里大有改观，我才去了一个月，啥事也没干，诺，这都跑到大后方喝酒来了。”
“千里，这要从小日本那里说起，最近日本人新设了一个第15军，司令官好像叫泽田茂，是从参谋次长位置上退下来的，你甫一上任，小鬼子就忙不迭地组建了一支部队来对付你，你的面子还不够大吗？”
许鸣对这个还真没印象，杜聿明接着道：“听说鬼子的天皇被你杀得留眼泪了，哭得非常伤心，这可是抗战以来的第一次…”裕仁看到了美国报纸报道的日军战俘被虐杀的情况后，当时就流下了泪水。
这个事情许鸣知道，不过他不以这个为功，道：“光亭，其实我是主张优待战俘的（杜聿明暗暗发笑），但小日本这种民族性，畏威而不畏德，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杀咱们的老百姓就没有顾忌，现在我敢保证，鬼子再杀我们的人就要掂量一下了！”
知道许鸣的烦恼，杜聿明道：“千里，我是说真的，你虽然到3战区不到半个月，但已经给那里带来了很好的变化，不说小鬼子了，千里，我听说你正在整编川军，有这个事吗？”
许鸣点点头，“是啊，第23集团军的情况不好，我想整改一下，准备先从新兵入手，再逐渐将老的军官调离，换以新锐军官…”
杜聿明的脸上露出敬服的表情，“千里，你知不知道，全中国就你一个人能这样做，就连委员长整编都不行！”
许鸣摸了摸脑袋，疑惑地道，“怎么就我一个人能做？川军战力不行，要整改不是应当的吗？”
“许副司令，有问题就可以去改吗？就能改得下去吗？”杜聿明摇了摇头，“千里，你这样做，是把第23集团军中央化，他唐式遵为什么不敢反对，你知道吗？”
“好像是的，可唐式遵也没反对的理由啊！”
“许副司令，因为你是许鸣，因为你是战无一败的小白起，因为你办事完全从抗战大业出发，唐式遵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反对！委员长都不行！
委员长要整编，唐式遵完全可以用防止中央吞并的理由拖着不办，川军尽管内部有矛盾，但对外是一致的，在现在这个大好局面下，委员长绝不敢冒着川军造反的危险整编他们的部队。
墨公（顾祝同）也不行，他要能整编，早就整编了，千里，你不知道，你做了一件委员长一直想做，但却没有做成的事情！”
许鸣记起来了，老蒋上次说到许鸣整编川军的时候表情是眉飞色舞，杜聿明感慨地道：“千里，你翱翔在九天之上，俯视着众生，你根本不知道，你究竟有多优秀！”
“我很优秀吗？”许鸣再次摸了摸脑袋。
两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
第366章 老兵（）
在衡阳呆了一天，按道理许鸣要尽快回到三战区，只不过高级指挥官就有这个好处，可以不受制度的约束，第2天，许鸣干脆回到祁阳，从祁阳到衡阳不到240里，火车半天的车程。
一路上，许鸣和孙立人聊天，现在许鸣对孙立人有了更深的了解，孙立人表面上为人高傲，不容易相处，但实质并非如此，孙立人是对**现状的不满，还有他本人的不公平待遇所起的逆反心理。
中国当时的军队，基本可分为地方部队和中央军，地方部队自不待言，是一个军阀武装，从上到下都有一堆毛病，士兵也不知为谁而战；那中央军呢，不过是蒋介石的个人武装，唯老蒋之命而从，1932年蒋介石下野，孙科和汪精卫根本指挥不动军队。
**的内部关系十分复杂，彼此间相互拆台，相互斗争，很多部队里，充斥着贪腐、矫饰等不良的作风，有的高级军官素质很差，除了对下施行高压政策，根本没有有效的管理部队的能力，这难免让孙立人这种美国正规军校毕业的留学生感到轻视。
除此之外，国民政府对孙立人也是不公平的，当初税警总团成立的时候，就是宋子文想按照美国的方式建立一支财政部直属的武装，无论是人员的选拔还是部队的训练都是博采各国之长，在淞沪会战曾有突出表现，但会战结束后，税警总团的残部被整编到胡宗南的第40师里面，事实上税警总团是被老蒋吞并了。
孙立人呆了好一会冷板凳，其他的税警总团的将领，像王庚、温应星、赵君迈等人都得不到重用，特别是王庚，在上海一二八抗战因为犯了错误还被军法审判。蒋介石对美**校留学的学生一向不感冒，王庚和温应星是中国仅有的两个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生，但一个被撤职，一个担任闲职。
“抚民，你这么想是不对的，我军的问题确实很多，但你也要看到，我军比10年前大有进步，不说10年前了，比长城抗战的仗要打得好多了…”许鸣还是想劝劝孙立人。
“副司令，话不能这么说，比以前是好了，但难道我刚才说的这些问题不能解决吗？听说有的部队不干正事，在走私，这是军队该干的事情吗！”
“抚民，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事情越严重，改革就越要慎重，自古改革，必须循序渐进，择机而行，现在抗战的大背景下，这些事情只能慢慢…”
说到和同僚，尤其是上级要搞好关系，许鸣道：“抚民，人是难以短时间改变的，你不能指望去改变你同僚的思想，尤其是上级的想法，别人就算有缺点，用理解和包容要比反对和抵抗要好得多…”
“副司令，您说的恕我不能赞同，既然他们错了，我当然要指出来，理解和包容，另一层意思就是放纵和姑息！”
许鸣发现实在劝不动孙立人，这位简直就是个愤青，不过也有积极的一方面，孙立人对许鸣是越来越佩服，当许鸣说到会战的各个细节，孙立人大为羡叹，深为自己不能参加为憾。
“抚民，后面的仗还有得打，以后我们肯定要反攻南京，很可能还有反攻东京，你好好做，有你出人头地的一天！”许鸣也不再劝了，而是改为勉励。
不知不觉，火车已到了祁阳，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长满青苔的祁阳火车站，不远处一排门面房，有人在吆喝，挑着油炸粑粑在火车前面转悠，许鸣让人买了一个，还是熟悉的味道。
许鸣看的第一站是白水的兵营，当年是保安团初建的地方，现在是26军新兵训练营，比以前扩大了许多，除了上万名壮丁在训练外，很多商贩、民工在此活动，远远看过去，像一个大型城镇。
“师座！”大门口一个卫兵在晒太阳，看见许鸣一行人前来，走上前查问，发现是许鸣后，惊喜地叫了起来。
这个卫兵只有一条胳膊了，是用左手敬礼的，从他对许鸣的称呼上，是九江会战前因伤退伍的26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