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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自己同意设了这样的酒令,有令却又不行,这能行吗?‘魏文侯听了,说了声善!端起杯子便一饮而尽,饮完还以公乘不仁为上客……“
说完这个故事后,滕更理直气壮地说道:”先师孟子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权也。虽说三爵则止是礼,但礼也是可以变通的,今日的宴飨,是为了庆祝齐赵结盟,多喝一点也无妨,这便是权变之法了……“
匡梁十分得意,大笑道:”长安君,你这就没理由不喝了罢,来来,我便以大爵饮酒,你只需用小樽,这样行了吧?“
这种唱双簧逼酒的做法,是有些无礼了,然而太子建似笑非笑,后胜旁若无事,其余齐国的卿大夫们也都在看热闹。将长安君灌醉,让他出丑,大概是齐人计划中的第一次下马威,太子建可跟坐上众宾客说好了,宴席上,要轮番去敬长安君酒的。
明月已经察觉到了,虽然齐国明面上对自己的到来十分欢迎,在迎接招待上没有丝毫怠慢,分给他的府邸也是最大的。但依然有那么一小撮人,在许多事情上刁难掣肘,尤其不让他的兵卒入城。这好像是要他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可以任由他们揉捏的人质……
明月知道这样下去,今夜自己只怕会很难受,讲道理大概是说不过那滕更,只能以计谋脱身,便眼珠一转,接过了酒樽,却忽而说道:”匡将军酒量颇佳,不知平日里,能饮多少酒?“
匡梁酒量的确很好,方才就是他拿着大酒爵,将平原君灌倒的,现在,却又盯上了明月。
他得意洋洋地拍着将军腹,说道:“我一次能饮一石半!”
”一石半!“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当年齐威王的臣子淳于髡能喝一石酒,已经是大酒量了,这匡梁能饮一石半,只怕在座的无人能及。
孰料长安君却大笑起来:”将军说的一石半,恐怕只是齐鲁之酒吧?我倒是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赵酒厚而齐鲁之酒薄……”
说着,他也不管后胜对自己频频示意,带着一丝轻蔑说道:“我虽然不善于饮酒,却也尝得出来,这齐酒虽然味道不错,但要论烈性,比我赵酒大为不如。将军喝齐酒,能饮一石半,可要是遇上我赵国最好的烈酒,只怕一斗半就醉了!”
”大胆!”匡梁的酒量硬生生被说小了十分之一,被人如此鄙夷,顿时大怒:“邯郸的赵酒我也喝过,虽说比齐酒烈一些,却绝无如此夸张!”
明月微一笑,知道匡梁中计,便道:”不然,我说的那种酒,与一般邯郸市肆、宫廷大夫家的酒还不同。此酒醇馥幽郁,香气浓烈,更难得的是纯净透明,根本不需要用茅苞先缩一道,饮一口便通体发热,阴寒顿去……“
他也不管太子建脸色难看,更不管老儒滕更狡辩,便将酒樽里的酒径直泼洒在地,轻蔑地说道:”真正慷慨悲歌的大丈夫,就不该饮这淡淡的薄酒,而要尝尝那种淳烈的厚酒!“
匡梁已经完全入套了,他也将手里的大酒爵一扔,说道:”长安君若是不服,便去将你说的那种酒取来,我当场喝给你看!”
“千里迢迢,哪里能如此迅速?再说那酒从邯郸运到临淄,只怕早就颠坏了。“
明月笑道:“若是匡将军自认为是能豪饮的丈夫,便等我一个月,待我让酒匠将那种酒酿造出来,便邀请将军赴宴试饮。若将军喝一斗半不醉,我便任由将军将我往死里灌,一直喝到我趴到案几下去为止!而且,我从赵国带来的数百金家财,也会分出一半,赠与将军!”
“此言当真?“
被长安君这一打岔,匡梁也把奉太子之命,逼长安君喝酒的事给忘了,虽然长安君将那种”赵酒“说得神乎其神,但匡梁什么酒没喝过?怎会惧怕?再加上他贪长安君钱财,当即便答应下来。
明月却道:”且慢,若是将军输了呢?可有赌注?“
匡梁道:“若我输了,长安君那城外的一百兵卒,便破例入城,太子,你看这可行得通?”
太子建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当即力挺匡梁道:“就如将军之言。”
明月却笑道:”将军这是公器私用,以国法来打赌啊,即便输了,你也没任何损失,这样只怕不妥吧。“
匡梁脖子一扬:”那长安君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明月目光炯炯,说道:”我私下里听闻,将军乃是章子之后,而章子则是齐孙子(孙膑)高徒,家中定然藏有《齐孙子兵法》罢?若是将军输了,就将这兵法借我观摩一天,何如!?“
第56章 为酒为醴()
“公子,一百石梁、七百石粟米已运入仓禀中,共花了一万钱。”
从齐国太子宫中宴饮归来的第二天一早,宁监便来禀报,说昨日长安君嘱咐的买粮一事,已经办好了。
这里花的钱是齐国的刀币,购买力比秦、魏、赵的货币都要大一点。临淄的物价,中岁之粟,十刀币一石。岁凶谷贵,二十刀币一石。今年齐国的收成不好不坏,所以花不了多少。
可梁就有点贵了,这种优质的粮食是贵族的专享,与肉并称。一百石梁,竟花了足足三千钱!
不过这些梁,明月可不是用来吃的,而是别有他用。
“后院那座荒废多年的酒坊可清理好了?”他一边让女绮帮自己穿戴好衣冠,一边询问宁监道。
“已收拾干净,三名酒工也也在那等候公子吩咐。”
宁监还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长安君回来的时候身上隐隐有些酒气,且面色不快,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他粮食可买好了,酒窖明天能不能收拾出来投入使用?
长安君做事一直不缓不急,很少这么迫不及待,宁监心道不妙,便连夜安排下去。
“公子究竟打算做什么?”
心里带着疑问,他再度陪长安君到了后院池塘边的酒坊中。
昨天明月来这巡视时,这座孟尝君家的自用酒坊除了建筑勉强完整外,其他方面看起来跟个废墟差不多,院子里的野草高到膝盖的位置,乱七八糟的陶罐丢了满地,屋内的酿酒器具也坏的坏,丢的丢。
但今日,在隶臣妾们的清理下,这里已经变了一番模样。被人用大青石板压得死死的水井被搬开了,里面的井水居然还很清澈可用,塞满淤泥的暗沟也被疏通。
最重要的是那酒窖,里面还封存了一部分酒水,有隐隐的糟香,这是最大的幸运,要知道,建酒窖容易,养酒窖难,可要花一两年功夫的。
明月看了一圈,还算满意,便问道:“若是人手足够,粮食充足,再打造出来足够的酿酒器具,这里多久能够开工?”
这宁监就不知道了,他比了比手,让一直在自己身后讷讷无言的三名酒工上前,向长安君细细分说。
“小人狄阳,见过公子!”
狄阳是一个满脸褶子的老酒工,四五十岁年纪,穿着一身粗布的短打,身后是他两个赤着胳膊的儿子,分别叫狄仲和狄季,他们的父亲好歹能说清楚话,这二人却连头都不敢抬。
明月让他们起来说话,一问之下,才得知这狄阳本是中山国人,世代为中山王室酿酒,中山国灭亡后被抓到邯郸,为赵国宫廷服务,做了“浆人”的职务。然后又被赵太后指派,放到了这次来齐国的庞大队伍里……
“天下闻名的中山醇酎,便是小人祖传之艺,赵国的厚酒,小人也会酿制。”说起拿手的技术,狄阳倒是有些自得。
“善,那你便跟我说一说,这些好酒应该怎么酿制吧。”
明月也不心急,让狄阳跟在身边,向他述说这时代是怎么酿酒的。
……
酒是谁发明的已经无从考据,战国时代,大多数人认为是夏禹时的仪狄,夏禹喝了她进献的酒后,大醉,还预言说后世必有以酒亡国者。
一语成谶,夏桀、商纣的灭亡,很大程度上都是为酒所累,夏商君王贵族随葬的礼器中,占比例最大的是酒器,其次才是炊器和食器,可见酒在他们生活中的地位之重要。
周初虽然兴起过一股禁酒的风潮,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周公的子孙们也开始沉溺在这种饮品里不可自拔了,还在朝廷里设置了酒正,为酒官之长,专门负责酒的生产与供给。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不论宫廷还是民间,酿酒的技艺已经较为成熟。
在明月继续巡视酒坊的时候,狄阳就跟在后面,说道:“小人祖传的酿酒之法,讲究‘六必’,也就是秫稻必齐,曲櫱(niè)必时,水泉必香,湛炽必絜,陶器必良,火齐必得……”
明月听得认真,问道:“这六必各自有何说法?”
狄阳道:“秫稻必齐,其意是梁、稻这两种酿酒的原料要足够成熟,故而在仲冬时节酿酒最为合适。”
“曲櫱必时,酒曲和酒櫱乃制酒的必备之物,也要提前制出。”
“水泉必香,其意是必须用上好泉水,打个比方,中山的醇酎,只能以灵寿外的山泉酿造,到了邯郸,就做不出原汁原味了,赵酒也是如此,必取漳水来酿,否则必失其本味……”
原来这酿酒还有这么多讲究?明月皱眉:“若是我现在要制酒呢?月份合适么?酒曲来得及准备么?外面的这口水井里的水,可以用来制酒么?”
狄阳道:“外面的井水因为密封得好,十分干净,也能用于酿酒,酒曲等物,小人离开赵国时带了一些。但季春酿酒,恐怕会影响到酒的口感……”
“味道不必太在意,只要能制出来就行。”明月却不怎么考虑口感问题,这第一次制酒,只是实验,他也不指望能卖出去,能把那匡梁灌趴下就行。
接下来,狄阳又说了剩下的“三齐”,大概的意思分别是,渍米炊酿时的器具要洁净,所盛陶器要精良,加温发酵时用火要合适。
听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