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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丁头不明所以,他这会儿已经草木皆兵,看谁都觉得不怀好意。
这看着林捕头那诡异笑容,还有莫名其妙的举动,便压根不理睬,只是大喊:“你先让这些民人退了,再与我说话。”
林捕头这下也恼了:
“你他娘的还跟老子谈价钱?给脸不要脸!”
林捕头干脆转身回头,大手一挥:“撤!”
只见一大群的差役仿佛事先排练好的一般,一声令下,当即就撒开手,呼啦啦退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帮盐丁叫苦不迭,暗道倒霉。
便在这时,东城大街上又轰隆隆开来一串脚步声。
只见那头又是几十号身着盐丁在领头军汉带领下开了过来。
一头与中间大群的民人隔着牌坊对峙。
崔丁头一瞧自家援兵来了,心头大喜,这才松了口气。当即便喊道:“妈了个巴子,把这帮闹事的贱民给老子一个个绑了,老子要拿了送东城衙门门口去给白文中那老狗瞧瞧。他当的什么鸟官,居然眼瞎一般,民人这么闹腾,东城差役居然不管,还故意纵容!给我打!”
那头刚刚走出不远的林捕头本还因为突然开过来一队盐丁而发愁,这跟计划好的不一样啊?
一听这话,却顾不上发愁了,顿时火冒三丈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问:“崔丁头,你刚才说啥?你骂谁呢?”
“骂的就是你们东城一帮芝麻绿豆啊?你耳朵聋啊?”
崔丁头腆着个肚子鄙夷的横了林捕头一眼:“妈了个巴子,你们东城差役都是吃屎的?这么多民人闹事,居然磨蹭半天都不收拾了,我不骂你骂谁?”
那头林捕头气的正要理论,却不想盐丁队伍里也飞出一块砖头,啪的一声便拍上了这边一个差役脑门,顿时鲜血扑脸,惨不忍睹。
东城上百号差役们顿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他娘的就几十号盐丁,自顾不暇,居然还敢反手打咱们?
“看啥看,打呀!”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嗖的一块板砖飞出,大群的民人和差役就一齐朝着两头盐丁们扑了上去。
一时烟尘腾起,霹雳嘭隆。
直闹了个青红皂白,乱七八糟。
这番情形看在叶言眼里,心中既喜又惊。
今日这场哄闹,其实正是叶言见势用势结果。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民,只有人民,才是一切最坚实的力量的根本来源和坚定基础。
民心所欲,才是真正的势。
想他一个连功名都没有,年纪才十四岁,却要直面恶霸势力。
除了一脑子主意,唯有借势而行,方才得以将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翻转。
群众路线是块宝啊!
他原本就要在今日去钱家铺子上大闹一场,谁知那李胖子竟蠢到自己送上门来。
叶言当即便换了主意,顺水推舟就将这场大闹换到了自家门口。
如此一来,凭谁责问,叶言都能回他一句:“我为自保!”
先前见李胖子领着一般混混到了门口,叶言便暗暗嘱咐了林小七一番,叫他赶紧去东城衙门将这边情形说清,速速来人配合做戏。
一边就以身饲虎,自己在家与这帮混蛋虚与委蛇。
叶言本还担心这般对付西门庆,得罪了李家已然是必定的事儿。
只是顾忌盐运司那头以势压人,要是牵扯进来,又不知道怎般收场。
谁料想这李胖子蠢的居然没了下限,这货自己送上门不算,竟然连盐运司把柄都一并递了上来。
他与李胖子闹事,本可算民人纠纷。
管事也该是东城分衙。
这盐运司盐丁打上门,这不是狗拿耗子么?
只是惊的是,盐运司不知道是哪里得了消息。
或者这般哄闹早就引起了注意,故而盐运司居然又派援手来参和。
这下子,叶言便有些担心自己这边单单是民人,怕顶不住。
却喜的是林捕头也是个机灵的,居然临时起意,就想到了以口角勾起东城差役和盐运司盐丁的冲突。
这分明是要把叶言在明面上摺开嘛。
却不知这两头人数都堪堪相近,不知谁能压得住谁了。
又看了一会儿,只见盐丁那头终究人少,渐渐便有了退后吃力的迹象。
叶言这才心底大定,心道,该自己上场了。
下了楼梯,叶言在院子里紧张的转起圈来。
约莫半盏茶功夫,叶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逢,吴三水和两个力夫鬼鬼祟祟押着巡卤盐丁的班头崔丁头挤进了门来。
只见此时崔丁头已然弁冒歪斜,褂衣稀烂。一脸烟火色,红黑白黄的分辨不清。
“崔丁头,你好啊。”
叶言笑嘻嘻端个茶盅,一边喝茶,一边跟崔丁头打招呼。喝一口茶又问:“崔丁头今日可跟我说说看,盐运司通判大人都不在衙中,你是奉了何人命令,出的又是什么差啊?”
崔丁头支支吾吾答不出。
叶言去也没多问,只是嗤笑一声:“不说我也知道,一衙的长官都不在,你是听了赵曹案指使吧。我真真是替崔丁头你可惜,亏你还是个正经官身,他姓赵的不过是个一无身告的胥吏,你到听他,他算老几?”
崔丁头今日本以为又能出一趟私活,刮一层肥油来,哪里想过今日竟撞见这般天大祸事。
他心里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呢。
便只哼一声,到没有分辨。
“今日事儿闹的这般大,你待如何收场?”
第059章 替个鬼()
崔丁头一时愤恨,跳将起来要上前痛打叶言,一边嘴里还大喊:“不是你个混账小子阴谋乱搅,老子如何吃得这般大亏。老子先剁了你,回头再作交代。”
一旁的吴三水哪里由他乱动,当即提着棍子逮着他膝盖就是一家伙。
“坐好,再乱动,打废你!”
可怜崔丁头堂堂一个兵丁班头,一番好身手。
却不想今日虎落平阳,被几十个人围着殴打。
此时他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去回档,只砰的一棍子,就乖乖跪倒在地。
叶言这时却笑嘻嘻上前将崔丁头扶起,突然做起了好人,笑着说:“崔丁头莫恼嘛,小子将崔丁头请来,不就是一起商量办法的,班头如何不识好人心呢?”
崔丁头见势,知道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即也是借梯下楼。
勉强硬挤出笑脸,跟开着一张老菜花般道:“你好本事,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胆量,老子倒是佩服的紧。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章程,老子参详参详。”
叶言笑嘻嘻一拍巴掌:“崔丁头这就对了嘛,咱们有商有量,将此事揭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班头你看如何?”
“怎生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叶言笑着拿手指指指崔丁头那扯成了碎片的褂衣,笑道:
“班头怎么忘了自家职责了,你褂衣上写着斗大的盐字呢。”
崔丁头一头雾水。
叶言又嘿嘿先笑一声,接着道:“崔丁头今儿接到东城南码头吴三水举报,有人在南码头倒卖食盐。班头这便带了兄弟缉私查禁。却不想遇到匪徒暴力抗法,哄抬不明真相的民人与官兵殴斗。”
崔丁头当即跳起来喊道:“你倒是好算计,这不是颠倒黑白吗,你当旁人都是白痴?”
叶言当即将手里茶盅往地上一砸,恨声道:“给脸不要脸,霸王,将这人叉了丢大街上去,打死了算!”
“啊,别,别。”
崔丁头连连摇手,犹然如狼入虎口一般慌张不已,浑身直抖个没玩。
他可是被刚才民人那般呼啸景象给吓怕了,更加上本就挨了一顿好打,这会儿还疼着呢。
要是再被叉出去,怕不真得丢命。
“你这法子挺好,你接着说,接着说。”
叶言冷哼一声,继续道:“官兵不敌,退守西保场巷。遇良家子林小七率邻人义勇相助,将一干贼犯拿住。”
一通说完,叶言笑嘻嘻问:“不知这样交代,班头可满意?”
崔丁头半晌没说出话来。
可瞧瞧,这娃娃一番谋划,居然将今日事体兜了个不离。
为了找他帮忙圆谎,居然还知道给颗甜枣,让他立功。而且还是以势压人,令他无法回绝。
这般周全,崔丁头心底犹如潮涌澎湃,眼前这小子才是个十四岁的毛孩子啊。
便有这般急智,长大了那还得了?
崔丁头此时只有听他处置的心思,心底反复只有一句:“此子不是凡人,将来不知要有何等造化,除非现在就先按死他,否则断断不能与他为敌。”
可眼下情形,分明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崔丁头又哪里来的本事当场按死叶言?
他叹一口气,换过一张笑脸,拱手朝叶言道:“但凭叶小哥吩咐。”
叶言见崔丁头松口,心底也是好大一块石头落地。
当即刷刷刷写了一份呈情文书,一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块红泥,递给崔丁头,笑嘻嘻说:“不是我信不过崔丁头,只是口说无凭,还是白纸黑字实在,便请崔丁头按个手印。”
崔丁头也干脆,抬手伸出大拇指便要用印。却不想叶言拦住,笑道:“不是手印,是掌印。”
崔丁头又乖乖的换指为掌,摸了一手红泥,朝文书上啪一声按了老大一方手印。
叶言又笑着朝崔丁头道:“班头放心,你与我方便,自然不让班头吃亏。班头随我来,我为你先讨一笔赏钱。不过还得班头帮个忙,借我腰牌一用。”
崔丁头恍惚。
“要我腰牌何用?”
叶言笑了。
“做戏做全套,自然是借班头的腰牌调兵去查封走私食盐的铺子。要不然,岂不是留人把柄?”
说了话,叶言又叫过吴三水,凑在他耳边嘀咕几句。这便伸手要崔丁头腰牌。
崔丁头既然已经上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