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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议:“坐在这里,我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实际去走走吧。”
小敏提出一个问题:“我们一下楼,今天上午那几个人肯定有人会跟踪,要想好对策再去。”
潘天棒挺身而出,让我们放心,就打电话安排去了。
下到楼下,坐上车,已经四点过了,潘天棒才想起打电话向公司请假:“孙总啊,我肚子痛得着不住,现在在医院头的。啥子?医院头是有点吵嘛。你要来看我?唉呀,不用老,我马上就输完水老,有兄弟伙开车送我回去。那个三峡团的事情,我喊杨子帮我处理老。要得要得,谢谢你哈。”
潘天棒一边打打电话,一边对我们挤眼睛,打完电话撒完谎,脸不变色心不跳:“没得办法,其实五一长假刚刚完,是我们最轻松的时候,只不过我,对于公司来我实在太重要老,我们老大几分钟看不倒我,他心头逗慌。”
我说:“‘对于公司实在太重要’,这句话里多了一个‘要’字。”
老曾和小敏都笑起来。
车子启动后,我们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跟踪者。
从观音岩出发,潘天棒居然直接把车开到了鑫隆达大厦,直下楼底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后,潘天棒让我们都下了车,他打了个电话,就有一辆桑塔那2000开到我们面前停下。一个体形和潘天棒非常像的男子钻出车来,笑着问潘天棒:“也,你今天要躲哪个美女?”
潘天棒支吾道:“反正有特殊情况,改天解释哈,帮我个忙,最好出城,绕远点。”
“要得,”那个男子说,“正好,我在黔江那个女朋友已经三个月没有见面,今天就去一下,算帮你的忙。重庆这边老婆问起来,你要帮我解释哈,就说是你去黔江带团,顺便请我过去帮忙。”
说完这些,那家伙开着潘天棒的车走了,小敏似笑非笑地盯着潘天棒。
让我们上了桑塔那,潘天棒就连忙解释,那是一个求他帮忙的铁哥们,喜欢四处风流,为了躲避妻子的追踪,经常找他帮忙换车。每次换车,就在这个地方。
“鑫隆达大厦这个地方,一直没有通过房管局验收,所以停车库不收费,我们每次都来这里换车,可以免得花钱。”
老曾笑起来:“反跟踪的方法用来对付老婆,你那个朋友够厉害的!”
等潘天棒那辆醒目的车离开停车库约十分钟后,我们才开出车库,朝向阳电影院驶去。
失踪的上清寺(三十六)
“我们先去哪里呢?”小敏问道。
“先到特园吧,这么近都没有去过,太可惜了。”我说。
“还是先到周公馆吧,离停车库近了,我怕尾巴找到我们。”潘天棒掌着方向盘,眼睛左顾右盼,很警惕。
“另外,去周公馆可以停在雾都宾馆那里,那是我们旅行社的业务合作单位,我可以不交停车费。”
我噗地一声笑出来:这个家伙真会节约。
“好,我们就先去周公馆,一路倒着走回来。”老曾定了板。
车到周公馆门前,潘天棒放我们下来,自己去雾都宾馆停车。
老曾指着雾都宾馆那一片:“晓得不,80年前,雾都宾馆那一片实际上也是一片坟地。”
小敏好奇地问:“那么,这里也有闹鬼的传说吗?”
老曾笑了,说:“没有,要闹鬼才好耍,会是白皮肤,蓝眼睛的洋鬼!那个时候,这里叫做‘洋人坟’”。
我问:“为啥子叫洋人坟呢?”
“鸦片战争以后,马关条约中要求‘开重庆为商埠’,所以1840年开始,重庆的外国人就多起来了,并且长住。有生必有死,死了总要找个地方埋嘛。这一片估计是老外租下来的,算是一个外国人的公墓。抗战开始后,这里才逐浙修起了房子。”老曾解释到。
坐在广场边等潘天棒,广场中周恩来的雕塑显得很矮,很平和,一如他平易近人的风格。一个叫‘佳桥洗脚城’的按摩小店与周公馆并肩迎客,招牌却比周公馆醒目多了。现代享乐主义与革命教育之地,就是这么友好地和谐相处着。
小敏抢先去买了四张门票,潘天棒停车回来后,我们一起走进周公馆。
馆里面,四处挂着说明与老照片,气氛宁静悠远。我觉得非常奇怪,这地方称为周公馆,实际上是共产党南方局主要办事处。从1939年到1946年,经历国共和谈时期七年,都是共产党的机要地,怎么会有入口通向下面的藏宝点呢?
把疑问告诉老曾,老曾推测,这段时间曾经经历过重庆大轰炸,一定有防空洞入口,而这个防空洞正好与下面的地道联通了。
老曾告诉我:“其实曾家岩五十号住的并不只是共产党,还有国民党官员混租在里面。有国民党的2个慈善机构,解放前的大名鼎鼎的端木恺大律师也住这里。这种合租的状态,并不象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有地道入口不奇怪啊。”
潘大胖接上话来:“对头,1947年国民党把这里的共产党人赶走了,就挖地三尺找有用的情报,说不定就挖通了啥子地方哦。”
一边悄声地聊,我们一边在周公馆里面四处乱转。潘天棒在后院发现了一个防空洞口,却是参观禁区,守门的大姐警惕地跟着我们,看来无法接近,于是大家只好出来商议。
老曾说:“反正有四个入口,趁着时间还早,最好去看看其他几处的情况。”
曾家岩50号对于重庆人来讲,是一个神圣的地方,按潘天棒的话来说:“打死也不愿意在这里乱动”,所以我们一致同意另选入口。
走出周公馆,小敏拉着老曾在广场上给她拍照纪念,摆着各种POSS,潘天棒在一旁边帮她拎包,笑得也很灿烂,我则四处打量周围的状况。
周公馆旁边一个小巷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在周公馆边上,有一个拱门,门上隐约刻着有四个字:“从善如流”,似乎是民国时期教育部门的宣传口号,但已经被铲掉了。
我好奇地独自走进去。
巷子很窄,多走几步后,街上的声音就消失了,安静得仿佛走进了另一个时空。巷道似乎是从一个房子里开辟出来的,巷中两侧都是居民的房间。
拐过几个弯,有一处临江的地方,凭栏望下去,是一大片荒坡,直铺到滨江路和轻轨。
一直向里走,在路的尽头被一个居委会的老大姐拦下来,说前面的路早已经堵死,走不通,只好打道回府。
就快拐弯走出小巷时,我眼睛的余光突然感到两侧居民的窗户中,有人在冷冷地盯着我!
急忙定神看过去,却没有人。
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急步走出来,老曾他们已经在等我了。
“发现了啥子?”潘天棒问我。
我摇摇头:“啥子都没有。”
老曾讲:“那是一条通往河边的路,下面就是下曾家岩,以前曾经有些街道,一直到江边都有房子。但现在那些房屋都拆掉了,只有坟地和废墟。”
我使劲晃了一下脑袋,忘掉在小巷中的幻觉。
“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呢?”小敏问。
“范庄不用去了,本来就拆得惨不忍睹,而且电信公司和市二招还占着那块地。桂园虽然完整,也是文物保护点,只能瞧瞧而已,就算有洞口,也不可能让人进入。”老曾建议:“我们还是重点看看特园。”
潘天棒犹豫了一下:“曾叔叔,特园离上清寺转盘太近,还是晚一点去的好,我始终在担心那几个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和小敏都赞同他的意见。
老曾说:“那也好,我们不开车,沿路走过去,这一路有些老院子和学校,如果遇到那些人反而方便躲开。”
从周公馆向前没走多远,一个小门前挂着“渝中区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居然是“康庄”,当年国民党特务老大戴笠的公馆!
我和潘天棒多次路过这里,却都从来没有注意过。出于好奇,我们让老曾带着进去参观。
名声显赫的戴笠,其公馆却早已经荒残不堪,入口到处是垃圾,岗亭成了堆破烂的地方。大楼的走道上,每一层都晾着衣裳。
穿过一楼到崖边,是一个不小的院子,可以看江景。周围的大树不少,有点风景的样子,但院子里到处是鸡鸭的粪便。
整个康庄,建筑结构很别致,老曾说当年戴笠是半买半抢拿下这个豪宅的,用来做了自己的住所兼军统局的一个监视点。由于离周公馆不到100米,戴笠这完全是贴身防备了。
康庄楼里住着几家人,一楼的那一家在欢天喜地的打麻将,没有理睬我们这些在楼里乱走的陌生人。潘天棒很想在这里再发现一个洞口,却被老曾洗刷了一番:“天棒,这是军统的地盘,小敏的爷爷是警察,根本惹不起他们。放置宝藏不可能找一个接近军统的地方。”
是啊,当年戴笠是全中国最令人害怕的人物,没有几个人愿意接近他。
经过他的命令,不知道暗杀过多少对国民党统治不满的人。可惜,恐吓并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激怒了更多的民主人士反对国民党。
记得一篇讲述戴笠的文章中写,国民党政治的失败,与戴笠的特务机构暗杀大量民主人士有极大的关系。
站在戴笠的院中,正面是他高大压抑的住所,左侧是他的特务手下宿舍。今天天气很阴,江风从背后吹过来,不禁想起他发明的一套套酷刑和毫不留情的暗杀手法。
突然,一楼走出来一个老太婆,她拎着只鸡来到院子里,一刀接一刀,开始杀起来。鸡的惨叫声和飘飞的羽毛,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不知道什么原因,鸡老是杀不死。
失踪的上清寺(三十七)
我们惊讶地看着那个老婆婆,看得我们毛骨悚然。
在小敏催促声中,我们逃命似地穿出一楼离开康庄,跨出门坎前,我回过头,那个老婆婆好象终于把鸡头切了下来,一手拎鸡,一手拎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离开。
“老子着得住哦!杀个鸡杀弄个多刀,逗象拍恐怖片一样。”走出康庄后,潘天棒摇头说。
小敏说:“那个婆婆脑子不太正常吧?”
老曾说:“也有可能是故意的,在撵我们走。这里可能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