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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车的车轮辗过雪地,辗出一道又一道的划痕,战马的蹄子在雪地上落下了千坑万点,剑盾手、长戟手成排成排的前进,把洁白的雪地踩得乱七八糟,但是这些人为痕迹转眼又被大雪掩埋。
玄鸟大旗上也落满了雪,掌旗官燕趾不得不得时常的抖动它,每一次抖动,扑簌簌的雪就会溅进他的脖子里,被暖气融化,顺着背心一直流。
燕趾嘟嚷道:“真是一个糟糕的冬天,也是一场不合时宜的战争。”
“大雪来得正好,很多事也来得刚刚好。”
燕十八在马背上缩成了一团,脸色比满天飞舞的雪花还要白,嘴唇冻得发紫,眼睛也睁不开,眯成了一条缝人很是为他担心,说不定还没有走到风仪城,这位万乘君王就被昊天大神给冻死了,那样的话,可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看着漫天大雪与盈弱的君侯,燕无痕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声音也格外的沉:“君上,仲夫离敢在冬季围城,必然就有另外的阴谋,我们所不知道的阴谋。”
“阴谋本来就是不为人知的,这并不奇怪。不过,不论是阴谋还是阳谋,这一次仲夫离都会后悔。”
燕十八笑笑,露着洁白的牙齿,他的怀里捧着手炉,用大氅遮掩了,免得被士兵们看见。
大半个月后,五万大军终于到达了凤仪城附近,与此同时,八百里快骑也追上了燕十八,带来了冰河之源上的消息。
燕十八躺在营帐里,面黄饥瘦,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被,像是一条被茧壳包裹起来的蚕蛹。燕氏三兄弟是知情者,他们围在燕十八的营帐里团团打转。
燕十八从被子里伸出一个脑袋,虚弱的笑着:“别担心,我死不了。”
“君上,立即回燕京吧,趁着仲夫离还没有包围住我们的时候。狄人与雍人不一样,与我们有血仇,世仇。我们必须得立即回军,夺回冰封堡,要不然,他们就会居高临下的向燕京城冲来,和七年前一样。”
燕无痕单膝跪在地上,拄着青离剑。
“再等等,仲夫离不敢擅动,因为他不知道我倒底是来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我倒底带来多少人。这场大雪就是昊天大神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三天之内,肯定会有人来到我的营帐,要求与我会面。至于狄人,我们总得先解决掉一头,冰封堡就让他们先占一占吧,大雪会拦住他们的脚步。咳,咳咳……”
燕十八在被子里咳嗽,额头上滚满了汗水。刚一抵达凤仪城,他就命士兵们多设营帐,多挖雪灶,还命骑兵成天骑着马来回的奔跑,把战车排在大营前方,战士们站在战车上高声唱着战歌,造成数十万大军的阵势,以此来混淆仲夫离的视听。
仲夫离擅于奇谋,擅谋者必然多疑,他骑在马上望着远方。凛冬已然来临,北地的雪掩盖了一切,玄鸟大旗就在风雪中飞扬,那是一只黑底而金边的玄鸟,只有燕国的君侯才可以打的旗帜。
“燕十八来了,他来干什么?”
“难道他真的是一个傻子吗?明知是陷井还要往里跳?”
“他究竟带了多少人,他故意迷惑我,说明他带的人不够,我是否应该放弃凤仪城,转而攻击这支援军?”
“然而,事情会是那么简单吗?”
“两军交阵,疑者必败!”
朔风卷雪扑在仲夫离的脸上,铠甲上,大氅上,在他的身后是血红色的十五万大军,稍远一些的地方就是凤仪城。自从燕十八来了之后,仲夫离便停止强攻凤仪城,与燕十八隔着一条小河对峙。
戎马生涯数十载,仲夫离不是没有见过莽撞的疯子,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浮气燥。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燥者,乃将之大忌,疑者,乃万军之冢,然而,他仍然会燥,仍然会疑。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了半尺。
战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战车的轱辘上结满冰棱,搬也搬不动,将士们穿不住铠甲,拿不住武器,敌人也同样如此,他应该挥军辗过去,把敌阵辗碎,若是凤仪城里的守军冲出来,那正好回马夺城敌人风雪里颤抖。若是凤仪城里的守城龟缩不出,那就解决燕十八,活捉一位万乘之君,想一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不论是那一种结局,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北狄人从北面杀来,大雍从南面辗过去,最终把燕国从八百诸侯中抹去,而那时,天下就会是另一种局面,大雍的威严再不容挑战。
“可是昊天大神啊,你为何要让南楚在此时称王?”
此时,南楚称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中州大地,南楚的大军正源源不断的跃过大江抵达屈城,那个野心勃勃的蠢货甚至叫嚷着,要打到朝歌城去,把九鼎搬回凤歌城。
“楚连,你是疯了吗?还是真的以为八百诸侯都是一群猪?”
玄鸟大旗在远方晃来晃去,仲夫离紧紧的按着腰上的剑,嘴角两侧的颔纹越陷越深,他的下巴很是独特,中间有条缝,正好把一个下巴剖成两半,像是人的一样。
“大好的机会呀,天赐良机,然而却时不我待啊。昊天大神啊,你倒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要看世人在这沸腾的九鼎里挣扎吗?多么无情!”
仲夫离仰起头来,朝着天上无声的怒吼,风雪扑在脸上,很快被脸融化,变成一冰冷的水,流了一脸。他勒转马头,朝着血红色的海洋奔去。
三天后。
……
和昨天一样,后面还有几百字,明天补在这一章后面。最近眼睛不好,看电脑久了会疼。请原谅。不过,这样并不会让真正订阅的人多废起点币,反而会减少。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
天高云淡,脚下却是一望无际的雾海。
黑鸟怪叫着从头顶飞过。
小虞站在天鹰咀上,渺小的像是一粒尘埃。冷冽的风卷散了天上的云彩,又顺着小虞的肩头呼啸而下,灌入千刃悬崖。在那悬崖下面,龙须谷里,战士们押解着一群群俘虏,把他们推进巨大的篮子里,慢慢的吊上崖顶,然后又从天鹰咀的背面放下去,俘虏太多了,比龙须谷里的死人还要多,吊篮上上下下了三天,仍然没吊完,减轻吊篮承受的重量,俘虏们身上的铠甲被剥掉了,厚厚的衣物同样如此,手脚也被捆着,像是猪一样挤在一起。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鱼罗夫败了,败得一踏糊涂,当他正准备强攻天鹰咀时,小虞比他快了一步,七千战士从两侧一泄而下,冲翻了营帐,踩灭了火灶,把鱼罗夫的三万大军切成了五段,首尾不相连。到处都是惊呼声,奔马声,惨叫声,而最为强力的一柄尖刀由鬼车军团组成,小虞奔在最前面,背上负着长剑,手里提着蝶翼,她到达谷底后,迅速的组织人手,沿着谷底往前冲,所向无敌,挡者披靡。匆匆拿起武器的敌人不是鬼车军团的对手,两侧是高山,他们无处可逃,只能仓皇后退,一段挤着一段,人踩人,马踩人,车踩人,踩死的人居然比战死的还要多。
鱼罗夫跑了,带着千余残军跑了。
小虞想,他肯定不会逃回阙城,他要是回去,宋伯约肯定会砍了他的脑袋。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可就以捉住他,我要是捉住他,我会感谢他当初放我们去寻找侯子,报答他,我会让他饱餐一顿,他想吃什么我就给什么,然后让熊战把他举起来,我会用侯子的剑抵着他的背,把剑尖刺入他的脊骨,再慢慢的从骨头缝隙处扎进去,一直扎入他的心脏,看着他死去,就像当年他对待侯子一样。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差一点,就差一点。
小虞有些懊悔,要是再快一点就好了,不过,他逃不掉的,只要他还在宋国,迟早有一天,我会捉住他。
“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
天鹰咀的领主向小虞走来,身上穿着灰色的甲胄,腰上悬着剑,在最后关头,年老的领主也举着剑从天鹰咀上冲下来,带着他的战士,而且,鱼罗夫的三万大军中也有他的人,那是他的义子,就是那人在鱼罗夫的背后放了一把火,点燃了营帐,使三万大军彻底的陷入了恐慌之中。
现在,那人就走在老领主的身旁,这是一个年轻人,瘦瘦高高的,约模二十上下,斜长的眼睛就像两枚铁钩,嘴唇极薄,几乎看不到唇瓣。他也是一位领主,龙须谷附近的小领主,有十里封地。这次,他负责为鱼罗夫征集粮草。
他叫糜余,其实他应该叫风余,因为老领主曾经告诉小虞,这人不是他的义子,而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和别人的妻子生的儿子,所以,老领主才会说,他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
俩人走到小虞面前,小虞仔细一看,年轻人和老领主长得一点也不像。不过,她也并不关心这俩人的血脉是否真的相连,作为一名称职的君侯,她得表彰勇敢而忠诚的封臣,她把龙须谷里的一条小河和沿河的二十里地赐给了老领主,又给了那不知是风余还是糜余的年轻人一片林子。
“只要天鹰咀没有陷入地下,风氏便会永远效忠于您,我的君侯。”
“余氏同样如此。”
老领主半跪在地上,拄着铁剑感激涕零,年轻人却很沉默。
小虞赢得了这场战争,俘虏了两万多人,得到了两万多具铠甲,五千匹马,八百辆战车,数也数不清的兵器,现在,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拉起一支强大军队,横扫一百二十里龙须谷,甚至更远。经此一战,殷国才算是真正的建立起来了。
“君上,有八位领主想要见您,他们都是您父亲的封臣。您是否要召见他们,现在,他们就天鹰咀。”老领主佝偻着身子,神情极是恭敬。
“把他们带到我的营地。”
小虞眉头皱了一下,瞬间又展开了,她能猜出来这些领主都是谁,如果所料未差,他们都是龙须谷附近的领主,也是她的俘虏。她想,原本我可以把你们贬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