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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将王大中及其丽竞门党羽杀光了,以防走漏消息吧?
即便这些人该杀可杀,但那些投降的大都督府府兵呢?
也统统杀之灭口?
这肯定是不现实的!
苦恼,真他娘的苦恼!
徐敬业兴许也看出崔耕莫名沉默下来的原因,当即笑道:“某家今日挑明身份,就没打算让崔县令为难。这样,不如你将我捉了去,向朝廷请功。反正某家当了十余年缩头乌龟,也当够了!”
此话一出,崔耕连连变色,第一时间摇头道:“不,不不不,崔某怎么可能这么干?这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吗?呃,徐前辈莫急,容我细思其实一百多人倒是好说,关键是铠甲和战马诶,貌似也能说得通哈!”
崔耕心中有了主意,人也轻松了些许,说道:“咱就这么说,您,也就是业玄大师,当时深更半夜,前去求援,一没留神,掉进一个大洞里了。忽然发现,这里是一个武库,里面有各种盔甲和兵器。后来发现了文书,这里是徐敬业兵败之后,以图东山再起的藏兵库。”
这个理由倒是行得通,而且藏兵库对徐敬业而言,也是现成的。因为他的旧部,平时为农时,都会将这些武器放在某个秘密所在。这库房是现成的,稍微一改造就能变成藏兵库。
至于村民为何会有如此的军事素质?这也能解释的通,就说老和尚业玄悲天悯人,平日里为防村寨受山匪袭扰,所以闲暇之余就教了他们一些战阵之道,用以自保。
至于为何老和尚也懂战阵之道
这倒是不新鲜,几十年前,便有十八棍僧救唐王的典故。莫要小瞧了和尚的军事素养,这是有迹可循的。如今现业玄老和尚带领村民,假扮官军救崔县令,这也圆的过去,是不是?
“说法倒是都能成立,只是”
徐敬业犹豫道:“崔县令,只是这巧合也太多了吧?这种由头骗骗平头老百姓还成,但要骗过官府,骗过朝廷,难啊!只要有人稍微怀疑,到大辛庄去抓了我一个旧部去审问,十八般刑具一上,饶是铜皮铁骨的硬汉,那也得露出端倪来。”
“这个我也考虑过。”
崔耕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又说道:“所以,最关键的是,不能让你的人落入张潜的手里,更不能落入丽竞门之手。我已经替你考虑过,扬州有个大户,叫李善的,可曾听说过?我与他关系莫逆。他在扶桑有处基业,不知你这些旧部了愿意往扶桑一行?”
李善可是扬州城坐地分赃的黑社会头子,在扶桑的买卖自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买卖,他在扶桑也当然不是什么安善的良民。如果李善能得徐敬业这一百多战斗力极高的旧属,不可谓是如虎添翼。
在崔耕看来,这些人反正隐姓埋名乔装打扮的在大辛庄,过着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如去扶桑堂堂正正地做人做事,也好在扶桑组建家庭,开枝散叶。
不过他建议徐敬业最好是暂且留下,不要与他们一块去扶桑。
他的顾虑有二,其一呢,徐敬业号召力太强了,这些旧属若是到了扶桑之后,这些人到底是听徐敬业的,还是听李善的?这简直就是给李善送去一桩大麻烦。
其二呢,如果徐敬业也跟着去扶桑,那么跟此次小隐寺这起事件有关的人全都走光了,那不告诉张潜和朝廷,这里头有猫腻吗?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所以,徐敬业和骆宾王,还得以小隐寺和尚的身份留在此地。
只待两三年后,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再正大光明的“圆寂”,重新换一个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事关重大,更事关百来号人的生死存亡,徐敬业足足考虑了半晌,最后点头同意道:“如此精心安排,倒也能交代的过去。好吧,崔县令怎么说,某家就怎么做。能让我这百来号忠心的老弟兄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崔县令对某家便是大恩!若真出了什么漏子,某家大不了一死,绝不连累不到崔县令。”
“徐前辈言重了,你不也救了我们数十号人的性命吗?正如你之前所言,一切皆是因果皆是缘!”
第269章 官司斗长安()
一番筹备,计议已定。
徐敬业连夜安排出了所谓的“藏兵库”,崔耕也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了两个时辰,养足了精气神。
待到天光大亮,崔耕让徐敬业的手下换成布衣,押着叛军直奔扬州城而来。
可还没到城门口呢,就被一支骑兵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正是张老头的心腹韦凑。
他的来意也很简单,因为张潜刚刚起床就收到韦凑的急报,他说天亮盘营时,发现扬州大都督府的兵马竟被丽竞门调了小一百来号人出去。
这事儿还了得?未经他这个都督府长史允准,大都督府的府兵却擅自进行军事行为,而且这军事行动还是冲着堂堂江都县令去,居然狗胆包天,想要谋害朝廷六品命官的性命。
这尼玛是要把他这个主管扬州大都督府府兵的长史置于何地?这已经不是在打了张潜的脸了,而是要把他的脸打在地上,然后用双脚挑起来狠狠地踩啊!
所以,他便急忙调令韦凑,率一支府兵赶紧前往小隐寺,制止这场事件!
当然,色老头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让韦凑除了制止悲剧发生之外,还想着若是崔耕这小子运气不错还没死的话,也就和崔耕商量一下,能否将这件事压下去,内部淡化处理。
毕竟这事关他扬州大都督府的脸面,和辖制七州军政的大都督府长史的工作能力嘛。
听完韦凑的复述之后,崔耕倒对张潜的目的没什么意外,因为色老头就是这么一个不地道的人嘛。
他更纳闷的是,自己还没到扬州呢,张潜他怎么就知道私自行动的府兵是冲着自己去的,怎么就知道目的地是小隐寺?
一问韦凑之下,得到的答案竟让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相信。
妈的,王弘义这老乌龟居然在府兵每日惯例的盘营之后,向张潜主动“投案”了。
他跟张潜哇哇痛哭,说自己那个不肖子王大中,为了和崔县令争风吃醋,假借他的名义做出了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他也是刚刚才得知,便第一时间向张潜投案汇报。
王弘义在张潜面前再三表示,无论张大刺史如何处置他那个不争气的小畜生,他都毫无怨言。
别看张潜堂堂刺史,还是兼管七州军政的大都督府长史,而王弘义却是小小的丽竞门总管,品秩低,但实际上双方是并无辖制和从属的上下级关系。
相反,王弘义这个侍御史还奉了大周陛下武则天之命,来巡查江南各地,张潜平日里还有点小怕王弘义向朝廷打小报告。
如今王弘义主动投案自首,更是扬言怎么处置王大中都绝不干涉,这样的姿态已经放的够低了。
张老头再一次耍了滑头,准备让崔耕这个差点丧命的苦主,和王弘义自己打官司去,他就不搀和了。
现在他让韦凑带话,对崔耕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那擅自军事行动的府兵,必须内部处理,他崔耕再怎么要伸冤,对外只能是声称王大中率领丽竞门的人作乱,要谋害他。压根儿就没从他大都督府私调过一名府兵。
“妈的,这老滑头!”崔耕暗骂一声色老头靠不住。
随后,他向韦凑提了,他意外发现徐敬业藏兵库的事儿。
韦凑也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不过张潜的原则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当即就表示,此事完全由江都县衙处理,其他任何衙门保证不会插手。
崔耕与韦凑你来我往的谈判下,还是觉得自己这回有点亏得慌。于是他也提出要求,想要我不提府兵参与谋害我的作乱也可以,但小爷我心头这口气难消,你们大都督府总得出点血,不是?
于是他提议,将那些擅自参与王大中作乱的府兵,统统开革出大都督府,然后自愿“流放”扶桑。
韦凑一寻思,这也不是不行,反倒是一桩好事,万一这些参与作乱的府兵在某天某日喝大了酒,或者吹牛扯闲篇时走漏口风,把小隐寺的事儿说了出来,那刺史大人就丢大脸面了。
嗯,统统流放到扶桑去,也绝了这隐患,这个主意挺好。
当即,他替张潜作主,答应了下来。
崔耕一听心里就更稳妥了,这下子,双方当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昨夜在小隐寺发生的那些不能见光的事儿,可真成了死无对证之局。
回到城中后,其他事儿崔耕都悉数交给了周兴去处理。
他要留足精神头,亲自和王弘义这老王八打官司。
妈的,差点让小爷丢了性命,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尽管王弘义跟张潜主动投案坦白,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他那个倒霉儿子身上,但是崔耕哪里会看不出来,这老王八是在弃车保帅。想想尼玛也挺狠啊,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倒好,直接黑锅让给儿子背!
但弃车保帅,就想躲过去?没那么容易!整个谋害自己的过程,竟调动了扬州丽竞门的绝大部分力量,任谁看,也不能相信王弘义是清白无辜的。
既然张潜这老滑头不愿搀和自己和王弘义的官司,崔耕只能向自己的大靠山上官婉儿写一封信,哭一哭了。
他相信,会哭的孩子才有糖果吃。
再加上据他所知,如今的宰相班子里的话事人李昭德,对王弘义这厮很看不上眼,如果有上官婉儿替自己作主,崔耕相信自己的胜算还是挺大的。
一封伸冤叫委屈的书信差人火速送往长安,他便静等着长安传来的佳音。
等待的日子真是令人煎熬啊,他没看到王弘义活蹦乱跳多活一天,心里就难受一天。
但最终,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他还是小看了连亲儿子都敢放弃的王弘义,小看了这个看着稀松平常的白兔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