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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驸马爷自己不愿说,他魏公公肯定帮着遮掩,使得驸马爷对小魏公公感激之情再次加深。
出了恭子厂,梁姑婆又闹腾了。她看见驸马爷出来,一直在前面跟打她的那个小太监说什么,有心想跟驸马爷讨饶,可面子实在抹不开。加上自己宫里也不是没有人,不能平白无故的叫个小太监给欺了,所以,梁姑婆宁可想着跳窗逃跑,也绝对不会向自己讨厌的驸马爷讨饶。
可是闹腾一番,梁姑婆很快又老实了,甚至都不敢再叫唤一声。因为车前车后,左右都有汉子守着,那帮汉子只要看见梁姑婆把头探出来就会挥拳打她,梁妈妈连着吃了两记重拳,吓的是实在不敢再扒窗户了。
在车里叫了几声,结果前面的小魏公公听到了,也不说话,一个眼色过来,立时一个汉子跳上车,吼骂了一句“八嘎”就扇起梁姑婆的耳光,把个梁姑婆着实打懵了。
车里传来的耳光声,冉兴让听得清楚,心头暗爽,恨恨的回头瞪了眼车厢,对从车里跳下来的那位八嘎好汉露出些许赞赏之色。
梁姑婆在车里,以泪洗面。唯今之计,也只能盼着相好的赵进朝收到风声,带人来救她了。只要老赵能把她救下,上回老赵说的曹公公那事,梁姑婆铁定能遂了曹公公的心愿。
国子监那里显然是得到宫中的通传了,冉兴让到的时候,有个姓马的主薄正带人等着他。
国子监的主薄是从七品官,别看官不大,权力却大,因为主薄直接负责一监生员学习督导事。用良臣前世的话说,主薄就是国子监的教导主任。
许是监里经常来些受罚的皇亲国戚,所以马主薄也没有多问,和冉兴让客气两句,便前头带路领他去住的地方,尔后再讲授监中规矩。
可能是将魏良臣当成宫里派来监督驸马入学的太监,马主薄对其态度还算客气,任由良臣跟在冉兴让后面入监。
良臣本是想送到国子监外就回去的,但既然来了,索性就进去看看,不管怎么说,这国子监都是大明朝的最高学府,不见识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
然而到了监内,却见不少监生三五成群,有的是准备出去,有的则是刚回来。不少监生看着年纪都不小了,而且一个个不是油头粉面,就是满面通红喝得醉熏熏的样子,只少数监生看着还像个读书人的样子。
这一幕让良臣开了眼界了,堂堂国子监就是个中专技校的氛围?
前面的马主薄却是见怪不怪,不仅不斥责那些不成体统的监生,反而还和其中几个笑着打了招呼。看样子,主薄大人是常和这几个学生在一块喝酒赌钱的了。
冉兴让无意扭头发现魏公公一脸困惑和惊讶,不由笑了笑,刻意放慢脚步和小魏公公指点起这国子监来。
经驸马爷几句一说,魏良臣明白过来了,原来如今的国子监不是国初那会的庄严太学,而是沦落到一个有钱就能来的大杂院了。
国初那会,因为官吏奇缺,所以监生们一毕业就能有官做。自然而然,对学生和学风抓的很严。但随着朝局稳定,朝廷对科举越来越重视,渐渐的,监生直接为官就行不通了。
正统以后,各级官职,上至六部九卿,下至知县教谕,几乎都是非科举不授。监生也要经科举才能得官,如此一来,国子监更是不再吃香,不过好歹也因为太学的原因,学风甚好,内中有不少教授助教名气很大,故而还是不少读书人青睐的进修之地。
不想,景泰年间因边事频发,国库空虚,景泰帝便下旨令天下纳粟纳马者入监读读书。当时仅限千人,执行了四年,朝廷为此得到不少收益,缓解了国库。然而,此风一开,再想罢就不可能了。打这起,凡是遇到国家缺钱,闹饥荒,朝廷都要拿出一些国子监生的名额跟富户换取。
时间久了,监生中就充斥不求上进的富家子,甚至无赖子,有名望的讲师教谕都不肯再在监中教书,朝廷任官又必须从科举中选取,国子监就彻底沦落了。到如今,国子监大体也就成了给官员子弟镀金混日子,给一些各地优秀生员来见识之地了。另外,则是供冉兴让这等皇亲国戚进学反省,不过大体也就是走个形式。
学生都管不住了,监里的官员又哪个敢管皇亲国戚。和驸马爷相比,他们这些国子监官也好不到哪去。
领冉兴让到了住处后,马主薄便要驸马先歇着,规矩明日再说,学什么也明日再说。
良臣看看天色,这才上午呢。
冉兴让巴不得没人烦他,待马主薄走后,忙朝良臣拱手道:“多谢魏公公了!”
良臣忙还礼,道:“驸马且在监中好生读书,咱家就此告辞!”
“魏公公…”冉兴让想到什么,有些迟疑。
见状,良臣忙问:“驸马还有何吩咐?”
“那梁姑婆在府内颇有不少帮凶,我担心公主那会受气,可否劳魏公公时而叫人去看看…”
冉兴让犹豫了下,说了自己的意思,他虽不担心刁奴对公主不利,可弄些糟心事给公主受却是有可能的,因而想着请魏良臣能够派人留意府内情形。
不过话说出口后,冉兴让就后悔了,这小魏公公惹了梁姑婆这么桩祸事,还不知自身是否能够周全,哪里还顾得上公主府呢。
良臣不知冉兴让后悔,其所提之事乃是小事,举手之劳而矣,当下点头应了。也不再停留,于冉兴让告辞,独自一人原路返回。
路上,走走停停,不时驻足一处打量四周建筑。来往监生不少,看到良臣一太监出现,都是好奇,指指点点,胆大的直接拿手指着良臣的下面与同伴说笑,传出阵阵哄笑声。
先前马主薄在时,这帮监生纵然有人耻笑良臣,可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现在马主薄不在,这些家伙胆子就肥了。
毕竟年少无知,不知公公的厉害,换家里长辈在此,哪怕心里鄙视的要死,这脸上只怕万万不敢流露出来。
不过良臣也无所谓,君子坦荡荡,他又不是真没鸟,用不着脱裤子跟这帮纨绔子弟显摆什么,更用不着理会他们怎么想。
他笑归他笑,我自擎天柱。
在一路的嘲笑声中,良臣来到了国子监大门,正要去郑铎他们那里,却看到迎面过来几个监生,其中有一人看着十分眼熟。待对方走的近了,陡的记起来,这人不是那日随张家老幺一起进京的小郎君么?他怎么在国子监的?
良臣心中困惑,不过想到这小郎君也是肃宁人,跟他是老乡,于是便想与其招呼一声。当初,他二人可是对视过几次,虽不是一辆车,但也是同路,不可能过了几月就于对方毫无印象的。
再说,这小郎君能和张炳一路进京,路上还有说有笑,自是不会对他小魏公公有什么偏见。
论逼格,他小魏公公内官监丞可比张炳的宝钞监丞要高大上许多。
才走几步,却听那小郎君左边的一个监生笑着说道:“潘学忠,听说你家里来信催你回乡成亲了,却不知你几时归乡做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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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大道朝天()
潘学忠?
一个很熟悉的人名。
良臣下意识收住脚,看向那叫潘学忠的监生。如果他没听错,这个小郎君就是吴秀芝天天挂在嘴边的“我家潘郎”了。
这“潘郎”端的是厉害,十四岁连考县试、府试、院试,是肃宁县有史以来公认十年之内必能中举的第一人,是一个肃宁县人在外一提起其名就为之骄傲的少年俊杰。
甚至可以说,潘学忠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整整一代肃宁人的希望。
就连良臣他爹魏进德在家里都和两个儿子说过潘家小郎君的能干。吴夫子更是在课堂上几次将自家这个女婿的事迹拿出来激励他的学生们。
这一切,只因为,肃宁县已二十多年没有出过举人了!
在一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一个举人对于一个穷县,意义太重要,太重要了。
曾几何时,潘小郎君是魏良臣只能仰望的存在,是一个他被羞辱之后发誓要与其做道友的存在。
如今,这个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良臣面前,不能不让他万分感慨。
当初,他和吴秀芝那个小娘皮说过,要和潘学忠做同道中人。现在,却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了——成了“公公”的良臣,拿什么和人家潘小郎君做道友呢。
要还是魏舍人,或许能和潘兄一起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畅饮江湖,进而合家交好,有机可趁。
魏公公?
只怕连门都进不去。
良臣心里有点酸,吴秀芝毕竟是自己小时候就幻想的对象,虽然知道她和潘学忠有婚约,但当这门婚事终于要成真,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问世间,有什么女子能比得上老师家的女儿更让人动心?
问世间,又有什么比看着老师家的女儿出嫁更让人伤心。
小娘皮要做新娘,新郎却不是他。
良臣暗自神伤,脑海中不禁浮出那日与吴秀芝同乘一车回乡的点点滴滴,想着那黑夜之中小娘皮身下传来的流水声,思绪顿时万千。想着想着,要和潘小郎君打招呼认老乡的念头也是烟消云散。
道友做不成,老乡也没的做。
无利不起早,魏公公不想自讨没趣,或者说不想自寻烦恼。
天高任鸟飞,小娘皮这条道既然没法走,索性就让人家去走好了。总是把别人的道走了,实在是过于缺德。
隔壁老王也好,小魏也好,于世俗道德而言,都是下作的,装猪笼沉塘理所当然。良臣终是一个有着自身价值观,道德观的两世人,看开了,想开了,也就没什么好郁闷的了。
真要是个下流胚子,坏的流脓的,只怕能在那大道之上开家收费站。
这事,良臣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