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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也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人几党大战,谁个会偷看你个在运河上的小太监书信呢。
他相信李永贞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说白了,计察嘛,就是大家伙一块察。
察出什么说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个“察”,可不限于朝堂上的官。
具体操作,就是四党的事了。
魏公公自个还有一堆事要做,京里的事,说实在的,他也是有心无力。
出出主意就行了,但发展到何种程度,就不受他控制了。
就如同他怎么也没想到宣党会搬石头砸自己脚一般。
明天就能到临清了,早先马堂任天津税使时就兼了临清税关,而这临清,是运河上和扬州齐名的肥关,有的是油水。
如今新任临清税使尚未出炉,关卡仍由马堂的人管着。
不过魏公公是什么人?
大家一个单位出来的,临清税关再怎么瞎,也不可能跟他魏公公要银子。
况,魏公公的打手凶棍不比你税关差。
惹魏公公不高兴了,反手砸了你临清税关也不见得他身上掉根毛。
这天夜里,大运河水哗啦啦的。
公公的豪华座船里,也是哗啦啦的。
听着外面的黄梅小调,抱着熟得很的佟佳氏,别提多美滋滋了。
………
京中,李永贞收到魏良臣的回信后,琢磨了一会,便去找楚党的官应震商量了。
官应震等人也觉得必须将风潮移向顾宪成,如此才能解东林的攻势。
可突然之间,怎么能把矛头转向顾宪成呢。
此时,天上掉下馅饼。
礼部有个刚刚从广东调到京城的主事名叫丁元,此人是顾宪成最钟爱的弟子,曾常年跟随顾宪成出外讲学,深受其师看重。
眼见“奸党”围攻孙尚书,丁元心怀气愤,于是挺身而出,声援孙丕扬。
“汤宾尹等人罪有应得,申救者以邪攻正!”
丁元喊出这句话是在礼部大堂中,很快就传了出去。
没用半天功夫,丁元的背景和黑历史就被四党扒了个干净。
此人不但是顾宪成的弟子,其父更是顾宪成的至交,于是,浙党率先借着丁元将本次京察和无锡的顾宪成及东林书院扯在一起。
头一个上疏弹劾的,是浙党御史徐大相,他在上疏中写道“今日天下大势,都趋附东林;今年察典之误,根子就在此。”
这是点名道姓攻击顾宪成,一点也不藏着了。
也是,东林党都借着京察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了,还有什么颜面可说的。
徐大相上书后,楚党的官应震紧接着上书,书中写道顾宪成讲学东林,遥控朝政,结交淮抚李三才,倾动一时;而孙丕扬、王图、丁元等东林党人随声附和,此次京察大权全落在党人之手。”
再接着,昆党和齐党也加入进来。
桩桩无锡东林书院的黑材料被呈到万历御前。
有说东林讲学所到之处,一喜一怒都关系到当地郡县官员的升迁或贬谪;
有说每次招待费用至少索要二百两以上;
又有说各地官员在执行公务时,言谈话语凡与东林讲学精神相违背的,必遭东林斥责。
还有的说,东林书院专征浒墅桥税,以此作为书院日常经费,还勒令浒墅关使定期给书院送赞助费。若浒墅关不给,则东林书院必向府县施加压力,或罢关吏,或诬下牢。
“要在党字上做文章,皇爷最痛恨的就是这个党字。”
魏公公在给李永贞的下一封信中也是直言不讳了。
围绕“党”字做文章,这文章做的可就大了。
四党中人可都是会写文章的进士,一时间,数十道奏疏送到通政司,东林党算是被彻底定性。
斗争焦点突然从京察转向无锡东林书院和顾宪成,让孙丕扬始料未及,急忙和秘密抵京的邹元标、赵南星商量反击。
次日,即由东林党人、光禄卿吴炯上书为顾宪成及书院辩护。
吴炯在上书中说道,当日顾宪成写信给叶、孙救漕抚李三才,确属出位,宪成也早已悔悟,今家居在乡,再无干政。
故,今宪成被诬,必将造成天下都以讲学为戒,绝口不谈孔孟之道。长此下去,国家正气就会从此而消,于国于社稷此非小事!
“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
时刻关注朝中动向的魏公公如此交待李永贞。
此后,朝堂就奇了怪了。
只要孙丕扬他们一提京察,四党必攻顾宪成。
而只要四党齐攻顾宪成,孙丕扬他们就没了动静。
真是怪事。
有好事者称当前局面,真是国朝两百多年来一大怪。
北京就这么陷入僵持。
南京那边,东林党却是一败涂地。
京察分“北察”和“南察”,“北察”由东林党主持,“南察”却以浙党主持。
主持南察的是浙党中人、南京吏部右侍郎史继锴,和北京的东林党孙丕扬一样,史继锴在评定官员中同样推行一边倒的方针。
史大人不以官员操守来评,只以一个准则来定。
即,谁当日支持李三才入阁,就在被察之列。
因为东林党的焦点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北京,于南都并未放在心上,结果就是在南京任职的东林官员纷纷落马。
呈现出北盛南衰的局面。
魏广微没在这次京察中被波及,原因是他给史继锴送了礼。
当然,魏广微不可能将这事告诉魏公公,此人只在书信中关切询问魏公公几时到扬州,届时,他必过江相迎。
魏公公过临清关的时候,果然没有被关卡刁难,关卡上下反而对他魏公公很是恭敬,不但供吃供喝,临了还赠了一千两银子于魏公公。
这让魏公公直感慨到底是一个单位的,够意思。
魏广微的信是在过了临清关第二天才收到,看完之后魏公公便准备提笔给这位未来干哥哥回信,岂料快马而至,传来一惊人消息。
太子生母王恭妃病逝。
。
第六百零五章 我是有根之人()
王恭妃是个可怜人,被囚慈庆宫十数年,原本相依为命的母子,竟是再也不得相见。
年前,她的病情就加重了。
原本还能模糊看人,渐渐的却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大致分辨一个大概轮廓。
五月的时候,她的病情非常严重了。
小爷朱常洛知道母亲病危的消息后,立即进宫求见自己的父亲,请求父亲允许他见母亲最后一面。
万历同意了长子的要求。
在母亲病榻前,瞅着气息微弱的生身之母,朱常洛痛不欲生。
过了很久,王恭妃才睁开了眼睛,她的手无比枯瘦,她费力的缓缓抬起,抚摸着儿子的脸,眼中含着泪水,呢喃道“吾儿长成了,我死也甘心了。”
“母亲…”
朱常洛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王恭妃可能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于是想多和儿子说几句心里话,却发现门口站着郑贵妃的贴身内侍庞保,不由哆嗦了一下,尔后愤怒的指着庞保,悲愤骂道“你为何在这偷听!”
“恭妃娘娘,奴婢怎么是偷听呢?”
庞保一脸无辜,待看到太子正怒视他时,本能的往后退去。
“母亲!”
朱常洛按下心中怒火,想和母亲说话时,却发现母亲竟然再也不吭声。
王恭妃没有马上咽气,她又拖了两天。
死前,陪伴这位太子生母的只有一个叫王承恩的小伙者。
当王承恩红着眼睛猛敲慈庆宫大门时,外面的守卫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乾清宫知道了这个消息,慈宁宫也知道了。
坤宁宫、翊坤宫是在同一时间收到的消息。
最后一个知道的是东宫。
万历命人开启宫门,传太子前来视殓。
朱常洛望着骨瘦如柴的母亲遗体,放声大哭。
叶向高是最先知道王恭妃病逝消息的外朝官员,当时,忍不住长叹一声。
叹恭妃一生命苦,终是未能等到儿子出头那日。
恭妃既死,相应葬礼自有礼部安排,倒不需首辅大人操心。
此时的内阁值房,依旧只有叶向高一人。
他是首辅,却无次辅,更无阁臣,以致好大一座值房,空荡荡的。
这日,叶向高处置完几件公务,准备出阁穿过午门,去东面的吏部找孙丕扬商量京察的事。
事情再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总要有所突破,否则今年京察的大好机会又白白浪费了。
临走前,他看了眼挂在阁房墙上的万国图。
这幅图是皇帝于数月前命人描绘专门送到内阁的,据司礼掌印孙公公说,皇帝往南边派了一个海事太监。
那海事太监不是旁人,正是之前中旨册官的那个杂流舍人。
说到这个小太监,叶向高不陌生,就在前不久,赵南星还和他提过这人,意削夺此人官职。
可惜,这人却净身进了宫,饶是叶向高身为首辅,也是不能直接干涉宫中的人事。倒是可以请孙公公帮忙,但想这人叫皇帝差去出海,恐孙公公也拿其无可奈何。
说到这魏良臣,也是有功的。关门军变能够快速平息,其在当中是出了力的。也是念在这小子有此功劳,叶向高这才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他一般计较。不然,以他首辅之尊,真执意找其麻烦,又岂是做不到的。
但是,于海事,叶向高是不以为然的。
墙上所画那图中世界,于首辅看来也是很荒谬的。
多半是西洋传教士胡编用以哄骗陛下,偏陛下眼中只有金银之利,起了兴致要办海事,浑不知这海外尽是蛮荒,出海于国无益。
只不过,陛下终究没有命朝廷办海事,内廷有所折腾叶向高也不愿多嘴。但使那魏良臣无有收获,陛下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