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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太平盛世的好处,太平久了,这人心总会松懈。
有关那姜良栋和吴淞水营的详情,魏公公自不须多费心打探,只消叫人拿着银子在水营周围的妓院和酒铺转上那么几转,什么情报得不到。
他老人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和那姜良栋谈,而是叫郑铎带人去谈。谈妥了,双方愉快见面把事办了,谈不妥,也有个缓和余地嘛。
中国人做事,就是这么讲究,这也是合了中庸之道,算是圣贤传下来的与人打交道的不二经验。
郑铎当然不是空手去谈的,带了两布袋金银,到了水营前,拿了魏公公的官贴就递了进去。
守门的小校拿着这官贴很是发愣,不知那内官监及钦命提督太监是什么来头,愣了半天这才抬脚进去通传。
姜良栋在营中,今儿天热,他哪都没去。得了通报,也是一怔,不知道宫里来人找他这个水营游击做什么。困惑之余,命人将来人引进来。
郑铎见着姜良栋之后,自是先客气了下,接着把吴淞水营夸了又夸,尔后便打开天窗说起亮话来了。
“我家公公说了,只要将军愿意给予方便,我家公公绝对不会亏待将军…将军若要地,我家公公可立时在苏州和松江为将军购置。若要宅,松江、苏州可任选一大宅,若不用宅不用地,将军尽管开个价,我家公公断不会不应。”郑铎说完,不动声色看着姜良栋。对方虽是游击,但呼一声将军倒也当得。
姜良栋却是越发糊涂起来:“这…本官与魏公公素不相识,却不知魏公公要本官给些什么方便?”
郑铎轻声一笑:“将军这是明知故问了,我家公公乃钦命海事太监,这出海需要什么,将军难道不知?”
“魏公公要船?”姜良栋恍然大悟,闹半天这劳什子魏公公是打他水营船只的主意。
郑铎笑着微微点头。
姜良栋已然起身,摇了摇头:“不成,不成,我吴淞水营乃江南海防、江防重地,营中船只皆有定数,如何能借得。”
闻言,郑铎不急,四下看了眼,低声道:“不瞒将军,我家公公说了,只要将军肯成全,待我家公公出海得成,必向宫内奏禀,保将军坐实这吴淞总兵一职。”
“噢?…”
这话让姜良栋有些动心,他代管吴淞水营已有三年,却迟迟未能实任总兵官,要说心里没有点想法肯定是不现实的,但要因此和宫里的太监牵扯上,怕巡抚大人那边对他就不会有好脸色看了。
盘算得失,自己能从千总一跃而为游击将军,全赖巡抚大人厚爱,吃水不忘挖井人,自己能有今天全是巡抚大人抬举,他可不能做出叫巡抚大人不快的事。
于是,果断拒绝道:“此事关系重大,非本官不愿相帮,实是若叫抚署得知,本官难以交待。”
郑铎见了,也不多言,命随从将带来的两布袋子拎了进来,当着姜良栋面就打开了。里面赫然装满金银,估摸着总值千两银。
“这是我家公公叫小人给将军献的小小见面礼,还望将军莫推辞。”
“无功不受禄,魏公公好意本官领了,但这礼物还请你带回。”姜良栋神情变化着,犹豫不决。
郑铎“哎”了一声:“我家公公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纵是将军不能成全我家公公,这些许心意也请将军收下。”
然而,姜良栋却是打定主意不肯收下。郑铎见对方神情不似做伪,知已谈不下去,便谦辞一声告退。
“把东西带上。”
姜良栋生怕对方把钱留下,竟是叮嘱了一声。
郑铎脚下一滞,目中闪过一道凶光,依言老实将东西带上,告辞而去。
魏公公就在距离水营二十里地的一处镇上,此地已属上海县管辖范围。郑铎回来时,他老人家正在听曲。
昆曲,咿咿呀呀那种,魏公公压根听不明白,但不影响他老人家听的津津有味。
这就叫,文化人。
“吆?”
听了郑铎所说,魏公公很是惊讶:这是碰到大清官了啊!
“这人,真的不肯钱咱家的礼?”
“公公,若收的话,属下何至于把东西带回。”郑铎苦笑一声。
“清官,这就难办了啊。”
魏公公搓了搓手,眼睛却还留在舞台上正唱着的姑娘身上。老人家是在想,这姑娘是货真价实那种,还是女装大佬。想着没听说昆曲有男扮女装的,那台上这位小姐姐多半就是真姐姐了。这么一想,劲头更足,一挥衣袖,命赏。
赏完之后,这才扭头问郑铎:“你说怎么办?”
郑铎想了想,道:“公公,这事其实也不难办。”
“说来听听。”。。
魏公公坐下,喝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
“据属下探明,这吴淞水营大半是当年广东水师分调而来,所以自邓显武死后,广东兵颇不受地方待见。”
“噢?”魏公公听明白了,赞赏的看了眼郑铎,“你的意思是上面不行,咱走下面?”
“…是这个意思。”
郑铎觉得有些话从魏公公口中说出来,总是带着别扭劲。
“对,对!”
魏公公一拍脑袋,很是兴奋道:“得学校长,万事都得学校长啊。”
第六百六十九章 我信你有个鬼()
感谢敏敏瑜瑜大佬的百元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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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爷爷说过,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便天下太平,甚事没有。
这话,在理!
可魏公公觉得做人还是要近人情,这人活一世,总要有个进步。
进步的动力是什么,不就是钱、财、女人三物么。
理想是要谈,但理想的前提是衣食富饶,生活无忧,不求小康,至少也得温饱不愁。
要不然,谈狗屁的理想。
更何况,魏公公面对的是一帮文人士大夫眼中如猪狗辈的丘八。
所以,他老人家更要谈钱了。
不谈钱,他自己都觉亏的慌。
姜良栋不收钱,吴淞水营总有人肯收钱。
上兵伐谋,次兵伐交,这是孙子兵法说的。
老祖宗留下的经验之谈,魏公公向来是活学活用的。
钱,他有的是。
女人,他没有,可要有了钱还怕没女人么?
校长就对手下的学生说过,打麻将你不行,我行;打仗,你行,我不行。
魏公公同样也是如此,别的他行,海战,他真不行。
不行,就得找行的人。
要不然,你就是带人闯进吴淞水营把姜良栋做掉也没法子出海,更别提做东亚海霸王了。
水营里的广东兵肯定要拉拢,他们的不如意正是魏公公的机会。
当下大明最能打的水师就是广东水师,当初抗倭援朝之役明军水师主力就是由广东水师为主,统帅陈璘更是广东人,如邓子龙等将领也大多是广东水师出身。
这就注定魏公公要大把的钱财撒出去。只要能把广东兵将收买住,区区姜良栋自不在话下。到时,就吴淞水营就摇身一变成大明皇家海军,成他魏公公的兵,生米煮成熟饭,岂不美滋滋。
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现在就要寻找一个突破口了。
这个突破口是一个叫王大力的千总,广东潮汕人,十三岁就跟着邓家父子,打过缅甸,打过贼兵,也打过朝鲜人,凭着战功积升至千总。
不过自打邓子龙、邓显武相继去世后,王大力在吴淞水营地位不如从前,可以说很不如意,且因为好赌欠了一屁股债,被上海县放利子的追到营中讨钱,令得游击姜良栋大怒,狠狠打了他二十板子。
魏公公听到这事时很觉好笑,堂堂千总,放后世至少是个团长,好赌欠债说的过去,但你要说地方的黑恶分子跑军队去跟团长讨债,未免有些耸人听闻了。
然而,事实偏是如此。
这原因便是郑铎打探来的情报,广东兵将在吴淞不但受到本地军官排挤,更被当地士绅嫌弃。
说白了,后台不在,没妈的孩子没人疼,呆在江南受欺负,想回广东又没处收留,最后只能是越来越懒散,越来越穷,仅此而矣。
不用想也知道,当初邓显武任吴淞水营总兵时,松江府绝计没哪个不开眼的敢到营中讨债。
水师啊,就是不打仗,走走私也能发大财。
魏公公琢磨了下,认为这事肯定另有说法,要不然就算姜良栋是个清官好官,不肯走私,但手下人又岂是个个都如他这般?
如今海贸的最大货物可就是江南出产的丝绸和茶叶,放着这么大的金山不沾光,好好的水营穷成鬼,说没鬼才怪呢。
现在不是探究这鬼出在哪的时候,魏公公问郑铎:“此人现在何处,咱家去会会他。”
英雄惜英雄!
这是对眼了,因为魏公公也好赌。
赌徒相见,格外恨晚!
魏公公对王大力生出几分期待之心,待听郑铎说这人就在几里外一处村庄的半掩门家过夜,更是刮目相看。
边上伺候的赵明却一脸嫌弃道:“堂堂千总,要找姑娘至少也得青楼妓院才好,怎的就好上那几个铜板的了?啧啧,这千总可真是有失体统,不成话的很。”
魏公公一听这话不快了,微哼一声:“你懂什么?那几个铜板就不是钱了?照咱家看,王千总这是可怜百姓,要不然谁都不做那几个铜板的生意,叫人如何个活法?那青楼妓院店大客多,不在乎,可小民小户的敢不在乎?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说话间,魏公公出了堂子,翻身上马,临走时不忘深情看那一眼还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姐儿。
………
王千总要说落魄倒不至于,毕竟,人家这会怀里搂着姐儿在睡。换营中其他大头兵,这会能有几个身上有闲钱过夜的,大多在营中通铺睡着,要不然就是聚在一块轮流抽几口烟呢。
这些日子,王千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