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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她一个女人如何启齿呢。
毕竟,那事,实在是羞人。
“如果你不愿意说,咱家不勉强你。”
魏公公时刻注意着对面的情绪反应呢,他悠悠叹息一声,将袖中的白帕递到了王月娥面前,和声细雨道:“好了,把脸上的泪水擦擦,不然干了难受。”
王月娥没有拒绝,但她也不是有意识的去接,而是无意识的拿过那白帕。然而并没有按着魏公公说的去擦脸上的泪水,而是紧紧攥在手中——就好像小女孩犯了错被罚站的时候,老是低头捏自己的衣角般。
魏公公微微一笑。
这一笑,钢铁慈父的形象跃然纸上。
此时最好的催加剂就是耐心。
王月娥低着头,似在思考应该不应该告诉对面这个小太监她身上发生的事。
公公静静等着,期间,一记犀利的眼神将探头朝里贼头贼脑张望的小田给秒杀。
咱家在等更呢,你们这些倭呆别来烦我。
此刻若无下文,公公必然要骂娘。
晚风带来了大运河的气息,也带来了船夫说话的声音,醉元楼中却是雅雀无声。
一静一动,都好似那么的不真实。
苍天不负公公的耐心。
大约三十来个呼吸之后,低着头的王月娥双肩微动了下,然后就听她说道:“我不知从何说起。”
“没事,慢慢说,从头说起。”
魏公公精神一振,立即端正身子,努力使自己浑身的气息充满庄重感。
王月娥又陷入了沉思,这一次却没有用多长时间,很快,她就轻声说道:“这件事,不是我的错。”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魏公公的语气很肯定,“因为见到你的第一眼,咱家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
“是么?”
王月娥抬头看了魏公公一眼,对于这个小太监如此肯定她,真是很惊讶,很惊讶。要知道,别人若是知道这件事,第一印象就是她这个做儿媳的不守妇道,祸乱家门啊。
“是!”
魏公公再次肯定的点头,直言道:“否则,咱家便不会和你多说一句。”
这个回答是真诚的,但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
王月娥“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但看的出,这位赵家的少奶奶内心还是起了波澜的。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懂你更值得珍视的了。
很明显,魏太监懂她。
“你别急,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魏公公很自然的将椅子又往前挪了挪,这一回,距离半腿,只要伸手,就能将这个有身孕的女人搂在怀中。
王月娥看着离自己已经很近的魏公公,没有生出警惕,虽然有些别扭和异样,但想对方是个太监,还是能勉强接受和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的。
归根其实,还是这个女人的求生欲太强烈,又许是魏公公不地道的给人家画的大饼。
所以,哪怕这种事说给别人听不好,王月娥还是咬牙将事情说了出来。
“我丈夫不学好,在外面害了病,没了…”说到这,王月娥顿在了那,似不知道如何说。
魏公公忙问:“没了什么?”
“没了…”
王月娥脸一红,将头再次低了下去,终于用了一个可以说得出口的语句,“他没了传宗接代的能力。”
“噢,原来如此。”
魏公公恍然大悟,要说赵恒友个当爹的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之事,原来也是恨铁不成钢呢。
其实呢,这事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封建社会这种对子嗣特别在意的时代,但还是有违人伦,为人所不耻的。
据说,大文豪苏东坡就扒过灰,程朱理学的大儒朱熹也干过。帝王如李隆基,后梁的朱温也都干过,但他们的出发点就和传宗接代没关系了,大多是看中儿媳的美貌,这比前者性质恶劣多了。
魏公公想了想,轻声问道:“那一开始你是自愿的?”
“不,不是!”王月娥摇了摇头,“那天晚上,建元出去喝酒了,他…他突然来到我房中,之后就…占有了我。”
接下来的事情,魏公公也不好再问了,他总不能在追问人家细节吧。
那就太不要脸了。
“照你这样说来,你丈夫知道你和赵恒元之间的事,所以如果咱家不把你公你放回去,赵建元就会对你不利?”
“是,还请公公能够放我母子一条生路,放了我家老爷!”王月娥说话间缓缓起身,想再次跪拜求情。
她站起来的那瞬间,魏公公却突然一阵心跳,一阵恍惚,鬼使神差的竟然说了句:“你真好看…咱家能看看你的肚子么?”
说完,意识到自己又乱来了,老脸不禁一阵烫红。
王月娥也叫公公这话吓倒了,一脸惊愕的望着魏公公。
那眼神,直叫公公无地自容啊。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第七百五十三章 咱家给你生路()
“咱…咱…”
公公连说两个咱,之后,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无言以对啊。
这就是有良知的人。
换作没有良知的,岂会如此自愧。
批评与自我批评,是魏公公对自己的最基本要求。
做错事不要紧,关键是能及时收手。
所谓悬涯勒马,为时不晚!
“你不要误会,咱不是那个意思咧…咱只是想看看,嗯,单纯的想看看,不过咱现在不看了,不看了…看了也不好,不如不看…咳咳…”
魏公公头一回说话乱了分寸,两只手在腿上左右磨蹭,不知放这边好,还是放那边好。真是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这心态,倒像是个刚谈恋爱,想牵女友的手,却不知对方给不给牵,忐忑万分,甚至于提心吊胆那种。
说起来,公公也算是道上高手了,甚至于可能都有自己的孩子了,品性可比大师。因而这心态于他而言,真是让人哑口无言,堪称马失前蹄,阴沟翻船。
也就是这醉元楼是公公的主场,要不然,恐怕都能一跺脚,捂着脸落荒而逃。
由此可见,有良心、有底线的人,活着是多么的痛苦。
面红耳热,羞的不敢看人赵家儿媳的魏公公,垂坐椅中,心中竟浮现臣相的出师表来。
“…臣本布衣,躬耕于肃宁,苟全性命于盛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皇爷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使王公顾臣于老家之中,咨臣以贵妃母孝之事,由是感激,遂许皇爷以驱驰。后值关门军变,受任于乱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有一年多矣……”
唉!
臣相文章果然有定神之妙效,魏公公长舒一气,圣人之气隐隐重升,忽又瞬间不见。
却是公公突然想到了皇爷的儿媳和闺女。
羞愧之心不禁更盛,险要割鸟鸣志。
正此间,耳畔却传来赵家儿媳的低唤声:“公公是真的想看么?”
这声低唤让万分羞愧难安的公公不由哆嗦了下,两只难以安放的手一下交错在一起,脖子本能的一直,看向了赵家儿媳。
这一看,却是更加心惊。
因为,那赵家儿媳也在盯着他看。
………
王月娥是信了,真的信了。
人家都说当太监的有怪癖,是正常人想都想不到的怪癖,有些说出来都能把人恶心死。以前她不信,总想着当太监的公公们也是人,哪里会那么恶心。
现在,她信了,并且觉得眼前这个小太监是蛮恶心的。
只不过,恶心是恶心,但对方的要求其实也没有什么。
如果他能放了老爷,给他看一看又有什么关系?
甚至,对方逼她做更多的恶心事,她也不是不可以做的。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死了还要受千夫指、万人骂可怕的呢。
“如果公公真的想看,月娥可以让公公看。”
王月娥的声音不大,但能从中听出,这位赵家儿媳愿意为救她的公公付出一切。
“这个…能看最好,不能看也不打紧的。”
魏公公喉咙干燥,趁人之危总是不好的,但对方隆起的小肚子看着也真是蛮有趣的,尤其是对方此时的样子让人见了很是动心。
讲良心,他是有道德,有底线的人,但毕竟不是圣人啊。
如果对方拒绝,甚至怒骂于他,魏公公都接受,也绝计不会找对方麻烦,然而,现在是对方愿意。
这,就让他很为难了。
左右为难的他之后便看到赵家儿媳解开了肚子上的衣扣,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将衣服缓缓提了起来。
霎那间,白花花的肚子便呈现在了魏公公面前。
公公定格在那,大气不敢呼一声。
他终于验证了那句传说——怀了孕的女人是最美的!
以前,始终怀疑这句话,也一直没有机会验证,今日终偿心愿。
圣人,诚不欺我啊!
魏公公很满意,十分的满意,当然,如果赵家儿媳能把衣服都捞起来,那便更能让他老人家心花怒放了。
“我给公公看了,公公现在能否放了我家老爷?”王月娥两只手提着衣角,目中有几分悲愤,也有几分坚决。
“啊?”
公公呆了下,良心责备之下,他不忍再瞒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况且心愿也偿,再骗人也说不过去。
于是,他缓缓起身,直视对方,闷声道:“其实…赵恒友已经死了。”
“什么?!”
王月娥怔了一下,旋即如遭电击,不敢相信的看着魏公公,都忘记放下自己的衣服。
“我家老爷…死了?”
“是,就在几天前,赵恒友得病死了。”
魏公公不好说人公公是叫自己干儿子弄死的,病死也算是个好的借口吧。
“他死了,他死了…”
王月娥瞬间变得失魂落魄,目光也变得浑浊,痴痴的低喃着。
魏公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