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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楼阁外的街面上想起阵阵哭嚎,那股子怜心让南宫燕皱眉不悦:“什么杂事?”
墨莉探头阁窗看了看,回道:“是几个卖唱的被戏楼的人驱赶!,瞧那装束,好似逃荒的…”
“逃荒的?”
南宫燕无心再坐,起身自顾下楼,墨莉赶紧跟上。
来到街面,几步外,两三个卖唱的被戏楼门堂挤在角落:“我说大爷,你营生我也不拦着,可你别在我们戏楼门前啊,同行是对头,你这不是砸我生意么?”说着,门堂用脚在老头身边的二胡上点了点。
“这小哥…我…我就坐着歇会,没营生!”老头缩了缩身子,将二胡抱在怀里。
“那你到别处坐去,坐在这,挡着我们门道了!”
门堂很是霸道,此时,南宫燕已经皱眉上前令声,那门堂闻之转身扫眼,仅从南宫燕一身丝绸华贵高雅装束,他便躬身换颜点头:“小姐,怎么了这是?”
“老人家在这门道牙子上歇会犯了那条律例?”
南宫燕气冲压胸,态度迫人,门堂猜出此人非富即贵,故不应言,只是一个劲儿的赔笑。
对此,南宫燕也懒得搭理门堂,走到卖唱老头近前:“老人家,这些拿着,往前走,那有食栏楼,好好吃些!”
看着手中的大钱子,老人家感到的直掉泪,身后几个衣着破烂的男女也都跪地道谢:“小姐好人啊,小姐好人啊…”
“起来吧!”南宫燕不愿受贫人叩拜,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逃难样,便多嘴一句:“老人家,您这是从哪来的?因何故这般?”
“唉…”老头叹了一息:“俺们从北疆来的,那里…”话到一半,几个镇市巡防卫从远处走来,老头生怕那些官人找事,便止声带着家人离开,而墨清也赶着马车过来:“主子,走吧!”
望着那些人的模样,南宫燕心里很不是味,上了马车,她沉思低问:“北疆战事已经结束了,怎么会有难民来此?难不成还有其它事端?墨清,你可知晓除了战事,还有什么消息传来?”
“有啊,辽源、东州、骁武皇三军入中都受封,估计也就这几日吧!”
应完,墨清猛抽马鞭,马车当即加速,撵着路上的积雪向前奔去。
南通道,酒肆街,看着各色醇酒、老酒、烈酒的招牌,林秀只感觉肺腑咕噜,路牙边当街的明显处,一家醇酒小店前,小厮当街扯呼,招揽路客。
“哟…这位军爷小哥,进来饮两杯小店的醇酒吧…保证自酿,入口清香,酒甘而不烈,包您喝了一杯想两杯,喝了两杯想一坛…”
面对客言,林秀笑面入店:“先来八角尝尝,除了酒,有何下酒菜?”
小厮拖着酒坛外加一张酒碟小跑近前,挥臂托坛,麻溜的给林秀筛上一碗:“小哥,下酒菜可真有,您候着!”
不多时,小厮端来一盘梅豆,一盘卤的透烂的狗肉,闻着肉的清香,嚼着梅豆的酸辣,品着酒的纯厚,有那么一瞬间,林秀像回到儿时一般,那时他与赵源、李虎在村中作赖,偷鸡摸狗,实在纯真自在啊。
正在品味中,一语低沉传入耳中:“小兄弟,老朽可否坐在这里?”
林秀抬头看去,面前,一青灰长袍,白须满颌、好似道者的老头手持鹤形木杖站在面前,林秀放下酒杯,抬手恭敬:“前辈自请!”
道老头坐下后,刚想叫些酒,结果摸遍全身,却略有尴尬,见此,林秀轻喝一声:“小二,再打八角酒,添只酒碗!”
“军爷小哥稍等,这就来嘞!”
道老头看了林秀一眼,淡然一笑:“小兄弟,多谢!”
“前辈客气,出门在外,谁都有不济的时候!”
于是乎这一老一青二人对桌同饮,结果不消半刻,道老头忽的抬头,远望街外,林秀疑惑,跟之看去,几个腰挂短剑的青壮之人正目扫四周走来,道老头当即起身:“小兄弟,多谢请酒,老朽告辞!”
话落,道老头快步离去,这一幕让林秀一时呆然:“奇怪的老头…”
待梅豆、狗肉、酒盏三空后,林秀扔下几个大钱子,顺带给这家守在街头的店家小厮交代声,若看到与他相同的衣饰,就告知自己前往戏坊了,小厮得了赏钱,自然应允。
来到街面上,林秀自顾走着,结果远处一辆车驾奔来,驾车之人霸道至极,路过时溅了林秀一身雪浆,这让林秀皱眉不悦,但那车驾已经远去,他只能摇摇头。
车驾中,南宫燕冲墨清道:“此番还早,无需这么快,万一扰了行人稚童,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清嘴上不说,心里却急的很,算着时间他们晚上能进中都城就算烧高香,万一进不了城,待明日回府,等待他的定然是王爷的惩罚,可主子令在,他只能降低马速,听天由命了。
来到戏坊栏,林秀左看又看,到底进了临街首、名为妙音阁的戏楼。
此时午后过刻,戏坊里人不算多,林秀在公阁里寻个座位,要了壶清茶,便听起北进沙场的热戏,虽然那些戏子唱的尽兴,可是听到耳朵里林秀只感觉不对味,在他眼中,沙场搏杀惨烈疯狂,哪有戏曲中刀如擎天斩蛮敌,一跃威慑壮河山的大气。
这时,旁边的阁间里传出阵阵奚落,林秀侧耳听去,话里话外都是对戏文的糟践。
“什么破玩戏文,若北蛮如此轻破,那怎么还会有无数将士亡命北疆?…一群误引闲人的风流细小人…”
在这叫骂之后,跟着其它的低劝:“俞至兄…戏文而已,何需为这虚假的玩意糟心,不值当!”
“就是,不管怎么说,北疆大捷,你父征战数月,有秦王在上…”
“住嘴,胡说什么呢?”
听着这些,林秀原本还不在意,可是俞至兄…秦王二字入耳,他脑袋中打了个激灵,俞至兄…如此熟悉的字,难不成?
第七章中都风云5()
也就这时,那阁间门开,一黑胖子从屋里出来,林秀就在阁间正对的公阁茶桌旁,那黑胖子随意扫目,刚要转身去唤小厮,结果突然定身,让后再度回首细看,不过须臾,那张黑脸转怒为笑,跟着就是一声:“仲毅兄?”
阁间内,林秀被张祁拉在首位处,由心而言,林秀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书院同知好友,黎城大少,张祁张俞至。
酒过三杯,情义燃生,张祁冲林秀感慨:“自书院一别,虽不过一年,不成想再见时已经物是人非,仲毅,这世道、这人生怎么变得那么快!”
“是啊,时至今日,有时深夜卧榻沉息,我甚至会分不清到底在现实,还是在梦境!”林秀以手点额,似想揉去集聚在脑袋里的繁杂。
张祁探身为林秀满上一杯,结果林秀抬臂推开:“俞至兄,不能在饮了,晚些还要回营…”
“怕甚?”张祁沉声落杯,啪的一声似有怒火:“你这个骁武功将,拿命救了临襄境地的百姓,又独营驰援辽源军,退了北蛮,还不能多喝两杯?这算什么理。”
当然这只是气话,缓息之后,张祁略有伤感:“仲毅,当初在书院,我想留你和景允兄,结果你二人皆推脱离去,现在,一个成为骁武皇的先锋都尉,搏战沙场,好歹有些前程,可另一个父兄战亡,独剩一支支撑他李家铁骑威名…唉…我于心难受…”
“身为将臣,忠君为国,此乃天理,李景允战场英杰,他父兄更是死得其所,所以俞至兄切莫伤怀,在我看来,以景允兄的能耐,辽源铁骑的威名定然可以延续下去!”
“延续下去,狗屁!此战过后,辽源军能不能存在就是个未知数!”
林秀闻此,面色稍变:“俞至兄,你说什么?”
性情所使,张祁口误说的有些多,待回过神来,他使劲抽自己一巴掌:“你看我这张嘴,胡乱说什么,来,仲毅兄,咱们再饮一杯!”
说罢,张祁举杯虎吞,让后起身:“仲毅,此番我是代父前来中都做些事情,这会儿该走了,且我听说你们骁武皇来都受封,为兄祝你高等将途,待你受封完,我自会派人去寻你,介时咱们在中都第一楼畅饮续情。”
说完,张祁带着那几个不知身份的家伙离开了,但林秀却像心里进了个苍蝇一般,让人恶心。
‘辽源军能不能存在就是个未知数,这什么意思?难道北疆的大捷不是辽源军拼死力战而来的?难道这次入中都不是封功赏恩?’
想到这里,林秀眼前浮现出秦懿老帅那般苍老的模样。
傍晚,夕阳西下,林胜、林怀平、边洪等人总算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安乐乡里出来,众人先是在酒肆街灌了一肚子醇酒缓力,让后按照那店家小厮的提醒,在戏坊街头找到了林秀。
“都尉…你真应该去…那地方…”
边洪一脸兴奋样,不等他说完,林秀摇摇头:“你们啊…自古女人是祸水,你们悠着点,别到时伤了筋骨…提不了刀,行不了马…”
“不会…不会…我等壮实着呢…”边洪笑言,一众人跟着哈哈起来。
倒是林胜目有深意的看了林秀一眼,随后众人携乐而归,出了镇门,众人尿急,下马在路边小解的功夫,林胜来到林秀身前:“我说大都尉,你这又有什么事了?”
“什么?”林秀疑声。
林胜摆出那副让人心燥的模样:“林大都尉,你但凡有所心事,全都写在脸上了,边洪、林怀平那些家伙都是眼拙的货,瞧不出,但你想瞒过我,还得再练练!”
林秀皱眉:“林胜,你我都是堂兄弟,又都是林氏族人…沙场上生死相依…你为何总这么叫嚣乱言…”
“别,别给我扯那么远,林氏兴衰与我无关,说白了,我就是林中道眼里的杂种,一个该死的畜生,既然他都不把我当儿子,我又何必把他当老子,再者…”林胜冷漠沉声:“你对长家不也有怒气,不然为何那时动刀子?教训那群为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