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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这些人,随手千两,绝非小数,如此也隐约彰显那些骑人来历不浅,思忖中,林秀眺目远处车驾,恍惚之间,他似乎感觉到车驾内的人也在看向自己。
“林秀,这些人身份不一般,既然给了下坡,就事止吧,再下去,对咱们可没什么好处!”林胜来到身后,低言细说,林秀皱眉沉思,余光扫了地上汉子一眼,从骆镇山的眼睛里,他也看到了息事宁人的意思。
至此,林秀收刀,抱拳回敬,那施风见状,不再言语,即刻带人护着车驾离去。
“狗娘样的畜生…”
骆长兴见到哪些混账不声不响的就走,恼火咒骂,却被骆镇山压住:“罢了,这些人,身上的味太深了…”
眼看那些人远去,林秀也不怨在此耗费功夫,便过来将药瓶、银票全都放到骆长兴手里,骆镇山想要起身道谢,奈何毒性剧烈,必须尽快入药,骆长兴心急爹爹,还没来得及回谢,林秀便带人离开了。
回到西山大营轻骑营所在帐列处,离老远,林秀就看到李虎、黄齐两尊大身板立在营门前。
瞧见林秀,李虎这大胖子抖着浑身肥肉,一脸火气的上来:“秀哥,你…你…你…”
林秀下马,恍若不知:“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靠在里面门栏上的赵源摇头笑道:“听说你们去西平镇寻乐,李虎这家伙快气疯了,说你不带着他…不讲兄弟情分,等你回来,一定要收拾你…”
“哈哈哈…。收拾我,虎子,你觉得你行么?”一言直出,众人皆笑,饶是李虎气堵于胸,尴尬至极,毕竟林秀的搏战技艺他很清楚。
笑声过,林秀也非刻意戏耍兄弟的人,便继续说:“虎子,不是不带你,是你们三人轮值要操训骑队…当然,为兄也没忘了你…”
林秀转头示意林怀平,林怀平上前嘿嘿一笑:“虎哥,这些酒肉都是秀哥吩咐,专门给你们捎带的!”
闻到酒肉味,李虎即刻转怒为喜,也不顾方才的什么收拾琐言,拿着东西一步三笑享受去了,饶是黄齐指着李虎的后背大骂不给自己留点。
但笑言归笑言,林秀驻足看着赵源,从他的目光中,林秀闻到其它味道,稍加思索,让林胜、林怀平等人自回队帐后,来的赵源近前:“源哥,出什么事了?”
赵源点头示意,黄齐带路,三人来到骑帐列的后面,在一处辎重帐前,老远,林秀就看到黄玉明、成坤、傅山三人守在这里。
看到林秀,黄齐一言,黄玉明、成坤、傅山三人将一只木箱抬出来。
“这是什么?”林秀疑声。
黄齐上前打开,旋即,一抹寒光射眼,一股威势散发,待牟子聚光视野清晰后,林秀看到木箱内静静躺着一杆五尺虎纹青月刀,一件偏将之职才能穿的软丝明光铠。
“今日我二人去辎重营领补给,顾恺之奉将军命赏赐的!”
“赏赐?”林秀困惑:“中都的恩旨来了?”
“没有!”赵源看着这些刀和铠甲,道:“耿廖赏赐这些身尊之物,从顾恺之的代话里,大致意思是从轻骑营血战数场,斩敌无数,你林秀功绩挂身,理应如此。”
“哼哼…顾恺之,那个只会言退的弱将!”林秀不屑冷言,伸手拿起虎纹青月刀,拂面看去,这青月刀以陨铁精石打造,通体青幽发亮,刀身比横刀宽数豪许,横通刀柄与刀刃的血槽更是殷红至极,想来是饮过不少人的血,综目所感,决对是将者名刃,但…
林秀快速着虑:“当初我顶撞于他,数次战事,他都想置我于死地,怎地现在犒赏这般器刃?”
“这…应该是这次我们轻骑驰援辽源军,在秦懿和齐王殿下面前搏了名声,他想重新收心于你?”黄齐想了想,说出这话。
林秀放下青月刀:“不会这么简单,在老帅和殿下面前搏声威,这本就压了他骁武将军的名头,除了嫉恨不会有其它,且这虎纹青月刀又不是凡品之物,怕是有什么阴谋在其中!”
“如此不就是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眼馋我等功绩,想要封功下难?”黄齐怒言。
第十章中都风云8(将刃)()
“阿秀,那你有何想法?”
一旁,赵源也皱眉思量,他们都是平常子弟,对于名将器刃无多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秀看着青月刀,好一会儿才沉声:“骁武皇、辽源都是此次受封的军列,你们可知辽源军那些人在那驻扎?”
“在九宫山大营?”黄齐想了想,答话。
“九宫山?是不是中都北面的围猎场山脚下的大营?”
“正是…”
至此,林秀把刀和铠甲全都放进木箱,冲黄齐交代:“看好这玩意儿,决不能有什么闪失!”
“我等明白!”
“源哥,今夜我去趟九宫山大营,找秦懿老帅,想来看在咱们搏命驰援的份上,他会给我指点一二,我不在的时候,营里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耿廖的中军营。
“将军,你为何要将宝刀送给林秀那野马胚子?”顾恺之疑声。
耿廖坐端正伏案前,一手端杯细饮,一手执案,食指有节奏的轻轻敲着:“做好你的事,其它少问!”
顾恺之闻之愣神,旋即躬身告退,待顾恺之离开后,乌正入帐:“将军!”
“事都办好了?”
“按照将军的交代,我已把尾巴放出去了,但凡有所异动,定然会有消息!”
耿廖很是满意,他起身来至乌正身前:“干的不错,待此次受封之后,你就是我骁武皇的副将!”
“多谢将军提携!”乌正当即跪地告谢。
黑夜里,林秀带着边洪纵马直奔九宫山大营,到地方已经后半夜,远远看去,九宫山的大营远比西山大营要气派,不待靠近,二人就被九宫山大营的夜巡兵拦下。
“来者何人?”巡夜的骑队都伯沉声。
“在下骁武皇轻骑营都尉林秀,前来拜见老帅!”林秀赶紧下马应声。
“轻骑营林秀?莫不是北疆鬼嚎坡时驰援辽源军的轻骑小将?”
“正是在下!恳请大人通告一声!”说着,林秀掏出荷包,但这都伯并未接手:“林都尉,你于辽源军将士、于老帅有搏战恩情,那就无需这般,请跟我来!”
九宫山大营是中都军的城外军大营所在之一,辽源军驻扎大营的外侧,中营帅帐内,虽已夜深,可灯火光亮依旧在帐中摇曳。
卧榻上,秦懿裹着厚实的熊皮裘子靠在塌背上挑灯夜读,即便他面色枯黄无神,喘息疲重,但这头老虎依旧不愿臣服在岁月的枷锁下。
身前,秦宇至忧心哀伤道:“爹,这都后半夜了,您早些休息吧!”
“咳咳…”秦懿轻咳数声,秦宇至赶紧端上一碗温汤,秦懿喝了数口,润喉应声:“不睡了,人老了,就不困了,人老了,睡了就可能醒不过来喽!”
这时,帐前亲卫禀告:“老帅,骁武皇轻骑营都尉林仲毅求见!”
“林仲毅?”秦宇至一愣:“他来干什么?”
秦懿放下汤碗,稍加思索:“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林秀入帐,来至卧榻前,林秀二话不说,躬身跪地:“骁武皇轻骑营先锋都尉林仲毅深夜求见老帅,敬请老帅谅解!”
话落,林秀就是三叩首,如此大礼敬意让秦懿面带淡笑,他挥手退下秦宇至,冲林秀开口:“孩子,近前坐下!”
仅此一言,林秀心底一热,抬首看去,此时的秦懿全然没有沙场雄姿,恍然之间就如那垂暮老人,只待黑白无常的到来。
“说吧,你有何难了?看在你仲毅二字、血战北蛮的情义上,老夫为指点一二!”
秦懿不亏是睿智的统将,直言开话,免去了林秀的难言之隐,如此,林秀就像倒苦水般将入骁武皇以来的境况、战事,乃至今日的虎纹青月刀的事徐徐说出。
秦懿听完,微闭眼目,枯干的老手轻轻缕着颌下白须,末了他才问林秀:“孩子,老夫问你一句,你可知忠义的根基?”
“啊?”林秀顿时呆愣,看他皱眉低头思索的模样,秦懿笑了:“怎么?不知道?”
“不…不…老帅…。我只是一时被老帅的问话激住…”
“那就是不知道了!”秦懿抬手:“把手伸过来…”
林秀若有呆愣的伸手于秦懿面前,而后秦懿以指沾了灯壶里的油渍,在林秀手里写下两个字——‘君’‘民’!
“老帅,这?”
“孩子,我知道你的夫子是黎城书院杨茂,那是个博学之人,曾经也是享誉大夏文风之巅的大才人物,但现在…”
秦懿语至半,笑不再言:“他收你为弟子,是看出来你的本质,甚至他在你身上做过的事,也都是因你的才武资质而已,尊师敬礼,此乃天规,但老夫希望你能真正的守住方才二字,那才是将途根本…”
“多谢老帅指点!”
“现在说说耿廖赐你的战刀甲胄吧!”秦懿躺了半宿,筋骨有些麻木,便直身起来:“孩子,你可知虎形为何意?”
“末将不明!”
秦懿笑了笑:“虎御龙前座,意味着皇者下尊,将者之臣,虎纹,即军系高然之地,你虽然在北疆战功卓著,但论资论辈,你顶天了入偏将列,下放军外也就七品云骑尉的阶,而想要佩戴虎纹刀饰,至少三品将军阶上,那耿廖不知从何处找来此利器将刃,搭以偏将甲胄,若心纯者皆以为赏赐,但老夫敢断言,再没有任何军系根基,朝臣之利下,但凡当众配穿示出,军中将军惩不惩先不谈,就朝中那些言官都能把人谏死,眼下骁武皇受封在即,你若这般无知,别说数日后的入都受封会有什么结果,恐怕你的脑袋都进步了皇城宫门,用一句话来讲,那叫逆上不尊!”
“什么…”此言落声,林秀恍若身受重锤,险些瘫软在地。
看着林秀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