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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自秦懿下令夜中突袭失败后,彭基、辛訾二将坚守不出,秦懿连攻数日,虽然给彭基、辛訾二将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可仍旧没有撼动二将根基,连牧野城寨的二道内防都没有打开。
“老帅,这样下去不行啊…”
韦耀谏声,秦懿身为军行老帅,怎能不知其中的道理,可事实已成定局,彭基、辛訾二将自知不敌,索性死守不出,不管你如何诱敌弱战,他们根本不应,可当你强行攻寨,二人又死命抵挡,这在军略上就是殊死相搏,以命缓胜的策略,且从大局来看,秦懿在此当误越久,燕王西进的步伐就会越发稳固。
不得已之下,秦懿兵行险招,他召来华永先。
“老帅有何吩咐?”
秦懿思忖片刻,道:“老夫有一险略,不知你可敢行之?”
“末将的一切都是老帅给的,但凡老帅所言,末将定前不退!”
秦懿点点头,他指着兖州地界图,示与示华永先:“你看此处…濮阳东向的东平,现在燕王已经打通濮阳于兖州一线,他大军十日前就进驻濮阳,但两地相距百里,燕王的军力需要防备濮阳境内诸镇,战线势必会拉大,所以为保各部驰援,他只能把部分粮草囤积中间的东平镇,以供濮阳四野出击所用,老夫要你领精兵三千,百里突袭,攻破东平,烧了他的粮草,乱了燕王的军略,由于牧野未破,你不管是被发现,或是事成撤退,都有可能被困东平地界,而老夫是没法给你援助的…换言之,此东平战就是九死一生的结果…”
听到这话,华永先撤步跪地,叩首三巡:“老帅,末将原先不过是城门郎中令,做那卑贱的营生,幸得老帅提点,才有了当下的地位,一番搏杀疆场,也不算白走这一遭,故而末将愿意奉令,在此之前,恳请老帅答应末将一事…”
“永先大可言来!”
“末将家中老娘妻女,请老帅给予一二照顾,不求富贵,只求温饱!”
说罢,华永先再叩三巡,秦懿一时心有不忍,可战场无情,他不能心慈寸毫,况且东平突袭军略是他攻破牧野的关键,不容有失,麾下将领中也唯有华永先机敏骁勇,可担此任。
半刻后,华永先领精兵三千,顺河沟向东进发,为了避免牧野守军觉察,秦懿同时下令再攻牧野,为华永先的偷袭遮蔽眼目。
濮阳,自田櫆命丧,王须坨落水,元子期等将领被缚,方圆百里彻底归入燕王囊中。可对燕王而言,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邺城败战的陆言率部回来了。
“殿下,罪将本该以死谢罪,可想到北安军这支北疆军行异数,未免殿下在接下来的战事受袭,罪将只能回来亲告!”
陆言形容憔悴,跪地告罪,燕王虽气,可到底没有爆发。
“陆言,你可知道…为赎你归来,本王给那贫贱青将多少粮草甲胄?”
“殿下…”
陆言泣声,一旁的韩明振看不下去,他出身劝阻,为陆言摆了个台阶:“殿下,老夫对北安将略有耳闻,此人乃先皇钦点的北疆小将,以虚名入职,凭其自生,接连做出让人惊愕的行径,不过两年时间,便以虚职扩建北安军,得悍兵万余,数月前,还战败了试图借势立位的东州军,陆言将军之前对此人不慎了解,鏖战中会有疏漏,被那小将寻机战败,倒也常理!”
“罢了…罢了…此事已过,休要再言!”燕兵心中烦躁,他起身来至陆言身前:“先生为你开罪,本王虽怒,但念在你过往忠心勇毅的份上,本王与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好生把握!”
“谢殿下!”
“现在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陆言起身,抹去眼泪,半刻之后,陆言话毕,再看庭中诸将,神色相差不一。
“陆将军,你莫不是被那小将打怕了?怎么净说些长他人志气的话?”邓忠一脸不信,不过想来也是,庭中将领都为燕王肱骨,谁人没些能耐?而陆言作为江淮陆氏将门青辈长尊,其能在诸人中算是最全面的,连他都敬佩林秀的悍勇果断,不免有些落面燕王的意思。
“陆将军…一个青将小子,就算再怎么天资聪慧,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难不成我们这些几十年杀场搏命出来的老卒是吃干饭的?”燕王的中军郎将贺齐粗声不屑,一时间,其它将领纷纷请战,要去试试林仲毅那小子。
“殿下未言,尔等呱燥何为?”
韩明振沉声,贺齐、邓忠这些将领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旋即,一众糙汉闭嘴回身,燕王思忖片刻,道:“林仲毅若他真有此能,以其南进驰援的态势,要不了多久就会与本王交锋,那时本王一试便知!现在,你率部前往东平,协助后军朱锯护送粮草!若是再有失,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陆言领命告退,燕王回身坐下,他对韩明振道:“先生,陆言字语珠实,不像作假,一个能够以身临危,险中求胜的青将,只怕才能不仅仅于此!”
“殿下…您的意思是?”
“除了他!”燕王神色骤冷:“本王三万大军被他打的一干二净,更坏了本王两相合击中都的计划,这口气本王咽不下,况且中都外军一个秦懿,内防一个南宫保,若是再加上这么支变数巨大的北安军,本王当真睡不安生了!”
“老夫明白该怎么做了!”
韩明振记下此事后,转话于牧野:“殿下,彭基、辛訾二将驻守牧野已经十日,距离月余还有二十日的时间,期间只来过一次军告…坚如壁垒!”
第四百六十二章皇城内乱6()
“能够在秦懿兵锋前坚守十日,已为良将,此就足矣!”燕王问:“朱茂前去驰援,为何一封军告都没有送回?”
“殿下忘了,牧野统军权在彭基、辛訾二将手里,朱茂如何能够喧宾夺主?自发军告?”
“是本王忽略了!这样,你命人着三千精兵前出支援,毕竟对手是秦懿,另斥命各部,加快修整,三日后,我们大举进攻中牟,破了秦懿!”
中都九门禁军营枢,庆亲王听着胡综的回报,眉思紧皱:“消息可准确?”
“庆帅,当真无误!”胡综很是确定:“永亲王派人袭击世子,于当下态势十分吻合!”
“可他这么做太过明显,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他,这种惹祸上身的蠢为,他怎么就敢行!”南宫庆宇来回踱步,想了好一会儿:“不行,你务必赶往府中,传我命令,不准保儿出府一步,不管旁人如何作祟,我庆王府绝对不能乱!”
“庆帅…您这是?”
“老夫不知道保儿在河西经历了什么,此番他回来好像变了个人,现在是多事之秋,在他心意不明前,老夫不能让他肆意妄为,万一惹出祸端,只怕老夫也担不起!”
明白庆亲王担忧所在,胡综立刻去操办这事,但还是晚了一步。当胡综来到庆亲王府后,下达庆亲王禁足南宫保的军令时,南宫保早已不在府中,胡综询问南宫燕和庆福晋,结果二人均不知晓。
永亲王府外,刘敦领着数名家将候等在此,当皇甫崧老儿出驾进宫,面见圣上时,刘敦等人正要突袭杀出,结果有一伙人先动手,刘敦等人顿时浑然。
“这是什么情况?”
家将疑声,刘敦也不明白,那街巷中,皇甫崧被刺客突袭惊了一跳,只是皇甫崧戒备防范严密,这些刺客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一击不得手,便仓皇离去,可他们逃跑的方向却是刘敦等人所在。
尾追来的永亲王家将随春不明情况,只把刘敦这些人当做刺客的帮手,刘敦等人稀里糊涂迎敌,听得街巷差役奔来声音,刘敦唯恐有失,赶紧撤退,随春追赶不及,只能回来禀告,
“主子,贼人数量颇多,约有二十余人,他们逃进民巷,属下唯恐有失,并不为再追!”
皇甫崧怒声:,老夫要殿前告罪!”
刘敦等人逃离永亲王府后,来到民巷居,在其中一家民户院子内,南宫保正等在此处,看到刘敦,南宫保急问:“情况如何?那老狗什么反应?”
“世子,发生意外情况了!我等还未出击,另一波贼人先行袭杀,我等不明情况,只能撤回!
“竟有此事?”
南宫保一怔,不多时,他反应过来:“难不成有其它人再暗中盯视我?”
当永亲王入宫面圣告罪时,王藩领着手下回到铺子,吴范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大人,一切顺利,现在永亲王、庆亲王都被暗斗缠住,谁也脱不了身!”
听此,吴范很是满意,这样一来,南宫保和永亲王的恶斗就像猫蛇相搏,除非一死,否则绝不会停,可以中都当前的态势,夏武帝是断然不会同意他们两家勋贵相搏,顶多下罪两人,但由于庆亲王与永亲王位置不同,夏武帝肯定不会同一责罚,如此一来,本就心生芥蒂的南宫保就会更加心厌夏武帝,那时…庆亲王的选择就有意思了。
“陛下,永亲王还在殿外跪请!”
自巳时起,皇甫崧入宫来到乾清宫外跪请告罪,夏武帝本就为庆亲王之子遇袭的事发愁,加上市井风言不定,夏武帝也有所怀疑是永亲王所谓,可这边还没有着监察司调查,永亲王又遇袭了,随之风言转变,乃庆亲王之子所为,这样一来,双方真是浑浑不清,夏武帝也不能贸然惩治,一个不小心,挑起两个军行勋贵动乱,那对中都可是灭顶之灾。
“这个老东西…当真给朕僵起身位来了!”夏武帝唾骂一声:“召戚安来!”
不多时,监察司戚安从偏殿过来:“陛下!”
“永亲王和庆亲王的事,你可知晓?”
“微臣知道,方才微中官吏说,庆亲王世子南宫保的请告书已经压了三折子,现在永亲王又殿前告罪,若是两家勋贵纠葛下去,只怕要出大乱子!”
“明白就好!”夏武帝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