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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再加把劲,天黑前务必过了此处,明日必须将粮草给殿下送到!”
永宁郡南,陆言部行至此地,眼下,数千兵士艰难的将一架架粮车从泥坑水道里推出来,由于洪灾,所有道路或多或少都被埋断,浅的地方,陆言、朱据命人搭建浮桥,缓缓前进,深的地方,只能转道,结果就是十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半月,才到达永宁郡南向地段,不过陆言应该庆幸老天来了这场洪灾,否则,按照他的运粮路线,但凡他早两日到此地,就会被林秀的北安军发现,那时他这万余人和十万石粮草就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命丧林秀刀锋之下。
第五百零八章各有心计8()
“陆将军,这路太难走了!”
丁辽过来道,饶是陆言面不改色:“再难走也比送命强,前两日的洪灾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咱们能避开,已经是万幸!”
“陆将军,陆将军!”
忽然,阵阵呼呵传来,陆言看去,乃朱据奔来。
“陆将军,北面发现一些溃兵模样的人,约有三四十人!”
陆言眉头一皱,道:“全都抓来,若是北安军的探子眼线,立刻宰了,决不能让他们摸到燕军粮队的路线消息!”
泥泞的旷野中,赵源等几十人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走着,他们来至永宁郡后才发现,林秀早已率部离开,但是细想之余,赵源便释然了,随着战事向中都聚集,林秀必然要率部赶往中都,在中都四野阻击燕贼。
“赵将军…你看那边?是不是有骑兵的影子?”
一北安兵士道,赵源转身望去,须臾后,赵源大惊:“该死的,快跑,是燕贼!”
可是人腿哪能跑得过马腿,眨眼功夫,那些骑兵由远到近,眼看生路没有,赵源咬牙怒声,抽刀转身,迎战上去,为首的燕骑小校瞧着奔来的溃兵,心傲不视,他纵马狂奔,枪锋斜刺,可是赵源在搏杀上是他祖宗。
错身瞬息,燕骑小校被赵源躬身凸步,躲过枪锋,一道平斩四蹄,燕骑小校卧马摔下,不待他反应过来,赵源回刀落首,这小校在半空中被劈为两截,其喷溅的血液把赵源染成血人。
“娘的燕贼叛种…杀!”
赵源怒吼,所部几十名溃兵部下化身狼崽子,嗷嗷冲杀,一时间,赵源这几十人所迸发出来的气势反倒把来袭的燕骑给震住。
粮队前,陆言听到远处的吼杀,皱眉浑然:“一群溃兵都有这般杀势能耐?”
“将军,末将前去看看!”丁辽出声,当即领着本队亲骑杀去。
泥泞中,赵源借着地势泥坑枯草从,接连宰杀燕骑,让后自己夺马骑击,但是弱中角羊再怎么凶猛,也敌不过老狗家畜。
当丁辽杀来,一个合围冲击,赵源周围的弟兄便被冲死大半,不过丁辽也认出赵源来,当初在邺城外那一战。赵源的凶猛险些把丁辽斩落马下。
“北安汉子,可认得某?”
丁辽马槊横指,饶是赵源疲惫不堪,哪里管得燕贼是谁?
“呼…呼…”
赵源喘息,横立马上晃神不断,似有摔落迹象,丁辽见此,也不答话,他拍马横冲,一个月斩,赵源气力不够,抵挡不下,直接被打下马来,眨眼后,赵源被缚。按说丁辽可以一刀宰了赵源,但是赵源的凶悍勇猛让人记忆犹新,于是丁辽将赵源及其它数名亲兵带至陆言面前。
“将军,没想到在这里抓到北安军的悍将!”
丁辽喜声,陆言探身细看,也认出林秀身边的黑面杀将,当初自己本阵被突破,一部分原因就是赵源强行鏖战,以独骑诱饵来破了左翼防御,可想此人战场军略的把握和勇武。
“北安军何在?”
沉声中,陆言心思暗动,他很是钦佩赵源这等村沟里成长起来的将领,若是能够招降,那对于自己破战北安军将会有莫大助力。
可是陆言忽略了赵源与林秀之间的情分,那种从儿时长大的情感早就融于血液,故而面对斥声问话,赵源仅仅道出一句话:“某要速死!”
“你这厮…休要猖狂!”
朱据性急,顿时抽刀,饶是丁辽摇头,朱据才退身。
陆言盯着他的模样,忽然冷笑:“尔等这般模样,莫不是遭受了洪灾,其余人等死了个干净?”
一时被人说中心思,赵源神色一动,便低头不言。
“那林秀为了中都战事,也没有来寻尔等?”
“废话少说!”
赵源不想受陆言言语刺激,直接斥声,跟着他额头青筋暴凸,陆言眉目一抽,急声:“快,卡主他的下颌,他要咬舌自尽!”
说时迟,那时快,丁辽箭步冲上,一把锁住赵源双肩,顶起后颈,而陆言更是双手化形虎爪,冲至赵源下颌,强行压住他的劲道,也亏得赵源从洪灾中逃出滴水未进,早已疲惫,不然陆言怎能拦住他?
“你这蠢货…”陆言大骂:“同为夏将,虽因军行旗义不同,可若因此自残亡命,实为蠢夫尔,某当初败于林仲毅之手,也未曾见他屠戮我等?你今日被缚于我,字语刑罚皆未行之,便要自尽,于北安军的忠义旗帜可算应承?”
闻此,赵源情绪渐稳:“你这燕贼,不过是想从我的口中套出北安军的情况,我明白告诉你,休想!”
“哈哈哈…”
面对赵源的无礼,陆言不怒反笑,倒把赵源给整迷糊了:“你这贼将,乱笑什么?”
“本将笑你迂腐!”
陆言声威同出:“此战不管是夏武帝还是燕王胜,我等为将者,不过是麾下卒子,日后还要为国进忠,你不分缘由的自尽,简直愧对北安军的忠义大旗,若是让那林仲毅知道,指不定怎么恼火愤恨于本将,介时林仲毅若是因为这事乱了分寸,那北安军才是步入灭顶之途!”
一席话落,陆言转身离开,而赵源则被丁辽押走。
“将军,您干嘛不宰了那个混账?”
桥瑁过来低问:“留着此人,日后必然为患!”
“哦?”
陆言一时浑然,桥瑁道:“此人是林仲毅的臂膀之一,他是肯定不会降的,且此人骁勇善战,说句自愧不如的话,将军麾下,正经能够对战此人的几乎没有!所以属下建议,立刻宰了他,免除后患,让后把消息放出去,乱了林仲毅的阵脚军心…”
桥瑁这话看似说动陆言,但陆言乃名门将者,心性高昂与林秀相般,好一会儿,他才道:“若照你这想法,当初林仲毅就该宰了我?”
“这…”
“罢了,同为夏人,只要不是战场上的生死搏杀,于后皆可活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听到这话,桥瑁只能把剩下的话咽到肚子里。
第五百零九章各有心计9()
中都东向八十里处,北安军经过一日夜的行进,到达名为平槐县的破落地界。
在平槐县扎下营盘后,林秀一面着手赵源的寻找,一面警惕中都四野境况,不多时,林怀平的斥候营探子回告,说在中都城北至城东四五十里范围内,均发现黎军影子。
“秀哥,你那书院同知在搞什么鬼?”
林怀平疑声,林秀伏案沉思,并不应声,倒是唐传文道:“那位小公爷就是渔翁后的吏差,只等着收税讨鱼吃!”
“此话怎讲?”
“燕军已经围攻中都,他若此时不出头,更待何时捞功?”
唐传文看向林秀:“将军,秦世子已经第三次暗示属下,向您进言出击了,不过属下与庄非商议过,此时燕军和中都相持战况不明,非出击良刻,属下已经把世子婉拒回去!”
“唉…”
林秀叹息一声,起身道:“宇至哥现在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这么下去,早晚会出大事!”
“将军,属下以为,若是能想法子支开秦世子,您的掣肘会少些,至少不用太过顾忌他,况且黎军态势不明,中都情况浑杂,若是贸然出击,非但不能救中都于水火,反倒有把咱们搁进去的危险,除此之外,赵骁将现无踪影,他那前军诸将也都怨言满满,大致是憎恨秦世子,说…若没有秦世子撺掇您出击,赵源也不会贸然率部进至西河谷,遭际后来的战事和洪灾…要是战事爆发时,秦世子与前军诸将发生纠葛,那可就出大事了!”
听到这话,林秀眉目一紧:“带我去看看!”
前军营盘,自西河谷一战,赵源五千兵士损耗过半,除却袁弘、赵源不见踪迹,李虎、花铁梨、黄齐、毛云几人连日叫嚣,要折返回去寻找,其中数次都快闹到林秀的将帐,皆被韩墨劝住。
此刻,李虎想起赵源回救的模样,顿时心酸:“他娘的狗杂碎…老天怎么这般不开眼,凭什么让源哥去遭受罪罚…”
“李虎,你少说两句吧,若是让将军听到,指不定又要如何惩治你!”
黄齐劝慰两句,可李虎非但不听,还有涨火态势。
“全是那个秦世子,若没有他从中缴获,指手画脚,咱们前军怎么会那样?”
“前军会成哪样?”
忽听斥责从背后传来,黄齐、花铁梨、韩墨等人立刻跪地俯身:“林将军!”
李虎虽然敬畏林秀,可是他心中憋气,在这几日压抑中,李虎实在忍不了,他转身大吼:“难不成我说错了?秦懿败战,燕军势大,这都是必然的,为何秦世子不停的撺掇我们出击,现在倒好…前军两千多将士埋尸西河谷,源哥、袁弘也没了踪迹,这难道不是他胡乱下令请战的结果?”
“啪”的一声,林秀摔鞭,李虎胖脸上立刻显出一道血痕。
林怀平更是急走到李虎身前,冲黄齐、花铁犁二人示意,把李虎拖走,奈何李虎性子直愣起来八头牛都拉不走,二人直接被李虎挣开。
“林将军,末将没有说错,末将等人全为北疆的糙汉种,不懂什么大道义理,南进来援中都,末将谨遵号令,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