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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都不是傻瓜,老罗的一些事情又从未瞒人,跟随了他一路的角斗士们又怎会不清楚?
有老罗在,东行营队就从未因为粮食草料的事情担心过!
老罗也不再啰嗦,直接命令道:“冈萨斯,我会写一封密信,你调派一个曲押送去通知后队程守如、李轩拔营!”
“遵令,将主!”冈萨斯坐直了身体,应声道。
“那噶,带着你的都,中午之后跟随早上的斥候芈伯南几个,去前方阿尔克那里,扫除敌人的所有探子,但不要靠近敌人的营地,其余的事情不用我再和你交代吧?”
“明白,将主!扫除所有敌人的探子,不招惹大队敌人!”
“遇到大队敌人突袭怎么办?”
“后撤,派人报信,寻找合适地点与后援配合!”
“嗯,不错,菲舍尔、索姆你们两个前探,掩藏行迹,负责接应,但是不许与敌人接触,除非……”
“除非那噶带人后撤,明白了,将主!”曾经的马夫头子诺曼人菲舍尔现在同样是一都的都尉。
“菲舍尔记住不许犯你那混蛋脾气,索姆看住他!”老罗瞪了这家伙一眼,警告道。索姆是保加利亚人,同样曾经是角斗士的一员,不过为人沉稳,是个带队的好手。
“遵令,将主!”
“将主,我做什么?”冈萨斯有点沉不住气,手下都尉都被派了任务,他这个校尉好像没事情做了,总不能跟在老罗身边像奥尔基那样当个亲兵队长吧?那也太无聊了。
“呵,冈萨斯,留下一个都守住山口位置,也负责接应后队人马,把其余人撒出去,就在附近找一处适合大队扎营的位置……”如今队伍开始走入正轨,老罗其实算是越级下令,把冈萨斯架起来了,不过眼下总人数也就只有那么多,守备营不在这里,他也只能调动身边的人。
“扎营?将主,你的意思是……”冈萨斯倒是不在意老罗越权什么的,事实上他也没有这个概念,他更关注的是有没有事情做,最好是有一场拼杀才好。
比什凯克那次的战斗,最出彩的不是骑兵校,而是守备营,环形散布的车垒给了比什凯克的乌合之众最大打击,而骑兵校只是干了追逃兵的活,距离上次大战已经有大半年多,冈萨斯这个血水里浸泡出来的家伙当然闲不住了。
“这次不同于以往,突厥人、葛逻禄人加上党项人是想用绝对的人数优势来压服我们,所以单纯的取巧是不合适的,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们,我们才好回家!”站了起来,老罗拍拍冈萨斯的肩膀说道。
“家?”白熊冈萨斯有些迷茫,自从在保加利亚战场失败被擒,他在角斗士营已经待了六年,家应该早已经不存在了。
“没错,不但是你,你们跟着我的所有人将来都可以在东方安家,或许……未来还可以派人到西方找寻一下你们的家人,把他们也接过来。”老罗对未来的事情并不确定,但是护住手下人却是没问题的,而且他也没什么按肤色仇视敌意的想法。
后世他在军中就不乏肤色不同族裔不同的战友,离开军伍入了佣兵行当之后就更不用说了,一些所谓国仇家恨的话语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有什么仇恨,有本事就把仇人宰了,把敌国灭了,否则乱叫一通就只是一顿空话没什么屁用。
这个时代可没什么肤色歧视的理论,若说有,也就是某些强盛的族裔会有些血统等级的划分,这个玩意儿永远避免不了,哪个时代都一样,哪片陆地都一样。
冈萨斯到没有什么言语,也没什么感激涕零的表态,他只是在心里记住了老罗的这个许诺,是的,许诺,老罗这位众人心中的将主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述未来一定要怎样,但他说过的事情却很少有没有实现的。
无论是当初在索拉提诺克的庄园,还是希尔凡平原的那个小小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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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马哈穆德、卡迪尔和李德明(一)()
老罗守在水边给手下们讲话的时候,东北百里之外的孛罗城1外,紧靠着孛罗河2有一大片的营帐,突厥人土库曼部的大埃米尔马哈穆德徘徊在他的华贵的军帐里面,坐卧不安。
“该死的北方草原,居然几个月不下雨,小哈比过来,给我抓抓后背!”马哈穆德用力抓挠了几下自己的大腿,高声喝道。
从伽色尼转到喀什葛尔再一路赶到这个北方草场,劳累外加对北方空气的不适应,把他折腾坏了,连同日常保持的埃米尔形象都不再顾及,好在帐篷里至于两个年纪不大的侍童,不至于让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受到破坏。
“主人,还是不要抓了,你的腿快被抓流血了。”另一个侍童阿加忍不住站在一旁说道。
马哈穆德一副抠脚大汉的模样说起来有些不雅,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是出生在温暖的南方伽色尼,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皮肤不适应的干燥过敏症,但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润肤露保湿水之类的玩意儿,即便他是个百多万人的大统领,这个痒痒他也得忍着。
“闭嘴,阿加,不要废话!”对自己人,马哈穆德并不残暴,不像他对待南方的雨林矮子3,“去外面看看,优素福4那个混蛋还有那个党项小子为什么还没有过来!”
“遵命,我的主人。”年仅十三岁的高地人阿加弯腰行了一礼,倒退着走了出去。
马哈穆德闭着眼睛享受同样年纪的侍童哈比给他挠后背,这次北上没带几个女人来算是失策了,他真是没想到那个眼看就要分崩离析的唐人营居然起死回生了,还干掉了自己安插的一个心腹帕萨尔!
当初对马哈穆德来说,远在希尔凡的唐人营属于可有可无的,并不是必需的人力。若论工匠,在他看来,高地人还有南方的乌兹铁匠都很不错,还可以打造质量非常好的“宝刀”。不过手下帕萨尔立功心切,想要做点成绩给他看,只是他也没想到,一个搞不清来历的人毁了,顺便还掳走了帕萨尔的性命。
心腹手下死了,他这个埃米尔如果不闻不问肯定不成,会冷了其他人的心。结果是他远没有预料到的,在那之后就是连续的损失,至少六万的战士损失,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将军阿布杜。马苏德,还有差点丢失的赫拉特的人心,甚至一些萨曼王朝的余孽也在蠢蠢欲动。
这一切都逼着他这个埃米尔必须想办法改善,而解决东行的唐人队伍就是一个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愁思了半个冬天的时候,他又接到了手下人的消息——北方葛逻禄人控制的布哈拉城曾在雪前遇袭,所幸伤亡不大。那一刻,马哈穆德真想拍手叫好,这伙唐人莫不是觉得招惹的是非不够?居然连续得罪两个草原势力。
下一刻,他醒悟过来了,自己几万人的军队都被打垮了,葛逻禄人又能如何?不过布哈拉虽然只是个小城,却是北方葛逻禄人哈桑一系的起源地,想必优素福。卡迪尔汗那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自己的机会来了。
雪融之后,马哈穆德和优素福。卡迪尔汗取得了联系。两方基本算是一拍即合,两家联合拦阻这只在他们看来依靠诡计的回归队伍,获取的利益两家平分,不过为了规避风险,同时也是为了压制东部党项人的势力,马哈穆德不得不同意党项人李德明的参与。
其实,就是优素福想要找个替死鬼,目的不言自明,就是想挑动党项人对付东归的唐人,顺便还可以让突厥人吃瘪,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背后有侍童帮忙抓痒,闭着眼睛的马哈穆德对优素福。卡迪尔汗的心机了如指掌。那个用了东方人名字的党项人是个蠢货?
他有些怀疑,三方人虽说人数众多,但是还没有开战,就有了勾心斗角的趋势……一切真能如同预料的那样顺利吗?
在他犹疑的想事情的时候,刚被指派出去看情况的侍童阿加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主人,优素福。卡迪尔汗和李德明一起过来了。”
“在哪里?”马哈穆德瞬间睁开了眼睛。
“就在前面会客的帐篷等您,那位卡迪尔汗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侍童阿加一板一眼的回答道,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快,给我整理衣服!”马哈穆德霍然站了起来,虽说他的资格比另外两个人老,权力势力都比另两位大,但这不是在自己的土地上,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趁着两个侍童忙碌着给他整理衣服的时候,马哈穆德整理了头巾,有用梳子打理了一下胡须,“阿加,知道优素福为什么脸色难看吗?”
“据说是因为他手下的人和党项人因为信仰打了一架,还有几十个人失踪了……至于别的,小奴不清楚。”多言必失,高地人阿加在马哈穆德的身边看得太多了。
等到马哈穆德打理齐整,走到距离不远的待客帐篷时候,优素福。卡迪尔汗和李德明两个人已经在里面坐了有一会儿,有亲卫在桌案上摆放了一些夏季的瓜果和奶茶——这是这片草原上难得的好东西,不过两个人谁都没动,马哈穆德才注意到不但是优素福,其实党项人李德明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啊哈,优素福,我的兄弟,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的比得上孛落脱儿河水里的烂石头了……”孛落脱儿河水里面的石头到底什么样,没人去在意,马哈穆德嘴上信口开河,脸上则刻意保持着一副热情似火的表情,伸出双臂和对面脸色阴郁的男人拥抱了下,尽管心里有着无尽的鄙视。
“马穆德,我的兄弟,你是不知道?东方的愚民不信奉胡大5,竟然敢在胡大的子民祈祷的时候亵渎神灵!你说我们该不该惩罚一下这些异教徒?”优素福。卡迪尔汗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