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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爷,怎会买了如此多……夫君,该如何运回庄院?”急性子的李姌才反应过来,不禁感叹了一句。
一旁抱着三五盏灯笼的张婉娘开口道:“三婶娘,右转有车行,雇五……六辆大车应该足够……”
“呀,小婉儿真是冰雪伶俐!”李姌抱着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张婉娘,欢快地叫了起来。
很显然,这是最好的办法。包括罗开先,没人有异议。
如何雇车之类的琐事自不必说,时间刚过一个时辰,只是购买了一些杂物,兴致未尽的众人又开始了继续。
顺便说一句,在这个时代,君士坦丁堡的道路标识系统已经开始出现,就像是后世欧洲街道拐角矗立的那种标杆一样,上面有几个木牌用来标注街道的名字。
而东方则截然不同。
汴京城内,每条主街的街口或者街尾总会有一座牌楼,牌楼或木制或石制,或精致或简陋,却总是不可或缺,绸缎坊与脂粉街也同样如此。
不过,所谓的绸缎坊可不是这个名字,街口的牌楼上,分明写着织云坊……至于脂粉街,它是与织云坊相连的一条斜街,牌楼上的名字却不似‘织云’二字那么文雅,而是简单的‘十里坊’,很显然,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取自‘香飘十里’这条俗语。
街与街相连,大雅与大俗共容,两条街道内的房子更是彼此间隔着四步小道——为了防火,所以……这里与其说是两条街,莫如说是一片商贸区——当然,这时代并没有这样的词汇,至少宋国没有。
连贯的两个街……区内,除了许多贩卖布匹的绸缎庄和脂粉铺子,还有很多别的店铺掺杂其中,比如……门脸不大仅有一两个人经营的成衣铺子、售卖北地皮毛的裘皮铺子、专门制作靴子以及帽子的鞋帽铺子、零星散布却建造得富丽堂皇的珠宝首饰铺子……甚至还有专门订制纹样的织锦铺子……
所有的这些店铺中贩卖的货品,大部分没有出乎罗开先的预料,但是仍旧有很多奇特的玩意儿出乎了他的设想,比如金碧辉煌毫不逊色于后世的皇家专供织锦、镂空织就堪比后世蕾丝面料的镂锦、千奇百怪的帽子店甚至有类似后世西方的毡制礼帽、还有牛皮绑带风格的高筒靴子、对襟而不是斜襟的长袍大氅、纯花瓣阴干后研磨制成的唇彩、珍珠研磨制成的敷粉……
即便见多识广的罗开先都有些瞠目结舌,远从河西而来的一众人又能如何?
大开眼界这个词汇已经不足以囊括,用‘耗子掉进米缸’这样的俗语来形容或许才是最为恰当!
面对这样的事物,即便是张婉娘这样的汴京‘土著’也欢呼雀跃——张显不过小小书吏,以他那种微薄的俸禄又怎能供女儿大把的消费?
于是,这次的逛街休闲,彻底变成了疯狂采购之旅。
质地细密的棉麻混纺面料,买!
绚烂的锦缎,买!
样式新奇的鞋帽,买!
式样简洁图案华美的漆盒,买!
……
陷入疯狂的李姌甚至想把一张镶嵌了诸多宝石的雕花胡床一同搬走!
……
幸好罗开先有大把的宝藏收藏,而其中的金银恰是这时代最好的国际货币,所以完全不用为买单的事情犯愁,只不过……这一遭的闲逛彻底震慑了有些自傲的汴京人,造成的轰动完全不下于之前的闯城风波——少有哪个宋人见过有人包店买货的,何况这种近乎买了半条街的大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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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九连环’和简易‘鲁班锁’,传统益智类玩具,据传前者出自西汉时期,后者则更早,顾名思义春秋战国时期木匠始祖鲁班所创,对于木制榫接结构有指点意义。
2郁垒和神荼,传统门神,并不是尉迟恭与程咬金,郁垒和神荼两位为两兄弟,传闻为黄帝驾下大将,喜欢把恶鬼做食物。李姌本是中亚出生,自然还是习惯唐初的习俗。
3赫准斯托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工匠之神。
4米诺娃,古罗马神话中的工艺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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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前段时间的设计case有些收尾活——绘制施工图,耽搁了两天,抱歉!
感谢书友“平道枯木”“落日熔金”“刘凯…山西绿宝种业”三位的微信红包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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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节 生意 上()
酉时末,距离洗红斋最近的一家酒楼,酒楼匾额黑色的漆面上最显眼的是‘悦福’两个金色大字,字体中正平直饱满浑厚,别具一番大家风范,下面的落款更是简单得很,仅有‘平仲’两个字。
站在匾额下方,罗开先停顿下来,盯着匾额看了一会儿,他认识这些文字,也能分辨出书法的好坏,却没任何出任何背后的故事,没办法,他只是初来乍到的异乡人。
留了五个人在楼下安置马匹,且格拉斯带着其他人一马当先的涌入了酒楼四处戒备,而罗开先也在酒楼店伙大声呼喝着“客官几位楼上雅座!”的声音中,带着两只小娘拾阶而上,同行的除了作为向导的张婉娘,还有洗红斋的大掌柜——赵广。
这赵广虽是皇姓,可不是皇族,按这个时代的说法,不过是随了家主姓氏的家生子1,因为得了主家信任,才得以成为产业掌柜一职。
此人年纪四十许岁,留着几缕文人式样的长须,一身华贵衣着,倒是没有半分奴仆颜色。
“卫将军该是对那匾额有所疑惑?”赵广显然是个心思剔透的家伙,言语间不放过丝毫可能拉近关系的机会,顺口就道:“这悦福楼掌柜姓寇,乃华州下邽2人氏……哦,赵某疏忽,将军初至宋国,对我多有不解,年前朝中有位寇枢密不知将军可知晓?”
罗开先对外报的还是假名卫四郎,至于职位却是没法说的,只不过他身上的军伍杀伐气息实在太过浓厚,便是没有披挂甲胄,也很难瞒过有心之人,所以这位赵掌柜便揣摩着用卫将军来称呼。
“寇枢密?”一边走,罗开先一边恍然应道:“赵掌柜是说寇枢密,该是华州寇准?”
“正是!”赵广的脸上闪过一丝恭敬之色,颇为兴奋的陈述道:“不曾想将军远归之人,也知我朝寇相寇枢密之名,寇枢密可谓汴京所有人救命恩主3……将军请这边走,这家酒楼乃是寇枢密本家经营,匾额上落款——平仲,便是寇枢密表字。汴京城内现有四十三家楼阁,这悦福楼独以菜肴取胜,少了陪侍女伎,却不算汴京城内最佳,实是差强人意……”
这赵广言语不俗,不像商贾倒是颇有些文人风趣,只是说多了难免也会有所疏漏,尤其后几句,更是把商人逐利的思绪表露无疑。
既来之则安之,罗开先不骄不躁,随着这汴京地理鬼引领行进,听到百般殷勤要请客的赵明德说到寇准,正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酸人赵,你自家脂粉生意利润丰厚,莫要惦念某家这点吃食营生!”一个纺锤形身材的华服胖子脚步飞快的从楼上奔了下来,诺大体形竟然没有踩破木质楼板,真的是殊为难得,这胖子显然是个自来熟的性子,隔了几步远,便匆匆停住,双手抱拳作揖恭声道:“见过灵州卫四郎卫将军,某家寇赢,添为悦福楼掌柜……将军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则个……”
“见过寇掌柜……”同样抱拳还礼,罗开先眉头轻皱了一下,平静说道:“天色不早,某家不想城中留宿,才任由赵掌柜联络安排吃食,贵店菜肴可曾准备妥当?”
“妥当!妥当!”这寇赢开口便笑,用手点着一旁的赵广说道:“将军楼上请,俺们边走边说……您有所不知,这厮前一个时辰便派人来小店,包了三楼只说招待宾客,不曾想竟是卫将军大驾……这酸人,不知将军给了他多大利头?”
赵广也不恼,笑着回应,“寇胖子,你这憨货厨子,今日竟没有出门,不知卫将军今日扫街之举?”
“扫街?”寇赢有些惊愕。
赵广瞥眼见到罗开先并无不悦,才用有些炫耀般的口气说道:“锦绣庄、云霓阁、绣云庄、翠湖庄、澄心堂、红尘阁……连同某家洗红斋,总计十几家,每家派了至少十辆大车,只为给卫将军送货至南城,将军于某店内,更是耗资数十万贯……寇胖子,你说赵某人该不该做一次东道?”
“嘶……”寇赢倒吸了一口冷气,冲着罗开先又是一揖,“卫将军勇武过人,寇某曾有听闻,不成想将军竟有如此惊人手笔,将军此番消费,怕不是该有百万贯?”
露富这种事,对于罗开先来说完全不需避讳,反正没人能从他手里强抢,所以他也放开了性子回道:“寇掌柜倒是心思爽直,今日这番采购,某家怕是耗费了十万金,换成宋钱该有八百万贯……赵掌柜,某家所说可有差误?”
赵广脸上的面皮直是抽搐,心中暗道,这灵州强人心思剔透,光是在自家店里拿出交易的金银器就不止万金,虽非足赤4,单凭样式也并非凡品,只可惜对方并未全在自己一家消费,实在是……错失良机。
当然,他一肚子的官司,并没有阻碍嘴上言语吞吐,“卫将军所言不差,只是……金银非是我朝常用流通之物,若是去承兑司换取制钱,怕是还能节省一二……”
“哈……”罗开先冷硬的打了个哈哈,不屑道:“区区薄利,尚不值某家耗费心力与光阴,若是货物可心,某家并不吝惜钱财,此事赵掌柜自知……嚯,这楼阁视野甚佳,寇掌柜,令你家店伙端上饭菜,某家众人饿得很了……”
纺锤身材的寇赢弓着背竭力收敛着肚腹,低眉顺眼地问道:“将军,后厨已经备好些许拿手菜肴,本店另有极品状元红以供佐食,不知将军眷属可有忌口?”
“酒水免了,拣些拿手菜荤素搭配端上便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