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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肤色,就像是地狱出来的魔神。
冈萨斯把所有负责作战的战斗奴仆分成了三组,弓手放在了最前的中间位置,两翼则是持着弯刀或者长柄武器的骑术尚佳的骑兵,后翼则是用马匹代步的刀盾兵。那噶和姆那奇被他分别派到了两翼,作为骑术尚可的他们差不多可以带领骑兵来打击敌人。
不归冈萨斯管的崔十八郎和努拉尔曼,现在和斥候组的阿尔克在一起,斥候组这时候的用处不大,他们会在敌人崩溃的时候负责追击残敌。
角斗士们本就是天赋过人的家伙,何况眼前这些曾经在残酷的角斗场上存活下来的人,每个人都对这次破袭战充满了信心。人数有时候并不说明战力,虽然人多力量大是个朴素的道理,但是有的时候人数大了就意味着配合的困难,还有攻击效率的下降。
老罗不准备指挥这次战斗,但是并不意味着就要看着手下打生打死,所以他把自己放在了策应的位置上,他手中的铁胎弓有着三百米的有效射击距离,凭借他如今的臂力和眼力,发箭百只,射杀对方一半的人手绝不是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老罗虽然是精锐的军人,但是他毕竟是后世的军人,那个以热武器控制战场的时代,人的作用其实被极大的缩小了,人力致胜的最后一次辉煌是日本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候的猪突战术,还有中国红色军人的号角冲刺战术,在那之后的几十年里,武器的强大战胜了人力的强大。
所以说老罗对指挥冷兵器作战并不熟悉,作为特种技能拼杀是一回事,正面突击的战阵安排则是完全不同的。
初春的土地上没有多少湿润的地方,经常的北风吹过,地面早是尘土与干枯的草梗,骑马突击的昆斯塔诺意气风发的盯着西面老罗的队伍,依稀可见的百多人在一千米远的位置就是一堆小点,看起来那么不起眼,可是那些不起眼的小点手中却有太想要得到的财富。
“士兵们,冲啊,杀了他们!”昆斯塔诺举起弯刀,大喝了一声,直接下达了突击的命令。他手下的这些士兵早就没有了什么是非观念,获得财富就是正义,没有力量保护的财富就是罪恶。
冈萨斯既然能在做角斗士的时候成为几十个色雷斯人的头领,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久经杀戮的他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骑兵突击的烟尘。“真是蠢货!”冈萨斯咒骂了一句,然后右手上举握拳,示意给身后的众人,接着就下了命令,“那噶,姆那奇两翼散开八十步,弓手队下马前突,间距四步,刀盾手下马整理装备!”
两翼的那噶和姆那奇分别大声呼应,然后分别带着战斗奴仆侧转马头向两翼散开;持弓箭的壮汉们则纷纷下马,按照命令开始前突列队,准备迎敌;略靠后的刀盾手是比弓手更强壮的家伙,他们也纷纷下马,从马背上摘下齐胸高的大盾,然后再拔出腰间的弯刀在弓手队伍后侧空档中间列队,一切都是曾经训练好的战斗迎敌模式。
老罗骑在黑云身上,他身下这个有些焦躁不安的大家伙由于被喝令停住脚步,两个海碗的前蹄不停地在地上踢踏。老罗一手持弓,另一手抚摸着黑云的脖颈,好让牠安静一点。冈萨斯的指挥很不错,众多战斗奴仆的表现,老罗都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点头,这些家伙不愧是冷兵器时代有名的战士。
对面的骑兵队的领导者确实是个蠢货,不知底细的盲目横冲直撞,只会给自己的人带来鲜血和生命的流逝。对比冈萨斯的冷静应对,高下立判。
领着骑兵冲阵的昆斯塔诺却有不同的想法,老罗的队伍列开阵势他当然注意到了,但是他却觉得对面的人都是傻瓜,这么点人还分散开,简直是愚蠢。等他这三百人骑兵冲进队伍,对方就是待宰的羔羊。
就这样双方都觉得对方愚蠢的队伍,做出相同的动作——都没有改变阵型,是非对错将在几分钟后就见分晓。
一方停下脚步弓手箭上弦静待时机,一方则气势凌然的奔腾冲击,双方的距离在飞快的拉近,突击的骑兵距离老罗的队伍还有两百米的时候,冈萨斯突然大喝了一声,“弓手迅速抛射三次!”三十多个弓手立刻把手中的弓略微上扬,直接拉满放弦,箭支直接就发射了出去,然后弓手们也不看战果,再次抽箭搭弦,如此三次,不过十五秒。
老罗也不禁替他们叫好,因为冲阵而来的骑兵拉开距离,最近的距离本阵只有一百多米,虽然抛射的箭支不够精准,但是三次抛射的结果直接导致对面倒下了四分之一的骑手栽下马匹,或者马的身上中箭失去控制翻滚在地,这个时候坠马的骑手只能等着被后面的人踩死,除非是上帝照应,否则没有意外。
“弓手后退,刀盾手上前,竖盾。”冈萨斯的命令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只听见一阵的盔甲响动,然后是刀盾手们缩头持刀,然后把大盾上方向内矗立在身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碰撞,弓手们则迅速后退到后方二十多米远处,准备抽间隙射杀敌人。
老罗暗叹一声,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血肉战场,可以想象得到,头前的刀盾手搞不好就会被迎面的马匹和骑兵踩踏得血肉模糊,或者幸运的砍掉骑兵的马腿,然后骑兵会载到在战阵间丧命,一切都是血与肉的交换。
第十节 饶恕与感谢()
前角斗士们不在意生死,冈萨斯也不在意手下人的生命,可是老罗不能不在意这些战斗奴仆的生命,不仅仅因为他们是老罗从索拉提诺克手里买来的,同时还因为他希望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可以成为以后身边跟随者中的卫护者。
老罗手里特制的铁胎弓的分量大概是不足二十公斤,混合动物筋制作的弓弦拉力大概有三百多公斤,差不多七百多斤的拉力,放在这个时代的东方相当于至少六石。从弓手开始后退,靠得最近冲阵的骑兵距离第一排的刀盾兵大概有九十米,按照骑兵突击的速度,跑完九十米大概需要五秒钟。
怎么迟缓骑兵的脚步?老罗在这五秒钟连续开弓,几乎是一瞬间就射出了十支箭。他的箭术是儿时在草原上就培养出来的,到了这个时代,体质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放在蒙古人西征的辉煌时期,得到一个哲别的称号绝不是问题。
老罗挑选的目标全是后面有骑兵紧紧跟随的家伙,他的铁箭一旦射出,不论对方有没有披甲,肯定是穿身而过,何况老罗瞄准的大多是头部或者脖颈,巨大的冲击力下,中箭的人马上就会倒翻而下,绝无可能继续伏在马背上。
前面的人先后翻,急速奔跑起来在后面跟随的马匹根本就躲不开前面的障碍,瞬息间,马队开始人昂马翻。
老罗的箭射出的一瞬间,冈萨斯愣了那么一秒钟,紧接着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个队伍里唯一不受指挥的就是老罗这个主人,主人的箭法凶猛,一下就阻止了刀盾兵和骑兵的硬碰硬,那么,冈萨斯的应变也很快,他开始大声呼叫,“刀盾兵原地驻守,两翼出击,横向凿穿,弓兵直射,自由射击!”
说起来很啰嗦,其实也就仅仅十几秒中的事情,刚刚稳住后退脚步的弓兵得到了新的命令,直接开始直射,这下有热闹瞧了,被老罗的箭支阻击减速了骑兵队马上被停步直射的弓手攒射,两侧那噶和姆那奇带队的骑手们跑动了起来,横向凿穿就意味着把敌手分割成几个部分,然后再加以包围,这是以少胜多的最快办法。同时被分割的骑兵也就没有了速度,没了速度的骑兵就和步兵没了区别。论起步战,这些前角斗士惧怕谁?
老罗既然出了手,就没打算再停下,当然这个小规模战场还是留给战斗奴仆的检测场,他不打算取出长刀去冲锋砍杀,只是安稳的坐在黑云的高大背上,凭借高度俯视全场,充当起了战场的自由人。
当然老罗这个战场自由人的作用未免太大了点,他的箭支基本就没有空射的说法,每次一支铁箭射出,总会敌手倒载下马。之前阿尔克探测到的对方有携带弓箭的消息其实没错,但是无奈领头的家伙实在是个自大的蠢货,根本没探明对手虚实,只是一个盲目冲锋,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来提弓开箭。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弓手基本都是步下战,或者有用马匹代步的射手,但是也基本等马停步在弯弓射箭。骑射这个概念或者说弓骑兵这个名次是在蒙古之后才有的概念,究其缘由已经难以考证,普遍的说法是,牧民在放牧时候驱赶牛羊或者对抗草原狼群的技能演化而来。
眼前这些城防骑兵,显然不具备这个功能。
队伍两侧的骑手分别在那噶和姆那奇的率领下提速冲击,很利落得就把三百多骑兵队伍分割成了三节。
其实这些士麦那骑兵队伍实在散漫,他们在冲击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锋矢队形,只是由于马匹的素质不同自然拉开了距离,一窝蜂似的冲击,导致他们的队伍拉得很长,遇到那噶这个凶猛的锤子男,再加上拿着长柄钩镰矛的姆那奇,两人后边又是凶猛的前角斗士,这种突兀的攻击下,以打劫做为目的城防骑兵一下就丧失了胆略。
失掉了速度的士麦那骑兵转眼之间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余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垃圾时间了,清理垃圾的时间。
老罗没有什么圣母情怀,也没有什么悲天怜人的慈悲情调,这些人既然敢无缘无故的出来打劫,那就是取死之道,可怜他们,那么过往被他们打劫的商旅又有谁来可怜呢?
强壮的刀盾兵不在原地驻留向前冲上去了,右手的弯刀或者钉锤是武器,左手巨大的盾牌同样是武器。提得动齐胸高盾牌的家伙们基本都是肌肉达人型的,弯刀砍人自不用说,巨大的高盾用来拍人同样是再好不过。
体形稍弱的弓手们也收弓向前,他们身上可不但是只有弓箭做武器的,弯刀钉锤同样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