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法国商人对于海外殖民地的探索和前往亚洲通商,从而为法国开辟新的财源,可眼下却不是法国分心他顾的好时机。
不过宋献策在巴黎默默无闻了几个月后,突然开始频繁的参加起了贵族们组织的沙龙。沙龙是法语salon一字的译音,本是指法国上层人物住宅中的豪华会客厅。
随着德朗布依埃侯爵夫人于1610年在家中举办聚会,邀请诸多名流、学者在自家沙龙进行闲谈开始,这种新的娱乐社交方式顿时吸引了法国的上层人士。毕竟此时的法国图书不够普及,宣传工具也不够发达,而唯一可供上层人士进行社交的宫廷交际,又以烦琐粗鄙而着称。
这样的沙龙聚会,女主人完全可以掌握聚会的进程,将某些不受欢迎的人士排除在外。而经过挑选的宾客,大多志趣相投,在聚会时不会找不到话题。因此这种半公开的聚会,很快就在巴黎流传开了。
宋献策刚刚抵达巴黎时,因为其背负的中国使者的光环,使得他接到了不少沙龙的邀请,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接受任何邀请。而当身材矮小面貌寻常的宋献策出现在法国的宫廷之后,一些贵妇们也就失去了对于中国使者的好奇。
不过当宋献策开始出现于一些较为着名的政治沙龙之后,他机智而幽默的谈吐,对于法国及欧洲政局的真知灼见,再加上一点点相面之术的神秘感,很快让这些无所事事的法国贵妇们忘记了他的容貌和身材,开始不遗余力的在自己的圈子内吹捧起这位来自东方的奇人。
宋献策不同寻常的举动自然引起了红衣主教的注意,特别是对方在沙龙上公开对法国的内政外交进行批评的言论,使得他无法置之不理,因此便在五月的下旬,派人将宋献策带来了自己的主教宫内。
紧贴着卢浮宫的主教宫其实是一座相当小巧精致的建筑,主教宫建于1624年,也就是黎塞留担任法国首相的那一年。在四名穿着黑色斗篷侍卫的陪同下,下了马车的宋献策和彼得。纳茨穿过主教宫前方形的庭院,来到了罗马式建筑内的一座大厅内。
去迎接他们的侍卫彬彬有礼的请他们在此稍候,然后便将两人留在了此处。宋献策看了看空旷的大厅居然连张椅子都没有,不免撇了撇嘴说道:“这位主教先生的待客之道可真是小家子气了些,这里居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安排过,白瞎了这么大的一个待客厅。”
和神情轻松的宋献策不同,从见到红衣主教派出的侍卫那一刻起,彼得。纳茨就已经脸色苍白,有些精神恍惚了。听到宋献策的话语后,他赶紧提醒道:“是法座阁下,先生就算是代表着大明,在这里还是入乡随俗一些为好。皇帝陛下的威严可照射不到这里,咱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您可千万不要在法座阁下面前发表那些言论了,否则我很担心,咱们还能不能走出这里”
就在彼得。纳茨不断的提醒宋献策,在红衣主教面前要遵守什么样的礼仪时,通向二层的楼梯平台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位样貌英俊的黑袍修士从门内走了出来。他一手抓着扶梯,一边俯视着大厅中间的两人许久,方才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说道:“请上来吧,中国的使者先生,法座现在刚好有空见一见你。如果你能够用法语沟通的话,最好把你的翻译留在下面。”
彼得。纳茨赶紧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位大人,我并不是这位先生的翻译,我是陪同这位先生造访巴黎的荷兰省议会议员”
宋献策却用一句法语打断了他,“当然可以,这位先生。”在彼得。纳茨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丢下他时,宋献策又换回了中文说道:“我觉得,一会和主教先生的谈话,也许并不会很愉快。你在这里等候,也许是更好的选择,起码我出了事,你还能给我的同僚传递下情报。”
彼得。纳茨立刻退缩了,他向后退了一步,神情坚决的说道:“如果您坚持的话,我自然愿意听从您的吩咐。”
宋献策对着他点了点头,便顺着弧形的橡木楼梯走上了二楼。黑袍修士引导他进入了二层之后,二层的大门再次关了起来。在穿过了数个房间,又走过了一段狭小的楼梯之后,带路的黑袍修士在一间房门前停留了下来。
刚刚还有些趾高气昂的黑袍修士,在这扇房门前却显得极为谦卑,即便房间的主人根本看不到房间外的情形,这位修士也依然做足了规矩,方才轻轻叩响了门扇,向房内的主人通报了宋献策的到来。
这是宋献策第二次见到这位法国的权力人士,上一次他只是在宫廷内匆匆撇了一眼,这位红衣主教就告退了。这一次他倒是有暇观察起这位红衣主教的样貌起来了,实际上对于这些外国人的容貌,宋献策一直都很难分清,毕竟他们同亚洲人的样貌差别较大,很难分清局部之间的差异。
不过红衣主教的容貌还是第一眼就印入了他的脑海之中,这不是因为对方身上那袭华贵的丝绸所制的红袍,也不是对方脸上那个显着的鹰钩鼻,更不是对方修剪的极好的山羊胡子。而是红衣主教脸上那双似乎能够穿透人心的明亮眼睛。
红衣主教个头要较常人高半个头左右,但是他的身体却极为瘦削。外国人第一眼看到红衣主教时,很难相信这样一具看似瘦弱的躯体,是如何迸发出无穷的精力而将法国及欧洲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不过在宋献策眼中,红衣主教在这一刻显露出的气势,比他平生见过的那些王公贵族们都要咄咄逼人。如果强加以比较的话,恐怕只有黄台吉可以与之相提并论。至于皇帝陛下,比之两人是远远不及的。
像黄台吉和黎塞留这样的人物,不论出现在何种场合,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成为人们的焦点,他们根本不需要任何额外的头衔加成。
能够在亚洲之外看到这样第一流的人物,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宋献策,也不由自主的首先向对方行礼问好了。
第624章 中法的初次交流二()
坐在椅子上正抚摸着一只黄白相间毛色小猫的黎塞留,习以为常的接受了宋献策向自己的行礼,他弯腰把手中的小猫放在地上,然后示意对方到自己的身边的空椅子上就坐。
和一楼那空旷的大厅相比,黎塞留用于办公的房间看上去似乎并不大,也许是因为各种桌子、书柜及家具的摆放,使得宋献策感觉这个房间局促的真不像是一位法国首相的办公室。
为了获取室外良好的光线,黎塞留的办公桌紧贴着窗口摆放,此时法国的玻璃制造业还不及大明,因此即便是贵为红衣主教,黎塞留用于装饰自己办公室的玻璃窗也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玻璃拼凑而成,这使得室内的光线并不是那么的明亮。
这间办公室的窗外就是主教宫内的小花园,显然这座小花园最大的功效不是用来给主教阁下散步,而是为了让沉迷于工作的主教阁下能够偶尔抬头感受一下自然界的美好。
如果不是房间内四、五只猫咪带来的几分活力,宋献策一度觉得,这和自家乡下老秀才的书斋几乎没什么区别,两者都是那么的沉闷和昏暗。
当宋献策有些拘谨的坐在黎塞留办公桌的侧面时,红衣主教也已经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黎塞留一手放在办公桌上,一手按着椅子的扶手,身体挺直的坐在那里,严肃的注视着宋献策说道:“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据说你公开对法国现行的各种政策大加批评,所以我不得不把你请来这里,想要冒昧的问一问。这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所代表的王国的主张?”
也许是顾忌到宋献策是一个外国人,红衣主教将自己的语速放的很慢。自小在巴黎长大的红衣主教自然讲的是一口纯正的巴黎口音法语,这对于一直向巴黎人努力学习法语的宋献策来说,倒是不难理解。
即便宋献策这几个月一直在法语的环境下学习,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法语水平并不足以和真正的法国人相提并论,更不用说是红衣主教这样的语言大师。
因此他并不打算和红衣主教就自己这一个月以来的言论作出解释,而是单刀直入的说道:“事实上我这一个月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阁下的注意,并非是对您所制定的政策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黎塞留对于这样一个回答显然是有些意外的,他脸上严肃神情终于缓和了几分,向着宋献策说道:“为什么你要引起我的注意?”
宋献策此时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回望着对方的眼睛大胆的说道:“作为大明皇帝访问欧洲的代表,我国皇帝陛下对于欧洲各国都抱有着朴素的好感,希望能够和欧洲国家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一致的看法。
法国是欧洲的一个大国,自然也是我此次访问欧洲不能错过的国家,这就是我从荷兰前来巴黎的原因。
可是当我抵达巴黎时才发现,真正掌控这个国家权的,是红衣主教阁下您而不是法国国王,但是主教宫的门槛对于我这样一个外国使节来说却又高了些,想要和阁下进行一场私密的谈话,我便不得不动了动脑筋,希望借此引起阁下的注意,让您主动邀请我来这里。”
对于宋献策的坦白,黎塞留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觉得有几分有趣。毕竟宋献策玩弄的这套把戏,他当年也玩弄过。如果不是在三级会议上他以支持宫廷的言论引起了摄政太后的注意,那么说不定他现在还是在担任着又穷又小的吕宋教区主教呢。
黎塞留思量了片刻,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让宋献策说一说自己的目的,如果这个目的引不起他的关注的话,那就只能请对方即刻离去了,毕竟他的时间可是相当宝贵的。
黎塞留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你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了,那么你现在可以说一说,见到我之后想要谈些什么了。不过我在十五分钟之后还要会见教皇的使者,如果你不能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