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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田尔耕便向完成了皇庄改革的三处皇庄的庄客们提出,把他们转为军户的要求。
在得到了服役期为5年,非特殊情况不调拨南方服役的承诺之后。这些得到了减税和伸张冤屈的庄客们,以将信将疑的心态,选择了转为军户。
在马车内的吕琦看完了手中最后一页的资料,这是田尔耕、叶柒关于在皇庄改制过程中的细节描述。对于军卫改制和清理军屯事务上,为了保证消息不被泄露,陛下准许田尔耕等人暂不汇报。
这也就是为什么,勋贵和御史上疏弹劾时,陛下还需要他亲自去了解出了什么事的原因。
吕琦也隐隐知道,陛下之所以让田尔耕等人不回报军卫改制和军屯清理的事务,是因为侵占军屯田的,同样有宫内的太监。陛下要防范的,正是那些宫中的管事太监们。
末时末出的京城,路途未过三分之一,天色就已经全黑了下来。边上骑马护卫的东厂记者不由跑到了马车边上,对着吕琦请示,是否先找个地方休息,等明日清晨再行赶路。
吕琦探出头,看了看外面,这北方的天一黑,立刻便伸手不见五指了,而且气温也降的很快。
他的脸上忽然一凉,“下雪了吗?也罢,这便在左近找个村子住下吧,明日一早再动身。”
夜深人静,朱由检依旧在上书房内看着,王承恩等人从司礼监内挑选出来的,弹劾勋戚的上疏。
这些勋戚基本上犯大错无胆,小错误不断。而那些御史,估计也就是在这些勋戚身上刷刷经验值,弹劾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是纵马长街踏碎了商人的物件,就是行人冲撞了这些勋戚后,被豪奴殴打的小事。
朱由检正觉得无聊之际,终于有一封上疏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的时候,王承恩端着一碗小米粥和几碟小菜送到了他面前。
“陛下,这外面开始下雪了,夜深寒气又重,陛下用了夜宵,今天就不如早点休息吧。”
“下雪了吗?”朱由检不由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有些惊喜的看着王承恩问道。
“是的,陛下。这雪还不小呢?才半个时辰,地面上都有了薄薄一层积雪了。”
“待朕出去看看,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朱由检的兴致不由起来了。
看着崇祯不管不顾的就要这么走出去,王承恩立刻拦在了他前面,弯腰说道:“陛下请稍等。”随即王承恩便回身,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吩咐道:“快去拿陛下的斗篷过来。”
在乾清宫外的汉白玉台阶上,就着两盏灯笼的昏黄烛光,朱由检也只能看到面前丈余的地面上的光景。
一片片雪花从黑暗不可知的天空中不断的飘落下来,似乎就像是一只无穷无尽的大军在出征一样。
看着面前被雪花渐渐染白的地面,朱由检没有想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倒是想起了一句,好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朱由检摇了摇头,自嘲着想着,“西贝货就是西贝货,就算是站在皇帝的位置上,自己也还是找不到;那种以天地为白纸,以信仰为画笔作画的豪情。”
王承恩站在外面感觉自己都有些发抖了,才小心的对着正看着落雪发呆的朱由检说道:“陛下,还是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朱由检回身望了望他,有些兴趣索然的说道:“也好,这便回去吧。对了,你吩咐宫内各衙门的首领太监,让他们带着当值的管事太监,巡视自己衙门的内侍值房,这薪炭可曾短缺,另外让人巡视宫内各殿房,可有无人照料的火烛。”
王承恩答应了一声,立刻吩咐着身边的亲随去通知各处,落实崇祯的交代。
朱由检正准备返回时,却看到西边远远出现了几点火光。王承恩也同样注意到了,他亲自跑上前去查看,不过很快他就卑躬屈膝的在前面引路,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第161章 天津港()
“梓童,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朱由检有些诧异的迎了上去。
周玉凤的红色斗篷下面鼓鼓的,似乎捧着什么东西。周玉凤脸色红彤彤的,额头还冒着几滴汗水。
她颇有些吃力的说道:“臣妾看着天寒,特意熬了些茯苓粥进献给陛下。”
朱由检这才知道,周玉凤斗篷下鼓鼓囊囊的居然是一个保温用的食盒。
“你们怎么能让皇后自己拿着东西跑这么远的路?”朱由检有些责怪的,对着服侍在周玉凤身后的宫女说道。
周玉凤顿时拦住了朱由检说道:“不怪她们,是臣妾自己硬要这么做的。”
朱由检心中颇为感动,他从周玉凤手中接过了食盒,拒绝了王承恩要接过去的请求。
“外面这么冷,我们进书房去吧,梓童也陪我一起用些热粥。”朱由检一手提着食盒,一手顺势牵过了周玉凤的手,向着上书房走去。
周玉凤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她还不习惯朱由检这种表述亲密的方式。
茯苓粥中的茯苓被打的很碎小,红枣也细心的去了核,清淡香甜,非常合朱由检的胃口。一小会功夫,他便把自己面前的一小碗粥喝完了。
周玉凤看着胃口大开的朱由检,不由掩着嘴微笑着,把自己面前尚没有动过的粥推了过去,“臣妾这一碗还没用过,陛下不介意的话,就请…”
一小碗粥,让朱由检正有些不上不下的感觉,他不好意思的接过周玉凤的粥说道:“我怎么会介意,梓童的手艺果然极好,我这是欲罢不能啊。”
用完了粥,两人继续闲聊了一会,周玉凤看着时间不早了,就想着要告辞离去。
朱由检并没有出声挽留,让周玉凤心情有些失落。当朱由检起身送她出门时,嗅着周玉凤身上的幽香,心头不由一荡,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
“今晚别走了,好吗?”朱由检把周玉凤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周玉凤心中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埋身在朱由检的怀中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朱由检从沉睡中缓缓醒来,感觉这是这些日子来,休息的最好的一个晚上。
就在这一天的早上,三艘船只组成的船队从外海靠近了天津港。这只船队以一艘大型同安梭船为首,两艘中型同安梭船跟在身后。
在海河入海口,大沽口处的一座小小的用土垒的烽火台上,几名军士正猬集在一个小小的火堆前取暖。
“这贼天气可真是够呛,腊月还没到,就这么冷了。”一名20多岁的军士尽量往火堆旁挤了挤,口中不停的抱怨着。
“你就知足吧,今年这雪比往年算是下迟了,不然我们这一冬天可就更难熬了。不过,温小旗,咱们这么呆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这官备的薪柴可是有定数的,我们抽一些出来取暖倒是不妨事,但是天天这么烧,恐怕到时候上官下来点检,大家都要吃排头的。”一位40岁左右的老军担忧着,对着阴沉着脸坐在离火堆最近的,背风墙角处的一位30来岁,一脸络腮胡子的军官说道。
“那李总旗那会记挂我们这里这点薪柴,估计他这会正在营房里喝酒赌钱呢。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往年都是各小旗轮流守10天,今年却要求我们独自守一个冬天。这见鬼的冬天,连商船都看不到一艘,那些倭寇难道过来抢空气吗?”一个个子矮小的军士愤愤不平的说道。
“什么倭寇不倭寇的,万历爷爷出征朝鲜,把倭人杀的尸横遍野之后,这津门就没看到过倭寇的影子过。要我说,我们这海防营迟早得撤。”一名穿着比其他军士更为整齐,坐的位置也就比温姓小旗差一等的军士,撇了撇嘴反驳道,
“难不成,李大哥你有什么内幕吗?”个子矮小的军士有些谄媚的向他问道。
*装作不经意的瞄了眼小旗温道临一眼,看着他并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只是咬着一截枯草不知道在想什么。
*掩饰着失望说道:“我有个远房表叔不是在督饷道当经手书办吗?据他说,如今朝中东林党人势大,当初阉党得势的时候,巡抚大人在河间、天津两处建了生祠,率文武官吏五拜三叩首,还命令游击守祠,朝中东林党人对此嫉恨不已。
如今魏公公去位,这巡抚大人自然也就成了众矢之的,以我表叔收到的风声,这巡抚大人去职的日子也快了。这葛沽海防营,全赖巡抚黄大人苦心支持,黄大人走了之后,我看咱们这个毫无用处的海防营也该撤了。”
*说完之后,这四五名军士顿时沉默了下去。天津卫所的军士待遇远较其他地方为低,其他地方的募兵均在每月军饷一两白银以上,而天津军士一年发本色七个月,每月一石米,折色五个月,每月军饷4钱银子。
虽然这点钱并不够这些军士养家糊口,但是天津作为海陆交通要点,又是京杭大运河入京的咽喉之地。
此地南北客商云集,三卫的军士还能额外捞点外快,因此倒也还能勉强混了个温饱。
但是如果海防营被裁撤了,他们这些军士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养活自己和家人了。
温道临突然吐掉了口里嚼着的草根,看着面前的火光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刘和小武一会去附近砍些柴火回来,中午我回去找赵百户走走门路,看看能不能减少些驻守时日,再不济也要调拨些柴薪过来。”
老刘答应了一声,就叫上了缩在一边的年轻军士小武,准备下烽火台去砍些柴火回来。
但是他站起来看到垛口外的大沽口,不由愣在了那里。小武站起来走了几步,发觉老刘没有跟上来,就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温大哥,海面上来了三条大船。”小武顿时惊呼了出来。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船过来?难道是皮岛有船只过来了?”*拍着身上的尘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