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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们倒是没有去争夺工业城市的投资计划,但是南方水患一直是个大问题。特别是随着万历后期国库空虚,地方上的水利都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大修。
地方上的水利,都只是各地士绅自发的在维护。但是士绅个体的力量毕竟太小,只能做些修修补补的工作。各地水利多年失修的结果,便是去年浙江海溢造成的损失超过了预计。
因此南方士绅的代表,便要求在水利工程和道路建设上面,对南方各省作出补偿。以换取他们对于北方各工业城市投资计划的赞同。
对于这种各省士绅代表之间的利益争夺和利益平衡,使得整整一个月来,士绅会议陷入了无休止的争吵之中,每日难得有所进益。
不过在这种无休止的争吵中,这些士绅代表们也慢慢找到了妥协的道路,学会了利益交换和利益平衡。
王承恩递交上来的,便是这些日子来,士绅会议决定下来的内容。在这些决议中,12个工业城市的兴建计划终于获得了通过,而南方各省也得到了一份500万元的水利及道路投资计划。
看完了这些决议之后,朱由检摇头苦笑着说道:“他们互相交换利益,结果最终却要朕出钱,这也未免太过分了些吧。”
“陛下的意思是,不准许吗?”王承恩小心的询问了一句。
朱由检轻轻敲打了几下桌面,摇了摇头回道:“不,把这些决议交给内阁讨论,列出一个实施计划了,然后发往士绅会议,以表明朝廷对士绅会议的态度。”
停顿了一会之后,朱由检再度开口对着王承恩说道:“另外,把朕改好的,袁尚书编撰的《民事通则》交给士绅大会讨论,让那个这几日出尽了风头的河南士绅代表,叫什么牛金星的,让他来推动此事。”
王承恩应了一声,表示记下了。朱由检交代完这些事务之后,徐光启、王徵两人也刚好抵达上书房。
朱由检吩咐王承恩给两人赐座之后,便对着两人说道:“这次朕召两位先生前来,是有些事请两位先生去做。”
徐光启和王徵互相对望了一眼,徐光启便开口向崇祯问道:“陛下可有什么旨意?”
朱由检站起来,走到了一边的瓷**,抽出了一卷丝绸所绘制的图纸。在徐光启和王徵面前的桌案前展开后,他便开口说道:“这是半个月前,科学院交上来的北京到山海关到锦州的精细地图,比例为五万分之一。
我想问一问,通过这一年来的地理测绘,科学院培养了多少测绘方面的人才?如果朕想对大明全境进行一次全面的测绘,绘制一副五万分之一或十万分之一的地图,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人手?”
徐光启看了一眼身边负责测绘事务的王徵,王徵会意的出声向崇祯汇报道:“科学院去年学习了西法测绘,又加上文思院研制的几样仪器,测量精度远较西人自测为高。
操作这些仪器的人员,和西法测绘的绘图人员,至今已经培训了219人,尚有学徒489人。
西人测绘之法为三角网法,一次只能测绘几公里长,需要设置大量的基本测绘点。
此法虽然精度颇高,但是进展缓慢,且花费较高。现在还有一种三角锁测量法,是以三角形测量向某一方向扩展而构成锁链状,虽然扩展迅速、能通过适当选择扩展方向而避开被高山阻隔的地带,但是地图精度不如三角网测量法。
不过三角锁测量法用人较少,费用较为节省,测绘速度也较快。我大明土地广阔,特别是南方和西南地区山脉众多,若是以三角网法测量,恐怕耗费巨大,且没有10年以上的时间不能完成初稿。
倒是使用三角锁测量法,若是能组建500人左右的测绘队伍,则大约10年之内可以完成,我大明地图的精细测绘初稿。”
当王徵停下之后,徐光启才开口对崇祯说道:“陛下,这测绘大明地图一事,是不是暂缓一段时间?
测绘大明地理舆图,乃是我皇明之盛事,新式地图测绘法耗用的人力、物力非同一般,而且一旦中断,便等于白白浪费了前期投入。
我大明现在国库空虚已及,又连续大兴土木,各项投资可谓惊人。陛下虽然才智天纵,往往于不可能之中动作出大量的民间财货,但是摊子铺设的这么大,臣总是有所担心。
陛下正直年少青春,只需耐心守候,待各项政策初见成效,天下大治后再行此事,难道不好吗?”
第492章 对于天主教的重新认识()
朱由检看着徐光启诚恳劝谏的样子,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两位先生以为,朝廷应当怎么做,新政才能赢得天下百姓的支持呢?”
虽然对于皇帝的问题有些疑惑不解,徐光启还是诚恳的回道:“陛下是大明天子,只要陛下颁发的新政有利于国计民生,天下百姓自然就应当支持朝廷的新政,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
朱由检默不作声,又把目光转向了王徵,在皇帝目光的注视下,他不得不开口说道:“想要获得天下百姓对新政的支持,臣以为,应当许百姓以利益,百姓重利轻义。
若是他们能够因为新政获得利益,新政获得百姓的支持,自然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虽然士大夫们口头上都言之凿凿的说,小人喻于利,君子喻于义。但是拜大明发达的商品经济所赐,近世的士大夫们在实际行动上,追求实际利益的举动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了。
像蒲州张、王两家,根本就是披上了一层士大夫外衣的商人了。江南地区的士绅同豪商之间,早就通过姻亲关系勾连起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就算是王徵这样还算遵守着传统价值观的士大夫,对于使用利益去引诱百姓,以获得百姓对于新政支持的方式,也并不抵触。
不过朱由检显然并不认同两人的说法,他摇了摇头说道:“用利益去引诱百姓支持新政,固然可以获得一时的成效,但是以朝廷现在的状况,可给不起足以让天下百姓长久支持下去的利益。
朕以为,想要让天下百姓支持新政的最好办法,莫过于他们不支持新政就会受到利益上的损失。
朕之所以要在短期之内把局面铺开,就是要让新政能够尽可能的影响到大多数百姓的生活,让他们成为当事人而不是旁观者。
在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势下,那些反对新政的士大夫便不能不考虑,废除新政引起的各地百姓的反弹。
比如现在开设的三大银行,那些商人们刚开始不过是想要做一次小小的投机,看看能不能从朕这里、新政中捞取些好处。
但是到了现在,他们最大的愿望却变成了,保住他们在银行中的投资不受损失。
为了挽救已经投入的1块钱,他们不得不新投入了2块钱;为了挽救已经投入的3块钱,现在他们又不得不再次投入6块钱。
其他行业的商人朕不是很清楚,但是在银行中有股份的商人,必然是最为支持新政的。
同理也是,各地的水利工程建设,没有朝廷的投入就并无法完成。在工程没有完工之前,地方上的百姓、士绅就不得不支持朝廷,以避免工程中断。
而购买了朝廷为筹集建设资金所发行公债的百姓们,他们就更不愿意新政废除了,没有了新政对财政上的变革,公债的偿还就没有保证。
所以,两位先生的担忧,在朕看来并不是问题。现在的摊子铺的越大,新政推出的政策越多,反对新政的力量就越是畏缩。
试问今日之大明,除了朕以外,谁还能维持住现下的局面?难道那些东林党人上台之后,能够用仁义两字一笔勾销,朝廷对银行和百姓数千万元的欠债?
如果他们真能做得到,朕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位置上了。为了让朝廷能够按时还款,不让他们手中的公债股份一文不值,他们也不得不支持朕,也不得不继续向朝廷借款。
所以两位先生不必担心摊子铺的太多,朝廷负债太多,从而让新政遇到挫折。相反,朝廷负债越多,天下百姓对于国事的关心就会越高,新政推行的阻碍才会越小。”
对于崇祯这套负债治国的歪理,徐光启和王徵不由面面相窥。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评论皇帝的这番话语,这些言论显然不太符合,先贤所推崇的仁义治国之政。
徐光启随即想起,他最近刚刚看过的一本译书,西方权谋之士所著的《君主论》,里面的言论倒是同皇帝现在所言颇为相近。
他脑子里只是稍稍转过了这个念头,便默默的在心中埋葬了这个想法。
这本《君主论》中所阐述的道理虽然不无可观之处,但是却大违儒家先圣所提倡的治国方针,近乎于法家、杨朱之学。
现在大明士林已经对西学在京城的传播大有意见了,一旦传出皇帝被西方学者所著的《君主论》所影响。恐怕西学蛊惑君王,祸乱朝政的名头就更跑不掉了。
在经过了,一年多大规模翻译西学书籍的过程中,徐光启从一位欣赏西方自然科学和哲学发展的单纯仰慕者,认为可以借它山之石以攻玉,借西学来改造大明儒学中不适宜当代的一部分。
很快转变成了一名主张对西学要批判着吸收的学者,在看过了这些翻译过来的西方书籍之后。徐光启等人也终于认识到,欧洲并不如他们设想中的那么美好。
虽然罗马共和国的历史非常的吸引人,文艺复兴运动也让人心生向往,但是两者之间间隔的上千年文化黑暗期,却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而最令人诧异的是,看似朴素、温和而关爱世人的天主教会,在欧洲的名声似乎并不怎么样。虽然天主教曾经统治着整个欧洲的精神世界,但是今日的欧洲天主教却分成了新教同天主教两个出自同一源头的宗教。
让徐光启等人不解的是,明明只是宗教仪式上有所区别,他们所信仰的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