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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那些汉人说,后金上下不过是一群不懂礼仪的野人,毫无上下尊卑之分。黄台吉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思绪挥散掉之后,才严厉的看着下方的诸人说道:“尔等想了数月,难道都没想出办法,来批驳这书中的歪门邪说么?”
对于黄台吉的质问,达海、刚林都保持了缄默,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库尔缠想了想便出列说道:“回大汗,此书正如大汗所言,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歪门邪说,完全不值得一辩。
我女真一族长于白山黑水之间,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南人不过是徒逞口舌之利,最终它也证明不了我等祖上来自于那个什么通古斯地域的。
更何况,这书中大多都是似是而非的不实言论,我等要是出言辩解,恐怕就会落入南人的圈套,最终反而有了欲盖弥彰的嫌疑。因此奴才以为,一动不如一静,置之不理方是上策。”
库尔缠出身海西女真哈达部,是努尔哈赤的外孙,自幼就被努尔哈赤带在身边抚养。此人文武全才,在汉文造诣上同老臣达海齐名。成年后被努尔哈赤派往喀尔喀蒙古部和科尔沁部会盟,都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在努尔哈赤去世那年,他受命出征喀尔喀扎鲁特部,也大获成功。算是女真中的后起之秀,因此颇得黄台吉看重,现在文馆负责“记注本朝政事,以昭信史“。
不过他同刘兴祚交情很深厚,刘兴祚诈死叛逃之前,黄台吉已经收到了一丝风声,但是因为库尔缠的保证,所以没有采取行动。这件事让黄台吉最近疏远了库尔缠,对于库尔缠的建议,他不置可否,转而向几名汉臣询问道:“你们也是这么看的?”
范文程和鲍承先互相看了一眼,便一起回道:“奴才们也认同巴克什库尔缠的看法,此事宜静不宜动,只需在国内查禁此书即可。
现在最为重要的事,还是下个月的开科取士。这是本朝龙兴以来第一次开科取士,是为我后金兴盛之基。只要我后金国势蒸蒸日上,则南朝今日之所为,不过徒惹人发笑耳。”
宁完我冷静的站在一边观察着黄台吉的神情,发觉这位大汗眉头微微皱起,并不是很认同这些意见,他顿时上前说道:“大汗,奴才以为巴克什库尔缠、范、马几位大人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我后金国也不能全然置之不理。”
黄台吉抬头看了看这位,在他设立文馆后向他上书自荐的萨哈廉家奴,不由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且说来听听,应当如何应对。”
宁完我同范文程不同,他虽然也是生员,但是家境贫寒,也就无法进入努尔哈赤的眼界。替女真人做了近十年的奴隶之后,他早就忘记了读书人的气节,只想着能够出仕后金,改变自身的命运。
因此在文馆建立之后,他做事的主动性要比范文程等汉人高的多。比如迎合黄台吉想要加强中央集权的心思,便向黄台吉提出仿效明朝设立一整套官制,以变更现在后金混乱的议事章程等等。
得到了黄台吉的首肯,宁完我顿时不假思索的说道:“大明以此书欺我后金,是料定我们难以辩驳,但是我后金又何须去辩驳。
南朝长于文事,但我国盛于武功。彼以文事相攻,我当以武力回敬之。大汗此前召蒙古各部首领入京,商议伐明还是讨伐林丹汗,沈阳城内的大小亲贵也咸知此事。
去年我国于南朝签订和议之后,明国商人往来沈阳城的也并不少见,奴才料此消息必然会传入南朝耳中。
是以我国不管是出兵讨伐哪一方,恐怕都会早有准备。因此奴才以为,大汗应当借此事为借口,发少许精兵扫荡锦州周边。一来以做南朝污蔑我国之回应,二来则懈怠南朝之心。
我国既然已经发兵攻打过南朝一次,想来察哈尔部和南朝都不会预料,我国今年还会再度出动大兵继续讨伐。此正是一举二得之计。”
听完了宁完我的话语,黄台吉的脸色终于有了几许笑意,文馆众人中,也只有这个宁完我的想法最合他的心意了。他对着宁完我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善。”
黄台吉拿定了主意之后,他便让达海下达了谕令。谕曰:“自古及今,文武并用,以文治世,以武克敌。今欲振兴文教,试录生员。诸贝勒府及满、汉、蒙古所有生员,俱令赴试。中式者以他丁偿之。”
随后他在朝议中,又以迷惑林丹汗为由,向大明进行一次小规模的佯攻。这个建议终于获得了满蒙亲贵的支持,阿敏、代善只要保证营口不受影响,他们对于锦州这个后金公用的交易口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利益。
为了保住同大明之间的贸易关系,阿敏还授意长子爱尔礼主动向四海商行的管事做了一定程度的通报。
在阿敏看来,不敢出城野战的明军,就算知道了后金出兵进犯,也不过就是守在城内观望而已。而此次后金出兵佯攻,并不是要攻下锦州、宁远等地。因此他透露这个消息出去,不仅不会妨碍到后金的出兵计划,还能向明人卖好。
此外后金出兵锦州、宁远等地,相当于暂时封锁了锦州这个陆上的贸易口岸,如果明人不切断营口的海上通航之路,对于他和代善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因为,这样营口就成了后金和大明唯一的通商口岸了。
事实也正如阿敏所料,九月初,贝勒济尔哈朗等出兵锦州、宁远城外,劫掠了上千汉人返回沈阳,明军只是坐于城内坚守,并不敢出兵同后金兵在野外对抗。
后金侵略锦州被明军击退的报捷文书传回京城时,朱由检和总参谋部都是半信半疑的,毕竟除了一道报捷文书之外,祖大寿可是连一个首级都没送到京城来。
不过考虑到安抚辽西的军心,在孙承宗的建议下,朱由检还是同意了对这次防守有功人员进行了嘉奖,但是精神奖励多而物质奖励少。
祖大寿和辽西将领们接到朝廷颁发的奖励时,倒是颇有怨言,认为现在这位崇祯皇帝比起他的兄长小气多了。
后金的出兵雷声大而雨点小,如此轻易的被击退,让崇祯倒是颇为狐疑。在他看来,后金如此大张旗鼓的召集新附蒙古各部议事征伐,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辽西这些明军所击退。
后金立国完全是依赖于武功之强盛,察哈尔部西迁之后,辽东蒙古各部虽然向后金所屈服,但是人心毕竟尚未稳固。如果后金真的要带领蒙古各部出击,必然是需要一场无可置疑的大捷,才能慑服这些新附的蒙古人的。
孙承宗和几名参谋部成员也是如此之想,因此总参谋部继续对北面各边镇下令,要求加强戒备,不得懈怠。
第544章 黄金价格之战()
崇祯元年九月初一,京城百姓关注的焦点,从年初的士绅大会,顺天府改市政厅,京城各工坊招工的人数,终于挪到了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上来。
自大明开国初年,朝廷定过一次黄金一两换白银四两的官方定价之后,此后200余年大明官方就没有再发布过类似的贵金属货币兑换政策。
一来是朝廷发布的兑换政策总是出于丰盈国库的考虑,总是希望拿国库中有余的物资去兑换民间的财富,很少考虑到民间百姓的想法。因此制定出来的货币政策总是不切实际,比如规定宝钞一锭换白银一两或是铜钱880文。
这种近乎于掠夺民间财富的政策自然不会为百姓所认可,甚至往往激起了地方上的叛乱。而根据大明官场一贯的做法,激起民变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当事人都会被重重治罪,因此也没有什么官员敢在货币政策上动脑筋的。
于是大明的货币兑换市场,最终成为了最市场化的商品经济。黄金、白银、铜钱的兑换比例,完全是依赖于民间商业贸易的交易实况。
不仅仅是大明南北地区,黄金、白银、铜钱的兑换比例不一致,就算是相邻的城市之间,货币兑换比例都有着微小的差距。物资充裕的地方,铜钱的价值就高一些,物资紧缺的地方,白银的价格就贵一些。
而各地的银钱兑换比例,基本上都掌握在当地的钱庄手中。同西方的早期银行一样,钱庄的前身就是金银首饰店,他们在打造金银首饰的时候,渐渐便发觉了黄金、白银、铜钱之间的兑换有利可图,因此开始出现了专营黄金、白银、铜钱之间兑换的店铺。
大明的钱庄兴起于明英宗正统年间,当时宝钞过量发行导致迅速贬值,朝廷不得已放开了对于用银的禁令。由于光是铜钱就有制钱、私钱、白钱三种不同的区别,因此钱币的兑换业务也就开始成为了大明百姓所需的民生行业。
到了嘉靖时朝廷大开铸炉,钱币名类繁多,单是制钱就有金背、旋边等几十种名目。这就进一步促进了钱币兑换业务的发展。嘉靖八年,民间私贩铜钱猖獗,朝廷下令禁止贩卖铜钱。导致经营货币兑换业务的钱桌、钱铺等“私相结约,各闭钱市,以致物价翔踊”。
于是到了万历五年,朝廷再次放开了对于钱庄设立的限制。大臣庞尚鹏奏准设立钱铺,以市镇中殷实户充任,随其资金多寡,向官府买进制钱,以通交易。从这方面来说,钱庄和银行之间的界线只差了一步。
不过这一步大明王朝却始终没能跨过去,而各地钱庄则享受了原本应当归属于朝廷的铸币税。到了天启末年,民间的钱庄已成为一种独立经营的金融组织,不仅经营兑换钱币,还办放款,供给签发帖子取款的便利。
更有在两地联号的钱庄,发行可以在两地汇兑的会票,成为了类似于纸币的信用单据。此外,在江南农村,小规模的兑钱铺、钱米铺,为江南百姓提供春季贷款,秋季收米或棉花、生丝的业务,极大的活跃了江南地方的经济。
不过等到了中央银行及另外两家银行成立之后,这些地方上的小钱庄不是被三家银行所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