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外,朕虽然留下了一只新军,但是朕会从御前侍卫中抽调人手,还有总参谋部名下正在训练的夜不收和炮兵部队,朕也会一并带走。这些力量加起来,也抵得过一个步兵师了…”
把孙承宗送出了上书房后,朱由检才感觉自己疲惫的想要立刻躺下来了。不管是黄立极还是孙承宗,都是这个时代真正的精英,如果不是他仰仗着皇帝的身份,根本没办法说动这两人听从自己亲征的主张。
黄立极倒还好,他在天启年间涉入党争太深,魏忠贤、崔呈秀去位之后,便成了朝中阉党的领袖人物,是东林党人最想要打倒的目标。
虽然他有定策拥立之功,只要放弃目前的权势,退位让贤,还是能够回去当个闲散士大夫的。但是他当初为了上位,宁可同魏忠贤联手对付东林党人,又怎么可能在情势不明的状况下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首辅之位呢。
同崇祯没有什么交情的黄立极,最终选择了支持新政来稳固同新帝之间的联系。但是到了今天,黄立极才发觉他现在就是想要安全下庄也是不可得了,阉党领袖加上新政主持者,这个双重身份已经让他被那些反对新政的守旧官员和东林党人恨之入骨。
他现在退让一步,说不定就要步张江陵的后尘,因此保住首辅之位,更强势的推行新政,打击守旧官员和东林党人,便成了他保全自己和家族的唯一道路。崇祯出征的危险虽大,但是皇帝亲征所带来的巨大声望,同样会将新政的影响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仅仅从政治上考虑,黄立极也觉得这个风险值得一冒,因此他很快便被崇祯所说服了。而孙承宗作为天启的老师,加上曾经担任过抵御后金的方面大帅,他的主见是很难被其他人所动摇的。
不过孙承宗同天启关系极深,因此对于天启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也就更为包容一些。加上他担任过蓟辽督师,一直念念不忘于复辽,对于明军的实际状况也较其他人了解的更多一些。后金派出一只偏师劳师而远袭,实在是一个挫败后金的大好机会。
如果能够在蓟州、遵化重创后金这只偏师,则后金未必还敢再次绕道来袭,而明军此次获胜,必然会超过水分太大的宁远大捷,真正竖立起明军对后金获胜的信心来。
建州女真以一个不到百万人口的小民族,之所以能够力压蒙古、大明、朝鲜这三个邻国而据有辽东,完全就是依仗着它一次次奇迹般的军事胜利,鼓舞起了本民族的崛起心态。
一旦后金失去了这种激励人心的军事胜利,这个小民族就会从天上堕入凡尘,重新恢复成一个个各自为战的边鄙小部族。
正是看到了这种可能性,孙承宗才会犹豫不决的听从了崇祯的劝说。然而即便是如此,朱由检也感觉这两场谈话实在是太累人了。他几乎已经拿出了全部的精力,和前世同政府官员、甲方交涉的全部才能。
看着崇祯躺在靠椅上,站在一边终于恢复了些镇定的王承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这福王还要不要召见?”
朱由检睁开眼睛重新坐正了身体,思考了一会,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这次还是不召见了。传孙之獬还有军器监的正副总监来见朕…”
崇祯找孙之獬过来,主要还是为了应对黄台吉发出的那封公开信。他既然要亲自出征,自然不会再容忍黄台吉利用这种手段打击自己的声誉。
“…你回去之后,便组织人手批驳这封公开信,主旨么?就以君民一体论批驳奴酋所言的,有天子而为匹夫,亦有匹夫而为天子者。
我大明天子乃是天下万姓之代表,不是蛮夷之辈,以兵强马壮者为汗主。彼以蛮夷之心度我汉家之纲常,真是荒谬可笑…
明日把黄台吉的公开信刊登在大明时报上,以朕的名义做一封回书,刊登在其旁。朕的回答只有一句,尔欲战,便作战。”
第596章 祭祀军旗()
正阳门外山川坛左侧,便是祭祀大明军旗的京城旗纛庙。按照礼制,崇祯在前一晚沐浴斋戒后,于清晨前往旗纛庙亲祭旗纛诸神。
作为供奉军伍之神的旗纛庙,在国初时最为重视。洪武三年七月之前有每月朔望日祭祀旗纛之制,后改为每年春秋两次祭祀。永乐时期则每年霜降遣官祭祀,宣宗朝每岁秋八月和岁暮遣官祭祀旗纛,这个惯例一直沿用至武宗时期。
武宗之后,随着文臣地位完全压制住了武臣之后,这每岁两次遣官祭祀旗纛神的惯例也已不复存在了。至于皇帝亲自前往祭祀,更是上百年没有的事了。
旗手卫的官兵早就忘记了如何祭祀旗纛的流程,不少人昨晚熬夜恶补了一阵皇帝亲祭的礼仪,今日才好歹没有出错。天色刚刚发白时,崇祯穿着一身红如烈火的武弁服,手中紧紧握住“讨罪安民”篆文的玉圭,在导驾官和太常卿的带领下,从左南门走入了神庙内。
旗纛庙并无塑像,只有一排神位。而今日在神位之后,又摆放了出征所用的军牙六纛,以待皇帝祭祀。在太常卿一板一眼的指示下,崇祯亦步亦趋的进行着繁琐的祭祀流程。
完成了祭祀之后,从神庙中走出的崇祯抬头看了一眼东面已经升起的朝阳,便对着身边随行护卫的连善祥说道:“备马,去北郊大校场检阅三军,誓师出征。”
崇祯的话语让连善祥楞了一下,站在一边的太常卿赶紧说道:“陛下此时应当乘坐大驾卤簿,方合礼制。”
朱由检却不以为意的说道:“天色已经不早,检阅之后将士们就要立即出发,乘坐车驾岂不是要让将士们在校场上站上半天?朕以为些许小节,不必过于讲究,孙先生以为如何?”
孙承宗看了看天色,便面色不变的说道:“陛下说的不错,此次出征要力抗强敌,不可慢待军心。让将士在校场枯站久候,不是好事。臣请陛下从权,乘马速行。”
皇帝亲自祭祀旗纛自然有着大批的官员随行,如果崇祯乘坐车驾,他们到还能慢慢跟上。但是现在崇祯丢下了车驾卤簿,骑马轻身而去,顿时把一顿官员给丢在了身后,只有孙承宗等几位大臣和一队侍卫随行在崇祯的身边,向着北郊大营快速而去。
出了德胜门之后,崇祯稍稍加快了些马速。此时的天色已经大亮,但是城外大道上却没有多少行人。一直被拘束在皇城内的崇祯坐骑赤风,在这片空旷的大道上倒是跑出了性子。虽然赤风奔跑的速度看起来还不及后世的摩托车快,但马匹奔跑时的上下颠簸,倒是比开摩托车刺激多了。
这还是崇祯第一次这么放纵赤风奔跑,赤风很是兴奋。而崇祯也很是享受这种奔驰的速度,一种跃跃欲试,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情绪在他心里慢慢的滋生着。当他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其实一直都有一种焦虑不安的感觉。
不管是谁,如果知道了17年之后自己就要国破家亡,吊死在一棵老槐树上。都不能够老神在在的玩什么按部就班的改良主义,总是会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
崇祯这两年来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保全这个国家,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如果他不是穿越到崇祯身上,以他的个性大约都不会想着要去挽救这个国家的命运,只会为保住自己的小命努力。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拯救这个国家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前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历史大潮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依靠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拯救这个衰亡之世,那他前世也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项目经理,早就是党国不可或缺的精英了。
然而时运不济,当他醒来之时,才发觉自己竟然成了崇祯。在这个时代其他人或许还有退路,但是作为大明天子,崇祯却是真正的无路可退。
既然无路可退,朱由检也只有迎难而上,试图挣扎出一条保全家国的生路来。然而国事刚刚有所起色,黄台吉又绕道破关而入,让他无法继续安坐京城蓄积力量。
放下一切算计,不再考虑自己和大明将来的命运,下决心同黄台吉决一胜负的朱由检,反而觉得原本背负在身上的那些负担尽去,心情也变得舒畅宁静起来,再无之前那种每日战战兢兢,事事忧虑的束缚之感。
原本把崇祯紧紧包围在中间的队伍,在赤风跑出了性子,一骑绝尘而去之后,顿时把整个队伍扯的七零八落了。连善祥带着御前侍卫紧紧的跟在了皇帝的身后,把孙承宗等几位大臣丢在了后面。
这些侍卫策马奔驰带起的尘土,让韩爌等骑术不精的官员纷纷避之不及。咳嗽了好一会才停下的韩爌,忍住不快对着身边的孙承宗说道:“陛下今日是不是过于轻佻了?誓师出征乃是军国大事,还是应当遵照礼仪而行为好,万不可轻慢了军心。余以为,陛下亲征还是再考虑考虑为好。置陛下于险地,不是臣子应该做的啊。”
孙承宗看了一眼这位老友,略有踌躇的回道:“再看一看,陛下毕竟正值年少,有些青春激扬也不足为奇。
陛下此行出征其实并无多大危险,蓟州城加上数万新军,不是后金一只偏师可以拿下的。而且只要十天半个月,保定、山东官军抵达京畿后,我就会第一时间赶去蓟州,陛下到时便可以安然返回京城了。
如果不能把建奴的军队挡在蓟州以东,京畿左近可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阻挡建奴军队的有利地点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韩爌还在思考孙承宗的回答时,孙承宗已经轻轻的提了提缰绳,催动马匹加速了。他口中还不忘对韩爌交代道:“前方不远便是大营,我先走一步,不能让陛下和诸军将士久候我等啊。”
韩爌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孙承宗的缰绳,却一把捞了个空,不得不苦笑着继续让自己的马匹小步向前了。
孙承宗策马加速时,已经距离北郊大营不足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