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台吉实在是有些纳闷,这明国皇帝所言的褚英手书,究竟是什么内容。不过他很快便对着恩格德尔冷笑着说道:“这明国皇帝是欺负咱们没看过三国啊,倒是演了一出蒋干盗书给我们看。
明国皇帝是想要离间我后金君臣叔侄的关系,如此拙劣的计谋,我岂能上当。你回去后,不得把关于杜度贝勒的事情传扬出去,要是让我听到了一言半语,我必找你算账。”
恩格德尔正忙不迭的点头应承的时候,守门的侍卫又走了进来,他俯身在黄台吉耳边说了几句,黄台吉便对着恩格德尔随意的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几日便在帐内修心养性一些,别到处乱走了。”
稍稍警告了一下恩格德尔,并把他送出自己的大帐之后,黄台吉这才让侍卫把前来求见的鲍承先带进来。
鲍承先见到了黄台吉之后,便抖抖索索的把自己被俘虏后,他同明军看守的交流,还有同明国皇帝的见面及谈话都一一复述了一遍。
最后他还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用双手顶在头上说道:“那明国皇帝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一条谣言,一定要让奴才誉抄一份,并签名画押。
然后遣返奴才回来的时候,又交给了奴才一封信件,让奴才把这封信交给三贝勒莽古尔泰。”
刚刚恩格德尔向黄台吉告密时,虽然他口头上说这是明国皇帝采用的离间之计,让恩格德尔不要往外传。
但是黄台吉心中总是还有些介意的,因为鲍承先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他交代这些问题。
只有到了现在,鲍承先事无巨细的把他在明军中的经历都诉说了一遍,不仅仅包括恩格德尔听说过的那些内容,黄台吉这才恢复了对这位汉人降将的信任。
让边上伺候的侍卫取过鲍承先送来的信件之后,黄台吉看了一眼信件上的火漆,才放心的拆开了信件。
他一边拆着信件,一边心情有些放松的问道:“那明国皇帝让你誉抄什么谣言啊?”
“嗯…说是主子造谣,莽古尔泰杀了自己的母妃,意图借此对三贝勒下手…”鲍承先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黄台吉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手上的信件,顿时一拍桌案站了起来,随手就拿起了案上的茶盏向着大帐门口的毡条丢了出去,“简直就是混账,那个南朝小儿真是其心歹毒。”
鲍承先赶紧闭上了嘴,把额头紧紧的贴在了羊毛地毯上,不敢抬起头来。他刚刚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漏了一点没说。这所谓的谣言,正是从他嘴里不小心说出去的。
在锦衣卫的诱导询问之下,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当时恨不得把知道的事情全说出去,他当时还嫌自己知道的太少,那些问话的锦衣卫似乎很不满意。现在回想起来,他又埋怨自己当时未免说的太多了一些。
如果不是皇帝亲口告诉他,回去后这些事情一定要向黄台吉汇报,因为关于他的这些事情,会有另外一位自己人向黄台吉报告,以获取黄台吉的信任,他才不会这么老实的坦白出来。
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鲍承先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效忠的是后金还是大明,他只想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第658章 猜疑()
黄台吉的暴怒只是持续了片刻便冷静了下来,这位后金大汗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失去控制。即便是他刚刚登基时,在攻打锦州城不遂,应验了努尔哈赤的遗训:至于攻城,当观其势,势可下,则令兵攻之,否则勿攻。倘攻之不拔而回,反辱名矣!
刚登基不久就因为指挥八旗军队攻打明城不克,让八旗子弟死伤重多,不得不背负着“辱名”的耻辱退兵返回沈阳,他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愤怒过。
从恩格德尔、鲍承先口中听说,杜度有可能投靠明国的传言,黄台吉倒是半信半疑。虽然杜度是努尔哈赤的长孙,但是经过了努尔哈赤和代善等女真亲贵在国内的政治清洗,褚英一系的支持者不是被杀就是改换门庭,当年仅次于努尔哈赤本人的褚英势力已经基本式微。
对于这样一个已经沦为破落户的侄子,黄台吉想要处置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之所以他把杜度重新抬出来,也正是看在当年陷害褚英出力最大的还是大贝勒代善,一个已经没有根基的杜度虽然在八旗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却是最适合用来对付代善的人选。
代善若是对杜度下手,无疑就等于坏了自己的名声。先是陷害了自己的兄长,现在连兄长的血脉都不放过,就算是后金军民崇拜强者,也不会喜欢一个过于残暴的上位者。
而代善若是不对杜度下手,因为父亲的死亡原因,杜度也不可能投向代善,倒是替他对付两红旗的得力助手。
至于明国皇帝拙劣的计谋,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想要让他疑心杜度,借他的刀杀人而已。
黄台吉除了鄙夷了下明国皇帝的智力,并不打算相信恩格德尔的告密。他倒是觉得,有了这样一个把柄,倒是可以放到以后去作为敲打杜度的武器。
但是鲍承先坦白的事实,加上这封给予三贝勒莽古尔泰的信件,却终于让他冲破了自己的自制力。
同落暮的褚英一系不同,作为上三旗之一正蓝旗旗主的莽古尔泰,正处于一个年富力强的年纪,他的正蓝旗甚至同黄台吉手中的两黄旗实力相当。
莽古尔泰身份贵重,在努尔哈赤生前最后的一段时日里,是最受父汗依重的一个儿子。从他主持对后金西面蒙古各部的讨伐工作,后金诸人就能看的出来。
也因此,莽古尔泰在父汗死去之后,便成了同他争夺汗位的最强大的对手。对黄台吉来说,处理阿敏是理所当然之事,毕竟代善已经老了,而阿敏却不是努尔哈赤的子孙。
三人之中,只有年富力强的莽古尔泰对他威胁最大,也是他最想要解决的对象。特别是从去年开始,通过阿敏居中联系,三大贝勒有渐渐走到一起的趋势。
在这种局势之下,打压三大贝勒,特别是莽古尔泰的声望,便是黄台吉想要做的事。莽古尔泰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其实大家都不知道。
当年努尔哈赤把莽古尔泰生母赶回去之后,过了不久就暴毙了,谁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暴病而亡了,还是自杀了。
这个时候女真亲贵之间有人传播莽古尔泰杀了自己的母亲以取悦努尔哈赤的传言,黄台吉自然也就推波助澜的让人在私下扩散了,但是这种传言现在只能打击下莽古尔泰的声望,还不能够借此问罪于莽古尔泰。
不过黄台吉也并不着急,他希望这个传言可以慢慢发酵,等到合适的时机就能利用的上了。
但是现在明人居然把这个谣言栽赃到了他头上,还让杜度和他招募的文馆成员鲍承先作为证人,直接写了一封书信要交给莽古尔泰,这种挑拨离间的方式也太粗暴直接了些,完全是把他们这些女真人当成了傻子啊。
黄台吉一大半的愤怒是因为,明国皇帝这种*裸的蔑视,伤及了他的自尊心。而另一小半的愤怒则是在于,他居然一时之间没法破这个局。
如果仅仅是为了维护后金内部的团结,他只要把这封书信当众公布出来,然后替莽古尔泰澄清杀死生母的传闻,必然就能让女真亲贵在眼下的局面中团结起来,不再有什么三心二意的想法。
但这却恰恰是黄台吉所不能做也愿去做的事,澄清了莽古尔泰杀死生母的传闻,也就等于恢复了他在后金普通军民心中的声望,再加上有代善和阿敏的支持,莽古尔泰立刻便成了足以抗衡他的权势人物。
如果让三大贝勒抱团取暖的局面成型,那么他想要对付三大贝勒,收揽他们手中的权力,归于自己的计划就要多生周折,甚至于可能会引发一场后金国内的内乱。
一旦发生了这样的内乱,他想要一边在国内平稳收权,一边继续对外拓展后金的势力空间的想法就难以实现了。只要在国内的权力斗争中流了血,不管他愿不愿意,后金现在向外拓展势力的势头都会被打断。
为了防备政治对手用武力解决自己,有实力的女真亲贵都会把力量收缩回来,防止对手铤而走险。当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国内的权力斗争,那么此刻因为察哈尔西迁空出的大片势力空白区域,后金都派不出人员去接收。
而选择不公开这封书信,默认传闻继续存在下去,如果明人把这件事宣传出去,那么黄台吉的立场就会变得极为被动。
最麻烦的是,一旦当莽古尔泰知晓了这件事,势必就会引起他对自己的戒备心理,黄台吉今后想要对他下手,就会平添不少麻烦。
除了对上努尔哈赤时事事无从把握,自他登基接任大汗后,后金国的内政外交都基本在他的计划下运行,从来没有脱离他预定目标的生活,现在因为这位明国刚登基不久的年轻皇帝,隐隐然有失去控制的迹象了。
这种感觉让刚刚开始习惯于掌控一切的黄台吉感到很不舒服,也在这一瞬间让他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大帐内站着的,都是他较为信任的心腹,而不是他那几位有异心的兄长的缘故。
在这些亲近的奴才面前,黄台吉才会稍稍显露一些较为真实的情绪,而不是继续表演着那个宽厚仁慈的大汗的形象。
平复了情绪,重新冷静下来之后,黄台吉便开始思考其那位明国皇帝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思索许久也没能理出一个头绪,这才转头对着依旧五体投地趴在那里的鲍承先说道:“你想要说的都说完了?如果说完了,便先下去吧。”
大气不敢出的鲍承先这才仿佛活了回来,对着黄台吉继续汇报了下去,他之后说的内容是关于杜度的,大致情况同恩格德尔说的差不多,只不过他比恩格德尔多听了两句,是关于杜度对于明国皇帝感恩道谢,并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