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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好之后,先给燕京大学送上10套。”
这下王承恩终于不敢在附和下去了,他有些焦急的劝说道:“陛下,这李贽非孔灭圣,鄙薄名教,实在是天下士人之敌啊,陛下万万不可解禁此人之书啊。”
“奥,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开禁了李卓吾的书,天下士人也要以我为敌了?”朱由检放下了手中的目录,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站在自己桌前的王承恩不动声色的说道。
王承恩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神情恳切的回答道:“李贽之名早就为天下士林所恶,陛下登基未久,又心存革除旧弊之心,何苦为一妄人而得罪天下士林呢?”
朱由检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要是不替李卓吾平反,难道天下士林就会支持我改革旧弊了?”
朱由检这一反问,王承恩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他虽然在政治上比较愚钝,但从朱由检登基以来做的事上,他也能感受到,这位在藩邸只好读书的亲王,很明显是想要对大明的制度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的。
大明的文官和士林中人在对付外敌和解决国家财政上,大约是束手无策,但是对于在大明内部维护自己的利益上面,比护食的野狗还要凶猛。
同为士林出身的张居正,不过是想要维护整个大明统治阶级的利益,改革了下税法。结果感觉被侵犯了利益的文官和士林们,连张居正的尸体都不肯放过。
虽然崇祯贵为大明天子,但是这些整天把君父挂在嘴边的道学之士,在被侵犯了利益之后,可不会忍气吞声的无条件服从,大明皇帝被文官喷成昏君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看着王承恩喃喃说不出话来,朱由检这才温和的说道:“好了,我也知道王伴伴你是在为我考虑,不过大明士林的赞颂我这辈子是不想了,今后能被这些士子少骂一些,我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人敢骂君父,老臣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撕烂了他们这些嘴。”王承恩顿时愤怒了起来。
看着王承恩七情上面,满脸悲愤的样子,朱由检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皇帝都愿意信任自己身边的太监。最起码这些朝夕相对的阉人,愿意去理解皇帝的感受,并做出感同身受的表现,而不是像那些文官把皇帝当成了没有感情的泥塑木像,一味以道德和责任苛责之。
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王承恩站起来。然后说道:“好了,就按我刚刚说的去做,还有去查查李卓吾的后人和坟墓在那,派人宣慰一二,如果他的后人不在了,就找人修缮下,并派专人管理,禁止有人损毁其坟。对于何心隐的案子也平反了吧,王阳明的学说也并非一无是处。今后我大明不以思想定人之罪…这一条还是先缓缓,其他的事就先这样吧。接下去今日还要做什么?”
王承恩费劲的想了一会,才小心的回答道:“接下去就是召见肃宁侯魏良卿,还有前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朱由检抚摸了下椅子上靠手,然后有些疲惫的说道:“就先让肃宁侯晋见吧,田尔耕让他在多等一会。”
魏良卿战战兢兢的跟着王承恩后面进入了上书房,作为魏忠贤的侄子,他人生的前20多年都在田间劳作,30不到的人看起来却已经像是30多岁了。魏忠贤发迹之后,他也迅速的从一个乡下农民,变成了佩朱带紫的勋贵。
魏忠贤发迹之后,魏良卿才过上了两年多的好日子,虽然这两年他骤临高位,还一度当上了锦衣卫的高官,但是魏良卿本性淳朴忠厚,两年来基本没有进过锦衣卫的官署,除了享受哪些巴结魏忠贤官员的孝敬之外,并无多大恶迹。
正因为如此,朱由检发配了魏忠贤之后,并没有听从言官的弹劾,要追究魏良卿的罪,只是取消了三大殿建成后,天启给魏良卿封的宁国公爵位。
被赶出京城之前,魏忠贤和魏良卿曾经谈过一次话。从那之后,魏良卿就送走了家小,自己呆在肃宁侯府一步不敢外出,生怕被那些文官惦记上了。
而原本门庭若市的肃宁侯胡同,现在也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这种如同做牢一般的感觉,让魏良卿觉得还不如当初在乡下种田的日子更为舒心。
直到今日,他被皇帝召见。他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不管皇帝是剥夺他的爵位把他赶回乡下去,还是把他流放到南方边疆去,都比这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生活更让他心安。
曾经因为魏忠贤的关系,入过几次皇宫的魏良卿,今天却第一次觉得这宫内充满了言说不尽的威严。
往日入宫时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堆满笑容的小太监们都不见了,只有两个板着脸的中年太监一左一右的带着他,一直走到了乾清宫的右侧,然后就让他在宫殿边上的空地上等待着。
远处站岗的侍卫和边上沉默不语的太监,让魏良卿感觉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不过魏良卿发现在这里等待的不只是他一人,前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也在一边等候着,不过往日见了他就笑容满面的田尔耕,今日却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从来不认识他这个人一般。
田尔耕的做派,让魏良卿也只能讪讪而退,站在原地不动了。这些年来到处被人奉承照顾的魏良卿,第一次发觉官场之中人情之淡薄。那田尔耕被安排在了廊下阴影之处,而他这位魏忠贤的侄子却被安排在了日头爆嗮的空地之上。
久已不下田劳作的魏良卿,这才发觉曾经在田间劳作时不以为意的阳光,今日却是如此的毒辣,直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半个多时辰之后,王承恩走了出来,叫了他的名字,示意陛下要召见他。
满头大汗的魏良卿跟着王承恩走进了上书房之后,顿时感觉一阵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稍稍撇了一眼,原来在书房的右侧放置着两块孩童般大小的冰块,两个小太监站在冰块后面不断的扇风,把冷气吹满了整间房间内。
在前面领路的王承恩突然停了下来,魏良卿顿时激灵了下,他头也不敢抬,就这么直挺挺的跪拜了下去,向崇祯行了叩拜之礼。
朱由检脸色平静的打量着,跪拜在自己面前,有些发福的青年人,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魏良卿,朕知道你是个老实人,魏忠贤出京之后,你连府门都没出过。但是,朝中言官可从来没忘记你们叔侄二人,天天上疏弹劾。魏良卿你给朕说说,你觉得你有罪吗?”
事到临头,魏良卿的心却突然安定了下来。他大着胆子说道:“吾生长田舍,得负耒耜足矣,何知富贵?今曰称功,明日颂德,功德巍巍,自当封拜,吾不合为珰侄,遂以袍册加身,是称功颂德者,以富贵逼我,我何罪也!“
朱由检突然拉下了脸色,对着魏良卿训斥道:“称功颂德者固然无耻,然而你叔侄二人难道就没有过错了吗?你自己也说,你从小在田舍中长大的,你叔侄二人所食、所用,无不来自于国库,你享用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有记起当年在田舍间要干上多少时间,才抵得上你现在的一餐之费?你可对得起,那些在田舍中苦干一年,却依旧填不饱肚子的农家?别人对你称功颂德是别人的过错,然而你的本心呢?你扪心自问,真的一点都不愧疚吗?”
第75章 魏良卿的出路()
魏良卿刚刚鼓起的最后一点勇气,顿时被崇祯的训斥给吹散了。多日来惶恐不安的他,顿时情绪崩溃了,他涕泪俱下的趴在地上求饶道:“陛下饶命啊,草民知罪了,草民愿意削去爵位,重新回乡下种田去,求陛下开恩啊。”
王承恩面无表情的站在书桌边上,低头注视着地面,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
然而他心里却如明镜一般,知道魏良卿这是过关了。如果崇祯真要办魏良卿,就不会特意把魏良卿叫过来训斥一通。如此看来,魏忠贤未必就这么倒台了,陛下大约还是想要用魏忠贤的。
王承恩心里马上就起了打算,陛下再怎么用魏忠贤,也不会把他召回京城了。对于这种不会和自己争夺陛下欢心的过气大太监,他到是可以派人示好一二,毕竟魏忠贤权倾一时,手上总还是有些外朝关系的。
王承恩知道他是肯定要进司礼监的,但是从一开始就被打发到信王身边的他,对于外朝的文官是一无所知。而一个没有文官支持的司礼监太监,就跟盲人骑瞎马一样,什么时候掉进文官给他挖的坑,他都不知道。
虽然王承恩不喜欢揽权,但是他也没高尚到要把属于自己的权力让给别人。在权力上讲谦让,无疑就是在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不管王承恩愿意不愿意,他都有必要建立一个沟通外朝的渠道,这样他将来进入司礼监之后,才不会两眼一抹黑,被外朝的文官们摆布。
崇祯刚刚登基的时候,王承恩认为魏忠贤必定是要倒台的,所以他也不愿意和魏忠贤的人有来往,生怕受到牵连。
而到了今天,崇祯的帝位已经稳定了下来,朝中新旧势力的交接,也开始慢慢露出了眉目。崇祯放逐了魏忠贤,把崔呈秀赶回了家,又同意召回了几名被魏忠贤赶出京城的东林党人,朝中的局势并没有出现什么激烈的变化。
这个时候不管是内朝的太监们,还是外朝的文官们,都一致认为崇祯是一个喜欢玩权力平衡的皇帝,他既没有偏向东林党人,也没有死死护着阉党。
这样一来,虽然期待新帝上位后,朝政会有大变化的东林党人,稍稍有些失落。但是大多数人都松了口气,起码天启5、6年间,那种残酷而激烈的党争是不太会出现了,有些人就不用喘喘不安的担心被清算了。
既然崇祯没有特殊的政治偏好,那么魏忠贤手中掌握的文官势力,就成了信王身边出身的各亲信太监的垂涎之物了。谁都知道,一旦谁接手了魏忠贤手中的势力,就标志着他成为了宫内第一太监了。
按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