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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终于有了指望了,郑光的横空出世,一举荡平苏松倭患,两战击杀倭寇近万,大大挫伤了倭寇的锐气和实力,大振东南士气,他们有理由相信,一直到本次科举结束之前,东南都会比较安稳,倭寇受到如此巨大的损失,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有胆量再次集中兵力对东南发起进攻的。
这份恩情,使得他们无论如何都想要感谢一下郑光,少数嫉妒郑光功劳和才华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也不敢对郑光发难,否则一旦惹了众怒,自己也就不要混了,都要被同乡抛弃了,今后的官场之路也可想而知,所以无论是真心感谢郑光的还是暗地里想要郑光出丑的,都摆出一副笑容看着郑光,让郑光的压力很大。
一边跟这个亲切交谈,一边和那个执手言谈,口水都快说干了,终于救星来了,四位受到邀请前来的南直隶出身的正牌翰林,沈坤、严讷、翟景淳和吴情联袂而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和注意,郑光终于得以喘息,而这些翰林们见到会馆内如此特殊的景象,而又那隐隐约约被围住的少年人,就知道今天真正的主角来了。
沈坤和严讷都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不出意外的话,眼看着就要结束翰林生涯授官了,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以翰林的身份参加文会,所以他们带着的更多的是洒脱的想法,来到这里,提携后进,留下些自己的传说,也给自己未来争取一些政治资本,翟景淳和吴情都是受尽磨难进入翰林院的精英,还没到授官的时候,所以这一科这里的南直隶学子们,很有可能就会有他们不久之后的同事。
他们也是带着些别样的想法来这里看看今年的优秀种子选手们,原本的种子选手们都是局限在老司机的队伍里,比如成名已久的李春芳胡正蒙他们,不过另外一位天才型的选手的加入,使得这一科的竞争更加激烈起来,而且鉴于他连中三元取得苏州府第一,又以第二名的身份杀入南直隶举人团体之中,很难保证他不会在会试中取得优秀的成绩。
再者说了,这四位的老家也是在南直隶,也是受到倭寇威胁的,郑光的异军突起,一句荡平近万倭寇,也为他们剪除了不少后顾之忧,他们也是对郑光有着一份好奇和感激之心,于是一进场馆,除了最开始的惯例,举子们朝他们行礼,口称前辈之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他们首先做的,就是走向那位略显狼狈的不怎么习惯这种大场面的郑光,然后将之团团围住。
作为备份最高的存在,还是嘉靖二十年状元的沈坤首先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苏州文豪,东南小柱国郑光郑平之吧?”
郑光瞧见大家一起喊前辈,就知道这四位一定就是传说中文人的极品,学子的巅峰——翰林,所以也不敢托大,也恭敬的行礼,说道:“晚辈正是郑光,不知前辈诸位前辈是?”
沈坤笑着说道:“南直隶淮安沈坤沈柏生,祖籍苏州府昆山县,平之收复的昆山县城,就是在下祖父和父亲的出生地,说起来,咱们也是同乡,在下还没有多谢平之守护家乡之恩,多谢!”
沈坤深深一礼,郑光忙托扶起来,连道“不可”,沈坤却和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面色严肃道:“何为不可?保家卫国之功,有何不可?”
郑光也无话可说。
接着,严讷也笑着行礼道:“在下苏州府常熟县人严讷,表字敏卿,平之,咱们也是苏州府同乡啊!”
嘉靖二十三年的前辈翟景淳紧随其后:“平之,在下是常熟翟景淳,和敏卿兄长乃是同乡,不过晚了他一科,只好尊为兄长了,哈哈哈哈!”
吴情则笑道:“那在下就是有名的无情探花吴情了,平之,我是常州府人,虽然和你不是同乡,但也是久仰你大名了!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苏州文豪,东南小柱国啊!”
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郑光身上,便有些人的心思不纯了,所有人都以郑光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大圈子,里三层外三层,有些心里不爽快的人就往后靠了,苏州院试第二名秀才的马跃和院试第三名秀才的汪慎修就是其中之二,当初名头很大的小三鼎甲里,行事最低调的郑光考了第二名举人,而马跃和汪慎修则是倒数第一第二,名次出来之后,成了一时笑谈。
如果他们当时不那么高调的接受地主的投效,或许考取举人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一旦出现了郑光这个对比,他们就被拿出来做了比较,一来二去,就被人家贬得一无是处,心里也就自然而然的恨上了郑光,本来郑光什么事都没有,甚至不认识他们,这件事情,还真是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给坑了。
“郑平之,好大的风头!”马跃低声道,满脸痛恨的神情。
“只要有机会,绝不叫他好过!”汪慎修随之附和道,两位倒霉蛋惺惺相惜般执手,一起把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郑光。
“这小子现在风头正盛,且让他得意一段时间,不过,汪兄,待会儿你来我房内,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想来有了这样东西,咱们的科举可就大有所望了!”马跃脸上的得意之色显而易见。
汪慎修仿佛明白了什么,惊讶之后,则露出了同样得意的笑容,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四名翰林如此低姿态,真是叫郑光有些受宠若惊了,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说,便只能回应道:“在下受宠若惊了!不过尺寸之功,怎能得诸位如此厚爱!”
沈坤摇摇头,严肃道:“倭寇之害,没有比我们南直隶学子更加明白的了,痛彻心扉之恨,也没有比我们更加浓烈的了,就好比在下,在下三叔就是死在倭寇的手上,一直到现在,想起三叔之丧,犹自痛心不已,恨不能提三尺剑荡平倭患,只可惜在下没有平之这般的用兵之能,眼睁睁看着倭寇肆虐,却无能为力。”
严讷也说道:“每每想起幼年时遂父母避难之苦,就不由得愈加痛恨倭寇,可惜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虽有痛恨之心,而无报国之能,虽居翰林院,清贵不已,但年纪家乡之水深火热,还是痛心难耐。”一言至此,严讷的眼眶红了:“不过,现在可好了,家乡出了一个能人,能用三千兵杀掉七千倭寇,大涨我东南威风,家乡有此雄才,我等当放心矣!”
倒是翟景淳似有些担心的模样,犹豫道:“之前听闻平之被临时任命为官,练兵平定倭寇,数月以来,想必不能温书,不知这是否会对平之有所影响?会试竞争激烈,难度很大,和乡试相比,虽然录取率较高,但对手之精锐程度,远非乡试可比,平之可有把握?若是不行,何不等到三年之后再来应试?平之年不过十七,三年以后也才二十,正是风华正茂之年,平之以为呢?”
一百五十八 这就是嘴遁()
翟景淳的话,倒不是出自于别的什么心思,直至单纯的担心郑光因为军务繁忙而落下了学业,以至于会在会试中发挥不好,考不了比较高的名次,甚至是考不上,对名声造成一定的打击,这对于一个名声很好,才华很高的学子来说,是一种比较严重的打击。
翟景淳此话一出,吴情也随之说道:“平之,翟兄的话也没有别的意思,说起来,在下也是如此认为的,平之还年轻,即使再等三年也才二十岁,比起这里的绝大部分人,平之实在是太年轻了,之前被军务拖累,没能温书,这对于会试而言是很不利的,如果平之没有绝对的把握,还不如继续温书三年,以平之之才华,三年之后,定然可以一举夺魁,甚至是三鼎甲!”
郑光自然听的出来这两位同乡前辈的好意,只是,人的一生很短暂,郑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大明可以活到什么时候,三年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的确是很短,可是对于一个人而言,有能有几个三年呢?二十个,还是三十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集中在郑光的身上,大家都自觉的安静下来,想听听郑光的意思,作为大前辈的沈坤和严讷也很想知道这个小老乡是什么想法,他们觉得郑光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之后,考虑到自己的声誉,和一贯以来的全胜记录,应该会避开此次的风险之举,不过显然,他们错误估算了郑光的倔强和越到绝境越凶狠的性格。
“说实话,之前每一次和倭寇交手之前,或者是参加考试之前,我没有一次是觉得胜券在握的,无论是用苏州兵守城,还是用新兵野战,还是参加县试府试院试,我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胜算,我只是觉得必须去那么做,没有选择的机会,但是结果告诉我,我的选择是对的,每一次,我都赢了。
前辈们说的也对,我很年轻,今年还没到二月十一,我还没到十八岁,再等三年,也才二十岁而已,但是我觉得,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人生七十古来稀,又有多少人可以活到七十,活到六十已属不易,那人生不过二十个三年,在下已经用掉了六个三年,还剩十四个三年,再浪费一个,也只剩下十三个,十三个三年,又能做多少事情呢?能将在下心中抱负全部舒展吗?
大明南倭北虏,在下最大的抱负,就是为大明平定南倭北虏,还天下苍生一片安宁,而要做到这一点,剩下十三个三年,真的足够吗?就算足够,大明就真的没有别的问题吗?这具躯体之上,就没有别的病证需要医治吗?我等读书人寒窗苦读十余年二十余年,为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而已?仅仅是为了告诉祖宗,我光耀门楣了吗?
或许有人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但是在下,绝非如此,考取进士,只是在下实现心中抱负,一展才华的垫脚石,从来都只是开始,绝非目标,在下需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去实现心中理想,去为大明解决那些看得见却一直解决不了的弊病,让大明的百姓不用再为吃饭而感到烦恼,那么,剩下的十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