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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他们似乎不用提心吊胆了,黑压压的队伍归来的时候,甚至没有见着受伤的,似乎完全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这叫大家都好生疑惑,说好的械斗,怎么没有造成伤亡?大家是用什么方式械斗的?对骂吗?
“阿大,这是怎么了?没打起来吗?还是陈家的没来?”一个白发老者在迎接队伍的最前面,紧皱着眉头上前迎上了高世明,显然憋着一肚子的疑惑,高世明见着白发老者,便急忙说道:“二伯,事情有点特殊,今天没打起来。”
白发老者皱起眉头疑惑道:“没打起来?出了什么事情?陈家的认怂了?不会啊,那陈大成年纪小,火气可不小,几次事情都是这小子挑起来的,比起他爹更难对付,怎么会没打起来呢?这不对啊,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高世明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这样的,二伯,今日那陈大成根本就没有出现,来的是他的妹子,陈玉儿那个女魔头,也不知道陈大成出了什么事情没来。”
白发老者皱眉分析道:“不对啊,陈大成从没让他的妹子参加过械斗,怎么这一次破例了呢?阿大啊,你可能要再派几个人去查探查探,免得让陈大成给算计了,这一次,那些土地咱们势在必得,不得有失啊!”
高世明还没回话,郑光已经按耐不住,一下子走上前,对着那白发老者怒道:“老人家,你作为长辈,理应劝阻晚辈的鲁莽行为,怎能推波助澜呢?聚众械斗那是大罪!论起来,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白发老者奇怪的看着郑光,看着郑光一身官府的制服,便阴沉下了脸,对高世明道:“世明,官府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高世明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刚要开口,却被郑光抢先了:“老丈,我是不是官府的人不要紧,但是这种事情,这种聚众械斗的事情,动辄就是数十上百人死伤,你们怎能视若儿戏一般?年轻人火爆鲁莽也就罢了,你身为老人家,本该劝阻这种行为,为何还要推波助澜呢?”
白发老者的脸色愈发阴沉:“咱们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已经百余年了,我们该纳的赋税一分都不少,官府也就不管我们的内务,你又算什么人,老夫可警告你,知府都不管的事情,你也不要管,免得把自己的性命赔上!”
郑光勃然大怒:“你们按人丁户口缴纳赋税,一分都不少,那官府就要保障你们每个人的生命安全!这种私相械斗,每一次都会造成大量死伤,你不管自己,也要为那些没了丈夫的妇人和没了父亲的孩子想想!一个男人是一个家的顶梁柱,没了男人,你要孤儿寡母如何生活!老父老母,谁来赡养?!”
白发老者也是勃然大怒:“官府还保护咱们的生命安全?!你这小官说话真是好笑!私相械斗又如何?每死一人,族里都会给他的家属足够的抚恤,老父老母族里帮他赡养,孤儿寡母族里替他照料,自然会保证他们后顾无忧,这是咱们几百年来的祖制,你这小官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郑光更是大怒:“就连死一头牛官府都要追责,更何况是死一个人!人命关天的大事,到你这里,怎么就变得如此简单冷漠!你们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才可以,连大明和蒙古人都知道打打停停,时不时的谈判,你们都是大明子民,还都是义乌老乡,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慢慢谈论,非要杀人不可?”
白发老者怒视着高世明:“世明!立刻把这小官给我驱逐!咱们这里,不欢迎官府的狗官!”
郑光更进一步上前:“今日没个说法!本官绝不离开!”
白发老者火冒三丈,立刻从高世明腰间抽出了大砍刀,一下子横在了郑光的脖子上:“狗官!快滚!否则,老夫立刻取你项上人头!”
郑光性子里的那股子极为别扭的倔强又发作了,不仅不退,反而毫无畏惧的进一步迎上去,用脖子抵住了刀锋,双目圆瞪的直视着白发老者:“大好头颅在此!老丈请便!”
“平之!”徐渭大喊,立刻往前冲。
“兄长!”郑勇提起大砍刀,带着小伙伴就往前冲,老者身后的族众护卫也提着家伙什护住了老者,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高世明连忙用手抵住刀锋,大喊道:“二伯!这是误会!是误会!快放下刀!放下刀!”
郑光也摆了摆手对徐渭等人道:“把武器放下,不要过来!在一旁等着!”
老者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显然没料到郑光会有如此举动,反正他活了那么多年,也没见着被刀抵着喉咙还敢往前走的官,这个小官不一般,看起来非常俊朗,剑眉英目,而且双目极为炯炯有神,很清澈,很亮,的确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不像那些贪官,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就想着如何坑钱。
皱了皱眉头,老者看着高世明一脸的焦急,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这小官是何人?哪里新来义乌县上任的小官?”
高世明忙道:“二伯,他不是什么小官,他,他是郑光,苏州文豪,砍了一千五百个倭寇的郑光!”
老者愣了愣,看向郑光的眼神急剧转变,手一抖,刀也抓不稳了,差点掉下来,然后忽然一下子收刀,似乎被惊吓到了一般,可仅仅是一会儿又换上了凶猛的神色,紧握着砍刀不善的看着郑光:“苏州文豪郑光郑平之,你不在苏州,到这里来做什么?你来的时候官府没有和你说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吗?”
郑光也平静下来,很认真的说道:“我被苏松巡抚委任为练兵守备,主管练新军对付倭寇之事,久闻义乌民风剽悍,民皆善战,就像来此处招募兵马,可一来此处,大为失望!大好男儿,不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国家出力,却把珍贵的性命浪费在械斗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老者眨了眨眼睛,脸色迅速阴转暴雨,怒火顿时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你是郑光又如何?!义乌的事情,义乌人自己解决,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整个族群那么多人,要吃饭的!可没有土地,还有那么多苛捐杂税,怎么才能吃饱饭,养活这些孩子!只有得到更多的土地才可以!”
郑光也喘着粗气大怒道:“那为何不与旁人好好商谈,用别的方式购买或者换取土地,为何非要用人命去抢土地,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一个的死于非命,你们都觉得很有成就感吗!?人命关天,天底下没有比人命更大的事情!你们连自己的族人都不珍惜,自己的同乡都不宽容,还有和脸面日日供奉郑忠武公之祠堂!郑忠武公若是得知此事,定会失望至极!”
老者包怒道:“住口住口住口!你这混帐东西!你又不是郑忠武公!同名同姓罢了!有和资格来说我等内务!信不信老夫砍了你!”
郑光梗起脖子,毫不畏惧的吼道:“本官还是那句话!大好头颅在此!老丈请便!”
徐渭和郑勇又喊了起来,高世明又一次的阻挡住了老者的刀锋,郑光和老者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场面一度混乱非常,几近失控。
九十六 冥冥之中(下)()
陈玉儿带着族人们撤回陈氏族人聚居地的时候,陈大成已经在大门口焦急地等待了,最担心的妹妹受伤和伤兵满营的情况没有出现,让陈大成大大松了口气,但是随即便陷入了疑惑和不解之中,往常就算是他亲自带队,也免不得损失几十上百个族人,一窝子伤者回来,可这一次
怎么感觉就和没有开打是一样的?
“玉儿,没打起来吗?还是高世明那混蛋没有来?”陈大成忍耐着恶心和头晕的感觉,缓步上前,焦急的询问着自己的妹妹,陈玉儿一看陈大成苍白的脸上布满汗珠,走路都摇摇欲坠了还要走过来,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了陈大成:“兄长,你还在生病,不能出来走动的!”
陈大成摇摇头,问道:“这不重要,你告诉为兄,今日是不是没打起来?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陈玉儿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没打起来,但是”陈玉儿的脸上露出了纠结和疑惑的神色,陈大成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了?但是什么?”
陈玉儿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兄长,我记得咱爹以前曾经跟咱们说过,忠武公当年来义乌招兵的事情,当时好像也是咱们家祖上和高家祖上聚众械斗,然后忠武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阻止了械斗,并且最终让两家重归于好,一起支持忠武公驱逐蒙元的大业,是不是真的?”
陈大成点了点头说道:“那自然是真的,蒙元时那些鞑子不允许咱们祭祀忠武公,还把所有关于忠武公的资料都给毁了,咱们就只好口耳相传,代代传下来,等到蒙元被驱逐之后再告知世人知晓,这是从二百年前咱们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大明建立当年,咱们重修县志的时候就把这个事情写了上去,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义乌县的人家几乎都知道。”
陈玉儿想起不久前那个突如其来的身影和他的怒吼,开口道:“兄长,你相不相信巧合?”
陈大成愈发觉得奇怪:“怎么了玉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为兄。”
“就在刚才,咱们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的时候,郑光突然出现了,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拿着火铳骑着马就冲了过来,硬生生横在咱们面前没让咱们打起来,我总觉着,这个事情,怎么和当年爹爹说的时候,那么像呢?”陈玉儿脸上的迷茫之色愈发明显。
“什么?郑光?忠武公?妹子,你没发烧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陈大成大吃一惊,然后带着明显不相信的语气摸了摸陈玉儿的额头,发现妹妹的体温很正常。
陈玉儿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不是忠武公,是郑光,苏州文豪,那个杀了一千五百倭寇的苏州文豪郑光郑平之,和忠武公同名同姓,而且刚才那一